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路梨花(倚天同人)-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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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笑却不知道这些,兀自道:“这普济医会年年可都有意思的紧。拿去年来说吧,几个老头子为了卫辉时疫的病因几乎没掐起来,多大的岁数了,吵得脸袖脖子粗,那叫好看。前年,会诊的时候从川中跑来个病人,背上长了恶疮。四个大夫各执己见,坚持认为自己的方子才是效果最好的,最后不得不要求那病人把背上的恶疮划分成四片,一次施用一种,看哪种效果好。大前年,欧阳刚被请来,一群老头子历来喜欢同年轻大夫争执,在一个医案上百般为难,欧阳历来好性子,倒是一旁的薛大夫被几个故意刁难的老大夫弄烦了,破口大骂,搞得欧阳后来两边劝架。不过……”说着一顿,笑嘻嘻的瞄了眼路遥道:“五年前那次我没来,但是据说最精彩的便是五年前那次。那一次最出名的可就数路遥了。”
殷梨亭一听,倒是好奇起来:“哦?小遥?”说着看她。路遥吐吐舌头,一摊双手:“我可没有欧阳的好性子,而且聿齐那老头丝毫听不进人言,的确烦人。我,苏笑,欧阳,还有鹿宁都被他刁难过。”
殷梨亭不解,看向苏笑,听他道:“据说五年前,路遥还没有什么名气的时候,聿齐曾大肆挖苦路遥的女子身份,甚至拒绝她进入普济堂参与医会。路遥为了证明自己资历,于是当下提出了两处聿齐的外科医案里关于缝合的谬误,并且一一论述,说他缝合经验太少,把那老家伙气得半死却还不愿承认。到最后路遥一怒之下扭头去弄了头猪来,当场提出与他比试缝合技法。结果那倔老头输在路遥手下,据说脸都全青了。那时路遥才十五岁,可谓一鸣惊人啊。”
殷梨亭听罢,眼睛弯弯的看着路遥,满面笑意却不说话,他知道路遥历来讨厌别人笑她小姑娘不像大夫,倒还不知她有过此事。
路遥嘻嘻一笑,继而鼓了鼓脸颊,“年轻气盛嘛!何况那老头把我当小丫鬟一般呼来喝去,若不露点儿本事镇他一下,只会被他瞧不起,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我这样当场镇他一下,这不是自此才能大大方方的坐在普济堂里参加医会么?要不然他们谁会愿意听一个小丫头的意见?”
苏笑却道:“如今你可是有的是说话的机会啦!这几年你名气若的大,尤其三年前的《外科医案杂选》,我读了也都拜服的紧。不过路遥,你今年到底要不要和我一同讲泉州恶核?我跟你说……”
听着苏笑再次开始滔滔不绝,殷梨亭和路遥两人对视一眼,各自冲对方眨眨眼睛,偷笑不已——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刚到宾馆,怎么都连不上网,没有更新大家见谅~
好吧,各位请原谅我家秋燃和闺女落入穿越的俗套吧:从现代搬东西到过去。不过比起唱唱歌跳跳舞开开酒楼青楼赏花楼这种无聊的东西,好歹这两只搬过去点有用的:专业学术会议。基本上其实就是模仿如今学术会议的模式。话说几个老头吵架,这我倒是见识过。有一次海报展示的环节,我看见几个老头在看一个年轻小帅哥的海报,然后因为对于某一点达不成共识,居然三个人吵了起来。可怜的小帅哥一脸无辜的看着他们互喷口水,就连到午饭时间,大家都去吃东西了,那小帅哥还在一边赔笑站着看他们吵,总不能把几个自己领域的前辈一扔自己去吃饭吧~闹不好自己今后十几年的前途都在这几个人身上呢~怎么收场的我不知道,因为我跑去吃饭了。比起互喷口水的老头和被喷了一脸口水的小帅哥,显然阳光露天餐厅里的自助更得我心。
不过我已经尽力把它转化的自然一点,而且似乎过去也有这种医会,但是学术交流得成分少,更多的是一种地域职业保护组织,很排外得那种。
第六十七章 旧故不独
回到庄上,路遥把滔滔不绝的苏笑直接扔给傅秋燃,自己顾不得苏笑叫喊,拉着殷梨亭赶忙使出轻功溜了出客厅,一路跑回自己的居处。直到跑到横塘边,两人方自停下。路遥抚着微微喘息的胸口,笑得弯了腰:“我觉得真应该把苏笑送到峨眉山上去才对!今天那两个峨眉弟子表情,哈哈,我不行了……笑得肚子痛……”
殷梨亭好笑摇头:“灭绝师太怕是容不得他在峨眉山上超过三日的。”他去过峨眉数次,全派上下常常安静得如同空山一般。
“三日?我觉得一日就够峨眉上下受的了。真要是待到三日,怕是峨眉供奉的诸佛祖菩萨都要竞相破门奔走了!”
