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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恨川-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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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梦衣从大安寺烧香还愿回来,乍一听见翠柳被赶出府的消息,起先还冷笑一声,进了宁筱庭书房后却满脸是泪的出来,恨得一脚踢开宁西锦房门,咬着牙齿咯咯笑:“你好厉害的手段!”

宁西锦一看宁梦衣的脸便知道她在宁筱庭那里踢到了铁板,不在人前也懒得装,挑高了眉笑:“宁梦衣,爹不会高兴看见你这样的。”

宁梦衣说:“你和爹才几天的情分,我和爹却是十五年的父女情!你等着,有你受的!”

宁西锦摇摇头:“梦衣梦衣,你说这名字是怎么来的?”

宁梦衣愣了一愣,牙疼似的大口吸了几口凉气,恨恨离去,一扇门踢得咣当响。

宁西锦想,当年谁不是亭亭一枝濯濯清莲,你又能比我矜贵上几分呢。





第12章 及笄礼(一)
正月过后是早春,料峭春寒后便又是一年草长莺飞。

宁府二小姐的及笄礼到了,姐妹俩到宁筱庭面前听教诲,无非是及笄礼后便是待嫁的人了,需知知书达理识大体,嫁人后方不会被婆家取笑。

宁西锦看到宁梦衣羞赧而甜蜜地微笑起来,大概是想到段华熹了。

宁梦衣也看到宁西锦在看她,眼珠一转,灿然一哂:“爹,该给姐姐也补一个及笄礼的。”

宁西锦说:“不用了,大费周章,左右不过是个虚礼罢了。”

宁梦衣又说:“姐姐从小过得苦,受了很多委屈,这礼不能免。”

姐妹俩在宁筱庭面前素来是亲亲热热和睦融洽,一时一起欢笑出声一时窃窃私语,像是有说不完的私密话。

宁筱庭深以为慰。最终还是没给宁西锦补办,他有他的考虑。

宁梦衣背着宁筱庭,示威性地睨了宁西锦一眼:瞧,你不如我。

宁西锦含笑看她,直看得宁梦衣偏过头去,心里凛然一凉,这个眼神,就是这个眼神,冰冷又讥诮,让人恨不得挖去她那双眼睛。

宁府二小姐的及笄礼隆重而盛大,请柬送到将军府上,管事的拿着请柬犹豫不决:“三少,宁二小姐的及笄礼,去不去?”

“不去。”辛云川眼都不抬。

“这……不大好吧,宁相是圣上倚重的人,拉拢他,对我们只有好处……”

辛云川想,你又焉知这不是一场鸿门宴?

管事的又说:“听说,相府年后收了一个姑娘在府里,不知是义女还是宁相的亲女儿,也不知宁相走这一步棋意欲为何,光为了这事,三少也该走一趟探听探听。”

辛云川放下手中书,想起宁西锦,想起斜偏的暮色里仰起来看他的那张脸,温柔而迷惘。“那就去吧。叫如婉准备准备,把阿璃也带去。”

宁府门外车水马龙,门内衣香鬓影笑语喧哗,台上请了京城有名的戏班子唱皮黄,老生花旦一个接一个上场,锵锵的一片热闹;台下宁梦衣言笑晏晏,陪着一些非富即贵的夫人小姐闲聊,莺声燕语夹杂着台上的丝竹声,十里锦绣场,奢华难言。

宁西锦被吵得头痛,借口风寒躲到自己房内,金条看她一眼,懒洋洋地又趴回地上去,宁西锦百无聊赖,歪在床上打瞌睡。

忽然身上被谁推了一下,伴着银铃一般的笑声:“嘻,锦姐姐,你可真是懒,快随我起来罢。”
宁西锦睁眼一瞧,是辛如婉,身边还跟着阿璃。

“你们也来了?”她喜上眉梢。

“何止我们,小齐王、平南王小世子,还有我哥哥,都来了。”说着,把阿璃往前一推:“给你送礼物来了。有人担心你在宁府过得不如意,身边没个自己人,想到你养伤时和阿璃相处过,巴巴地把阿璃送过来给你使唤。看在他这份心上,好歹随我出去见见他罢。”

宁西锦反应过来辛如婉口中的他是谁,脸红了半边,跟着辛如婉去见辛云川。

辛云川立在一丛翠竹下,面无表情地听着手下随侍报告:“昭武校尉马德怀贪污军粮一百二十一石……”

“传令,一石一军棍,一百二十一军棍,打死作数。”

路过送茶水的小丫鬟一哆嗦,差点打翻一盏茶。

辛如婉口中“啧啧”叹了一声:“三哥,你这么凶,谁敢和你说话。”

