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梦西蜀-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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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拍了下他后脑勺:“你小子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呢?你哥是我朋友,为知己两肋插刀你懂不懂?”
他边偷笑边点头,敷衍地说:“好好好,懂懂懂。”
可能因为赵统情况有所好转,我心里稍宽,回去之后晚上睡着了一会儿,但第二天仍然起的很早,除了值夜的,下人几乎都没起来。我到伙房找了个冷馒头,就了冷水吃了,就心急火燎地往赵府而去。
赵广说他哥果然昨晚出了很多汗,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两次,盐水也灌下去不少,之前他身上一直有热度,如今已经退下,脸色也好了很多。
我让赵广先去休息,然后给赵统重新把脉煎药,让他服下。因为昨天他出汗太多,伤口重新被包扎过,但包的并不是很理想,所以我上了药重新弄了下。看着他好转很多的脸色,我心里之前的那种恐惧总算慢慢消减下去。
期间赵云来看他儿子,他其实时不时地就会来。但之前因为赵统的情况很糟糕,所以他心里着急,没有注意我,现在知道赵统情况好转,也渐渐放下心来。他对我作揖表示感谢,我连忙回礼说不用。他看着我看了一会儿,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我心道不好,知道他可能已经瞧出端倪,刚在想说什么好,他突然露出恍然大悟之色,说:“你……你是……诸葛……”
我几乎要跑上去捂住他的嘴,还好赵云是极明理之人,自己闭了嘴,没有说下去。
我被认出来,觉得有些尴尬,只能对赵云说:“赵将军,我只是尽朋友之谊,更何况赵小将军是为国事而受伤。如今知道此事之人只有您父子还有董医官,还希望赵将军……”
赵云有事拱手而揖,说:“在下明白轻重。”他看了看赵统,“还是有劳……”
“兮公子,他们都叫我兮公子。”我说。
赵云点了点头,“还有劳兮公子。”不过他虽说会保密,但还是心有顾忌。之后来看赵统的频率高了很多,而且当天刚过酉时四刻就让赵广把我送了回去。
我知道这次肯定没法留下,依旧重新把脉开方,并叮嘱了赵广一番。
虽然我无奈要早回去,但赵云没法阻拦我早上很早到,我到的时候估计他们赵府上下除了赵广,连门公都还是半睡半醒给我去报的信,这之后我估计门公该恨死我了。
我守在赵统身边,他脸色又好了点,呼吸也已经平稳,但他身上一定还有余毒未清,而且之前因为毒素在体内停留时间过长,对肌体损伤很大,所以暂时还没有醒过来。现在的药方当中已经有增益修复的药物,希望他能快点恢复意识。
“赵统你这浑蛋,快点给我好起来,快点给我醒过来,不要让姑奶奶我的努力白费了。”我又横着趴到他的塌边,现在守着他的时候我已经很习惯这样一个姿势,这样可以感觉离他很近,可以听到他的呼吸声,让我比较安心。
渐渐地,我开始听到屋外的人声慢慢起来,赵府的下人应该陆续起床干活了。
“我再允许你多睡一会儿,不过就一会儿,就要快点起来,听见没有?”我喃喃说。
突然,我觉得我头发动了一下。我并没有太在意,因为有时候我身体压在自己头发上,头稍微转动可能就会扯到。
可是,很快,我的头发又动了一下。我心中一惊,一下子坐起来,盯着赵统的手看,但他的手没有动。
等到我把视线转到他脸上时,却发现,他眼睛睁开了很小的一条缝,嘴边出现一个隐隐的笑。
我觉得自己的心像要跳出来一样,怕自己看错了,赶忙凑近了看,结果发现他嘴边的笑意深了一层。
“你醒了!”我喜极而泣,不自觉地捂住自己的嘴,眼泪就掉了下来。
他动了动嘴,很轻地说了两个字:“别哭。”接着他咽了口口水,似乎说话对他来说还有些艰难。
“我没哭,我没哭。”我一边擦眼泪一边说,“我这是高兴。”我站起来,给他倒了点水,小心地喂给他喝。之前喂药都要把人扶起来慢慢喂下去,现在他自己能吞咽了,就容易很多。喝完我放下水杯说,“我让人去找董医官。”
“别……先别去……”他说,较之前稍清楚了些。
“为什么?”我皱着眉头问。
“过……过来。”他说,“坐。”
我狐疑地到他身边坐下:“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不是。”他说,眼神清亮很多,“让我……让我看看你。”
我有些哭笑不得:“我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第一次见。”
他只是看着我,过了一会儿,说:“你瘦了。”
“瞎说,哪有瘦得那么快的。”我佯嗔,“减肥都没减那么快的。”
“以后……不许……这样了。”
“这话应该我来说吧。”我对他横眉竖目地,“你小子受伤了也不下火线,回来了还不马上就医,少吃一顿你会有多难受啊?”
