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万场-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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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歌自幼修仙,体内毫无杂物,又苦练腿上轻功,因此功力竟可与修炼多年的杜寒一较长短,杜寒见状方站定身形, 冷笑道:“轻功倒是有几分火候!”
颜歌此时方才得以喘息,她拄着膝盖道:“前……前辈!我……真的只会使刀!”
“那便使你的刀法看看!”杜寒说罢又横剑胸前,刺向颜歌。
当日嬴嬛离开之时,颜歌还是个九岁孩童,对刀法的领悟只停留在最初的招式上,无法应变灵活,更缺少实战经验, 独自生活在琅峫山的这些岁月只有这一套三清刀法和观天箫解闷儿,事已至此,颜歌也只得反守为攻,将早已练了不 下万遍的“三清刀”使出。
哪知第一招刚出,便被杜寒一棍挡住,她将枯木枝反手一转,打向颜歌手臂,“小臂上挑!你这点力气,砍柴都不够 !”
颜歌的手臂被枯木抽出一条淡紫色的淤痕,她却不退反进,紧握住观天箫,使出三清刀法的下一招。
不出所料,这招又被杜寒轻巧化解,她以手中的枯木隔开观天箫,一脚踢向颜歌膝盖处,“这条腿不做好准备借力闪 躲,你如何给自己留防守的余地!”
颜歌膝盖受力,猛然弯曲跪倒在地,但她心中的倔强执着却在被一点点激发而起,她双手驻在落叶上支起身子,再次 袭向杜寒。
“手腕下压!”伴随着杜寒声音而来的是手腕上传来的剧痛,颜歌猛的咬紧牙关,手腕处红了一片,但这痛楚也使她 牢记住了招式中的缺陷,她身子一转,飞起一脚踢向杜寒。
杜寒一把抓住颜歌的脚腕,“不够快也不够准!是在给敌人可趁之机不成!”说罢她猛的一拉,颜歌失去重心,狠狠 摔倒在地。
姬谋姿看到此处也不再插嘴,最初略微紧张的神情也缓缓舒展开来,她心道:看得出师傅是在指点颜歌武功,想来 自'炫*书*网' 己是多心了,这个姑娘简单聪慧,不知何时,连自己这个独来独往的人,也对她多了份欣赏。
颜歌一向喜爱干净,此时衣裙早已满是泥土,身上更是青红相接,多了数道数不清的伤痕,可她却咬着牙,忍住手上 传来的疼痛,将三清刀的最后一招使向杜寒。
杜寒木棍一挑,使得颜歌招式走偏,不留给女孩任何喘息之机,杜寒一个回旋,翻身落在颜歌身后,将手中的枯木直 指向颜歌的后心。
感觉到身后传来的寒意,颜歌所有招式也已全部用完,她转过身望向杜寒,眼中少了往日的娇弱单纯,却多了份执着 和倔强。
杜寒心中愤怒的情绪也已渐渐平复,她与颜歌相视许久,失望的深情也渐渐淡去,这一场剑比下来,她终于得以在这 个年轻人的眼神里,看到了昔日嬴嬛身上倔强的影子。
杜寒昂起头背过双手,将枯枝丢在地上幽幽道:“别给缥缈城丢人!三清刀你练得还不到位!我给你十天时间练好它 ,来山顶找我!”说罢杜寒转身便向林外走去。
颜歌想到自己还有寻亲一事,便上前道:“前辈……”
似是猜到了她的想法,杜寒头也不回道:“若达不到我的要求,莫说是要寻亲!招摇山也别想出!”
杜寒昂头望着缓缓西沉的太阳,沉沉叹了口气,向远方走去。
若无法确信她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外面如此乱世,贸然让她进入尘世,只会害了她,她杜寒辜负了嬴嬛的期望, 背叛缥缈城主,这悔恨一生无处补偿,上天让颜歌机缘巧合来到招摇山,是在给她这个机会,一个弥补曾经过错的机 会吧……
姬谋姿望着师父的身影,心中也是百感交集,她懂得,这样的严厉才是最大的爱,若没有这样的严厉,她也不会成为 名满天下的铸剑师。
颜歌自然知道杜寒一番苦心,缓缓握紧手中的观天箫,暗暗下定决心。
——
久在招摇山上休养,这些时日李易的伤口也好了大半,正在庭院处望着月光吹凉风,月华如水般散落了一地,清风徐 起,推开燥热的空气,李易闭上眼享受道:“此时若有酒多好。”
一声不合时宜的大笑,却打破了这份沉静,“哈哈,老李!你说是不是兄弟同心!我刚下山弄了四壶酒,刚给大哥和 孟水牛送去,剩下两坛咱哥俩分了吧!”万舒词一手抱着一个酒坛大步向李易走来。
李易张开眼微微一笑道:“我们不是正被追杀,你此时下山未免太危险。”
万舒词抱着酒走到李易身边的石凳上坐下,“管他呢!天天担惊受怕的活着还不如痛痛快快的死了,我才不会为了那 个什么追杀令打破我饮酒的习惯。”说罢万舒词将两坛酒放在桌上,双手一翻开启遮布。
酒香四溢着沁入空气,李易大笑着揽过酒坛道:“辛苦兄弟了,我着实也馋酒了!”