辛云川一转头,眼里看不到辛如婉,只看到宁西锦。她脸色红润了许多,额上描了一朵怒放的蔷薇,身上的衣裙也合身熨帖,很好看。只是还是没有大家闺秀的风范,直爽地同他打招呼:“辛少将军。”全然没有他平日里见惯了的小姐们的害羞与矜持。

“西锦。”辛云川一时没有什么话要说,只觉得能这样安安静静地与她相处,也不失为祥和静谧的时刻。

宁西锦其实也无所谓说不说话,因为辛云川只消那么不言不语地站着,便是一幅意境悠远的山水画,可他们这么相对无语地站在庭院里,毕竟太惹人注目。这么会功夫,已经有不下十来个奴仆明里暗里地朝他们打量了。

“辛少将军……”宁西锦觉得有必要说一两句话。

“叫我云川吧。”辛云川打断她。

于是彼此又无言了,看得一旁的辛如婉简直想翻白眼。

辛云川沉默了很久,忽然开口:“西锦,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他总是言简意赅,可听的那个人却未必能懂:“啊?”

他微微转头,不去看宁西锦的眼睛:“我是说……去年的这时候,你也该及笄了,本来这主角应该是你。”

宁西锦愣了一下,弯起嘴角来,略带促狭地说:“这是你给我的生辰礼?”

辛云川转过头来看她:“算是吧。”他平日严肃的神色放柔了许多,宁西锦不禁想,这人要是笑起来,那该是怎样一种风姿,只是从没见他笑过。

忽然有笑声打破了这宁静,宁西锦像是从幻想中猛然惊醒,循声望去,凭空出现的宁梦衣和段华熹并肩站在一起,不知道已经听了多少去。

“云川,你不仗义。”段华熹笑嘻嘻地朝辛云川肩上打了一拳,“有好地方也不叫上我。”

“就是啊,辛大哥,”宁梦衣也要来掺一脚,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是不是怕我和段大哥打扰你和姐姐?段大哥,人家也想去啊。”

她本就生得不错,当下撒起娇来,更令人觉得讨喜,段华熹心神一荡,更抓紧辛云川不放:“云川,怎么样?一同去吧。”

辛如婉一步上前,状似不经意地隔开辛云川和宁梦衣,惊讶道:“宁二小姐,今天这个日子,你可是大寿星,主角都走了,客人怎么办?”

宁梦衣这时倒显得十分豪迈,一挥手:“咳,他们不过是找到了个吃吃喝喝的缘由罢了,在府里玩乐有什么意思,出去才好玩儿。”

辛如婉撇了撇嘴,小声抱怨:“不识相的人真多。”

抱怨归抱怨,原本的两人行到头来究竟还是变成了众人的踏春行,还叫上了陆仲之。

宁梦衣跟在段华熹后头,笑得志得意满,与宁西锦擦身而过时,压低了声音道:“不会叫你有机会攀上高枝的——贱民就是贱民。”

一行人除了宁西锦,都是平日里嚣张惯了的世家子弟,当下便扬鞭纵马,在朱雀道上行起路来,当真是鲜衣怒马叱咤风云,陆仲之第一个便忍不住,扬鞭在马臀上抽了一记,大笑着绝尘而去,一路惊得人仰马翻,行人躲避不及。

段华熹紧随其后,嘴里笑骂:“小世子,凭你的身手,莫在我小齐王面前耍弄!”

他两个一放开,宁梦衣也不甘示弱,嘴里嚷着“段大哥等等我”,也策马疾行而去;辛如婉打马上前,笑得暧昧:“三哥,你好生陪着锦姐姐,我也先去了。”

一行人很快消失在扬起的烟尘中,有意无意地留下宁西锦和辛云川两人。宁西锦接触马的次数不多,此时在马背上歪歪扭扭,勉强直起身子来,紧握着缰绳不敢放开。

辛云川看着前面招摇过市的几人皱了皱眉,回头看到宁西锦满头大汗地纵马,像是要努力跟上他的步伐,神色焦急,偏生又不肯服软,咬着唇一副倔强的模样,像极了他小时曾养过的一只小鹰,不知怎的心里就一软,放缓了速度贴近她,一手策马,一手接过她手里的缰绳:“我来吧。”

宁西锦的马是一匹温顺的小母马,踏了踏蹄子,打了个响鼻,便乖巧地跟上了辛云川战马的步子。暮春偏斜的日光里,她的步伐、她的方向、她的安危,通过一根小小的缰绳,掌握在他的手里,而他闲适而行,手里的绳子,握得笃定而从容。

出了城,往南十里外,是一片广阔林场,专供王公贵族狩猎寻乐。辛云川一手策马,一手还要顾着宁西锦,等慢腾腾地骑到那处,早过了半个时辰。两人将将入了林场,倏地自密林深处射来一支利箭,破空而啸,辛云川的马是在沙场上跟着他几年的老马了,遇此意外,不惊也不慌;可宁西锦的马尚是头一次入密林,受惊之下嘶叫一声,前蹄高高仰起又落下,狂躁地踩着草地转圈,纵是辛云川劲道之大,手里的缰绳也滑脱开去,马背上的宁西锦霎时无了着力点,在马背上摇摇欲坠。

