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有只小米虫-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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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他见她忽然转过身子,迷迷糊糊的颤抖着睫毛的模样,可爱的很。
这如新荷一般娇娟、不经意流露出来嗯媚态,直直的勾起他心中最柔软的一块,唇边不自觉的就带起一簇温柔的笑意。
月皎皎却因为他唇边忽而带起的浅笑吓得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不能怪她太敏感,因为自她嫁进王府近一个月的时间,他给她笑容的次数屈指可数,为数不多的一两次还都是想到了什么折磨她的坏主意时的冷笑。
此时,她对于赵夺笑容里的意味歪曲到了疑是银河落九的地步。
她是真真被他逼出了受迫害妄想症,所以身体下意识的就与他之间分开了好些距离。如果不是她躺在床里头,现在她只怕为了逃离他,跌下床也顾不得了,直接往于他相反的方向一记绝尘而去!
赵夺望着她浑身绷得像一根拉到最满的弦一样紧张的模样,没能说出什么,只觉得心里头有无限的苦涩在蔓延,他除了苦笑,实在不知道还能怎么做。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同时也把自己从乱七八糟的网里捞了出来:反正,从前的错处已经无法挽回,他现在所能做的,就是尽力去弥补。
他抿了抿薄唇,用他平日里能做到的,最柔和、最慵懒、跟离痕学的,最能诱惑女人的嗓音,平和的开口问她:“有心事?”
月皎皎从没听过他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过话,一时也没能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就说出了自己此刻所谓的心事——
“我好冷……”
好冷……
她说完之后,当即后悔了,他会不会把她身上仅剩的毯子给拿走啊?
她认床,嫁到王府没办法把床给抬过来,只能带着她的毯子,抱在怀里或盖在身上的时候,才能让心稍微安定些下来。
安全感从她的丈夫身上得不到一星半点,便只能寄希望于毛绒绒的、没有生命的一方毯子。
蜷缩成一团把自己裹起来的时候,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的无力和心慌仿佛可以被抵挡掉一些。
此刻,她低下了头,并不敢真的看他的脸。她知道他不喜欢她,她怕他看到自己的脸,一生气,把自己唯一的精神寄托也给抢走了,只好用两只小手紧紧的抓着毯子,不肯松开。
她想,他要是真要拿走她的毯子,她就……其实,除了不知所措之外,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照之前的经验来看,但凡她有哪点不如意了,他就痛快了,脸上不是幸灾乐祸,就是冷嘲热讽,她也实在是没那个心思再去消化他给她的苦不堪言了。
赵夺没料到她会冷,这个季节,他盖着薄被都觉得热……
他见她像个受惊了的小兽,心头一阵抽搐,出言道:“冷就靠过来些。”
她低着头,没敢言语,也没有动作。
他心疼,更加不甘心,以至于语气加重了许多:“靠过来!”
她惊愕于他的霸道,带着十足的诱惑与安心,抬起头的时候,他眼中不是嘲讽,而是许多的怜惜与爱意,她有些不能理解。
正晃神的时候,他已经把枕头被子,还有他散发着温热的身体,一齐靠了过来。他轻揽过她的腰,看着她松散下来,长如瀑的墨发,手指触及之时,已经小心的将她如丝绸般柔顺的长发轻轻的拨到一边,以防不小心压到会叫她不舒服。
他极尽小心的动作,生怕弄痛了怀里的小女人。
成亲时他的视若无睹,现如今,成了他表现亲昵最好的证明。
☆、第十四章
月皎皎属于非自愿的被赵夺禁锢在怀里,他胸口散发出的暖意,有肌肤相触时散发的粘腻。
她有些不舒服,可他的手贴在她的后脑,下巴搁在她的头顶,还时不时的轻轻蹭个一两下。
原本恋人之间亲昵的举动,却实打实的把月皎皎的汗毛惊的全竖了起来。
他的呼吸打在她的耳畔,湿润的舌尖忘情的轻吮她的粉嫩的耳垂,直叫她的鸡皮疙瘩起了一地。
两个人一个在尽力温存,一个被吓的后背发凉。
月皎皎别扭的接受着他给的、本该在她第一次时该有的怜惜与爱抚。当一切都结束的时候,她紧绷的身体与神经终于松懈下来,可人一点睡意也没有了。
她望着赵夺意犹未尽的轻咬了她的胸前粉色的莲芯,整个人虽然麻麻地很舒服,可心里却毛毛的。
赵夺轻轻的替月皎皎理好额角满足之后凌乱的碎发,低沉着磁性嗓音甚是暧昧的问道:“还冷吗?”
