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清-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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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冬季脚步的加快,大年的喜庆也渐渐仿佛春归的轻巧之燕,直往人家的烟囱里钻。
从长城九边扫过烽火甘陕直达鱼米之乡江南,从山海关直到后金的沈阳盛京,只要有汉人地方,汉文化的博大又一次显示了他的无所不纳,不管是哪个民族,新年的概念燃烧起一蓬熊熊烈火!
一切的一切,这片片被战火燃烧了经年累月之久的土地上,又短暂的恢复了平静和安详!
明军的壁垒再一次修到了大凌河的城畔,除去在后金虎爪之下残存下来的大凌河城,明人在辽东的土地似是而非地又回到了大明的怀抱。
以往,后金铁骑所到之处,除却少数坚城如锦州、宁远一线能够保全下来之外,关外大片土地尽皆被后金马蹄的洪流所吞没,然而这些土地对后金却没有实际意义,只要其兵一退,这里的农田依旧,河流依旧!
如今不行了,凡我军旗所立之处,则为我华夏国土!
头颅可掉,祖宗之土不可丢!
大凌河城外。
积雪满地,残风如刀,冬季的肃杀和壮美,都在这满地的萧瑟之中,尽皆淋漓尽致!
数万雄兵,真正的雄兵,人人岔开步子肃立雪地里头,“喝喝!”直叫,却是纹丝不动!
动者,三十军棍!
北风卷,一卷卷起了满地凄凉;北风破,一破破开了天地乾坤!
一骑遥来,马蹄敲击在寂寥的土地之上,千军万阵之中隐约尤可见闻。
紫袍玉带,金盔银甲,马鞭遥挥,举止间气吞山河。
“将军威武!”
“将军威武!”
“威武!”
“威武!”
那骑纵马掠过军阵,两旁军士朝着他前去的背影纷纷大叫大嚷,胸中的热血,仿佛这咧咧的严冬--也遮掩不住!这胸腔,满是沸腾的血液!些许寒气,焉能冻结之?他们的炽热的眼光,仿佛能融化这寒冬的一切,直射穿了空气之间的一切空隙,射向前方拿骑!
来人--正是辽东经略梁涛。
据雄军守国土,何等快哉!这些,这些军阵之中大大咧咧的粗犷汉子,都是与他梁涛同甘共苦的好汉子!
都是好汉子!
梁涛纵马横越上那处主帅高台,高台伫立,遥望密密麻麻站立在他眼前的各军士卒。
“今日,梁某在大凌河畔、小凌河东,立凌河大营!凡我大明将士,今日守土辽东,日后梁某在辽东一日,有敢退过小凌河一步者,皆斩!今日,凌河大营--立!”
“凌河大营!”
“凌河大营!”
“凌河大营!”
在梁涛的强力推行之下,大凌河沿线、西边的重镇要地,开山屯、团山堡、义州卫、右屯城诸地,再次将城池修建了起来,并在大凌河西面沿线设置了多处烽火台,以备后金之祸。
源源不断的材料和粮草从后金垂涎三尺的锦州仓库里调向了大凌河前线各地,辽东巡抚为此屡次向梁涛撒泼闹事,并以向朝廷弹劾相要挟,然而梁涛不为所动,依旧我行我素,其得他胡子直翘,却又无可奈何。
然而毕竟收复辽东失地并非一日之功,梁涛此举也不过将土地推进了数十里而已,却始终未曾越过大凌河一步,甚至整个兵力部署的态势便是倚仗河川与城池之利,守卫辽地而已。
辽东的军队番号繁多,此时梁涛倚仗其威望之高,强行调整,重新拆散。许多辽东的青壮再次被编入了军籍。袁崇焕在时,以辽人守辽土,各地青壮即为士兵,人人接受训练,可自其死后,朝廷对辽东的兵将飞扬跋扈甚为不满,军饷一减再减,直至如今,后备兵员几乎全部被裁撤,梁涛接管过袁崇焕的撂子,也接过了崇祯的信任,虽然军饷并未全部足额,可数量上却是直逼袁崇焕当年!
自山海关自大凌河前线,兵名额有数十万之众,然而吃空饷者、老弱不能战者不知凡几,虽有孙、袁的多次整顿,然而朝廷所拨之饷远远不够,对各类事务也不得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顾自大凌河辽事暂时终结以来,梁涛留辽东主簿高亮、辽东通判彭朝阳、辽东主事孙传庭留守处理诸事之外,其身率千余骑,自大凌河城向西阅兵查检,以清除军中之罹病。
第九十二章 选兵
呼呼的北风,时强时弱,依旧肆虐在辽东的土地之上。
一支旗帜飘扬的骑兵缓缓行进在宁远城不远处的辽东大道之上,偌大的旗帜高高肃立迎风呵斥天下。其人数不多,却是个个肃杀之气蔓延,当真是强军姿态尽显无疑。
宁远城城门大开,一应将官均在迎着那烈烈寒风静静等候。
一骑远远骑来驰来,身后数十元亲兵紧紧跟随。
宁远诸文武互视一眼,来了!
