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几度梦春宵-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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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主!”莫休看向云断暮,只见他平日波澜不惊的脸上,竟是带上了一丝慌乱。云断暮没有多说什么,提气向身后路旁的密林飞去。
“念远……念远……”清雅的屋子里,竹床上的女子不停的呓语。拓跋骁脱下披风,站在床边不停的打量床上满脸冷汗的女子。她为何会说“是你?”难道她见过自己?她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念远?
“爷。”门外忽的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进来。”
一男子约莫二十岁左右,身着淡蓝色缎面束腰长衫,麦色皮肤,五官并不突出,一头黑发就那么低低的扎在脑后,但浑身散发着清晨露水的清香,气质卓然。他一见到拓跋骁,就欲行礼。
“免。”拓跋骁虚扶了他一下。“去看看吧。”拓跋骁看向床上的宛长歌,神色复杂。
“是。”男子并未马虎,扒开宛长歌肩上的衣服,查看了的踢伤,神色认真严肃。只见她原本白嫩的皮肤上此时青紫了一大片,赫然惊心。
“季泊,如何?”拓跋骁蹙了下眉,心下一紧,别开了眼。
“这位姑娘的锁骨断裂,还受了点风寒。其余并无大碍。”季泊一边医治宛长歌,一边正色回答。
“嘶!”宛长歌苍白的唇里吐出微弱的声音,季泊闻声看了看满脸冷汗的宛长歌。他不禁轻了手下的动作,“得罪了。”
☆、第十四章:心疼了?
密林深处,一道黑色的影子快速的穿梭着,云断暮一看到在路边不停地原地打转的阿四,脚步一滞。只有阿四!
“阿四!宛长歌呢?”云断暮抓住了阿四的双肩,急急的出声询问。“姑娘她,她,受伤被带走了。就是那个方向。”阿四抽泣着,指着云断暮来的方向,似抓到救命稻草般期盼的看着云断暮。“门主快救救姑娘吧。”阿四平日里甚少这么大胆的直视云断暮,此刻竟直直的望着云断暮的眼睛。
云断暮松开抓着阿四的手,看向阿四指的方向。这条路通往竹山小筑,而竹山小筑今晚只会有自己和拓跋骁会过来。如若是刺客,便不会带她去竹山小筑,那可能就是拓跋骁!
“你回客栈吧。”云断暮剑眉微蹙,头也不回的和阿四说着。“门主……”阿四眼中遮不住的关切。“放心。”云断暮平静的声音,令人莫名的安心。阿四微怔,只是呆呆的看着云断暮远去的身影。
“莫休见过爷。”莫休先云断暮一步,来到了竹山小筑。拓跋骁微微点了点头,“断暮呢?”莫休刚一抬头,就撇到了竹床上的宛长歌。“回爷的话,门主回去找楚仪帝姬了。”拓跋骁随着莫休的眼神看了眼床上的宛长歌,“你是说,她就是楚仪帝姬,秦将军的养女?”拓跋骁端坐在竹椅上,一双星眸若有所思的看着床上的宛长歌。怪不得这个女人会出现在竹山小筑附近,原来是云断暮带她来的。
“这是怎么回事?”云断暮从外面快速的闪进房来,脸上遮不住的急切。他指着床上的宛长歌有些愠怒的质问着拓跋骁。
拓跋骁神色如常,只看了一眼云断暮。
“你先出去。”拓跋骁将视线停在莫休身上,冷静的说着。
“是。”莫休恭敬的回道。
“怎么,心疼了?”拓跋骁神色冷清,眼睛没有焦距的看着窗外。
云断暮闭了下眼,好像在无奈自己心中有什么东西被打破了。他叹了口气,坐到拓跋骁旁边。
“她为何伤的这么重?”他恢复到平日的冷静,尽量让拓跋骁看不出异样。虽说他是在和拓跋骁说话,但一双桃花眼却直盯着竹床上紧抿着唇的宛长歌。
“莫忘以为她是刺客。”拓跋骁削薄的唇不耐的抿了抿,“将她送回楚仪,别到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拓跋骁顿了一顿,看向身侧的云断暮,声音压低,“那会乱了你我的计划。”云断暮心下一沉,眉头紧蹙,看向拓跋骁。