“来,咱哥俩不用碗,直接干!”万舒词举起酒坛与李易手中酒坛猛的一撞,酒水激荡而起,二人相视大笑一声昂首 便饮。
酒香入喉,是豪爽是清雅,五脏六腑似也瞬间舒缓了许多,连伤口也不再那么痛了,李易正闭目沉浸在酒海之中,突 然“咔嚓!”一声脆响,手中的酒坛受到利器撞击,哗啦啦的碎了一地。
冰凉的液体洒满一身,美梦刹那间幻灭,李易一时没能反映过来,双手仍保持着举着酒坛的姿势。
直到封清越的声音响在耳边,他才缓缓回过头去。
“景大夫都说了不能喝酒不能喝酒!你现在有伤还吃着药,你还想不想养好身子了!”封清越插着腰站在二人身后不 远处直指着李易的鼻子道。
“你怎么不改名叫疯婆子!”万舒词也怒气中烧,对着迎面而来的泼辣女子吼道。
“你敢叫我疯婆子!”封清越诧异的瞪大双眼对万舒词道。
“你知道我费了多大力气才弄到这些酒,这是酒!不是你练暗器的靶子!你个疯婆子懂什么!酒就是男人最好的药! ”万舒词这次也毫不退步,上前喝道。
“我不知道什么酒不酒的,我就知道李大哥有伤,不能喝酒!”封清越抻直了脖子大喊一声,摸向腰间便是一记暗器 打向万舒词,“你有胆子说我,就该敢承担后果!”
万舒词侧身躲过暗器,狠狠道:“你砸了我的酒,今天我就没风度!”
二人说罢便互不相让的斗成一团。
李易掸了掸身上的水珠,有气无力的劝了几句,“别打了!”
可二人打得不可开交,哪有人有空理他,他摇头笑了笑,拿这对冤家毫无办法,也只得抓起桌旁万舒词还未喝完的酒 向一旁一瘸一拐的走去。
走了半晌,早已远离刚刚的庭院,穿过一片小树林,李易寻到了一片不大不小的绿草地,他抱着酒坛,将余下的清酒 一饮而尽,便摊开衣服躺在草地上,将双手枕在脑后眺望星空。
这一夜并无片云遮挡,纷乱的星空一览无馀,李易仰望群星,酒后的他脑海却异常清晰,他似能感觉到星轨的运作, 在心中微微盘算后,他自语道:“将星移位了,看来大哥终究放弃了争夺帝王的机会,但帝星未陨,星轨怎么会突然 变动,到底是什么在改变着原定的一切……”
“别说你不知道,老天爷都不知道呢!”一个清亮的女声在身侧响起。
这声音清脆空灵,但是他确信自己从未听过,李易猛的翻身而起,定睛望去,一个年约十七的女子正向此处走来,她 面色清透如玉,笑容更如梦似幻,星光在她的双眼下也黯然失色,那女孩背着双手,一副安然自得的模样。
李易本想起身,不料牵动了膝骨的伤口,伤口处猛的一疼,他轻轻跌倒在地。
那女子望向他的膝盖道:“你这骨头被箭所伤,才刚接上不久,真不该到处乱走。”
李易猛的一怔,心道她一个陌生女子从何而来,又怎会连看都不用看便知道他的膝骨是受箭伤所致,便颔首问道:“ 请问姑娘是。”
那女孩略微一怔,鼻子顽皮的一皱道:“你叫我——壹次心吧。”
第65章 二十 【更上一层】
“姑娘姓壹?”李易莞尔一笑,心道好怪的名字。
壹次心挑眉道:“有什么奇 怪{炫;书;网的,姓氏本就是个代号,我自己说的算。”
李易微微一笑点头称是。
壹次心抬首望向苍穹,星辰似乎近的唾手可摘,但其实它们那么远,远到穷尽一生也抵达不了,她扬起手臂转身对李 易道:“小子,你想看透这些?”
