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风堂堂(穿书)-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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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可你这样问我,我又该说知道还是说不知道?
夏南胤说的没有错,在这件事情上,我至今没有决策,因此也不可能将对方供出,那么我何来洗白的可能?
我不洗白,白夜宫放人的可能性直接等于负百分之一千,琦音救不出来,我就得不到夏明礼的好感度,那么苏玩自然也就见不着,那我重返现实世界的可能性也便直接等于负百分之一千,人活着还有什么乐趣和期待啊??
等等,我要救琦音是为了赚夏明礼的人情,可夏南胤这家伙也要去救人,而且是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从白夜宫手里救人,就只是单单为了他那个坠入情海的弟弟?
这可能吗?
我心里越来越不踏实,无端端的竟生出一种大祸临头的恐惧。
“你真要去救人?”我不怀疑他有这样的能力,只是不信他会作出这样的举动。
“救啊,为什么不救。”夏南胤边说边往我们这边迈步:“我能过来烤个火吗?红莲谷太冷了。”
“你别过来!”我突然吼了一声,音量之大我自己都吓了一跳。我一向觉得自己的直觉准,而此刻的恐惧感正在飞速扩大,像山一样压着我。夏南胤并未因为我的吼叫而停下脚步,长腿迈过溪流继续朝我走近。
我感到呼吸有点困难,眼前景象开始摇摇晃晃,我伸手拽住容乾的袖子,面对正向我走来的夏南胤,突然感到非常的可怕。哪怕是第一次看见他,被他丢进私牢的时候我也没有过这样大的恐惧,这种恐惧并非直观的感应,而是一种还未显山露水,但已昭然若揭,如在弦之箭的一种恐惧。
“三娘?”
我的模样引起了容乾的重视,他的眉头皱成了川字,扶住快要连站都站不稳的我,头也不抬的说:“你再往前走一步,我一定斩断你的腿。”
夏南胤脚步一顿,笑意更深:“哎呀哎呀,别说这么可怕的话嘛。”
我根本没有心情听夏南胤的虚情假意,脑子转的快要休克,张了张口,吐出来的声音哑的有点吓人。
“你不可能,不可能去救人。”
我艰难的说出这句话,得到夏南胤不冷不热的一句否认:“明礼是我弟弟,他的忙我当然会帮。”
“和兄弟无关,你这样的人……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去做没有回报的事情——!”
容乾握着我的手:“三娘,你冷静一下。”
“我很冷静!”我反抓住他的手,抬头瞪向夏南胤:“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连我要做什么都不知道,就指控我居心不良?”夏南胤勾了个淡淡的笑,一脸事不关己又无辜的模样。
他当然居心不良。
我在心里狂吼,恨不得立刻抄起鞋子就往他那张帅脸上打。夏南胤一定在谋划着什么,他不可能平白无故给我演一出三好大哥的戏码,只是他为什么要支走夏明礼?如果他的目标是我,或者是要让我去做什么事,那他应该支走的也应该是目前对他威胁最大的容乾,此刻这样的场面,就算打起来,有容乾在我这边,不管怎么来说我也不会处于下风,那么夏南胤让夏明礼先走一步到底用意何在?
如果支走夏明礼对于针对我来说丝毫没有作用的话,那么难道说,他的目的,并不在我?
如果目的不在我,在他的这一个计划里我只是个无关紧要可有可无的角色,那么他又是为了什么才支开夏明礼?他口头上说会帮助夏明礼救出琦音,让夏明礼先行一步,如果说这个承诺根本就不成立,那么他又是为了什么才让夏明礼行动?
等等。
心跳突然加快,我像是溺水的人猛然抓住一根稻草——夏明礼的行动不可能没有缘由,他不对我下达任何要求,反而让夏明礼先走,那么有没有这个可能,在夏南胤的这次计划里,夏明礼,他的亲弟弟夏明礼,才是棋子?
我的心猛的往下一沉,像徜徉太空数万光年的陨石遭遇万有引力猛然坠落。
“糟了!”我惊呼出声,调儿都变了,一扯容乾衣袖:“快点!我们得去将明礼追回来!”
