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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庶庶得正-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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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烟花,是宛若千荷竞盛的美丽烟花,在夜幕中璨然绽放。

    这灿烂的一瞬,将黑暗尽皆驱散。那缩在墙根阴影里的男人,此刻亦抬起头来。向天上望了一眼。在那张被烟花照亮的脸上,有一双大小不一的眼睛,此刻,那眼睛里正涌动着阴鸷与狠辣。

    傅珺缩起脑袋一动也不敢动。只眨着眼睛盯着路口。

    她看见有一个人从夹角的那条路上跑了过来,手上拿着她丢的珠花,指着那个方向说着什么。

    她还看见。那个阴沉的男人怀疑地看着那枚珠花,又将视线投向这条小巷。似是犹疑不定。

    最后她又看见了一个人,却是从她对面的墙根下走了过去。在烟花的映照下。那人手里的木珠子傅珺看得清清楚楚。而那个找到珠花的人,也从搭裢里取了几颗珠子。那个阴沉的男人这才终于将目光投向了另一条路。

    当这群人最终消失在路口时,傅珺的身上已经起了一层薄汗。

    烟花还在一朵接一朵地绽放着,朱雀大街上满是欢笑的人群。那一刻,千人凝眸、万姓仰首,没有人注意到发生在这条偏僻陋巷中的命案,也不会有人注意到,一个柔弱娇小的稚龄女孩,正站在东墙之上,仰首看着漫天的烟花,一脸的沉醉与痴迷。

    这是多么绮丽且玄妙的刹那,罪恶正在发生,而尘世的烟火却依旧华美如昔。傅珺并不觉得这两者间有任何违和之处。在她的两度生命里,美好与黑暗总是如影随行。她习惯了黑暗的世界,亦深知,在最黑暗的时刻,偶尔亦会遭逢最美丽的风景。

    那一刻的傅珺,不去想前世今生,不去想阴谋算计。她只是尽情地沉浸在这个瞬间里。

    “你打算站到几时?”一道醇厚的声音蓦地响起,而漫天的烟花亦在那个瞬间,完成了它们最后的盛放。

    四下悄然,那醇厚的男声宛若带着回音,在傅珺的耳边盘旋环绕。她慢慢回首,朦胧的月色下,一道修健的身影立在梯子边,微微仰起的脸上眸若寒星,静静地凝视着傅珺。

    傅珺的心跳蓦地漏了一拍。

    是文友!

    望着眼前的男子,傅珺几乎以为这是一个梦。

    然而很快她便清醒了过来。

    这不是梦,因为梦中的文友绝不会如此刻这般,一手执酒,一手攀住梯子,面上的笑容里还带着几分戏谑,却依旧无损于他的俊朗姿仪。

    傅珺心头蓦地涌上一丝欢喜。

    可这欢喜也只有一瞬。随后,傅珺前警察的直觉又冒了出来,更多疑问涌上了她的心头:

    文友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傅珺才从人贩子手里逃脱就碰上了他,是巧合吗?他会不会与她被拐一事有关?

    这些问题让傅珺迅速地冷静了下来。

    她深吸了口气,将思路略作整理,进而便得出了结论:

    文友基本可信。

    其一,从惊马开始直至她钻狗洞爬梯子,这一系列事件皆为偶然事件,基本可以排除人为安排的可能。

    其二,文友的神态很自然。他的面部肌肉与他的语气、表情还有动作是协调的,微表情十分正常。

    其三,退一万步讲,就算文友有心算计,傅珺一个六岁的小姑娘还落了单,她不认为自己有被像文友这样的人算计的必要。直接武力制服不是更简单有效?

    如此一想,傅珺的心情立刻平复了下来。那些疑问亦烟消云散。她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做警察太久了,看谁都像嫌疑人。

    见傅珺迟迟不语,文友,或者应该说是刘筠便又问道:“不知遑夜至此,所为何事?”

