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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蛇年又一春-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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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道计上心来,转身向后院冲去。三人一见大吃一惊,连忙追过去阻止。王葚和白狗闪开,由温渥提起一鞭远远打在清静身上,老道竟也不躲避,仍是直向前冲。
  这完全在他们意料之外,王葚大喊“他是要逃了?!”
  温渥也急了,“后面全是白家的人,绝不能让他向那边去!”
  狗低头追了上去,她本就跑得最快,但数次抢在清静道长前面却打不动他。老道只是简单拆招,拆不过就挨上她的一击,连还手都不屑。
  白狗咬牙,只恨自己不及黑蛇那般出手狠辣。眼见前方是一个分叉口,又箭步抢前面。她知道右边正通向白隽儿的院子,便堵在右侧想要挡住老道,怎知对方却直向左边冲去。白狗扑空落了后,只得继续在后面追击。
  这左拐方向正是温柔逃跑的路线,她抱着白文谦一路狂奔,半途中竟遇到白品言傻愣愣站在廊上,赶紧骂白品言跟着自己一起逃。
  白品言被骂得犯了傻,乖乖跟着她狂奔。心中却念叨这温姑娘抱着我二弟跑了好久,大汗也不流粗气也不喘,不知手上会不会累,腿上又会不会酸。
  饶是白文谦昏迷在面前,他也相信这温姑娘是大大的好妖精,决计是救了自己的二弟。
  温柔气急败坏问道“其他人呢?”
  白品言老实答说,“温神医突然脸色铁青,让我和隽儿组织下人到外院避难,随时准备从后门逃出去,没有他的吩咐不许回前院。”
  “那你怎么不跟着一起躲啊!”温柔怒气冲冲。
  “我觉得很奇怪,就出了后门绕回正街来看,只有金云观的清静道长进了门。我觉得事情有异,就又回后门绕了路过来。如果道长是来收了你们,我就能第一时间帮你们解释,你们没害过人。”
  温柔听了心中一软,“笨蛋!那妖精就是清静道长,你爹他们都是被老道害死的。”
  白品言大吃一惊,险些将自己绊倒。
  就在此时,清静道长已经追上他们。温柔回过头一脸戒备,她心中担忧温渥等人的安危,又琢磨着脱身的法子,再惦记身边手无寸铁的白品言。
  再一看老道身后跟着全须全尾的三人,胆子又硬了起来。她紧紧抱着白文谦,梗着脖子,要和老道对峙。
  老道却是邪气的一笑,露出一排咬出裂纹的碎牙“我杀了你的心上人,我让你后悔一辈子!”说完,提掌冲向温柔,想要一掌打死她怀里的白文谦。
  温柔躲闪不及,却见旁边的白品言冲了过来,结结实实挡住了老道,即刻全身骨头被震碎,死了。
  他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
  青蛇脑中各式的画面走马灯版来回闪现。
  谁也说不清楚这最后一搏护下的白文谦和温柔,他到底是为了谁。
作者有话要说:  写文确实能转运,梦100单抽6次2个五星!!外加1个四星!!
非酋当场就吓傻了。

☆、痴人

  温柔瘫坐在地上,含着泪的眼睛直勾勾看着白品言的尸体。
  温渥怕有危险,呵斥她赶紧带着白文谦逃跑。温柔听话的挣扎着站起身,经过了一天的奔波,她的体力和妖力都到了极限,再也跑不动了。
  清静道长痛恨妖精,也恨与妖精为伍的白文谦。但万万想不到自己竟失手杀了无辜的白品言,一时懊悔,让良知又占了上风。他双手颤抖,目光动摇,嘴上也开始哆嗦。
  温渥决定与老道谈判,“我们去城外决一生死,不祸及白家人,即便被你杀了我也无悔。如何?”
  老道点头,努力找回往日的仙风道骨。
  温渥见老道配合,斟酌了一下又说,“这狗是倾慕白家小姐才在此做畜生,她自幼于法华寺长大不曾害过人,道行也太浅,与你更没有仇恨,让她留在白家里自生自灭吧。”
  老道再点头,“我答应你。经此一战,我不会再向白家人找麻烦,这狗也不会。”
  “那好,我们走吧”
  “我也去。”王葚声音与往日一般清朗,但眼珠却比将死的病人还要浑浊。比起此时一脸淡漠的温渥,他倒是更有几分决战的豪气。
  温渥不知清静道长的心结所在,以为老道是来报前些天的仇,还指望王葚能留下保护温柔和白文谦,他皱着眉头想要阻止。
  老道看他一眼,朗声对王葚道,“那是自然,这位温神医若是无人协助,在我手下怕是活不过三十招。”
  王葚也低声与黑蛇耳语,“以你一个人的身手,是打算寻得机会与他同归于尽?”