她现在是被他扰得浑身发烫,雪白的面颊上透着一层薄薄的粉霞。
他觉得怀里的人很紧张,想到这是他跟她成亲这么久,第一次主动抱她,她会不习惯,也正常。
他想着,以后要天天这么抱她,好叫她早些适应,他以后还有许多的情话、恋人之间的亲昵举动要给她,他的关心爱护,他面上的微笑,他的温柔,他要她逐一的接受,再不叫她在王府受一丁点欺负。
然而……
那封休书……
他越想越乱,越乱越纠结,越纠结越生气,牛角尖已经钻不出来了。
他不明白自己当时怎么就鬼迷了心窍,怎么就答应给她写下那份笔墨!
他觉得自己头疼得很,手上不自觉的多用了些力气,却听到月皎皎轻声的闷哼了一声。
他赶忙放开了自己的手,望着她轻蹙的眉头,有些心疼的问道:“我弄疼你了?”
她对于他突如其来的关心很是接受无能,甚至觉得他是不是又动了什么坏心思,本能的往后缩了缩。
他瞧着她害怕的模样,有些心伤,更多的是心疼,他想,她的那些小习惯其实很可爱,比如
月皎皎这一整个晚上都没被他扰得心惊胆战,不知道他这人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他的怀里很暖和,可本该叫人融化的温柔,却让她冷不防的打了个好几个寒颤,他的手过之处,身体有无数的酸麻,心里却凉的一抽一抽。
他知道她紧张,也极尽温柔的吻她,更加使出全部忍耐力叫自己忍住不占有她。
两个人各怀心事的紧绷着。
他卖力的亲弄,给她温存,想叫她舒服些。
她费力的接受,后背在他的触碰下一阵阵发凉。
终于……
两个人都没有睡意了……
赵夺忍得实在辛苦,他嗅着她发间清甜的莲香,回味着此前伏在她身上随心所欲的索取时,那种异样的快感……
他的呼吸有些急促,望着月皎皎红扑扑的小脸,他怕自己不小心失了分寸,若是伤了她那就不好了,便只在她的唇上轻点了一下,随后披上衣服出了门。
月皎皎刚有点准备放松下来,准备享受的意思,他却一下子掀开被子,跳下床,急吼吼的夺门而出,这让她很是尴尬。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摸黑下床。
外头清冷的月色透过门窗处的白色薄油纸撒进来,到处都朦朦胧胧的。
他走的急,并没有点灯。
她想,一定是她一直没有反应,只晓得咬着下唇脸红,一个劲的害羞叫他觉得没劲了。
她没有找到火石,冷不防被桌子绊倒在地,膝盖磕的生疼,却没好喊出声来,她怕他会突然回来,他不喜欢她闹出什么动静。
保持着跌在地上的动作缓了一会,这才有力气勉强撑着身子从地上爬起来。
她虽然已经极尽小心,可还是吵醒了在外头守夜的香茶。
望着香茶慌慌张张的模样,她抿了抿唇,并没有说什么,只任由着她将自己扶到床边坐好。
她有些不好意思,很是抱歉的问道:“吵醒你啦?”
香茶见到原先不可一世的大小姐陡然绵软成这副模样,心头当即一阵恼火。
她是打小就跟着月皎皎的,还比她大了七八岁,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如同亲姐妹一般亲厚,此时望着自家小姐被欺负成这个样子,怒上心头,说话便也没了顾及,“小姐,你何必要忍到这个地步,他把你伤成这样,你怎么还不让我告诉老爷夫人,偏要我帮瞒着,说你身体不好,这不是白白落人口舌嘛!”