    “这里便是你家么?”放下疑心的傅珺很想这样问一声。也很想唤上一声“文公子”,然后礼貌地表示问候,并对他上次出手相助表达谢意,同时请求他再次帮忙。

    可是,她出不了声。药物的作用仍在继续,她甚至连“啊”这样的单音都发不出来。除了高悬在梯上,木呆呆地看着刘筠外,她什么都/干/不了。

    当然,她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就是从梯子上下来,走到刘筠的面前比划一番,将基本情况告知于他。可要命的是,刚才傅珺才发现,她虽然爬了上来,要下去却有点难度。


 第081章

    之前攀着梯子往上走的时候,傅珺一心只顾着搜集线索,便没注意到,这架梯子每一级的间距,对于一个六岁女童而言已经很宽了。更何况,傅珺的个子还比同龄孩子矮了点,这间距便有些无法逾越起来。

    见那几个贼人离开后,傅珺便想要往下走的,却发现她的小短腿根本够不着次一级的横阶。所谓“上山容易下山难”,上下梯子也是一样。她不敢冒险硬往下攀。天寒地冻的,她的手指已经有些僵了,万一不小心滑一下,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可不是玩的。

    所以,我们的傅四姑娘便只能这么僵在梯子上,既无法动作,亦不能出声。若非刘筠识得她,只怕会以为这孩子是个不会说话的。

    刘筠在梯子下头礼貌地等了许久,却不曾等来这位傅四姑娘的只言片语。他未免有些奇怪,又有些犹疑,便抬高了声音问道:“上头的是傅四姑娘吧?”

    傅珺立刻大力地点头,一时间竟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她其实很尴尬的好么?早这样问话多好,最好一直问这种“是非题”才好。

    得到了傅珺肯定的回答,刘筠不由更加疑惑起来。

    且不说身为侯府的姑娘,莫名其妙地跑到了这里,还爬到了梯子上,这事已经够古怪的了。更古怪的是,他明明记得傅四姑娘口齿清晰、吐属文雅来着,不过几个月未见,怎么便不会说话了呢?

    “傅四姑娘为何不语?”刘筠便又问道。

    梯子上的小姑娘一言不发,一动不动。

    刘筠不由大感挠头。

    若是其他人。他大可以直接把人抓下来问话。可这位却是侯府出来的姑娘,她爹还是个顶难应付的人。这处置起来便有了难度,轻也不是、重也不是的。

    刘筠转了转手里的酒壶。忽然便想到了一种可能,他立刻问道:“傅四姑娘,你是不是不能说话?”

    梯子上的小姑娘这回有反应了,那颗发鬓蓬乱的头用力地点了几下。

    刘筠有点摸着规律了,马上又问:“你是不是也动不了?”

    傅珺大力点头。

    “你想要下来么?”刘筠又问道。

    傅珺的头点得像小鸡啄米。她想下来,太想下来,她的手脚已经冻僵了好吗?

    刘筠不由微微一笑,挥了下手,一道身影立刻无声地从旁掠了出来。单膝点地道:“主子。”

    刘筠并未说话,只向梯子上的傅珺看了一眼。那身影略一躬身,随后便如一道轻烟般掠了过去。傅珺根本没见着人,只觉得梯子似是微微震动了一下,随后自己的衣带便被人拎住了。

    再下个瞬间,傅珺眼前一花,双脚便已踏在了地面上。

    傅珺花了点时间来适应这种变化,待站稳了身子,她便扭头去找那个带她下来的高手。可是。她的身后只有一片黑暗,那个人就像是一道真正的轻烟,消散在了无边的夜色中。

    好可惜,没有看到!傅珺遗憾地想道。

    一直以为武侠小说中的种种描述只是传说。而今看来,她穿进了一个有侠客的时空,只可惜。她的打开方式不对,没能进入那个武侠世界。

    刘筠看了看眼前的小姑娘。头发乱得像稻草,脸上有几道灰印子。一身的打扮更是不伦不类,上头罩着粗布衣裳,裙子绑在腰间,靴子上沾了好些泥。

    傅珺顺着他的视线也向身上看了看,这才惊觉不对,忙将裙子放了下来,又在身上扑腾了两下,顺手还抓了两把头发,尽最大可能地将自己收拾了一番。

    在傅珺忙着收拾自己的时候,刘筠便转首望着天。明月如晦,藏身在云层之中,深蓝的天幕上只有一枚孤星,冷冷地悬在上元馆酒楼翘起的檐角边。

    他提起酒壶喝了口酒,清冽的汁液滑过喉头,在胸腹处化作一股热流,让他的四肢百骸都跟着放松了下来。他不由长长地出了口气,随意地撩起衣摆,坐在了花坛边的石凳子上。

    傅珺静静地站在那里,与他一同望着那枚清冷的星子。不知何故,她觉得那颗星星像极了他。明明灿烂夺目,却不得不敛尽光华、远离人群,孤独地亮起在遥远的天际。

    “傅四姑娘何以至此?”刘筠回身望着傅珺,温声问道。

    傅珺向四下看了看,便从花坛里拣起一根枯枝来,在地上比划了两下,想要先写个“下药”的“药”字出来。然而,下笔后她才忽然发现,那个,繁体的“药”字,她好像不会写。

    傅珺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想了想,干脆略过这个问题,只写了“失散、拐子、逃跑”这三个词语。基本上她的遭遇,概括起来也就这三个词了。

