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鼎-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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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宫决宸周身寒气慑人,但北宫绮意却没有丝毫退让,两人就这样僵持着,桌上餐盘微微震动起来,随即碎裂开来,北宫决宸发力将少年震开,大力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梨花木的桌子瞬间分裂成两半。
“我去哪了,与你有什么关系?”北宫决宸盯着寒着脸的少年,冷冷道。北宫绮意的视线落到男人的手腕上,五道鲜红的指印格外刺目,少年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的暴戾已然荡然无踪。
还不到时候。。。。。。他想着,攥紧的双手中艳红的血缓缓渗出。
北宫决宸重重的冷哼一声,大步走了出去,行至门口时,他停下脚步,头也不回的说道:“婚期已经订好了,就这个月二十八号。”
二十八号。。。还有十一天,还有十一天这个男人就完完全全属于自己冷冷,北宫绮意的身体轻颤着,绝艳的脸上露出一抹令人惊惧的诡异笑容。
那日是阴历十一月二十八日,本应当是个极为普通的日子,北宫绮意行走在庄内,看着无处不在的大红色贴纸彩带,仰起头深吸了一口气,他瘦弱却挺直的身影颤栗着,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兴奋。
自那日在“膳厅”与北宫决宸不欢而散,两人在这十几天中竟是未曾见过一面,北宫绮意一直呆在“闲意居”中,他并非是在死过,而是在制蛊,既然答应了冉竹制情蛊的解药,那北宫绮意就必然会做到!
更何况,他不仅仅在研制情蛊的解药,他还在改善冉竹所给的蛊虫,他必须要确保那蛊并不会对北宫决宸造成任何危害,而今天,是北宫决宸与羌言希大婚之日,也是他真正做回自己的日子,这么多年来隐忍着的性子,被强压起的*,终于可以通通释放。
而那自私狠戾的性格,对男人那苦苦压抑的占有欲,一旦爆发,必再无回头之路。
北宫绮意摩挲着腰间的玉佩缓步走向大堂,一路上皆是前来拜访祝贺的人向他道喜,北宫绮意唇角噙笑,如同真心为自家哥哥成亲感到开心一半,只是那隐藏在夸大袖袍中的手却紧紧的攥起,青筋暴起。
他不声不响的暗自将道贺之人一一记在脑中,众人见北宫绮意唇角的笑意越发的深切,不由也哈哈大笑了起来,狭长漆黑的凤目淡淡的扫过,北宫绮意暗暗想到,现下你们就尽情的笑吧,因为再过一会儿,你们想笑也笑不出来了。
亓颙正在打扫“绝尘居”的落叶,那把被江湖众人所追求的,锋利无比削铁如泥的宝剑现下正穿过堆在一起的落叶,亓颙将剑提起,落叶尽数钉在其上,将落叶都落到一旁的大麻袋中,亓颙收起剑微微一笑。
那是一把宝剑,一把当世第一巧手所制作的,能够砍断世上所有东西的利剑,一把武林众人争得头破血流的剑,然而在亓颙的眼里,他也只不过是一件武器,一件可以用来打扫垃圾的武器。
天擎在园外不停的徘徊着,木讷的脸上带着一丝焦急,但他却并不敢走进去,众所周知,“绝尘居”是“百煞宫”的禁地,除了宫主以外,任何一个胆敢擅闯“绝尘居”的人都是竖着进去的,横着出来的,甚至有些人干脆再也没有出来过。
天擎记得,曾经宫主很宠爱的一个女人,她仗着宫主宠爱,不停劝告擅自进了“绝尘居”,然后便再也没有出来过,那是天擎第一次被允许进入“绝尘居”,天擎看着与“百煞宫”相差甚大的园子,园中除了他与亓颙以外再无他人。
天擎四下环顾着,想要看看那个女人是死是活,似是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亓颙一边拿着水壶细细的浇着花,一边漫不经心道:“既然她那么喜欢这个园子,那我就让她永远呆在这里。”天擎看着脚下站的一方土地,只觉得淡淡的腥味传来,不由感觉到毛骨悚然。
亓颙弯着腰细心的浇过每一朵花,不紧不慢的对这一旁被震慑住的天擎道:“以后我不在的时候,你就帮我将园子看好,若是让我发现谁在擅闯,小心我先宰了你。”天擎打了个哆嗦,他咽了两口口水,连忙点头道:“属下遵命。”
头顶一痛让天擎回过神来,他抬眸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过了片刻才反应过了,“宫主。”他连忙抱拳,亓颙好笑的挥了挥手,问道:“你在着急得转圈干嘛呢?”天擎这才想起来找亓颙的初衷,急忙道:“回禀宫主,北宫庄主今日就成亲了!”