李易心道:这女孩看上去远没有自己大,竟张口就叫自己小子,可她言语古怪,也由不得深究,李易整了整衣衫道: “自幼便好玄学,学了许多年,却仍旧看不透这天机。
”
“天机?”壹次心翻身坐在草坪上,大笑一声道:“你们这些观星算命的穷尽一生都在找寻星轨运行的规律,想试图 谋算它的下一步,可你们始终都是管中窥豹,不能纵观大局,你以为你们那些老祖宗教你的东西就一定是对的?”
李易猛然一怔,星象师多专注于演算星轨推测命理,他已经习惯于规矩的按照前人传授的模式推理星迹,却从未怀疑 过,“你是说,前人的法子有错?”
壹次心苦笑道:“那是自然,你们紫微垣、太微垣、天市垣以及二十八宿中所含的星官不尽其数,一个人的智慧怎能 看透这些,自然界自有它运行的轨迹,可轨迹有时是会被打破的,谁告诉你非要帝星移位,才能带动星轨变动!”
李易疑惑道:“师傅说……”
壹次心睁着大眼睛笑道:“师傅说的又不是真理,你总不能永远活在人家影子底下,这世界的奥妙可多了呢,谁又说 的请孰对孰错!”
李易此时已经看出面前这妙龄女子不是常人,便拱手道:“壹姑娘也懂星象?”
壹次心摊手道:“这天上的星星除了闪来闪去没别的意思,还是你们这些人有趣些。”
李易却弯腰一拜道:“姑娘高见,还请指点。”这些年他早已出师行走江湖,可对玄学钻研的越深,不解之处便越多 ,现下竟遇见这不知来历的世外高人,他又怎肯放弃。
壹次心淡然一笑,见他眼中诚恳坦然便道:“好,你有什么问就好了,我若知道,就告诉你。”
朗月清风下,年轻的小相士虚心的求教着,那不知来历的女子也耐心的一一解答,不知不觉间,东方的云彩上渲上了 一片艳红,日头缓缓升起,将星辰的光芒遮挡在辉下。
这一夜得以畅所欲言,窥探天地奥秘,李易心中更是前所未有的痛快,可眼见太阳已然升起,心想也是时候告别了。
他便与壹次心相约明日子时还在此地相见,壹次心倒也爽快,一口答应了下来。
——
此时旭日初升,周围更是一片安逸,云栈经过这些日子的静养,伤口已基本痊愈,但几日来,却甚少见到颜歌的身影 ,这个平日在他身边萦绕的女子不知这几日都在忙碌些什么。
云栈踏出门槛向外望去。
一名剑冢死士见到他便抱拳行礼道:“云爷早!”
云栈抬手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微笑道:“不用拘泥礼数,以后都是兄弟。”
那名死士挠着头笑道:“好,知道了,云爷。”这习惯养成太久,着实难再一时改过来。
云栈会心一笑随即问道:“知道颜歌在哪么?”
那死士指向一旁的树林道:“顾姑娘,她这几日一直在那片林子后的空地练什么刀法,从早到晚,好像都没见她休息 过。”
云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恩,你忙去吧,我去那边走走。”说罢他便踏步向树林走去。
顺着林荫小径向前走去,走了片刻,云栈绕过这茂密的树林,耳畔隐隐传来不远处枝叶翻飞的轻响,他放轻脚步靠在 树后望着远处手执短箫的女子。
她弯腰出招,步步到位,招招够力,力道更可收放自如,月牙白的衣裙在灵动的招式下不断翻飞,仿若开在空中的花 朵,瞬息万变。
最后一招颜歌飞身一跃,手臂直劈而出,气力之准竟生生将飘落在眼前的落叶窜成一串钉在树上。
短短十日,昔日的三清刀法竟能练至如此火候,云栈心中也倍感错愕,此时的颜歌招式之中已不再青涩,倒平添了些 江湖气。
也是这最后一招的一瞥,颜歌望见了远处藏在树后的人影,她在空中一个翻身稳稳落地,兴冲冲的招手喊道:“云栈 。”
云栈虽然有意掩饰心中的想法,却仍不自觉的露出微笑,“听说你这几日一直都很刻苦,果然进步神速。”
颜歌挥手抹去额间的汗珠,“我一直以为这套三清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