    她并没打算瞒着刘筠。天知道是什么原因,她就是觉得刘筠是个值得信赖的人。更何况,他才帮她脱出困境,即便是出于感谢,她也不想对他有所隐瞒。

    刘筠望向傅珺的眼神,一时间变得有些复杂。

    虽然傅珺只简短地写了六个字,可刘筠却知道,这几个字背后的含义,却绝不简单。只看傅珺此刻狼狈的样子就能明白,她的逃脱一定伴随着惊险。

    望着傅珺那双干净而又明亮的孩子的眼睛,刘筠忽然便觉得不忍。

    他一直以为,只有在那个地方,只有生长在那里的扭曲的人们,才会从孩童时代起就遭遇杀机与算计,才会整日生活在谎言与危险之中。而今看来,他还是错了,只要有利益、有诱惑,那些丑陋的事情便永远有生存的土壤,只要逮着机会,便会结出罪恶的果实。

    刘筠望着傅珺出了会神,最后无声地叹了口气,态度温和地道:“姑娘不能说话,是否亦与此有关?”

    傅珺点点头,心里觉得有点儿悲摧。她最终还是逃不掉要写那个要命的“药”字啊。想了想,她干脆扔掉枯枝,走到刘筠面前,比划着口型说出“被人下了药”这几个字。

    “被人下了药?”刘筠重复着,面色变得有些严肃,沉声问道:“姑娘可知是否有解药?”不知为什么,他有点担心这小姑娘。

    这个问题复杂了点,傅珺很想挠头。该如何解释呢?她锁着眉头想了半天,便又比划着口型说了五个字。

    “哑了不值钱?!”这下轮到刘筠想要挠头了。

    倒不是他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他知道傅珺是想说,既然那伙人的最终目的是要拐卖人口,那拐子的药便应只是暂时让人失声而已,却不可能将人真的药哑。毕竟能说会动、漂亮可爱的孩子才能卖出好价钱来。

    只是,这位傅四姑娘的思路,还有她的说话方式,实在是怪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怎么就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呢?


 第082章

    傅珺其实也是没办法。她的喉咙还疼着,比划口型也并不容易,因此便能简则简。此刻见刘筠理解了她的意思,她便满意地点了点头,又璨然一笑。

    刘筠的眉尖动了动。

    这位傅四姑娘,真乃奇人也。寻常小女孩逢着这种状况,难道不都是哭哭啼啼,吓得要死了么?这位傅四姑娘居然还晓得笑,刘筠真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他望着笑得灿烂的傅珺,脑中蓦地便划过“少不知愁”四个字来,不知为什么,他的心里渐渐地生出了几许悲悯。

    曾几何时,他也有过这样的时日,那样简单而明亮的日子,如今已是再也回不去了。他微叹了口气,没再说话,只又抬起头看着那枚孤单的寒星,啜了一口酒。

    傅珺的眉毛皱了起来。

    他看起来好像很不快乐。明明她才应该是不快乐的那一个,不是吗?可不知何故,她竟没有半分难过的感觉,反倒是他,一脸的忧郁难解。

    而且,他蹙眉的样子,真的是……很好看。

    这想法刚一冒头,傅珺便觉得十分惭愧。在这种时候,她不想着如何求助脱身,却看个男人看呆了,这算什么?

    她一面鄙视着自己,一面却又无法抑制自己不去想。她望着沉默不语的刘筠,犹豫地伸出手去,轻轻地拉了拉他的衣袖。

    刘筠垂眸看着她,傅珺便示意他站起来,随后放开他的衣袖。转身向前走了两步,又回头向刘筠招了招手。示意他跟过来。

    刘筠微笑了一下。对这位傅四姑娘的古怪,他好像已经有点习惯了。他抬步跟了过去。傅珺便带着他走到了围墙那里,伸手向着墙根指了指。

    刘筠凝神细看,却见那墙根处有个狗洞,傅珺便指着狗洞朝他点了点头,又指指自己,随后歪着脑袋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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