路遥喘息半晌终于缓过了气,直起腰,却正对上殷梨亭看着自己的眼睛。此时湖面粼粼波光闪烁,将他的侧脸映得仿佛也泛着微光。路遥不由自主的看着有些出。过得半晌,知道殷梨亭被她看得颇是不自然的侧过头掩饰脸上红晕,路遥这才意识到,用力摇了摇头,觉得自己似乎脑子有些木,需要活动一下。于是晃晃悠悠的走到窗下那两串风鸣铜管下,随手拨了拨木坠,那木坠轻轻摇摆,带起阵阵轻灵悦动的声音,仿如夏日清风拨动湖水层层绿漪缓缓荡远的感觉。殷梨亭此时也被那声音吸引,不由自主的走过去,见路遥所拨弄的那串小的风鸣铜管旁尚有一串大的,于是轻轻推了下那个稍大的木坠,这回却听得声音柔和低缓,便如空山雨后风过松竹时的沉静安然之感。一高一低两串铃音竟配合的丝丝入扣,仿如一唱一和无比悦耳动听。路遥却忽然手腕一转,推向那个殷梨亭那个大些的木坠,微带三分力,铜管发出的声音立时更加多变而节奏轻快。这下殷梨亭也来了兴致,手轻轻一抄便将路遥那个小木坠推了回去,响得更是清脆欢快。于是一时间,两个木坠被两人你推给我我推给你,来回往复轻盈飘荡。两串风鸣铜管叮咚作响高低应和,声音无比美妙。路遥笑的更开,抬眼见到对面殷梨亭隔着铜管看着自己,眼眸晶莹剔透,清澈见底,如初见时分那样仿如琉璃,又如这铜管的声音一般柔和宁静,一瞬间路遥有点怔愣,也看着他,再次觉得自己似乎丝毫错不开眼。横塘侧畔重重流水之音伴随着阵阵风鸣铜管,夹杂着一高一地的轻笑声,犹如轻歌。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忽听得院子门口一声轻轻的咳嗽,划开愈发轻柔朦胧的气氛。下意识的两人抬头看去,却见得张松溪正站在院门口似笑非笑得看着二人。几乎是同时,两人低呼一声,似是被吓到了,立时各自向后转过身去。路遥随即反应过来,深吸一口气,厚起脸皮转头看着张松溪打招呼道:“张四哥。”然则殷梨亭则是从脸颊红到颈根;火辣辣的,不敢转头去看张松溪,更不敢看路遥。
张松溪已经在院子外面等了半天,却见这两人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迹象。此时他也觉得自己来的不是时候,奈何又没办法,只得清了清清嗓子到:“小路,方才我路过偏厅,似乎听傅庄主正在找你,你需不需要去一下?”路遥被他似笑非笑的目光看得愈发心虚,一听这话,立时道:“需要,很需要!我现在就去!”然后飞似的跑掉了,扔下殷梨亭一个人面对张松溪。
殷梨亭此时脸色殷红若血,那两串风鸣铜管仍旧叮叮咚咚兀自作响,似是提醒着他方才的事情。被师兄知道是一回事,而被当场撞破,那便是另外一回事了。张松溪上前,拍了拍殷梨亭的肩。
“四哥……”
张松溪笑叹:“六弟,二哥在找你,快和我过去吧。”
——
子夜,傅秋燃独坐于古松之下的石桌边。此际夜色清明好风如水,朗月长空繁星漫天。
对月独酌,桌上是极醇的竹叶青。曾经他同路遥一样,滴酒不沾,然而这些年,似乎两个人有志一同的学会了喝酒。路遥喜爱兰陵酒,因其清香远达,闻之豁朗,而他则独爱这竹叶青的芳香醇厚,余味不绝,其中的缠绵缱绻之意,犹如无数的旧事萦绕飘荡,挥之不去。
五年多前,出于内心中这些年来隐隐不可抑制的冲动,他将金陵的一个地方小医会办成了如今的普济医会。当时他还没有如今在药材一业的地位和资历,这其中艰难程度可见一斑。可许是上天有意成全,便是在第一次的普济医会上,他终于见到了自他来到这一世上,便始终惦念却不知下落生死的路遥。那时身形仍旧是小姑娘一般,全然变了样貌的路遥他自然认不出来,但是她脆生生的指摘为难她的聿齐的医案错处时,清冽坦白的神情与濯濯之态让他几乎立刻就觉得无比熟悉。许是从小相依为命,廿载相伴的心有灵犀,“路遥”两个字几乎脱口而出。待到后来看到她缝合伤口的手法,他一度想要膜拜苍天抑或是顾若长在天有灵,如此眷顾的让两人在这异世得以重逢。