“我知道了。”云断暮定定的回望了他一眼,起身缓步走向竹床。
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眉头紧锁的宛长歌,云断暮不禁伸手抚平她眉心的小山。我该拿你怎么办?他眼中透出出无奈和牵挂,但只是一刻。而后他神色恢复如常,收了心绪。
“你怕是忘了我当初让你截下她的理由了吧?”拓跋骁负手立在云断暮身后,冰凉的话语虽与平常无异,此刻却像锥子一样扎在云断暮的心上。刚刚照进阳光的地方,又一次紧紧地关了起来。
☆、第十五章:给我倒杯水
“嘶!”宛长歌无力地睁开眼,“能给我倒杯水吗?”宛长歌有气无力,声音绵绵的对着面前的云断暮说道。
云断暮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似是想得到什么答案。“看什么看,我快,咳咳,渴死了。”宛长歌伸出手,本想推一下木头一样的云断暮,但奈何双手竟一点力都使不上,只能微微拉了拉他的衣角。这样一来,竟是像极了撒娇。
拓跋骁眼光中带了几分探究,这女人究竟是如何让云断暮这般泥足深陷?“你出去吧。”拓跋骁亲自倒了杯水,径自坐到竹床边上,犀利的眼神直盯着面前走神的云断暮。
云断暮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屋子。挺拔的背影在门前滞了滞,拓跋骁不禁眯了眯双目。
“喝吧。”拓跋骁略显笨拙的扶起了宛长歌,“你……”宛长歌疼的龇牙咧嘴,她咬着唇忍着痛,眼前的男人面无表情,但他怎会和梦里的男人长的一模一样。而且这个情况好似在梦里出现过。宛长歌二十八年的生命里,从未间断的做着关于他的梦……
“看够了吗?”拓跋骁神色冷淡,并未有一丝情绪波动。宛长歌动了动嘴,若有所思的低头看向拓跋骁手里的瓷杯。他在这个时空是什么身份?会和我穿越有关系吗?她低垂的眼眸转了转。
宛长歌正色喝完了拓跋骁端来的水,捂着肩膀无力的坐在床上,“谢谢,我还要。”
拓跋骁刚转身放下杯子,身后就又传来宛长歌绵绵软软的声音。拓跋骁捏着杯子的手紧了紧,“砰!”杯子就那么碎了。细碎的瓷碴落了一地,拓跋骁白皙的手上却没有一丝伤口。
宛长歌圆睁着眼睛看着拓跋骁在她面前捏碎了杯子,“你……”不就倒杯水吗?这人怎么这么小气,亏她还对他有种莫名的好感,真是被美色迷了心。
她叹着气摇了摇头,“算了算了,请你,把壶给我,可以吗?”宛长歌偏着头,静静的着他。
拓跋骁本想扔下这个大胆的女人一走了之,可听到这里,脚步却不由一顿。
宛长歌盯着拓跋骁无动于衷的背影,撇了撇嘴,心下不由一酸,“不给?”自己来吧。
“嘶!”宛长歌刚站起来,整个人就无力的摔了下去,一双手狠狠的按在了瓷碴上。
拓跋骁有些没回过神,蹙着眉看着地上狼狈的女人。
“啊。”宛长歌趴在地上,低声呼痛。一双手上一片嫣红,肩膀上的伤又开始出血。她尴尬的抬头看向拓跋骁,本来还期望他能扶她一下,可刚看到拓跋骁漠然的神情,她就无力的垂下了头。
宛长歌咬着牙,翻了个身。她刚躺平,一张苍白的脸上就挂满了汗珠。“呼。嘶!”宛长歌举起手,拔出了手掌上的一个瓷片。
“你……”拓跋骁像看着怪物似得看着宛长歌,这个女人怎么一点不像女子!拓跋骁愠怒的从地上一把捞起宛长歌,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气什么。
“谢谢。”宛长歌好像奸计得逞一般露出得意的浅笑,她故意盯着拓跋骁的脸,眼睛一眨不眨。拓跋骁紧蹙着眉,忽略她的视线,将她轻轻的放到了床上。“莫忘,去叫季泊。”
拓跋骁看了眼面前倔强的女子,一张鹅蛋脸上,本该生动的杏眼此刻染上了几分病态,却有一番妩媚,小巧鼻子下的唇瓣略显苍白。
拓跋骁没有出声,径自拿了茶壶,立在竹床边。
“你觉得现在给我茶壶,我喝得到吗?”宛长歌舔了舔干干的嘴唇,有气无力的说道。
拓跋骁直盯着宛长歌掀动的嘴唇,微微抿了抿嘴,喉结快速的上下滚动,接着就面无表情的自己喝起了茶水。
☆、第十六章:初吻飞走了!
