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为卿-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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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翌楠连忙敛了心神,摇头说:“没事,娘,我们快去看表妹吧。”索性在这儿干着急也没用。
宁夫人进了内室,就看到宁沁满脸通红地躺在罗汉床上,身子蜷缩成一团,被子裹得紧紧的,一旁的婆子都不敢擅自上前,只孙嬷嬷在一旁伺候着,她拿了湿帕子沾了冷水给宁沁擦身子,见到宁夫人过来,便跟她说:“小姐额头很烫,奴婢怕她会烧坏,就自作主张用了我们下人的方法,对发烧还挺管用的,还望夫人不要见怪。”
孙嬷嬷跟了宁夫人几十年,经验老道,宁夫人也很相信她,就点了点头。
可孙嬷嬷用冷水擦了大半天,宁沁还不见有所好转,原先只是手臂,如今连脖子上,背上都起了疹子,她顿时就急了起来。
一面走过去抱起了宁沁,亲自给她擦身子,一面说:“大夫怎么还没来!”
丫鬟婆子都不敢搭话,屋里只听见宁沁比平时粗重的呼吸声,宁夫人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头,就听见她嘴里嘀咕着什么,可惜声音太小,也听不清她说什么。
不一会儿,白夫人进来了,见到宁沁浑身都爬满了红点,忍不住倒吸了口气,一时也想不到解决的办法,只能走过去细声安慰宁夫人不要着急。
派去催大夫的人一波又一波,丫鬟婆子个个噤若寒蝉,整个房间就只剩下宁夫人急切又担忧的声音。白翌楠在外间听着听着就有些坐不住了,起身就想掀了湘妃帘进里间一探究竟。
刚掀起湘妃帘的一角,门外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以为是大夫到了,如释重负地迎了出去。
一个身穿青色云纹袍,腰间佩玉,眉目俊朗却处处透着寒气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锋刃一般的眼神剐到白翌楠身上,白翌楠下意识就往边上退了一步,给他让出一条道来。
待他反应过来,那人已手脚麻利地掀了帘子进了里间,他顿时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就出口提醒道:“兄台,男女有别啊……”话还没说完,帘子就被重重地放下了,他手就僵在半空,想进去却又不敢进,顿时急得在原地跳脚。
幸好宁老爷很快就过来了,白翌楠喜上眉梢地迎了出去,急不可耐道:“姑父,刚刚有个年轻男子横冲直撞地进了表妹的闺房,也不知道是谁,您快去瞧瞧吧!”
“什么?他就这么不管不顾地进了里间?”宁俊荣也吓了一跳,“真是糊涂,你们怎么也不拦着他!沁儿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第12章 心疼
他也想拦啊,可看到那人器宇不凡,衣袍上还绣着当朝三品官员才有的蟒,脸色又阴沉的厉害,他哪里还有胆子拦……
父亲肯他来宁府送贺礼已经是难得了,临行前千交代完交代他要安分守己,绝不能惹出半点事儿来。那人虽然年轻,可身上那股子沉稳威严的气度,连征战沙场多年的姑父身上都没有,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他可不敢轻易得罪。
宁俊荣看他低头不说话,重重地叹了一声,气急败坏地进了内室。
等到宁将军进去了,白翌楠才敢蹑手蹑脚地跟了上去。
室内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儿声音,宁夫人把宁沁抱在怀里,好像害怕到了极点,脸上血色全无。白夫人在一旁轻声安慰,她也好像听不见一样,抱着宁沁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坐着。
众人见了都不免有些心疼,夫人和老爷子嗣单薄,到中年才生了这么个女儿,又自小体弱多病,小病小灾不断,生怕小姐出点什么意外,夫人哪天不是提心吊胆。
凡事亲力亲为不算,还每隔一段时间就带小姐去外头寻医问药,几年下来,小姐体弱的毛病好不容易有好转了,如今又出了这样的事……当真是让人心疼。
门帘晃动,大伙都以为是大夫来了,个个翘首以盼地往门帘的方向瞧去,谁知却进来一个年轻的男子,手里也没提药箱,半点儿大夫的样子也没有,众人不由地都愣住了。
孙嬷嬷率先反应过来,立马就站到了他面前,堵住了他的去路,满脸警惕地看着他道:“你是何人?为什么闯进小姐的闺房来?”