  温渥暗中咬了咬牙。
  城外小山上远远可以看见一片桃树林,温渥舍不得糟蹋桃树,寻了个空地来与老道对招。王葚也一同参战,二人合力与清静道长打得不分上下。
  清静道长懊悔自己伤及无辜性命,计划着杀了温渥便去自裁。王葚失去爱妻又毁了容,也早就不想活了。二人都没有生念,也彼此心存怨恨,都想要死前给世间除掉一个祸害。
  于是王葚不断给温渥挡招,几百回合打下来,温渥几乎没有受伤,更多的是旧伤带来的虚弱,而老道和蟒蛇已经都竟遍体鳞伤。
  温渥担心如此打斗下去王葚迟早会死于老道手下,便强打精神提鞭狠狠抽向清静道长的脖子。
  老道伸手一把握住鞭稍,任由鞭上的倒刺缠满手臂,扎进他的血肉里。
  蟒蛇见此情景心领神会,趁他二人僵持不下之际,提起长剑直刺过去。
  老道见剑锋攻来却只轻轻一躲,让原本指向心口的长剑刺进了他的肩膀,固定在骨头之中。他仿佛不知痛的咧嘴一笑,口中的淤血顺着嘴角流到下巴,染红了花白的胡须,温渥和王葚都感觉到背后一凉。
  下一刻老道口中吐出一颗浸血的碎牙,带着强劲的妖力,不偏不倚直打穿了王葚的喉咙。
  鲜血顿时喷涌而出,王葚捂着脖子,眼睛瞪得老大,嗓子里发出空气呼啸伴随气泡咕噜的声音,站立都已经困难。
  清静道长仍是一手抓着铁鞭,另一侧肩膀扎着长剑,脸上被喷了斑驳的血红,他的神隐虔诚,笑容却更加狰狞可怖,“苍天怜见,我清静子终于为醴阳消灭了一个妖魔!哈哈哈!!”接着转头盯向温渥。
  温渥不由得松开手上的兵器,退后两步,悲愤而又警惕的防御可能到来的突击。
  老道凭空一指,口中念念有词。顷刻间他把正邪两个阵法全部结在自己身上,半边身体发出血红色的光,另半边身体则是月白色,两股颜色各占半边,又在老道的胸□□织成一个密集的图案,“你们这些妖精太小看我道家的法术了。”
  王葚眼看自己的血液从喉上的窟窿冒着泡涌出,竟也笑了,口中呜咽的风声尽是悲凉。他最后定了定神,突然张开血盆大口,囫囵吞下了清静道长,随即化作一条巨型黄金蟒倒在地上。
  温渥大惊,只见那蟒蛇喉口上一个血洞,看着他没说话,只是自负的一笑。
  没来由得想起他刚到银蛇山时,曾被其他小妖传阅过一本画册,讲的是西楚霸王乌江自刎。记忆中隐约的那个落魄帝王的模样,和现在的蟒蛇竟重叠在一起。
  蟒精吞了清静道长,却无法即刻杀死他。老道带着一身的阵法在他体内拼命挣扎,蟒蛇紧闭着嘴,努力压制住腹中不断挣扎的力量。
  一炷香之后,隆起的蛇腹终于不再动了,蟒蛇也损耗殆尽,他虚弱的睁开眼,瞳孔却紧缩成一个细点。
  吞食了清静道长,阵法和邪气便转移到了他的身上,通体骨骼筋脉全都刻了道士最可怕的禁术。如今这些禁术像一张网,从他的体内把他反向包裹住。
  他化回蟒形,这术法就像一柄剑从他的肚皮直直向外戳。
  他化成人身,术法又像一只面团,让他整个身体膨胀起来。
  王葚痛苦的在地上打滚,所经之地密密麻麻都是针孔一样的痕迹,竟全是被术法的锐气戳出来的。
  温渥想要冲上去帮忙医治,手刚触到王葚的蟒皮,整个人竟被弹飞到三丈之外。只能眼睁睁看着王葚嘶吼一声,以人的形态头朝下钻入土中,骨骼碎裂的喀吧声顺着地面传递出老远,人也不知扎了有多深。
  城南小山的桃叶纷纷掉落,天空阴翳,冷风阵阵,这空旷地面上也只剩一个坟样的土包。
  黑蛇直直跪在那土包前,不愿离去。担心再经一阵狂风骤雨,蟒蛇夫妇在这世间的最后一个凭证也会消失不见了。
  血雨腥风的醴阳城里恢复了久违平静。
作者有话要说:  二他妈妈!你快拿大木盆来耶!!他们终于打完啦!!

