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间血-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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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被烧毁的粮仓立柱上出现了奇怪的图案。”
“……是什么样的图案?”
“月牙的痕迹。”
“凑巧的吧……”
“谁知呢,若是凑巧也不能每个立柱上面都有这种痕迹。”
晗月起身来到门口,静静听着外面的议论,心头莫名的掠过一丝不安。
☆、第119章 不知所踪的丹阳王,月祸传言
因为府里粮仓起火的事,晗月注意到护卫的数量比平时多了一倍。
可是直到晚上也没有人向她透露过起火原因。
“府里现在可有管事?”晗月问身边的侍女,因为她只是姬妾,所以并不能主持府里事务。
侍女点头。
“可否让我一见?”
侍女为难道:“大王平时不允妇人过问后宅事。”
晗月听了只好做罢。
谁知当天晚上。睡到半夜时又被外面杂音吵醒。
“夫人,又是库房起火。”侍女禀道。
晗月匆匆穿了衣裳来到门外,只见院外升起一道烟柱。
“这次烧了什么?”晗月轻轻蹙起眉头。
“那库房是空的,以前大王行商时曾用来装货物。”院里护卫道。
晗月在院里站了半天,看着那烟柱渐渐小了,这才重新回去休息。
翌日一早,晗月正在殿内洗漱,便见门外有侍女探头探脑的往里面张望。
“何事?”晗月不悦道。
司空琰绯在的时候她们从不敢这么放肆。
“没……没什么。”门外侍女吓的将头缩了回去。
晗月擦了脸。这时有护卫道:“仲然公求见。”
晗月颔首,“带他到院子里吧。”
司空琰绯不在时。她尽管避免在寝殿内与内臣会面。
晗月换好衣裳出来,见仲然公正襟危坐在院中的竹榻上,脸上表情鲜有的认真。
“见过月夫人。”仲然公倾身施礼。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看他这样子晗月便觉不妙。
仲然公看了看周围。
晗月立即扬起手来,“你们都退下吧。”
“是。”侍女们垂眸退开。
仲然公见跟前再没外人,于是压低声音道:“大王他……遇到些小麻烦,可能要回来晚些日子了。”
晗月只觉眉心一跳,“怎么回事?”
仲然公尽力挤出一丝笑容,“月夫人不要担心。大王办事向来谨慎,这次出了点小意外,他可能要拖延些日子才能回来,我听说府里接连两日晚上起火,觉得有些蹊跷,所以来知会声夫人,免得您担心。”
晗月嘴唇翕动几下,她很想问清司空琰绯的去向。但是她知道,司空琰绯的去向从来都是极为隐秘的,有可能就连仲然公也不知晓。
仲然公能告诉她这些,已是不易。
“夫人多多保重,我先告退。”仲然公急急离去。
晗月跪坐在竹榻上,静静地看着天空。
湛蓝的天空一丝云彩也没有。
时间在一点点的流逝。她就这样静静的坐在那里,仿佛化为了一座石像,就连院中的侍女都不知道此刻她在想些什么。
隐隐的,从院外飘来低低的说话声:“这次库房的柱上也出现了月牙形的痕迹……”
“难道这是上天示警,鬼神之说?”
“大王至今未归,不知是否与此有关。”
晗月闭了闭眼。
院外的声音渐渐远去了。
晗月站起身往外走去。
“月夫人,您要去哪?”侍女们急急跟上。
“去昨晚起火的库房。”
众人都不知月夫人为何要去看那烧的黑漆漆的库房。
一连两场火,就差把房顶都烧没了。库房里更是什么东西都没留下。
这样的地方有什么好看的?
晗月进了库房,在柱子上细细查看。
柱子上一片黑灰。
她用手抹了一下,浮灰去掉,露出一块月牙形的烧痕。
晗月伸出食指细细在上面摩挲着。
那痕迹周围光滑,且有烧痕,就像是用铁器熨烫而成。
“月姐姐。”身后传来一个怯怯的女声。“您怎么在这里?”