“我知道啊。”毓憬颔首回道,天擎看着自家宫主不慌不忙的样子,只想冲上去给他两拳看看自家宫主是不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
宫主的表现很不对啊!那可是北宫庄主要成亲啊!前段时间天擎以为自家宫主不为所动是另有打算,然而现在北宫庄主马上就要成亲了,自家宫主还是不为所动!这绝对不是一件正常的事!
亓颙看着天擎一脸见鬼了的表情,不由低笑道:“今天去可不是一个好日子。”当然不是个好日子!天擎在内心咆哮道:这可是你男人被抢走属于别的女人的日子!
可惜天擎只说对前半句,却猜错了后半句,北宫决宸的确被人抢走了,不过这人不是女人,而是一个男人!
鹰一般的利眸无焦距的看远处,亓颙低声道:“今日的“沥庄”怕是要更红了。。。”成亲喜庆的红色即将与死人鲜血的红色交织沾染在一起,红上加红。
风意渐寒,莲香袭人。
北宫绮意靠在凉亭的汉白玉栏杆上,低头看着盛开满池的莲花,垂在脸侧的两绺发被风吹得乱舞,“你怎么来了?”少年突然出声问道。
坐在少年身后石凳上的紫衣男人摆弄着扇子,笑道:“今天你家大哥成亲,我能不来吗?”北宫绮意冷笑一声,“恐怕你是来看热闹的吧?”紫衣男人摸了摸鼻尖,略显尴尬的说:“我这不是怕你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好即使的阻止你,以免铸成大错。”
北宫绮意侧过头,面无表情的打量着他,紫衣男子只觉的周身一寒,竟不由打了个哆嗦,少年漠然的收回视线,沉声道:“楚牧玑,你是知道我的,我想做的事,没有人能够阻止得了。”
楚牧玑把弄扇子的手一紧,他站起身走到北宫绮意身边,低声道“北宫,事情一旦做了,便没有回头的余地了,你难道想让你大哥恨你?”北宫绮意看着挺挺直立的莲花,讥讽的勾起嘴角,“都说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楚牧玑正揪着心听北宫绮意说话,却见少年突然飞身摘了一朵莲花,并将它用力的埋进淤泥中,楚牧玑心下一震,北宫绮意已回到了他面前。
北宫绮意眯着眼轻晃着手中的莲花,幽幽道:“如果他恨我,便由着他恨,我总有法子让他爱上我。我只想要他,要他的人,要他的心,要他只属于我一个人,要他在离不开我。”
看着少年手中那朵沾满泥泞污渍的白莲,楚牧玑的心终是沉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多更一点,明后两天可能都不能更了
最近一段时间又忙,还要码新文,可能都没办法日更了,估计会隔一天一更
从下个月开始就又能看到日更君了
第47章 朱砂痣
俟我于著乎而;充耳以素乎而;尚之以琼华乎而。
缠绵幽婉的歌声娓娓唱响;偌大的大堂中红带花球点缀,堂前的沉香木桌上铺着大红绣金纹的织锦布,桌上莹莹燃着两盏红烛,烛火摇曳,橘色的荧光印在北宫绮意黑曜石般乌亮的瞳孔中,像是黑瞳中燃起了火焰。
大堂中已纷纷扰扰的挤满了人;北宫绮意坐在上首侧下方的紫藤椅上,绝俪的脸上噙着清浅的笑意;原本总是垂在颊边的两绺发被尽数绾在了镶珍珠玉冠中,比起原本艳丽更添了几分英气。
然而让人不解的是,北宫庄主大喜之日,北宫少庄主却一身白衣,除了腰间血红的玉佩之外,再无半点多余的色彩装饰。
九华派的大弟子戳了戳身边因为“沥庄”的华丽堂皇而有些呆愣的师弟,小师弟呆呆的转过头看向大师兄,只见大师兄指了指前方独自端坐的白衣少年,小声道:“清平,你看这北宫少庄主不像是来贺婚的,倒像是来哭丧的。”
清平一惊,连忙握住大师兄的嘴,压低声音道:“大师兄,这话不能乱说。”大师兄挣开他的手,偏过头去偏了偏嘴,清平看了眼满脸不屑的大师兄,无奈的低叹一声,复又转过头去看向前方的白衣少年,却只能看到了一个略显纤弱却直挺的背影。