容乾脸色阴沉,很明显没有跟上我的脑回路,可这一丁点儿的智商上的成就感在此刻根本就如大海蜉蝣无足轻重。我拉着容乾掉头就往回狂奔,似乎隐约听见后头夏南胤飘忽而来的一句“晚了”,我是真的非常非常的想揍他,将他打烂,如果事情真的如我猜想的那样,或者比我猜想的更糟,那么我永远,永远也不可能原谅这个人。
但很显然,夏南胤从来不需要任何人的原谅。
即便心里已有准备,可当我跑到出口,亲眼看见这一幕时,仍然惊呆了。
大概此行所有白夜宫的人都聚集在了这里,还有更多的是红莲谷的弟子,从我这个方向看过去,他们刚好将这条幽道的出口给团团围住。此刻时辰已将近破晓,浅灰色的天空逐渐泛出一片诡异的鱼肚白,蓄势待发的红日仍被乌云所笼罩,只能从一片暗红色的枫林顶梢瞥见一点点的金光。
山风大作,黑云夹着日火,远处连绵的山脉像是雾里巨浪。要说此情此景,晦暗而又悲壮,气氛渲染到了极致,简直可以席地而坐赋诗一首,或者酣畅淋漓的创作一幅色块分明的印象派油画。
可我无心欣赏,只往人群里望了一眼,我当即抽了一口凉气。
人群的中心是夏明礼,不论是白夜宫还是红莲谷,刀兵齐出指向包围的中心。
在被人发现之前,容乾先一步将我一把扯进草丛里藏好。
远远听见一个婉转的声音传来,音调温柔,甚至听起来有点虚弱。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难事,你和琦音情投意合,本宫这次破例成全你们也无妨。”
我扒拉开草叶,眯着眼用力的向那边望过去,只隐约看见一个女的站在包围的最前方,与夏明礼对立。
“那是白夜姬?”我小声询问旁边的容乾,他一边将我的脑袋又往下按了一点,一边轻微的点点头。
“……我觉得事情不对,我要过去。”我开始挣扎。
容乾压着我丝毫不松手,他身上冷冰冰的气息将我牢牢给环绕:“你去就是自投罗网。”
我:“自投罗网我也要去!”
容乾:“你到底为何如此想帮他?就因为他是夏南胤的弟弟?”
……真是该死,这个节骨眼的容乾吃什么飞醋啊??
我心烦意乱,正想说点什么安抚他不稳定的情绪,就见远处的人群让开了一条道,从包围的白夜宫弟子群里,一个不知什么东西被两个白夜宫弟子一左一右拖着缓缓走出,光线太暗,我还没看清楚那究竟是什么之前,就先发现了夏明礼猛然僵直的背脊。
他背对着我的这个方向,整个人像瞬间变成一座雕塑。我有种错觉,放佛连此刻凶猛的山风也撼动不了哪怕他的一根发丝。
“那……那是什么?”我哆哆嗦嗦的问道,感觉到容乾压着我的力度也有一瞬间的僵硬,恐惧感排山倒海的就要袭来,我看见那团不明物体被两个白夜宫弟子扔到地上,滚了半圈,伸出了两条长长的像腿一样的物体。
不对……那不是腿。
在我终于看清楚的那一瞬间,一嗓子尖叫已经窜到了嘴边,被眼疾手快的容乾一捂,硬是将其掐死在了喉咙里。这声尖叫没叫出来,因而我除了自己以外,谁也没有吓到。
那团物体不是别的什么,是琦音。
那两条腿一样的物体也根本不是腿,而是她的手。
严格来说,她的腿已经不在了,不仅是腿,她整个人被腰斩,肚脐眼以下空无一物,几天才亲眼所见生机勃勃而美好的生命,此刻已成为一具异常丑陋的尸体。
白夜姬适时的轻咳一声,神态看起来有些困倦和虚弱,说出来的话却比任何兵器都要锋利。
“本宫向你介绍一下。”她用她那温柔、缓慢的声音徐徐道:“这是我们白夜宫,给触犯门规的弟子小小的惩戒……另外本宫还有一事想知,对于失去重要的部分,无法再生儿育女的女子,你们男人……是否还会恋慕呢?”
我手脚一片冰凉,之前腹诽过的所有神经病和变。态在这位白夜姬面前都变得不值一提——小小的惩戒?Excuse me???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夏明礼仍然保持着石化状态没有任何反应……我似乎可以理解他,如果是让我看见这样的场景,所爱之人因我而惨死跟前,我的反应或许会比他更可怕。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白夜姬又出声了:“琦音这孩子啊,到最后一刻,右手手心都握的死死的不愿意松开——本宫有点好奇,所以也切开了她的拳头看了一眼,似乎里面握着个……坠子?琉璃做的,只有一半。那另一半,大概是在你身上吧?”
