王爷,不准出轨-第1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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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雪之夜,寒风如刀,任中银一边用手护着身后的女子,一边快马地向燕北城赶去。他知道,这个女子早已伤心至极,他更知道,此时的自己,并不应该对她投注更多的关注。可是,就在他看到她夜时未归,看到她的那个和冰雪几乎要融为一体的身体,他的内心深处,被自己强行冰封起来的心,却瞬间瓦解。开始不由自主地疼痛……
女人啊,一场没有结果的缘,就好象是一场冰雪吹过时的感冒,人去了,人来了,你又何必如此的逼着自己,那么的在意……
忽然,轻雪之中,有异于天地寂静的声音传来,虽然在马急驰之中,任中银还是听出来了,那是身手极好的人,脚踏轻雪时的声音,那是有人,携着杀气和利器,正迅雷不及掩耳掩来的声音。
还是不肯放过这个女子么?
任中银的眉拧成了一股绳,湛蓝色的眸子里,陡地有杀气和怒气呈献。是谁,究竟是谁?可是那个人吗?
是那个人,先将伤了这个女子的心伤碎,然后,又再要置她于死地吗?
可是,不象,且不说,这并不是那个人一贯的风格。而且,处在他们的位置上,无论是他,还是烈昊在,相信对于这个女人,即便是真心放弃,可结果,也只能念顾,而绝对不会绝杀……
一念起,一念落,任中银的心里,忽然之间,就疑团丛生……
可是,现在却绝对不是会神的时间,任中银微一失神,已经有两把长剑,对着他无声无息地挥来,沾起点点血花。任中银一边带洛暖心躲闪,一边手腕一转,狠而迅捷地一挥——中了……
覆满冰雪的夜色之中,雪亮的兵刃无声掠过,带动寒气森森,任中银“呛”的一声音,抽出长剑,左手将女子搂在怀里,右手一转手腕,雪亮贩剑锋蓦地闪出光华,直对着那偷袭而来的长剑削了过去。
任中银的出手,极准,极快,剑锋过处,宛若破冰沉雪。只听一声惨叫,有人被击中了。
任中银手揽浑身冰凉的女子,在心里,暗暗地发誓,从现在开始,这女子,他再不会放手,再不会让她受哪怕是一丁点的委屈,他发誓,不论是谁,想要动这女子,他都绝对不会放过他……
那一场激战,在雪夜里无声地继续。由于对方来势汹汹在,而且人数众多,于是,一心要照顾洛暖心的任中银,渐渐感觉吃力。
洛暖心被任中银护在身后,体温渐渐正常的女子,此刻却仿佛是傻了一般,神情呆滞,对于近在咫尺的这一场杀戮,对那在眼前晃来晃去的长剑,还有身侧不停地溅出的血花,毫不在意。
任中银一手抱紧了洛暖心,一边挥剑,从容应对。可是,随着对方的咄咄逼人,还有不断增加的人数,他的剑势,也开始慢了下来。
对方一行三十余人,个个都是高手,一律的黑衣,黑巾蒙面,而那些的配合,也是极其默契的。刺、挑、防、攻,无不天衣无缝。刚开始,任中银还能从宽应对,可是,到了后来,他的应付,却渐渐地吃力起来。
那一群人,一看到任中银剑势稍有疲势,配合得更加的完美。再到了后来,长剑所到之处,无不溅起血花片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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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中银一手抱紧了洛暖心,挥剑,不停地有倒下,可是,却还有人,不停地加入到战团之中去。看来,对方知道两人身手太强,果断地采取了车轮战术,大有不将两人累死,绝对不会善罢干休之势。
任中银的武功很高,可是,即便武功再高,也敌不过对方的车轮战。这样过了两个时辰,黑衣的尸体倒了一片,可是,任中银的体力,也已经开始不支。
洛暖心却头都没有抬一下,只是任由任中银带着她左闪右闪,仿佛因为承受了那样的打击之后,她就连最普通的反击招式,都已忘记。
剑尖挑起碎雪,杀气充盈在天地之间。忽然,任中银一个失神,身前和身后的剑,全部朝着洛暖心刺去。