“就是要死也要做饱死鬼嘛。”他声音虽弱,倒有精神打趣。
“呸呸呸。”我咂嘴道,“什么死不死的,我可告诉你,你不准死,听见没有?”我起身把放在塌边的鱼形玉佩塞到他手里,“这个你拿回去,不准再给我了,我告诉你,绝对,绝对不准死在我前面。”
他皱了皱眉头,“你这什么话?”
“实话!”我霸道地说,“你骂我自私也好,残酷也好,就是不准你死在我前面,听见没?不准再把我一个人撂在这里,听见没有。”可能是想起这几天心里的难过,这么说着,我忍不住又掉下眼泪,这下是真哭了。
“好了,好了,怕了你了,我答应你。一定死在你后面,好不好?”他依着我说。
我一边擦眼泪一边点头,“那还差不多。”
“你还是好好躺着,我去让人叫董医官,”我说着便往外面走去,找来了下人,让他们去董医官府上把人请来,同时让他们通知他们家老爷赵云和小少爷赵广,说是赵统醒了。
赵云很快就赶了过来,看到儿子醒了格外高兴,我识相地退了出去,让他们父子相叙一番。一直到董医官来了,我才和他一起进屋去。
其实我不去请董医官,他也是要来了,一方面他已经料到,几贴药下去,赵统是醒过来的时候了,另一方面,这几天他在府中闭门谢客,就是为了研究那个解□□剂,如今已经有结果了。
他把药熬好了过来的,“这药非常难熬,所以我还是弄好过来。”他边说边让徒弟把药倒出来喂给赵统喝,“这药下肚后,六个时辰里面会上吐下泻,非常难受,但那之后毒基本就能清除干净了。之后注意修养,我会过一段时间就过来看一下。”
“明天开始,按照这个药方调理,”他把药方给赵云,“一个月左右应该就能初步恢复,但完全恢复,最少要半年的时间,切不可掉以轻心。”
赵云表示明白。他对董医官深深一揖,董医官赶忙过去相扶,对他说:“赵将军,其实这次你主要不应该谢我,令郎的伤,若是再晚上一天,可能就回天乏力了。而且,若不是……”他对我看了一眼,“因此赵将军不必多礼。”
我脸腾的一下红了,心想,董医官啊,怎么能这么说呢,怎么能让赵云来谢我呢,他可是我长辈,要是也来给我一揖,这怎么好意思。
还好赵云是极有分寸,他只是注视了我一眼,眼神中满满的感激,我对他笑着点点头,表示这是应该的。
赵统服药之后不久果然就开始上吐下泻,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比死还难受,不过他精神倒是的确越来越好了。晚上他睡下之前,还喝了一大碗粥,脸色好了不少。
第二天我再去看他的时候,他已经可以坐直起来,眼中也有了光彩。
☆、节外生枝
赵统看到我来了,笑容立刻在脸上绽放开来,他招我到床边,对我上上下下打量。
“你干什么啊,有什么好看的?看得我浑身发毛。”我道。
“我就说没看错嘛,才三四天就瘦了,赵广那小子怎么搞的,也不拦着你胡来。”他有些气愤地说。
“你不要老怪你弟弟,他那老实头拦得住我吗?再说我哪有瘦了,瘦了还好呢。”
“好什么?要养的白白胖胖的。”他佯作教训状。
“要白白胖胖的你应该去唐朝,汉朝以瘦为美好不好,汉朝白白胖胖的叫猪,我那样的话还怎么出去见人?”我立刻反驳。
“好好,现在是你才思敏捷我辩不过你,我好了再来杀杀你威风。”他表示暂时服软。
“切,你什么时候辩得过我。”我得意道。
他呵呵地笑,眉眼间都是笑意,“敏敏,和你说一件正经事好么?”他突然语气一转。
“好啊,我很正经。”我回答。
“说真的。”他说。
“我的确很正经,说啊。”我觉得好笑,什么事情要这么严肃。
“那个……你最近几天一直过来,你母亲知道吗?”他似乎有些顾左右而言他。
“知道,我和她说了。她也算默认了。”
“我爹……在和我商量……你这样……”他开始吞吞吐吐起来,和平时的尖牙利嘴判若两人,“你这样一直过来,对你的名声不是很好。我知道你自己不在乎,但是……”
我看着他,觉得他似乎有些暗示,但又没有能反映的出来他到底想暗示什么。
“你是要我不要再过来了么?”我问。
“不是……当然不是。”他连忙否认。
“那你为什么……”
他突然脸红了,吞吞吐吐起来,看我的眼神都有些躲闪,半晌才嗫喏着说,“敏敏,嫁给我好不好?”
