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星城记-第6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为何会拥有了自相残杀的释义?
“博依,我记得那个孩子,”惠琳扑在博依怀里哭泣着,“我是个母亲,我的感觉不会错的,不会错的,一定是他,一定是他!”
博依用手抚着妻子,心里不由得震了一惊。
处在战事中的夜馨和乐迪,谁都没有听进惠琳的话。
“我低估你了,”乐迪忽然停手,他站在原地,忽然发现自己的双目疼得厉害,而同时自己握着刺刀的那只手却在不住地颤抖着。
“是我高估你了,”夜馨说道,她发现乐迪有些不寻常。但一时沉浸在战争之乐中的她,竟忘了姐姐水今的嘱托。事实上后来发生的事情证明,如果,夜馨这个时候将乐迪的刺刀移开的话,日后的历史极有可能改写。
但是夜馨忘记了这件事,水今想喊一声提醒她,但是忽然看到母亲握着一根魔杖,走到夜馨面前,说:
“我帮你挡一阵子。”
“这怎么行!”夜馨完全不同意,“你多少年没有使用过魔仙之力了,一阵子也是挡不住的!”
惠琳什么也没说,只是极有深意地按了下夜馨的肩,夜馨看到母亲那犹如传递祝福语言的眼神。
“你赢得了我么?”乐迪轻蔑地说。
惠琳没有逞口舌之快,只是很轻地问了一句:“你见过你的亲生母亲吗?”
“没有,”乐迪说了这两个字之后,忽然觉得自己手中的刺刀带着自己的身子猛地向前冲去。惠琳站在乐迪空白的意识前,毫不躲闪。当水今、夜馨还有博依意识到要推开他们的亲人时,只听得一阵血肉撕裂的声音,他们便看到了从惠琳身体里刺出的带血的刺刀。
鲜血喷薄,溅了乐迪一身,乐迪紧握着刺刀的手,忽然从刺刀的刀柄上滑了下来。
夜馨和水今大叫了一声冲过来扶住了惠琳,博依一把抱住了惠琳,双目中写满了震惊。
“为什么要这么做?”博依的声音也开始颤抖了。
“孩子,”眼泪从惠琳的眼角滑了出来,“我们的孩子。”
乐迪怔在那里,他像是一个突然恢复了意识的迷失者,刚才的一幕已经让他颇为震撼,而接下来的这一句话更是让乐迪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你怎么这么傻!”博依无心去责怪妻子,而且他也深深明白这根本不是妻子的错。
“我的孩子,”惠琳抬起手,想去拉乐迪,可是乐迪怔住了,无动于衷。
“他是——”夜馨和水今同时愣住。她们望向了乐迪,但是看到的却是乐迪一副一无所知而又惘然若失的景象。夜馨起身,她走到乐迪面前,她已经知道母亲是把乐迪认作了那个她自小便下落不明的弟弟。她求乐迪假意应承母亲一下,但是乐迪却无动于衷。
“孩子,我的孩子,”惠琳的声音渐渐没了,鲜红的血从她的嘴角流了出来。所有的景象瞬间在她的视线里变得黑暗,大家看见惠琳的手重重地摔在地上。那一个瞬间,水今扑在惠琳身上大哭起来,夜馨盛怒之下,擎起手就给了乐迪一个耳光。乐迪竟没有躲闪,夜馨揪起他的衣襟,彻底忘记了斯文。而乐迪,他扭头望向了那把刺刀,望向了那上面的血迹。这是他从来都没有过的感觉,烦躁不安。惠琳死前的那个眼神,还有她反反复复的话语,像一股暖流,不断地在他体内乱窜。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就像一场无法预知的戏,突如其来,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怎样做。他到这里来,原本只是为了修好刺刀,没有想过引起任何争端,倒也没有想过去取任何人性命。但是恍惚之中,不知为何,刺刀竟像是有了灵性——
父母?这是乐迪在鬼城多少年来根本没有考虑过的事情。难道他也有父母?而且他的父母尚在人间?