☆、节哀

  
  真相最难莫过于浮出水面,白府的仆从们亲身经过一劫,却只能从外听说是醴阳城的妖魔进了白家,后怕的同时,不仅流言纷纷。
  同时惹人怀疑的是,金云观的清静道长本在闭关之中,如今也莫名没了踪影。
  经过此役仅存的几个目击人商量,这个惊心动魄故事便成了另一幅样子:妖魔打进白家害了大公子,又妄图杀掉二公子,突然间清静道长从天而降,施展精纯道术将妖魔赶了出去,自己从此也下落不明。
  “干了一气坏事,最后却唯独他赚了个好名声。”温柔恨恨道。
  “咱们本就端不上台面,”白狗还是一脸淡漠,“再者不把谎话圆上,白家这两位公子小姐以后的日子怕就麻烦了。”
  温渥目不转睛看着白文谦昏睡的脸,心中内疚和怜惜交织,还有一份担忧,正是怕他醒来听说了大哥的噩耗后会有什么反应。 
  白文谦被温柔救下后,又是昏迷了好些天。终于一个清晨,白文谦大喊着温渥的名字惊醒,见身边围绕的是长贵和蓝衣小鬟,不禁心中“咯噔”一声。他不顾长贵劝阻,翻身下床把屋里翻了个遍都没有见到黑蛇的影子,一时不由得慌了神,光着脚一路跑去了偏院,谁的话也不理。
  长贵和蓝衣小鬟只得抓着外衣拎着鞋,嘴上再唤着少爷,在他身后跟着跑了一路。
  偏院里的温渥和温柔化回蛇形在疗伤修炼,远远听见白文谦向这边冲来,俩人不仅没有惊喜,反而都是惊慌。
  等白家众人进偏院看见他们的时候,温渥和温柔都是平日里的相貌,但衣着总有些不对劲的感觉。
  长贵见客人脸上尴尬就没敢盯着看,回程想了一路,才一拍巴掌“哎呀”。这温神医今天戴了两根翠玉的女簪,温姑娘又穿了一双粉底皂靴。哎呦呦,这是什么审美,敢情这俩人也被妖精给吓傻了。
  白文谦当时可管不了这么多,他蹿到温渥面前,拍拍他的脸,揉揉他的肩膀,捏了他的细腰,还蹲下检查了一双膝盖。确认眼前是完好的真品,高兴得咧嘴一笑,然后又晕了。
  黑蛇忙出手扶住,让白文谦顺势瘫在自己怀里,又提起手臂一搭脉搏。
  青蛇和仆从们赶紧凑上来,看白文谦脸色煞白,心里有些忐忑,“他,怎么了啊?”
  黑蛇忍住一个天大的白眼,“晕了几天没吃饭,给饿的。”
  白文谦再苏醒,吃饱了饭,又待消了一会儿食,管家才壮着胆子把大哥的死讯告诉了他。白二少爷听到消息当即又晕了,这一次醒来更是像听不见旁人说话一样,不顾劝阻和安慰,径自跑到白品言尸体前哭了一天一夜,直到再次虚脱。
  温渥守在灵堂外,任白文谦撕心裂肺的哭声刻在他脑袋里,隐隐掺杂了几声“对不起”。转头看温柔,她抱着一只白线封口的桂花酒坛子蹲在院里,面无表情的望着天,也既没有进去劝一劝的勇气,也没有那个脸面。
  从此白文谦突然脱胎换骨,摇身一变成了醴阳城里最年轻有为的商人,他火速接手了家中的各项买卖,事无巨细的打点起来。整天也不再是往日乐呵呵的散漫相,脸上挂了一副严肃的表情,偶尔还要皱上半天的眉头,仿佛死去的两任白家主事在他身上又复活了。
  还有一个变化,即是无论白文谦每天奔波到几时,到家第一件事便是去灵堂给父亲和兄长上一炷香。
  香烧的很慢,白文谦只是呆呆看着。从不说话,也无法启齿。他不知父兄到了天上会不会知道真相,又会不会怪他。
  这样的白文谦让温柔诧异又有些心疼,她揪着碎叶子,感叹说自己来这里住了快一年,却没见白二少处事这般勤勉过。
  身旁的白隽儿勉强一笑,“我二哥也是自幼聪明绝顶的,但家主只能有一个,此消彼长。他太出挑只会给家里徒增麻烦,于是……就这样了。”
  温柔不解,“这是为什么?你大哥继承家业,你二哥做他自己的事,不就得了?”
  白隽儿摇摇头,“看上去是这个道理,但人心并不如此。一个家里两个少爷如果都有当家的希望,那么即便我们内部再怎么和谐,也会有手下的人心里起异、结派,最后即便没有推着正主身不由己,也会影响白家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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