我一下子呆住了,以为他在和我开玩笑,愣愣地看着他。我很难形容那一刻的感觉,明明听清楚他的每一个字,但又好像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感觉他在开玩笑,好像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敏敏?”他看我不说话,面带尴尬地又叫了我一声。
“嗯?”我脑袋还是有些转不过来,“你是在……开玩笑?”
他突然伸手抓住我搭在塌边的手,神情非常严肃地说:“葛异敏,诸葛灵兮,嫁给我,好不好?”
我很清楚,他不在开玩笑,可是,这是哪一出啊,他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事的?难道我就照顾了他一些时日就要以身相许了?
“为什么?”我问,“为什么要我嫁给你,仅仅是怕我在这里的名声?”
他脸上的神色复杂,眉头微蹙,但目光柔和:“敏敏,我不会逼你,如果你不愿意……”
“不是愿不愿意的问题,”我两眼望天,想了会儿却想不出到底算什么问题,“嗯……我只是需要……”
话未说完,突然外面锣鼓声响,人声鼎沸,有个下人冲进来禀报,皇帝驾到。
我吓得从塌边腾地站起来,这下糟了,要是让刘禅看到我在这里,不知道他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我回头看赵统,“这房间有后门吗?”
“没有。”他回答。
我“啧”了一下,只能从前门走,但愿我出去之前刘禅还来不及进来。
“来不及的。”赵统说。
“来得及就走,来不及就混在下人里面,我总不能留在这里!”我边说边从门口走了出去。
果然要离开已经来不及,我刚走出房门没几步,刘禅的开道护卫已经排了过来,后门早已围了起来,我见情势紧急,只能退几步混到下人当中去,低头顺目,怕给认出来。
赵云和赵广父子出迎,先把刘禅接到前厅。我本来想趁机溜走,但是下人都站立侍候,肃立不动,我根本找不到机会出去。
心里正急着,刘禅突然起身,说是要到后面赵统的房间来看望他。
这就等于21世纪的首长探望伤病员同志,可刘禅这家伙早不来晚不来怎么偏偏在我在的时候来。不过再想想,我白天都在这里,好像他只要不是晚上来我都会撞上。
我极力往后缩,就怕被认出来,我一身靛青色锦服,在一群身穿灰色短服的下人中很惹眼,只要有谁把眼睛望着瞟上一眼立刻就能看到我。
刘禅踱着方步,一边听赵云说赵统的受伤过程和当下情况,一边往里走,几乎目不斜视,倒是没有发现我。等到他进入房中,我暗自松了口气。想趁他在房中慰问伤病员的那段时间里面,从旁边溜出去。
无奈我身手实在糟糕,刚往旁边走了没几步,就被一边的几个侍卫盯上了,他们目光炯炯地盯着我,好像下一刻我就要行刺他们的主子一样。我不敢再造次,怕惹出声响反而麻烦,只能再次低头肃立,一动不动。
可能是我想要伺机逃走,所以感觉时间过得飞快。刘禅似乎在赵统房里呆了没多久就出来了。赵云父子依旧拱手迎立,依礼谢恩。刘禅似乎也心情不错,笑意满满,客套地说不扰休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