“不,不会,次主不会骗我的,”乐迪突然自言自语。夜馨听不懂他的所云,忽然间她意识到自己身后一阵光芒泛起。她松开了乐迪的衣襟,回望看到自己的母亲在自己面前消失,当然,除了那些血迹。
“不要去玉罗山庄,不然你会后悔的,”羽灵的声音不知为何忽然在乐迪的耳边响起,乐迪胸口忽然掠过一阵剧痛。
我会杀错人吗?乐迪头一次这样问自己。
不,这不可能,乐迪心想次主抚我长大,她的话总是对的,她不会骗我。我没有父母,我的父母已经死了,我不可能是他们的儿子,不可能——
对,他不应该怀疑,不应该怀疑次主,更不应该相信什么现在眼前的——
但是,心痛一经产生,却怎么都挥之不去。
博依孤立地站着,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块玉佩。那是一块淡绿色的玉,博依将它紧紧地攥在手中,像是握着一段绝对不可以丢失的珍宝。过了一会儿,他转过身去,他将目光投射到乐迪腰间的那把剑上。
人的一生,总有很多机会可以改变下一刻。但是,世上的人,大多如此,世上的人大多在遭遇不幸的时候,会感慨当初自己为何不如何如何。此刻的博依也是如此,或许,他也应该早些注意到,如果自己早已可注意到了,或许现在的结果就可以改变。
惠琳,如果他真是我们的儿子,那你也是死在自己儿子的刀下了。就算你想用自己的血唤起他血浓于水的记忆——
剧痛没过博依的心房,有些东西在一瞬间苍老了。
ūмDтхт炫书сοм网
第四十八章 过往云烟
更新时间:2009…11…23 18:44:12 字数:4758
人非草木,却也能无情。
但是——
“无情”毕竟只是一个冠冕堂皇的字眼,真正无情的人,不存在。
原本冰冷的刺刀孤寂地躺在地上,当然“冰冷”二字此刻已不能用来形容它,因为此刻刀身上已经沾上了水今和惠琳两个人的血迹。而人的血,是热的,尤其是拥有感情的人,她的血不可能是冰冷的。乐迪一双眼睛向地上的刺刀投射着目光,此刻他双目中已不见了那嗜血的红色。墨黑的瞳仁,散发出一丝迷茫的光。犹豫片刻,他俯身想拿起刺刀离开玉罗山庄,但是夜馨察觉到了他的想法,在他俯身即将触到刺刀的时候,伸出一脚将刺刀狠狠地踹开。
“你!”乐迪一双怒目朝向夜馨,那种愤怒的神色,一瞬间将他面目中的迷茫掩藏了。和乐迪一样,夜馨的神色之中也是充满着愤怒,但些许不同的是,她的愤怒之中,隐隐的有一些悔恨。
是的,如果不是母亲提出要帮自己当一阵子,母亲一定不会死的;如果自己坚持和乐迪战到最后,即便有人会死,死的人也绝对不是母亲。所以,想来想去,母亲的死都跟自己有莫大的关系。夜馨咬咬嘴唇,而后声音颤抖着,她原本是想将话语愤怒地喊出,但是简短的思量过后,她又想让自己的心绪尽量平静一些,但是这对此刻的她而言有些为难。所以,最后,她发出的声音只能是颤抖着的。
“你——走,”短短的两个字,却掀起了夜馨心中的滔天巨浪。她在做什么,自己在做什么,眼前这个人是杀害了自母亲的仇人,她亲眼看到眼前这个人用刺刀刺死了母亲。自己怎么会让他走,难道自己不应该让他对母亲的死有一个交代么?夜馨,你到底在做什么,做什么!