似是感觉到有人在注视着自己,北宫绮意转过头,正对上一双清澈的眼,北宫绮意只随意的看着眼灵秀的少年,确定了那人武功平平,并不能对自己造成威胁后便转过了头。
白衣少年的突然回眸让清平一惊,但在看清少年的脸时,清平却不由瞪大了双眼,少年长的实在是太美艳了,也许用美艳来形容一个男人并不恰当,但清平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词可以简洁明了的来形容那张脸了。
既美又艳,美而不媚,艳而不俗。
然而清平在对上那双乌黑的凤瞳时猛然清醒了过来,他看着少年已经转过去的背影,有些疑惑的皱起了眉,为何少年明明是笑着的,但那双眼底却是混杂着愤怒和兴奋,甚至还带着一点点的嫉妒。
难道他并不想看到大哥结婚?他在嫉妒大哥?清平咬着下唇思考着,就在这时,一声极为响亮的,“庄主——庄主夫人——到——”拉回了清平的视线。
他转头看向大堂门口,一顶由十六人抬着的,大红色黄金宝鼎的轿辇缓缓落定,艳红的纱帐微荡着,金色的珠帘发出极为轻细的“叮咚”声,隔着层层纱帘,清平隐隐约约看到两个人端坐其上。
纱帘被一层层的打起,清平踮起脚尖睁大眼看着轿辇中并排而坐的两人,一身繁复华贵喜袍的男人率先走下轿辇,男人红衣如火,华丽无双,清平下意识的屏住呼吸,他忽然就明白了为何武林中人提到“沥庄”就为之色变。
这并不仅仅是因为北宫一氏经年累月累积下的威名声望,更是因为“沥庄”的现任家主,这个尚且年少便临危撑起“沥庄”的男人,这个长相极美却又极强大的男人——北宫决宸!
比起北宫庄主的张扬气盛,那位名不见经传的庄主夫人就要收敛的多了,没有华丽复杂的头饰,一头青丝只用一条红丝带随意的扎起束在脑后,甚至没有华美精致的嫁衣,庄主夫人竟然同北宫庄主一样,穿着一件喜袍!
清平看着庄主夫人无悲无喜极为淡漠的脸,不由默默感叹道:果然只有这样的奇女子才能入得了北宫庄主的眼吗?这样想着,他下意识的转头看向北宫少庄主,少年已起身站在原地,长身玉立,秀美挺拔。
少年的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对劲,但是仔细观察着少年的清平却眼尖的发现,北宫少庄主垂在身侧被袖袍隐约遮盖住的双手紧紧握起,甚是挺直的身子也略略轻颤着,清平悄悄抬头看向少年的双眸,那双漆黑的凤目如同暗不见底的漩涡,漩涡深处是火红的身影。
难道少庄主喜欢庄主夫人?清平暗暗想道,然而在他再仔细观察少年以后,却猛然色变!他慌忙的垂下头,将脸上的震惊之色尽数隐藏,清平呼吸急促的一把握住身边大师兄的胳膊,大师兄被捏的一痛,小声惊呼道:“你捏我做什么?”
清平慌乱的放开手,他低着头偷偷看向少年,少年的视线直直的落在那一声喜袍红衣的男人身上,未曾转移分毫,而人群中,赫连谓看着一身白衣的纤瘦少年,不由回想起那一晚,少年极白的肌肤,低低的喘息,有力的撞击,以及自额头滑落的晶莹的汗珠,赫连谓俊脸一红,但又想到那日少年所说的话,不由失落的垂下头。
周遭的所有视线北宫绮意都视若无睹,他的目光牢牢地黏在北宫决宸的身上,火热的让那一向目中无人的男人都觉得不自在,眉峰微皱,北宫决宸隐晦的警示了少年一眼,然而少年的目光中的热度却分毫未减。
跟在北宫决宸身侧缓步走进大堂的庄主夫人面无表情的传音入密打趣道:“他看你的眼神就像是要把你剥光一样。”北宫庄主挑了挑眉,“等他看你的眼神就像要将你生吞一样。”果不其然,庄主夫人刚刚消化完这句话,便对上了北宫绮意像要生吞了她一般的视线。
男人红润的唇角请扬起一个细小的弧度,羌言希星眸微眯,忽然挽住了一旁北宫庄主的手臂,少年看过来的视线更加“炽热”了。
死死的盯着两人挽起的手臂,北宫绮意眸中的深色漩涡更甚,两人已缓缓走到了案桌前,北宫绮意不着痕迹的冷笑一下,移开了视线。
男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