侯祺钧也没说话,只看着宁夫人怀里的宁沁,眉头直皱。她浑身红彤彤地在宁夫人怀里扭来扭去,嘴里也不知道在嘀咕着什么,看起来很不满又很难受的样子,眼睛都还是闭着的,手却不自禁地去抓脖子上的红疹了。
他微微吸了口气,就闻到空气中有股青梨酒的味道……这丫头是不能吃梨的!只要沾上一点儿都会起红疹,他们怎么能拿青梨酒给她喝!
侯祺钧觉得这些伺候的人也太不谨慎了,忍不住就说面前的孙嬷嬷,“你们不知道她不能吃梨吗?怎么拿青梨酒给她喝!”
孙嬷嬷被他这明显指责的口味吓了一大跳,刚刚的气势一下子就弱了下去,两眼直直的望着侯祺钧,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伺候的小丫鬟已经跟她说了,小姐确实是喝了青梨酒才这样的。可是他一个素未谋面的人,是怎么知道小姐不能沾梨的……孙嬷嬷满脸狐疑地打量着他。
宁夫人却听出不对来了,她震怒地问一旁伺候的人:“谁给小姐喝青梨酒的?”
一旁的人吓得嘴唇发抖,全都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知画脸色发白,颤颤巍巍地说:“是……是楠少爷。”
“什么?是楠儿?”白夫人一听,胸口顿时如同赌了气一般,抚着胸口有些站不稳,良久她才说,“我去找楠儿问清楚。”
这出人命的事,她半点也不敢马虎,嘴上虽说是问清楚,心里已经信了八分,白翌楠那爱惹祸的性子,她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
白夫人脚步有些急,掀开帘子的时候,差点就撞上迎面走来的宁将军。
侯祺钧的话,他也听到了,但觉得现在也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也怕白夫人没问清楚事情真相就给白翌楠冠了罪名,连忙叫住了她,道:“嫂子,你先别急着怪楠儿,等沁儿醒了问清楚真相再说他不迟。”
白夫人却觉得宁沁的丫鬟不可能会冤枉白翌楠的,也不待宁将军再说什么,就道:“侯爷放心,我自己的儿子我自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性子我再清楚不过,这事您就不用管了,我会给您一个交代的。”朝宁将军福了福,就转身出了房门。
刚要进来的白翌楠听到这一变故,二话不说就收了脚,犹豫了片刻,终是一溜烟逃走了。
宁将军叹了口气,转头就看床上的宁沁,看到女儿浑身都出了红疹,一副疼痛难忍的样子,就感觉十分心疼。
他轻轻的拍了拍妻子的肩膀以示安抚,继而起身,看着一旁沉默不语的侯祺钧,内心纠结了半响,终是毕恭毕敬地朝他拱手,“侯大人既然知道小女是饮了青梨酒才导致如此的,想必也一定知道缓解之法……还请侯大人救救小女。”脸上的诚恳足以看出他的真心。
大夫这么久还没来,估计是途中出了什么事,不小心耽搁了。他实在不忍心看着女儿这么难受却什么也不做,她底子本就弱,若再这么拖下去,保不准真会出什么事……如今他也顾不得什么男女之防了,救女儿才是正事。
宁夫人听到宁将军的话,也跟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下意识就想朝侯祺钧跪了下去,“还请侯大人出手救救小女,只要沁儿没事,小妇人就算做牛做马也会报答大人的大恩。”
宁夫人这一动作,把房内的仆妇都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就俯在地上,朝侯祺钧磕头,“请大人救救小姐……”
宁夫人膝盖还没着地,侯祺钧已眼疾手快地搀住了她,“夫人不必行此大礼,能帮到小姐是侯某之幸。”
答应得这么快,宁夫人反倒有些不确定了,她狐疑地看着侯祺钧,眼里含着一抹央求,看得出她是担心女儿到了极致。
侯祺钧苦笑了一下,放开宁夫人,转身对一旁跪着的孙嬷嬷道:“劳烦嬷嬷去厨房弄碗冰镇的西瓜汁来,另外让人把槅窗都关了,她身子弱,又喝了酒,见风容易着凉……对了,再备一碗蜂蜜水,等她烧退了喂她服下,再睡上几个时辰,红疹就会慢慢消褪了。”
孙嬷嬷又惊又喜地从地上爬起来,领着一众仆妇丫鬟就去做了。
宁夫人听到女儿有救了,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缓缓坐到了床沿,爱怜着摸着女儿的脸颊,嘴里柔声道:“沁儿别怕,很快就会好的。”
宁将军见了,心有不忍,只能将妻子揽到怀里,让她的头轻轻靠在他身上,给她无声的安慰。
仆妇端了西瓜汁进来,宁夫人亲手喂宁沁喝下,没过多久,宁沁身上的热就渐渐褪了下去,脸也没这么红了,整个人都安分了许多,靠着引枕睡着了。
侯祺钧也放下心来,知道自己在这儿待着也不合适了,连忙转身出了房门。
宁将军很快追了出去,在他身侧作揖:“多谢侯大人出手救了小女。”
侯祺钧面无表情道了声:“不必。”就迈步离开了。
他本就是清冷之人,宁将军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亲自送他出门。
两人一路默默无语,直到要跨出垂花门了,侯祺钧似有些无奈地转过头,对跟上来的宁将军道:“她肠胃不好,往后少给她吃生冷的东西,梨更是千万碰不得……”他仰头看着天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响才若有若无的道:“否则会出大事……”
宁将军满口称是,心里却在嘀咕着,侯大人这语气怎么感觉很了解沁儿的样子,如果他没记错,今日是他第一次见沁儿吧?