夜馨在心里忿忿地喊着,内心的痛苦已经遮掩不住,跃然脸上。
“我——”此刻的乐迪总觉得自己似乎应该说些什么,因为在自己的眼前,毕竟是一条性命消失了。他一直都是鬼城的将军,他一直都在秉着次主的话做事。一直以来,他都认为自己与神星王国毫无瓜葛,无论谁死了,因何而死都与自己无关。自己不需要对任何一条生命负责,哪怕就有那么一个人死在了他的手上。
这是他的准则,信奉了很多年的准则。但是,此刻,这信奉多年的准则,却在被一种莫名的不安搅得摇摇欲坠,正在一点一点趋近于粉碎。
“我走了,”一番思维作战之后,乐迪说出了这样三个字。他还想去拿自己的那把刺刀,但是却发现夜馨的一只脚狠狠地踩在上面,似乎一心想要把它碾碎。但是乐迪似乎没有方才的耐心,他想快步过去握起刺刀,但是他刚挪动脚步,夜馨再次拔剑相向。她侧着身子,拿剑的手伸得笔直,一双眼睛,望着乐迪,传递着以下的信息:
“拿起你的剑,我们最后比一次。”
水今和乐迪同时怔住,水今看到夜馨握剑的那只手微微的有些颤抖,知道她这所谓的最后比一次是什么意思。她望向了站在自己身边的父亲,看着父亲那一瞬间苍老的面容,看着父亲双目中交替闪出的那两个人的影子。而乐迪,短暂的微怔之后,他不言不语地抽出了腰上的剑,淡绿色的玉,划过他的掌心,在剑柄下垂着。博依的视线由那块玉转移到此刻处于对战状态的两个人身上。那两个人,是他的女儿,一个——
可能,也许,或许,有可能——
是他和惠琳十五年前丢失的儿子。博依没有办法来形容自己心情的复杂,他甚至于不知道自己的内心究竟是如何希望的,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否希望眼前的这个少年是自己丢失的儿子。他只知道,如果他是,那么自己终于见到了自己失去的儿子,但是摆在眼前的另一个事实就是他杀害了自己的亲生母亲;如果他不是,那么他不必承担弑母的罪名,可是那样,惠琳便等于是枉死在一个陌生人的刺刀下了。
博依的思维混乱地运转着,乐迪与夜馨剑剑相搏,他仿佛完全听不到,也完全看不到。他的视线有些迷茫,他明明知道有两个人在剑斗,但似乎却又看不清,剑斗的双方到底是谁。
极其短暂的几个回合之后,乐迪不敌夜馨剑中流淌出来的邪气,手中的剑被夜馨挑落,落到了博依的脚边,而乐迪自己也被夜馨用剑指住了喉咙。
“我应该一开始就这样对你的,”夜馨的眼圈微微的有些泛红,“如果那时候我就这样对你,或者比这样再狠一些,方才在那里消失的人就不会是我母亲了。”话音落下,夜馨的手也开始无力,她的剑在自己的手中摇晃着,最终“铛”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走,不要让我见到你,”夜馨没有看他,只是径自大喊着,“不要让我看到你,滚!”
夜馨,你真没用,惠琳的女儿在心里喃喃自语着,自己为什么不杀了这个人,为什么不杀了这个人给母亲报仇。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为什么不懂得什么是“优柔寡断”的她,这一次竟然如此犹豫。寻思到最后,竟然还是要放掉他,放掉杀害自己母亲的仇人!
“滚!”乐迪没有动弹,夜馨再一次愤怒地大喊。
“夜馨——”水今喃喃着,她完全明白妹妹的想法。她低头望了母亲的血迹,又轻轻用手抚了一下自己腋下血液已经有些凝固的伤口,逝者已逝,她不想再见到血腥——
“等一下——”
沉默许久的博依突然开口:
“你可以走,但我请你走之前听我说个故事。”
“我不想听你们那些,骗人眼泪的故事,”乐迪冷冷道,水今听他这样说,自己有些心痛。她心想,难道这个人对一条生命的没落,真的没有感觉么?难道他人心中所有关于感性的东西全都被吞噬了么?就算自己的母亲一时激动,认错了人,难道方才一切的景象,都不足以引起这个人心中的半点波澜么?
“我请你,看在我死去妻子的面子上,看在那个死在你刺刀下的女人的面子上,把这个故事听完,”虽然是请求,但是博依却不卑不亢。乐迪有些意外,他皱了皱眉,然后问道:
“你想说什么?”
“我想跟你谈谈我的儿子,”博依说道,水今诧异地望向了父亲,她心想,难道一切都是真的么?
“这不可能!”夜馨吼道,她望望父亲,又望了望乐迪,声细如尘:
“这不可能。”
“我不想听,”乐迪面无表情,事实上这种面无表情的态度是他极力的伪装。他之所以不想听,是因为他不想得到任何一种会破坏他现在生活的讯息。
简言之,他现在已经在恐惧了。而他的这中被掩饰起来的恐惧,却没有逃过博依的眼睛。不过博依并没有拆穿他,只是说:“那你可以走了,但是在你走之前我想知道你剑上的那块玉的来历。”
“我不知道,”乐迪说道,这也是一句不折不扣的谎话。现在的他,采取了一种非常极端的方式,他想把自己整个人用与外界隔绝的信息包裹住,不让任何人察觉到自己的分毫。
“你虽然不知道,可我的妻子,却为了你这块玉,把你当成了我们失踪多年的儿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