月皎皎听了她这番气势汹汹,她所有的伤心痛苦都化作了唇边的一抹苦笑。
赵夺成亲十年,一直没有子嗣的原因,不过是一碗可笑的避子汤。
她其实大可以告诉老夫人,或者让香茶给月家二老递个口信,总能有办法在王府里大闹一场,叫他不敢小觑了她,不能总是肆无忌惮的欺负她、伤害她。
可……没意义了。
他不爱她。
他抱着她去合梨殿的时候,他不知道她有多么的欣喜若狂。
合梨殿,是他的私寝,他的任何女人,从没有一个人能进去过。
她以为,至少那个人,被她的卑微感动了,即便只是可怜她。
那碗冒着热气,泛着苦涩的避子汤真真是灌的她透骨心寒。
假的,全是假的。
他和她水□□融的顶峰,她叫着他的名字:赵夺。
他却唤了一个陌生的名字:眉儿……
眉儿是谁?
管家欠她一份情,亦可怜她在王府的处境,也看不下去她这般一厢情愿的热脸贴冷屁股,便告诉了她。
商贾这两个字叫她彻底断了指望,赵夺是真不喜欢她。
他爱的人,也有身份之别,却能为她把王妃的位置空了十年。
那个女人在他心里,一定重要至极。
步步生莲……
莲花……
说不定,花眉儿喜欢的也是莲花,所以他给她步步生莲。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
她记不清自己是什么时候对赵夺存了男女之情的心思,许是为了叫外人瞧不出她是个穿越者的身份,所以顺应着原主,爱上了这个男人。
他每晚灯下处理公务时,认真的侧脸总是在柔和的烛光下,有恍若天人的美好,他轻颤的睫毛一上一下,带动空气的流动,不仅狠狠地晃了她的眼睛,更是直达她的内心深处。
心头的悸动再也停不下来,她每晚都等他,她乐意等他。
她每次都给他做清甜的羹汤,可他不知道,他喝的成品是她练习了许多次的成果。
他不知道她给他绣祥云之前,绣了多少块帕子,戳了多少次手指,染红了多少的白锦才敢真的在他衣服上绣。
他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也不会想知道。
他不爱她。
她唯一能做到的抗拒,就是在他伤害自己的时候,努力的憋住眼泪不哭出来。
这是她最后的尊严。
☆、第十五章
月皎皎叹了口气,她望着香茶因为愤愤不平而涨红的小圆脸,她想诉苦,终究也只是抿了抿唇:“以后,这样的话,别再说了,叫人听去了不好。”
香茶的眉头皱的紧紧的,她望着自家小姐奄奄的模样,如果不是月皎皎一直嘱咐她不可冲动,她早就冲到赵夺面前揍他一顿,再不济也要好好的质问一番!
她一脸的愤愤不平:“小姐,你就真打算让王爷把那女人娶回来?”
她担心她家小姐的处境,现在月皎皎名义上还占着一个康王妃的名头,那这个妻妾们才不至于真的敢当着她的面欺凌到她的头上来,可倘若康王爷的心上人真的被抬进王府,只怕月皎皎连一方立足之地都不会再有。
月皎皎听着她担忧,又想到那封休书,心里头不是滋味。
她不是没有办法留在康王府,只是不知道留下来能做什么。
她用一年的时间换到了这封赵夺解脱的休书,她许诺想办法帮他把花眉儿娶进来,可他当即拒绝了,给的理由见她的心如同刀割:
他必定要花眉儿做正妃。
正妃——也就是意味着,他必须要先休了她。
好,赵夺,我成全你,成全你对她的一片苦心。
她知道他心急,所以让他以无后为由休了她。
她提了半年的时间,他当即就拒绝了,语气是那样的急促,他仿佛很矛盾,却又在顷刻之间做出了决断:
“一年,半年的时间说出去不会有人相信。”
这是他的理由。
她没说什么,只是在心里反复的告诉自己,不能哭,他只是不爱她。
她不想叫他看不起她。
当初是她死皮赖脸的要嫁,总不能现在求着人家把自己休了吧。
她月皎皎自问脸皮还没厚到这个程度。
而且,她爱的再卑微,也有自己的自尊心。
她将那封承载着赵夺的希望、满覆着她的失望的休书折好,放进原本绣着祥云打算送给他的荷包里,两头红色的粗线紧紧的系好,这才递到香茶的手里。
她紧紧的握着,到底把自己给说服了,又轻轻的将荷包抚平,道:“香茶,你明日回趟月府,将这个荷包放到我床头的暗匣里收好。”
她想了想又嘱咐道:“别叫王爷瞧见,你明日悄悄的回去。”
香茶望着手中细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