“下官(卑职)参见经略大人。”数十人齐齐躬身拜倒。
梁涛马鞭一指,却并不直接答话,却问道:“宁前兵备是何人?”
一人连忙抱拳道:“卑职朱梅,正是这宁前兵备。”
梁涛点了点头,他又道:“宁远的防务如何,你且如实给本经略道来,不得虚假。”
朱梅躬了躬身,如实答道:“宁远三卫共有兵丁一万六千余人,齐下辖各处碉堡之中尚有七八千兵丁,共计两万四千人上下。”顿了顿,朱梅又道:“此等兵力与袁督袁崇焕在时少了一万余众,盖因建奴第一次围大凌河城之时抽调缘故。”
辽东的士兵,大致便分布在锦州、宁远、山海关三处。
梁涛点了点头,只听朱梅继续道:“我宁远士卒大部分驻守在宁远卫和宁远后卫一代,宁远前卫已让与孙元化大人的精锐火器营驻守。三卫又以宁远中卫最为坚固,城上有大将军炮一门,红衣大炮四门。”大将军炮,也就是那门炸伤了努尔哈赤的**,他因“战功显赫”,战后被朝廷册封“安国全军平辽靖虏大将军”。
梁涛听他言罢,也不入城,当即策马而去,“明日,本官要在连山驿检阅宁远三卫各军!”
呼呼地寒风一阵一阵抽刮而来,朱梅等人面面相觑,这位大人当真当真雷厉风行得很呐!
风缠马蹄重,雪野冬点兵。
无数的宁远士卒成批走在通向连山驿的路上,虽是寒风彻骨,可宁远士卒却依旧昂首不惧!袁崇焕虽不在,然而他一手打造出来的关宁军,雄威却是不减当年!
长长的队列之中,几人在窃窃私语。一人低声道:“王家老四,你说这辽东经略能行吗?他真打退了汹汹而来的建奴骑兵?”
前面一人呼出了一口热气,“唉!如此大事,应该不会有假,否则建奴的骑兵早就兵临我宁远了。”
旁边有一人叹息道:“也不知他这位梁大人发不发饷,年年拖,年年拖,唉”
一个总旗闻听这些许小声低估之声,当即远远喝道:“禁言!禁言!”
几人一缩脖子,不再言语。然而两边数十军士却是张嘴无声叹息了声,显然此言深印人心之中。
远处,三十余骑疾奔而来。
“奉经略大人令--选拔诸军将士,于此地向前跑至连山驿,若能跑入宁远全军前一千名者,赏白银五两。”
“五两!”
全军脚步一滞,五两!五两可以全家吃好久!
当即有人不顾马匹的冲撞,急急上前拉住一人马匹,喘着粗气问道:“上官,当真有五两?”
被拉住马匹的朱登辉狠狠抽了他一鞭子,他此时以蒙梁涛提拔,当了梁涛的亲卫副统领了。只听朱登辉朗声道:“废话,难道还是五钱不成?”
旁边有人大声朗道:“莫不是前一千人共得那五两银钱?”
朱登辉恼怒道:“前一千每人五两,迅速,跑不跑随尔等。”
那个被他抽了一鞭子的人一咧嘴,也不怒,更不说话,只是猛然转身朝那连山驿闷头跑去。
其他宁远军士一见有人带头,顿时急了,两万呢,他们有两万人呢,名额却只有一千。不怕他骗人,反正跑一下我等又不吃亏。
“呼哈!”
“呼哈!”
无数的军士,漫山遍野覆盖了整片大地。人类以其极强的韧性,征服了咧咧的严冬和无尽的疲惫凶喘和无力,向前,向前!脑海中只有这个字!
这才是烈性的汉子!只有向前,向前,向前,不断的向前,才能所向披靡!
到达连山驿,可不是长跑五千米那么简单,十几二十里的土地,怕是有的跑了!然而身为曾经击败后金的关宁军,这倒不畏,只是那名额当日头由清晨的东升渐渐斜过了当空,水米未进的宁远军终于有兵士陆陆续续到达连山驿校场。
他们一个接一个深深喘着粗气,按入场顺序一列列大致排好,疲惫,眼中却闪着渴望。
密密麻麻,无数的军成批成队的伫立在连山驿校场之上,大口喘着粗气,眼神却直直看向点将台上那员紫袍之人。
两边肃立数百虎喷之士,人人手把腰间刀柄,仿佛时时要出鞘一般,这些兵士人人沉默无言,眼睛直勾勾的注视前方,一动不动,若不是他们的眼皮还在跳动、鼻孔还在出气,怕是有人要以为是座座的雕像了。
帅台之上的梁涛,腰跨象征统帅的宝剑,肃立台上,抬下数十员亲卫肃立两边,沉默!