晗月转过身,只见蒲五站在门口。向里面张望着,“这就是昨夜被烧毁的地方?到处都是灰。有什么可看的……”她嘀咕着。
晗月没理她,继续查看库房里的几处立柱。
在每处柱子上她都寻到了可疑的痕迹。
“月姐姐在看什么?”蒲五问。
“随便看看。”晗月从侍女手上接过帕子。擦去手指上的黑灰。
蒲五怯怯的瞥了眼空荡荡的库房,压低声音道:“姐姐最近有没有听过什么传言……”
晗月瞥了她一眼,对于蒲城来的这三个贵女,她可是一点好感也没有。
蒲五见晗月爱答不理的样子,于是紧跟在她身后。
“姐姐真的不想知道?”
晗月站住脚,回身看着她。“你想说便说,不说我就先走了。”
蒲五委屈的扯着自己的衣角。“我也是听院里下人说的,觉着此事可能关系到姐姐。所以才想跟你说一说。”
晗月一语不吭的站着。
蒲五见她不肯搭话,于是继续道:“我听院里下人说,那些月牙痕迹乃是月祸,是鬼神启示,如若不除而大王危矣。”
晗月冷笑,“月祸?与我何干?”
“因为姐姐名字里带了一个月字……所以我便想多了。”蒲五低了头。
“你可知大王去了哪里?”晗月问道。
蒲五眨着眼睛,“我怎么知道……”
“那你如何觉得大王危矣?”
蒲五张了张嘴。
“还是这话是谁告诉你的?”晗月质问。
蒲五吓的连连摆手,“没有没有,真的是我听来的,姐姐不要怪我。”
晗月深深看了她一眼,“最好没有。”言罢带着侍女扬长而去。
蒲五一直看着晗月走远,这才拍了拍胸脯嘘声道:“吓死我了。”她转头向身后的一名侍女道:“我已按公主的要求把话说了,公主这次总该满意了吧。”
那侍女肃穆道:“奴婢会回去禀告公主,还望蒲五夫人记着些,您与公主乃是同族。”
蒲五低下头去,“我知道了。”
对方言语中尽是警告之意,蒲五听得背后阵阵发冷。
她们是同族,真要是出了事,她们谁也跑不了。
晗月回了寝殿后便把院里的侍女全都找了来,让她们把这两天府里的传言细细说了一遍。
盘问完这些侍女,她又找来院里的护卫,这些护卫与侍女不同,他们能自由来去,所以知道更多的消息。
晗月听完后,一颗心就像是沉入了水底,憋闷的她透不过气来。
什么月祸……果然这一切都是冲着她来的。
☆、第120章 兴师为罪,被囚禁了
一转眼又是几天过去了。
仍然没有司空琰绯的消息。
就算没人说起,晗月也能隐隐觉察到府里浮动着一种不安的气氛。
这是以前司空琰绯在的时候不曾有过的。
所有侍女在看到她时,都会紧张的低下头,好像在极力避讳着什么。就连院子里的那些护卫一个个看向她的目光中也带着些冷意。
夜深了,晗月遣退侍女,独自坐在窗前。
最近发生的事就像层层迷雾笼罩着她,她有些看不清,但却又能感觉得到这其中隐含的恶意。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夫人,刚才城中有数处民宅起火……”
晗月缓缓转过头去,只见门口立着一位侍女。神色肃穆。
“你想说什么?”晗月的声音里透着丝冷淡,许是跟司空琰绯相处的时间久了。她竟也能学得他的三分厉色。
侍女迅速低下头去,“府中贤士齐聚在议事厅,想请夫人前往。”
晗月深深吸了口气,看来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的。
“更衣!”她开口唤道。
前院议事厅内。
足有二十多名贤士聚集在此。
低低的议论声时不时响起,在人群的角落中,坐着一脸病容的蒲阳公主,红纱遮面。
蒲五跪坐在她身侧,正抬起头望向门口方向。
“月夫人到!”门外传来护卫的通禀声。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门外倩影一闪,走进来一位美艳的女子。
黑色深衣绣银纹饰,广袖高腰,大带的玉钩上还悬着一串佩环,走起路来叮当做响。
真真身姿如柳,其貌如花。
就连蒲阳公主与蒲五都一时看得呆了眼。
晗月一直走进来,与众人见过礼后,跪坐到她的位子上。众位贤士这才回过神来。
席间不知谁低低叹了声:“如此美人……可惜了啊……”
晗月不动声色,心中却是一动。
蒲阳公主适时用衣袖掩住面孔,凄凄道:“这里定是有什么误会,月姐姐怎么会是那月祸的源头。”
此言一出,众贤士全都恢复正色,他们看向晗月。似想等她先开口询问。
晗月垂着眸子,仪态端庄的坐着一语不发。
她才不急呢。
贤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想先发难于她。
大家都知道眼前这个美妇人是丹阳王的宠妾,虽说现在丹阳王没在府里,可是日后要是真的被大王责问起来,他们谁也不想先担这个责任。
就这般僵持了一会,忽然门外响起一声惊叫。“起火啦!”