穿山而过的风忽然停了下来,枫林不再飒飒作响,山林里一片暴风雨吞噬前的死寂。
“情啊爱啊,其实都是很脆弱的东西。”这样的死寂里白夜姬的声音格外的清晰可闻,伴随着她的声音,还有一声清脆的,什么东西破裂的声响。
她往地上踩了一脚,声音平淡而缓和:“你看,一下就碎了。”
天地间放佛彻底停止了一秒。
紧接着,整座山体,突然剧烈的晃动了一下。
像埋在山的心脏的什么此刻正在苏醒,泥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飞速分崩离析,树木拔起,草叶枯萎,惊起的林鸟仓皇逃入天际。
巨大的天幕被将出的日火染成红色,点点黑迹像是翻天覆地的毁灭前的音符。
在我仍不知所措的时候,容乾已经飞快的反应过来。一手捞起四肢麻木的我,趁着这场惊天动地的混乱,迅速向人群反方向跑开。
满山的一切物体都开始暴动,咔擦咔擦,轰隆轰隆的声音争先恐后的涌入我的耳里,震的我头皮发麻。我艰难的抬起头,越过容乾的臂弯往后望了一眼,那估计是我所见过的最震撼的场景——一个大概有六七层楼高的巨型怪物正挣破了土壤,从地里爬了出来,逆着天光,仰天发出一声撼天动地的长啸,像一只即将开饭耀武扬威的恶鬼。再仔细看一眼,那怪物全身上下都是坚硬而粗糙的盔甲,它捶胸顿足的抖落掉身上的泥土,臂膀和腿部处的关节逐渐清晰可见。
那不是什么怪物,是一只巨大的,非常巨大的机关兽。《列子·汤问》中的偃师制造木头舞者博取圣上欢心,鲁班造云梯,墨翟做木鸢,这些都可以说是历史机关术中的佼佼者。可我万万没有想到,在我所书写的这个世界里,机关术已经进化成了一种毁灭性的军事力量。
夏明礼可以用它来毁灭世界,而它,也将毁灭明礼。
作者有话要说: 为所有被世子所利用的棋子点蜡,以及三娘与世子间彻底决裂的□□已经点燃。
☆、谈话堂堂
巨大的惊恐蚕食着我的五脏六腑,像要将我撕成粉末。这种惊恐一半来自于刚才所见之景象,另一半来自于此刻我们飞奔的状态。容乾单手箍着我的腰,带着我飞快的朝前逃跑,感觉像是在飞一样。剧烈扑面而来的厉风简直要将我拦腰折断,周围密密麻麻的枫叶林急速后退,一路掀起的气流卷起地面枯烂的落叶和尘土,随着猎猎风声划破山林,冲向无尽的雾霭深处。
这是容乾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在光速奔逃,是人类与暴怒而起的大自然的生死时速。然而即使在这样的速度之下,身后那种令人窒息的恐怖感也丝毫没有摆脱,反而越来越近。巨型机关兽引起的爆发式的山体滑坡正以指数增长的速度接踵而至,所过之处巨石碎裂,一片铺天盖地混沌般的黑影张牙舞爪的尖叫压下。
“容、容乾!那里有一个山洞!”我扯着嗓子大喊,立马被风沙糊了一嘴,接下里的话也变得含糊不清:“开打进克!”
“什么?”
“快躲进去!!”
满身遍野的土石呼啸着、疯狂的向山下扑去,那种沉闷而巨大的轰鸣持续性的在耳边狂吼,震的天地放佛都在颤抖。
躲进山洞里的我们终于舒了一口气,岩石流从洞穴顶层呼啸而过,不时掉落一些灰尘和泥土颗粒,碎石沿着洞口掉落飞洒,一眼望去像是一面棕色的瀑布。
我被这场突来的天灾人祸吓的双腿发抖,站都站不稳,坐在地上瑟瑟发抖。在这种大自然最原始的力量面前,每一个人都渺小的像是尘埃。
容乾仔细检查了洞穴的每一个角落,再三确认没有危险后,才终于挨着我坐了下来。
除了我呸呸呸的吐掉嘴里的沙子外,我们之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洞外的轰然巨响又持续了好一阵,才最终慢慢的、不甘心的趋于平静。
黑云尽散,旭日东升,风暴过后的整座红莲谷再次陷入沉睡,洋洋洒洒的金红色日光越过山头铺了过来,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