整片场地却是无一人敢言语。
忽的,梁涛拔出腰间之剑,朝两边大喝道:“选人!”
几员兵士顿时迈开大步疾速向散乱在一旁喘着粗气的宁远军行来。
“行军途中盔甲武器有丢弃者,出列站于侧旁。”
宁远军面面相觑,这这是干什么?不过却是不敢不听话,为了加速而丢弃了身上装备的许多士卒纷纷硬着头皮向一侧走去,一时竟然少了一小半。
“前一千名出列!”
“哗哗”
能于两万军中跑入前千之人,莫不是身强体壮之人,素有勇力之人,一时间,其余瘦小军士纷纷退让,也不敢抢夺名次。
旁边数十腰间跨刀之人闻声上前统计人数。
一切就绪,一人远远向台上梁涛抱拳朗声道:“大人,诸事已毕。”
梁涛微微颔首,“赏!”
一个字,铿锵有力!
那些军士闻言纷纷大喜,这位大人果真言而有信!
几只箱子被抬了出来,几员解难军将士拔刀一下将其上的铁链断开,然后揭开盖子!
银光四溢!钱味弥漫!
第九十三章 选兵(二)
梁涛朝着那些宁远兵士远远大声喝道:“上前领赏!”
“我等谢过大人!”
那些军士在他们一旁袍泽的羡慕和懊恼的注视之下,齐齐上前认领五两银钱,个个心生欢喜。
一些兵士欢欢喜喜领过了银子,一时欢喜过头,竟当众向天空低低一抛,然后又欢欢喜喜地接过,当真欣喜无限,可把一旁的那些宁远士卒看了个眼热的发烫。
却有后边一身宽体大之人,当先越出,朝高台之上的梁涛抱拳道:“大人,裨下不服!”
有人不服?那位可是辽东经略大人,国家重臣,一方大员,你一小卒胆敢不服?全场哗然。
梁涛轻轻“哦”了一声,旁边的张小虎大声喝道:“大胆!”数十军士纷纷大喝道:“大胆!大胆!”
那人却浑然不惧,依旧嚷声道:“大人,裨下非是对大人不敬,乃是大人处事不公也!”
梁涛却是不怒,只是淡淡道:“你且说来一听,本官何处处事不公!”
那人抱拳道:“大人,裨下乃是宁远前营一员总旗,平素自负颇有勇力,右手可拎起百四十斤事物,左右百二十斤,可可人力气大些,自然吃得多些,裨下身材自然高大些,跑起来自然没那些汉子轻便,然而裨下亦是当年在宁远城下杀过建虏鞑子之人,是故裨下不服。”
梁涛远远叫了一声,“好!既如此,那边有几个石墩,每个均有五十斤重,你可敢去试上一试?”
那人被激,大声道:“有何不敢!大人稍待!”
片刻,那人身上左右各拎了两个石墩,额头青筋暴起,缓步行来。
“喝!”那人拎着四个石墩,绕着校场缓缓行了一圈,旁边众兵士纷纷喝彩!好勇力!好一身力气!这才是当兵吃粮的壮士好汉!
那人一圈完毕,依旧回到帅台之下,朝梁涛一抱拳,傲声道:“裨下幸不辱命。”
梁涛高声赞道:“好!好一条汉子!赏白银十两!”
那人呆了呆,十十两!当即,他一脸激动,单膝下跪道:“裨下裨下韩升,愿为大人效死!”
宁远军大哗,十两就这么到手了?他都不怕端在手里头砸到脚尖。
顿时,数十人互望一眼,也抱拳出列道:“大人在上,他韩升是条好汉,我等也是不弱!”
梁涛‘哈哈’大笑了声,“弓马娴熟者,可领赏;力大有勇力者,可领赏;精通武艺者,可领赏,可好?”
万千宁远士卒闻声纷纷大叫,“大人英明,大人英明,愿为大人效死!”
梁涛心中叹了口气,这些汉人的好汉子,不是他们没有血性所以屡战屡败,而是唉!在精锐的士兵,也要吃饭啊,他们的家人也不能一点来源也没有啊,若是他们都战死在了外边,朝中可会发一分钱抚恤?还好,我从草原劫掠而回,还有些积蓄,只要我梁涛在此一日,这些,他们终究会是我梁涛的兵,终究是我汉人的兵,终究守的是我华夏的土地,我岂能亏了他们,亏了我华夏的子弟?
梁涛挥了挥手,张小虎一见此手势,当即在校场之内大声喝道:“止声!”
两边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