“别抓马鬃!”辛云川一时靠近不了因吃痛而狂乱的马,在一旁心急如焚。

宁西锦倒没有指望谁来救她,只是在马背上颠得头晕目眩,胃里一阵翻腾,双脚乱蹬之下居然被她钩到了马镫,当下索性一咬牙一闭眼,踩着马镫用力往马身上一踢,顺势抱头跌下马背,咕噜噜滚了好几米远,撞到一棵树方停下,也是她运气好,跌下马时那马恰好因为她最后的一脚而朝另一个方向狂奔而去,这才没有踩到落地的人。

辛云川见了这一幕,心跳都停了一停,直到喉咙里发出“嗬”的一声,血液才重新开始在四肢周身流转,立刻跳下马去扶起宁西锦,连声问:“怎么样?哪里受伤了?可曾折了骨头?”

宁西锦眼前一片天旋地转,喘了好几口气才缓过来,在地上躺了一会儿,慢腾腾地自己爬起来拍拍衣裙上的灰:“我没事,没伤到哪里。”

生命力异常的顽强,看得辛云川简直匪夷所思。

她的衣裙因跳马时被马鞍的金缕银丝勾到,撕拉划破了一个大口子,露出了一截白如玉脂的小腿,白花花地在辛云川眼睛底下晃来晃去,辛云川心有余悸地扫过她裸露在外的肌肤,便瞧见了许多被草叶割去的细小伤痕和跌撞后的淤青,辛少将军的眼朝那些部位移过去又移过来,竟是不敢细看,只说:“还是受伤了。”

在宁西锦脑子里,但凡是不断胳膊不断腿不出血的伤,那都是好商量,于是龇牙咧嘴地一边把自己破了的裙子草草打了一个结,一边满不在乎地摇摇头:“这算个屁,死不了人。”却没瞧见辛云川沉下的脸。

宁西锦还在手忙脚乱地收拾自己,辛云川的早已去找那支肇事的箭去了,箭离落马的地方不远,十分精准的插在一只咽气了的麂子的心窝上,暗沉色的血把麂子胸前的白毛染得一片赭红。

辛云川面色阴沉地盯了那支箭好一会儿,眼中渐渐凝起怒气,似乎没听到身后越来越近的马蹄声,直到段华熹疑惑的声音传来:“那只麂子呢?刚才分明见到的。”他才霍地起身,几步走到段华熹面前一把将他拉下马来:“段华熹!”






第13章 及笄礼(二)
段华熹正东张西望地找他的猎物,冷不防被拉下马来又揪住衣领,他哪里被人这样冒犯过,登时也起了火,瞪着眼睛怒斥:“你大爷的,辛云川你疯了?”

两人对峙的这会儿功夫,陆仲之辛如婉和宁梦衣几个陆陆续续也前来了,辛如婉眼尖,一眼看到宁西锦的不对劲,惊呼一声:“锦姐姐,你怎么了?”

段华熹这才意识到了什么,眼睛往灰头土脸的宁西锦身上一瞟,立刻明白了个七八,心里不是不内疚的,可在这关头上又拉不下脸来,梗着脖子冷着脸将辛云川的手臂狠狠格开,自顾自去看那只死了的麂子。

宁梦衣不在宁筱庭面前也懒得装,草草扫了宁西锦的那一眼颇有幸灾乐祸的味道,跑到段华熹面前去探头看猎物,不看则已,一看之下惊声叫起来:“段大哥,血!”

段华熹慌忙抛下麂子,掏出一方手帕来蒙住她的眼,柔声哄道:“不怕不怕,早知道你心善,我不该在你面前杀生的。”

他们男的俊女的俏,并肩站在一起,真真是柔情蜜意的一对璧人,倒衬得一旁狼狈不堪的宁西锦无比讽刺。

陆仲之纵然为宁西锦不平,但处于他的位子,也不好说什么,只好转过头去眼不见为净。辛如婉暗里剜了宁梦衣几眼,瞧了瞧她哥哥风雨欲来的脸色,也闭了嘴。

这一闹闹得众人都没了什么兴致,可若就这样打道回府未免又太无趣,宁梦衣几次回头想看宁西锦的笑话,一眼看到辛云川面如寒冰的脸色,吓得又回过头去,心里明白她也只有在段华熹面前任性撒娇的份,于是扯了段华熹的袖子可怜兮兮地喊委屈:“段大哥,我又累又饿。”

于是一伙人寻了一片空地坐下来,预备将那只麂子烤了吃。他们几个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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