屋里众人立时全都站起身来向屋外涌去。
浓烟顺着风吹散过来,呛的众人直咳,因着起火的地方离议事厅不远,所以众人看得清清楚楚。
“这次又是哪里失火!”一名贤士喝问。
不一会功夫有护卫急急来报:“是马厮。”
马匹在这个时代可是代步的重要工具,身价远比一个低贱的奴儿还要高。
“可有伤到马匹?”
“现在还不知……”
晗月并没有随众人到外面去观看火势,她静静的坐在那里。状似悠闲。
对面蒲阳公主跟蒲五也坐在原处,幽暗的角落中蒲阳公主的眸子闪耀着异样的光芒。
“月姐姐好像一点也不担心呢。”蒲阳公主悠悠道。
“我为何要担心?”晗月一脸天真。
“你最近难道没有听说过城里发生的事?”蒲阳公主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月祸降临,其主必受其害。苍天示警,如今大街小巷都传扬遍了。”
“是么。”任对方说了这么多。晗月只轻飘飘一句便带过了。
蒲阳公主满腹的话全都被噎在了肚子里,她抿了抿嘴唇,几次想要开口,但却又忍住了。
那些贤士们还在,她不可太过张狂,免得着了这妖妇的道。
外面乱了一阵后火势被控制住了。
有人凑近禀道:“烧伤马匹共十二匹。另有受伤的府内下人数名。”
“月祸……果然是月祸……”人群中传来一声声带着颤音的低语。
“苍天示警,月祸不除。大王危矣!”
人们不由自主的转过头来,目光“嗖嗖”全都射向晗月。
蒲阳公主用衣袖遮脸。看那样子是被吓坏了。
晗月瞥了她一眼,她断定蒲阳公主这时绝对是躲在袖子后面偷笑。
为了能把她踩下去,她可真是不遗余力啊。
“月夫人。”一名贤士铁青着脸来到晗月面前正色道:“还请月夫人移居旧院。”
晗月不动声色的抬起头来,看了那贤士一眼,“何故?”
席间立时响起一片激昂的声音:“数次失火,此乃鬼神之兆,火灭后现有月形印记,我等实在想不出除了月夫人你以外,这府里还有谁能与此有关联。”
他话音刚落,另一人接口道:“如今大王未归,此不详之兆恐会累及大王,月夫人不可再居于大王寝殿。”
晗月环视众人,半晌叹了口气,站起身,“知道了。”
言罢不再理会众人,径自向门外走去。
原来跟随在她身侧的侍女全都犹豫着,不敢上前。
直到晗月走出议事厅,众位贤士才七嘴八舌地争论起来。
“此妇不可再留!”
“月祸月祸,此为妖妇,万万不能让她累及大王安危!”
“可是大王对她恩宠极盛……日后大王回来,怕是……”
“怕甚,怕甚!不过一妇人尔!天底下美艳的妇人何其之多,还怕寻不到这般绝色?”
众人议论纷纷,晗月听得真真切切。
曾几何时她也相信天有灵验,她也与这世间的凡夫俗子一般信奉鬼神,但前世惨死后她才清楚的意识到,世人嘴中的鬼神之言,多是误传罢了。
苍天示警?月祸?
她才不信这些。
晗月住进了旧院。
院外护卫人数增加了数倍,就连旧院内服侍她的侍女也全都换了人。
晗月从不过问,不过她知道,现在她已是变相的被人囚禁了。
那些贤士现在是碍着司空琰绯的威严才没敢对自己下手,可要是司空琰绯再不回来,相信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不会再对自己心存怜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