难道在他征战的三年里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看来回去得好好问问夫人了。
宁沁睡了没多久,大夫就来了,很快就给她诊完了脉,开药方的时候,嘴里直道:“幸好给小姐降温及时,否则真要出大事了!”
宁夫人听了心有余悸,心里不由得更加感激侯祺钧来。
让孙嬷嬷把大夫送出门,又让宁将军身边的护卫李忠亲自拿了药方去抓药,吩咐知画好生把药煎好,看着床上呼吸平稳的宁沁,宁夫人这才彻底放下了心。
☆、第13章 疑惑
白夫人见外室空空如也,白翌楠已不见了踪影,忍不住就问一旁伺候的人,“楠儿呢?”
丫鬟婆子面面相觑,脸上露出害怕来,过了半响才有一个小丫鬟站出来说:“在夫人要出来的时候,楠少爷就匆匆走了,也没跟奴婢们说要去哪儿……”
“这小子,出了事就想开溜!”白夫人气结,道:“走,我们回府,这事还得由老爷来定夺!”
白夫人很快就回到了白府,都御使白宏源正在书房跟同僚议事,白夫人等了好一会才见到他,一五一十的把宁府的事跟他说了,并让他派人去找白翌楠,否则真无法跟宁府的人交代。
白宏源一听自家儿子闯出这样的祸,差点害他唯一的侄女命丧黄泉,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掌拍到书案上,厉声道:“真是孽障!早知道他会闯出这样的祸,打死我也不会同意他去宁府的!”
白夫人连忙轻抚他的胸口给他顺气,柔声道:“老爷您也别气,祸既然已经闯下了,再多说什么也于事无补。沁儿已经有所好转了,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楠儿,给姑太太一个交代。”
白宏源在书房烦躁地走了好几圈,才将心里的火压下去,喊了贴身护卫进来,“你把府里的护卫通通派出去,就算翻遍京兆也要把楠儿给我找出来!我倒要看看这孽障还能躲到什么时候!”
护卫垂着眼睑称是,心里暗想,老爷许久都不曾动这么大的气了,也不知道楠少爷到底闯了什么祸,让老爷这般生气。
白夫人端了茶给他喝,并跟他说沁儿的情况,“满身出了红疹,额头还烫的吓人,姑太太担心的不得了,脸都不见有半分血色,我瞅着也是心疼的紧,统共就这么个女儿,若真出了什么意外,我想都不敢去想……”
白宏源一听这么严重,火气顿时又上来了,“这个孽障,看回来我不好好收拾他!”
白夫人连忙安抚道:“据回话的婆子说,沁儿喝了西瓜汁,又喂药,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这还多亏了及时赶来的侯大人,一眼就看出根结所在,想了法子给沁儿降了温,否则可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呢。”
“侯大人?”白宏源若有所思,“哪个侯大人?”
白夫人笑着道:“当朝还能有几个侯大人?就是前几年连中三元,风靡一时,我朝最年轻的侯大学士啊。”
说起他,白夫人脸上就多了几分笑意,“说起来他比松儿还小上几岁,没想到这么年轻就已经成了阁老了,当真是年轻有为……”
竟然真是侯祺钧!白宏源不免有些意外,下意识就问道:“他怎么会去了宁府?”
他可是害宁侯在宫宴上出丑,能左右皇上情绪的人,照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