那个一直伫立在身后的人,忽然明白洛暖心才是任中银的破绽,于是,一个手势,两把剑,全部都刺向了被任中银一直护着的洛暖心。任中银一惊之下,连忙回剑格挡,可是,眼前,又有两把剑拦住了。任中银瞳孔一缩,眸子一敛,竟然全然不顾刺向自己身体的剑,他右手持剑,左手伸手一捞,竟然生生地将另一支刺向洛暖心的剑,握在了手中。
与此同时,另外的两把剑,已经刺了过来,一前一后,怕在下一个瞬间,就会将任中银通体穿透。
所有的黑衣都为任中银眸子里的决绝所震惊,所有的黑衣人的眸子里,都带着即将得手的狂喜——啊,得手了……
星月无光,天际暗淡,只有熊熊的火把,照亮原野,满地的雪,已被践踏得零乱,有血,融入那一地的洁白之中,触目惊心。
任中银有眸子很冷,他的左手,还将洛暖心紧紧地抱在自己的怀里,左右闪避着不让她受到一丝的伤害。右手,挥剑如风之下,一转眼,又连续砍倒了两人。
有血,正从任中银的手心连珠般地跌落,犹如墨透砂纸。而一前一后的长剑,正穿过寒气,穿透时光,或者,在下一秒,或者,在下一秒的下一秒,就将他的身体生生穿透。
那剑芒,如水,如雪,如带着浓浓的死亡气息的死神的狞笑,就在冷夜火光之下,一分一分地逼近,下一秒,或者不到下一秒,他就会变成和秋末的最后一片落叶一般,无奈地消失在这个寒冷的冬季里。
然而,就在这时,洛暖心的手忽然动了。
她轻轻一闪,深海游鱼一般地,迅若流云一般地,从任中银抱紧她的臂间滑出,然后,转手、拔剑、纵身,格挡,刺杀,一气呵成。
从来没有看到过如此完美的转身艺术,从来就是看到过如此迅捷而气定神闲的厮杀。就如从来都没有看到过,片刻前还沉痛得哪怕是整个世界都坍塌,都和她没有一丝关系的女子,会瞬间爆发出如此强大的杀气一般。
火光之下,暗影飞舞。洛暖心苍白着一张几乎没有一点血色的脸,清秀淡定的眉宇之间,全部都是冷定到几乎冷酷的杀气。
一个,两个,无数人影,相继倒下,碎雪乱飞,血花四溅。有几滴甚至溅上了洛暖心的脸颊,滚烫如灼。可是,这些看在那个犹在挥剑杀戮的女子眼里,看在那个在残雪上、残血上飞舞的女子的眼里,就仿佛是路边轻尘,汀上水花一般,不屑一顾,丝毫不值得她投注多半分的关注。
杀伐无声,杀戮无声。只有剑的光和光的影,在夜空之下,闪烁来去。那个片刻前还沉默如冰的洛暖心,在此时,爆发出了令人难以置信的杀伤力。
十招,五十招,一百招……三百招上,洛暖心的短剑,毫不怜惜地,一次又一次地抹在那些黑衣人的颈间。神色间,寒气逼人。
杀气腾腾,剑光灼灼。看到那个几乎被冻僵的洛暖心终于出手,不过片刻间就倒下一片,那个领头的黑衣人,怒极,愤极。他长手一挥,所有的黑衣人立时齐齐退下。明亮的火光,照着满地的雪,满地的血,也照着洛暖心因为杀戮而逐渐恢复血色的脸上。黑衣人用几乎可以杀人的眼神,冷冷地望着那个仿佛死神一般冷酷冷定的女子,“唰”的一声拔出手中长剑,剑尖一转,,闪过一道雪亮的剑芒,直朝着那个杀他手足无数的黑衣女子扑来。
有杀气,携着怒气,扑天盖地而来,剑尖扬起的碎雪,扑闪扑闪地落在众人的头上,仿佛飞鸟夜栖。
洛暖心苍白着一张脸,暗中调匀真气,凝聚于腕。准备作最后一击。火光,雪光之下,那个一身黑衣的女子,发丝染霜,呼吸冰凉。她抿着唇,手中长剑一挥一横,然后对着那个黑衣的头领挥出了破冰沉雪般的一击。
明明暗暗的阴影里,是两个互拚生死的男女,在两人侧身而过的瞬间,时光仿佛被凝聚。两个人的身形,都变得极其的缓慢,缓慢得,就连剑尖的微光,还有杀招的第一分变化,都被旁边的人看得一清二楚。
然而,那种变化,又是可怖的,带着可以制衡一切的力量,带着可以毁灭一切的死亡的气息。力量,被近距离地释放,变成一种高压空气一般地释放。
只听“乒”的一声,有什么被裂开了。
漫天之下,碎雪飞扬。那些平日浅淡洁白的玉色,此时在天地间弥漫开来,就仿佛是足可以致人死地的碎铁,仿佛是落霜时节四周漫起的轻雾。
所有人都开始急速地后退,迅雷不及掩耳。然而,还是有人被击中了,空气中,传来细碎的惨叫。
雾花深淀,碎雪落。众人看到一副奇异的场景。
那两个一身黑衣的男女,就站在一个巨大luo露着黑色土地的,巨大的圈中。那个大圈,仿佛是集天地大成划出的一个领域,其间范围之内,干净得几乎荒凉。