这些年来,路遥四处游历行医,如今名声已然大盛。而他却始终不愿重新拾起很多年前的梦想与希冀,三分不愿,七分不能。所有的勇气,早在上一世就被他用罄。于是这几年,他把所有昔日的希冀与梦想寄托在仍旧作为医者的路遥身上,他二人本就犹如一体,生命相缠几入骨血,又何必分得彼此?这样的希冀纵然他不说,路遥也自知晓,是以悬壶济世更是执著,而他则愿尽一切所能助她。微微叹息,轻轻端起酒杯,侧头看向一边。殷梨亭此时正无声走来,向他微一抱拳。
傅秋燃看着殷梨亭,如果说路遥在不知情得情况下治好了俞岱岩是一个意外,那么眼前的这个男子便是意外中的意外。在历经几度离合聚散喜怒悲欢之后,当他发现路遥同他两人来到的这个异世原是被他所知的地方,也并未有激起多大的震撼和想法。只因一度于他和路遥而言,这些人和事无论是真实存在还是只是虚妄的故事,都并未有太大区别,终究都是他人的生活,与自己无关。昔年的种种过去他们已然背负的太多,无力担负其它。谁承想路遥一趟武当之行,却让一些原本不相交互的命运轨迹缠绕在了一起。路遥曾写信于他,言道只盼能助他们保全一番骨肉亲情,以慰两人对于顾若长的追思。当时读到这一句,他手微微一抖,纸笺飘落于地面。
如果这一封信傅秋燃深刻能体会路遥所感,那么下一封信却让他略有疑惑。他不太明白为何她执意想要帮殷梨亭推开原本的命运轨迹,因为这些年下来,路遥已然深刻的领悟了命数不需要被别人怜悯,只能靠自己努力改变。然则两人书信来往之间路遥的字里行间所透露出来的讯息,以及听到的徐天等人向他的回报,那时他心中微微一动,略一思索,随即提笔写了封信,派心腹送去给了杨逍,告知了纪晓芙一事。无论路遥想帮谁,于他来说,最要助的便是她。
在他的印象里的殷梨亭同眼前这个人相似,却又有不同。纯净清澈的气息一如书中,但是却多了三分淡然的安定。想起殷梨亭昨天听过他所说的故事之后所有的反应和所说的那番话,他心中不无波动。看着他隔着桌子坐在对面,傅秋燃也不寒暄,缓缓开口却是直入主题,“梨亭,今天我与你说的故事,无论今后你会不会同阿遥在一起,无论将来发生什么,我都要你决不可主动在她面前提起。”
殷梨亭听得他语气凝重,极认真的点头:“秋燃兄放心,无论今日我听到什么,都不会向小遥提一个字。”
傅秋燃眼中微微闪过光芒,幽幽开口,直接讲道:“昨日里,我同你说的三个孩子便是若长,阿遥,和我。那一年阿遥同若长第一次在烽烟四起的战场上做大夫,面对自己信念的颠覆,阿遥不知所措。后来若长手把手的带着她一点点度过那段抑郁而迷惑的时光,一点点的帮助她学会应对一个医生必然要面对的难题。许是多少年的情分,也许是一瞬间的悸动,不论什么是诱因,阿遥对于若长相依为命的情分变成爱恋。而若长其实早就对阿遥有着恋慕,不过不说而已。于是那时,眼看着便
是一场比翼连枝的欢喜的结局。可是没多久,事情风云突变。”说到这里,他稍稍停了下来,似是在/炫/书/网/整理经年不曾开启的记忆。殷梨亭静静的坐着,耐心的待他再度开口。
良久,傅秋燃终于用着有些低哑的声音开始讲述起被他压存多年的事情:“大约不到一年,若长再次被请去一处战场做大夫。彼时阿遥和我都被一些事情缠着,脱不开身,于是若长便一个人去了。谁知那一去,便再没有回来。那处战场是由于当地发生暴乱而起,若长本着医者的原则,站在中立的角度收治双方的病人,但只因与官军的士官们更为相熟,便当时被暴乱的义军当作官军的大夫。一次冲突波及到他所在的营地诊室,若长被暴乱的义军强行扣押,没过得几日即便遇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