宛长歌惊讶的看着他自己豪饮了一口,扶起了她的头,削薄的唇快速的贴到她的唇上。宛长歌走神的看着眼前放大的脸,口腔里一下子就溢满了茶水,还带着一股清香。
拓跋骁若无其事的放下她,嫌弃的用宛长歌的里衣擦了擦嘴。
宛长歌圆睁着双眼看着拓跋骁,两颊爬上了两朵红云。占了我的便宜,还嫌弃我!这两男人怎么都喜欢擦在别人的衣服上!真是人以类聚。宛长歌刚要发作,门口却传来了一道男声。
“爷,我……”季泊惊讶的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拓跋骁回头看向一脸震惊的季泊,凌厉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季泊脸上却带了笑,“什么也没看见。”季泊径自走到竹床边,查看宛长歌的伤。
宛长歌尴尬的对着季泊笑了笑。季泊浅笑着回应,仔细的给宛长歌包好了伤口。“姑娘这几日一定要小心,别让伤口沾水。”季泊对她颇有好感,伤成这样还笑的出来。
“好。谢谢。”宛长歌无力的说着,“啊~~。”宛长歌打了个哈欠,一双杏眼里水汽氤氲,只见她扑闪了几下眼睛,就沉沉的睡着了。
季泊起身,这才恭敬的给拓跋骁行了礼。“若爷没事,我就先走了。”
拓跋骁负着手,“今日所见……”
“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季泊浅笑着走了出去。
拓跋骁看向床上熟睡的宛长歌,手却不自觉覆上了自己的唇。他眼角沉沉的敛了敛,随即披上了披风,轻轻带上了门,快速离开了竹屋。
竹床上的宛长歌慢慢睁开了眼,“终于走了,居然占我便宜!我……啊,好疼。”宛长歌看着被包成包子的双手,无力的瘫软在竹床上。
将军府大堂上,秦远非端坐在主位上。眼中透着凌厉,紧盯着堂下的男子。柳惜蓉站在一旁,眼神慌乱,裙子下的双腿都忍不住打起颤。
“将军,我真的不敢欺瞒您一分呀。”跪在下面的男子不住的磕头。
“够了,我不信长歌会做出这种事。倒是你,嫁祸长歌,毁她名节!来人,给我拖出去杖毙!”秦远非一双有力的大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怒不可遏的指着地上跪着的男子。
柳惜蓉身形一震,随即大着胆子出手按在了秦远非的肩膀上,“将军息怒,若他说的真是假话,再惩治也不迟呀。”
秦远非猛地甩开柳惜蓉的手,“长歌的死,你定脱不了干系!”柳惜蓉惊讶的看着面前相伴了二十多年的脸,此时忽然觉得好陌生。
一干下人都敛气屏声,僵直的立在堂下,那两个抛尸的家丁的腿却不住的抖。
秦远非虽是怒火中烧,但那两个家丁的样子却被尽收眼底。
“还不快拖出去!”秦远非对着边上的两个家丁厉声说道。“是,是。”两个家丁弯着腰,瑟瑟的拖起了地上跪着的男子。
“将军,冤枉啊将军!都是夫人指使的,……”那男子一见形势不好,连忙磕头喊冤。
“还不快拖出去!”柳惜蓉一记利刀似得眼色,唬的男子住了嘴。
“是。”两个家丁拖着瘫坐在地上的男子,就往外走。
“哼!”秦远非恨恨的看了眼柳惜蓉,拂袖离去。
柳惜蓉一张脸上,血色全无,很明显,秦远非知道是她做的。“看什么看,还不快去忙自己的!”她厉声喝道,手开始不住的抖。
一众下人都慌忙散开。柳惜蓉扶额,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一双眼睛蛇蝎一般,闪着恶毒的光。宛长歌,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秦德,去将夫人院里那两个看门的小厮带过来。记住,别让夫人发觉。”秦远非刚回到书房,就对自己的随从吩咐道。
“参,参见将军。”不一会,两个家丁就跪到了秦远非面前。“知道我叫你们来干什么吗?”秦远非冷着脸,居高临下的站在他们面前。
“小的,小的不知。”两个家丁不寒而栗,不约而同的开始发抖。面前的可是杀敌无数,规矩甚严的青崎将军!
“还不快从实招来。”秦德厉声呵斥着。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小的们也只是奉命行事!”两个家丁不堪厉喝,一边发抖一边拼命的磕头求饶。
☆、第十七章:竹山养病
清晨的阳光给竹山小筑周围的茂林修竹镀上了一层暖色,碧波荡漾着,闪着平静的光芒。清澈的湖水上,一座小亭浮在其上。亭中两道身影似是入了画一般,浓浓淡淡。
“断暮,要尽快将楚仪帝姬送回。”拓跋骁一边落子,一边不紧不慢的说着。“我自有分寸。”云断暮专注的看着棋局,可他紧皱的眉头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