而圈子里的男女,则保持着一种奇异的姿势,对面而立。洛暖心手中的短剑,全部都没入了黑衣男子的心口,直没剑柄,而男子的长剑,则插入她的肩胛,也是只余存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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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血,连珠般地落下,落在了早已被冰雪掩埋过的,变得僵硬的土地上。如水落镜面,不渗则滑。
似乎没有人想到,自己被视为天人般的首领,会如此轻易地折在对方的手下。所有的黑衣人当场惊呆,都用令人难以置信的光芒,打量着那个虽然长剑在肩,却依旧冷若冰霜的女子,简单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一侧的任中银的湛蓝的眸子里,终于都流露出了赞赏和松弛——看来,这个女子的潜力,实在是可怖,而这个黑衣人,则是生不逢时地做了她愤怒的殉葬品……
要知道,有那么一瞬间,任中银的手,就按在洛暖心的腕上。感觉着女子逐渐虚无的脉搏,心痛如绞。可是,下一刻,就在下一刻的下一刻,这个女子冷然而起,化为一柄长剑,洒遍地杀戮……
火光早已熄灭,可是,在场的,都是高手,或者是高手中的高手,所以,眼前的一切,依旧清晰如白昼。
所有的黑衣人发现,那个女子,明明赢得了这一场搏斗,可是,她的眼里,依旧冷得仿佛流动着的冰水一般,没有一丝温度,也没有一丝的波澜。她的脸上,还是一贯的麻木,一贯的冷漠。插在对方心口的长剑,被她这不犹豫地拔出,顺带拔出的,还有对方插在她肩胛上的长剑。
夜幕之下,雪光暗淡。两柄长剑,从两人的身体之中,一寸一寸地逸出,而每一分的离开,都带着血的流逝,还有生命迹象有消失。
那个黑衣人,明显已经说不出话来。他用手指了指洛暖心,唇角动了动,然后颓然倒下。而那个犹在流血的年轻的黑衣女子,眸子丝毫都没有胜利的喜悦,她就地转身,手腕再一挥。
手起剑落,那人人头落地。血,飞溅而出,有几滴,甚至滴到了洛暖心的脸上,猩红的血滴,在常人的眼力,无法及的黑夜,使女子的冰雪容颜显得有些恐怖。
就在黑衣人以为她会乘胜追击,在全力戒备之时,然而,那个黑衣的少年女子,却仿佛倦了,厌了。洛暖心的眼睛轻轻地阖了一下,然后手一松,紧握在手中的长剑“哐”的一声,落在了luo露着的黑色的土地上。浅淡的血花,再一次滑下。然后,那个片刻前的杀神,如今仿佛是晚归的旅人一般,就在这黑色的夜幕之下,一步一步地,向着远方的黑夜,走去。
她甚至没有兴趣知道,究竟是谁为了自己如此。正如她不想猜测,这些,究竟是不是那个人做的一样。情灭了,心伤了,还能留下什么呢?几乎带着茫然不知所措的麻木神色,几乎是眼神,甚至眸子都没有转动一下。
黑色的夜幕之下,那个伤极、痛极的女子,就地转身,抛下黑夜中的任中银,转身而去。
他伤过她,今晚却救起了她。说不上感激,也谈不上感恩。只是,这些人,想必都是冲自己来的,那么,连累了他,倒真是无妄之灾。所以,她出手了,可是,和那个人,也没有关系了……
任中银早已包裹好了伤口。他就着残余的火光,望着那一个渐渐地被湮没于黑夜之中的孤单身影,眸子一闪,随后,静静地跟了过去……
他要跟着她,最起码,在她还没有完全恢复的时候,守候她,使她的世界,不至于就剩下一个人……
这世界,没有什么是永恒的,就算有,也绝对不会是你,或者我。即便你,为那一身江南烟雨,最终覆了天下,可是,容华谢后,此后的人生,也不过又是一场,山河永寂。
既然我们的时间有限,既然我们的内心,都有同样的执着,那么,就让我在有限的时间内,静静地陪着你,踏一路冰雪,不离不弃……
身后的雪,还在无声而下。渐渐地掩埋血迹,掩埋我们一路行来的印痕,最后,也淹没那些早已变得冰凉的尸体。
任中炎和任中垢,是在洛暖心归来的三日后,到达胜日军营的。
那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