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燕云梦-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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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也称“蓝党之狱”,与胡惟庸案、空印案、郭桓案并称“明初四大案”。蓝玉案受株连者多达一万五千人,景川侯曹震、鹤庆侯张翼、舳舻侯朱寿、东伯何荣、吏部尚书詹徽、户部侍郎傅友文等高等官员都在其中。
胡惟庸案与蓝玉案的发生,都是朱元璋大肆铲除功臣的结果。胡惟庸与蓝玉,他们自己或许会有些过失,也的确不是受百姓仰戴的好官员,但他们都是朱元璋的亲密战友和伙伴,他们比任何人都了解朱元璋在政治方面的才能。朱元璋以为他拔除了这些所谓的“棘刺”就能够让自己的儿孙做太平天子,这正是他最大的错误。我相信他们还不至于有那样的勇气和决心去“谋逆”,公侯的荣华富贵已经足够他们享用不尽了。我反而更相信,他们正是因为毫无谋逆之心,才会轻而易举被朱元璋除去。
我问道:“你查到了多少蓝党?”
他肃然说道:“已经有两万余人了,再查下去只会更多。”
这个数目似乎不对,史书的记载是一万五千左右。
我追问道:“那你还要查下去吗?”
他知道我话中的意思,并不为自己辩解,说道:“父皇既然要彻查,即使我不查,他也会让别人去查。”我望着他说:“查的方法也可以有很多种。”他的紫眸中神色变了一下,脸上却浮现淡淡微笑:“蕊蕊是要我做糊涂官吗?”我笑一笑:“人生难得糊涂,为什么要那么聪明?”他轻吻我的耳垂,说道:“我若是以后变得不聪明了,都是因为爱你。你一定要好好补偿我。”
走出映柳阁往东是一片荷塘,月光下一排长廊横跨两岸,楼栏稀疏,还有隐约的桂花香气袭来,他回身说道:“回去吧,我要走了。”我点了点头,转身之际,他拥着我说:“让我再亲一下……”眷恋不舍的梦境被一声女子的尖叫所打断,急切之间我正欲离开他的怀抱,他却更紧地握住我的手。我们向那名女子看去,三人都愣了一下。那惊叫出声的女子,竟是江绮怀,她的脸色因为惊奇而变得苍白,直直看向我们。燕王冷冷开口说道:“你既然都已经看见了,我也不需要瞒你,蕊蕊入宫之前就已经是我的人了。如今阴差阳错,我也不能抛下她不顾。”江绮怀的脸色更加苍白,颤声说道:“你可还记得……她是皇上封的郡主?
她现在姓朱,你是她的叔叔!你向来不是最介意名分的吗?怎么会……”燕王视她说道:“纵然是又如何?我喜欢她,谁都不能改变我的心意。”江绮怀的美眸中流露出无限幽怨之意,凄然说道:“我终于明白了。原来你当初对我所言都是借口,你只不过是逢场作戏,根本没有真心喜欢过我。原来我这些年来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如此不值得!”她看向燕王的眼神是那样伤痛与绝望,这个风雅别致的美人,在燕王面前竟然如此卑微与柔弱,这一切并没有别的理由可以解释。他们一定有一段过往。那会是怎样的过往?我心中一阵莫名其妙地难受,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却说不出一句话。我知道燕王过去有些*,却没想到连江绮怀也和他有纠葛,我试图用力挣脱出他的怀抱。他神情遽变,抱紧我不肯放手,说道:“蕊蕊,你听我解释,不要这样!”燕王迅速抬头,对江绮怀说道:“绮怀,过去之事是我的错。你为我疏远大哥,为我甘心居于冷宫,我都很感激你。但是自你入东宫以来,你我之间并无任何纠葛,你何必如此?”江绮怀斜倚在一根朱漆圆柱旁,她见燕王说出这番话来,哀怨的目光随即转向我的身上,对我说道:“原来姐姐认错了女儿。他能如此待你,实在是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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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心相许(6)
燕王紫眸直射出凌厉的光芒逼视着她,话语中已有几分怒意道:“昔日蓝玉极力主张将你嫁给大哥,并非是我有负于你,你一定要如此逼迫我吗?”江绮怀带着几分凄然的冷笑道:“我当年若是肯逼迫你,也不至于落到今天的地步!你可以为了青青去母后那里跪地求情,可以为了永嘉郡主罔顾叔侄名分在宫中肆意妄为,就是不肯为了我去他面前说一句话!你只要对他直言,他又怎会听我舅父之言将我娶进东宫来?你娶徐妙云之前,连她的一面都没有见过,我怎能相信你是因为用情深重才娶了她?”江绮怀所言的“他”,是太子朱标无疑,听她的语气似乎当年燕王和她已经两心相许订下终身,蓝玉欲奉承太子,将她送进东宫,燕王却并没有对自己的哥哥说出实情,眼看着江绮怀嫁给了朱标,随后娶了徐妙云。燕王娶信国公徐达的女儿能得到的利益绝对远远大于娶一个工部侍郎的女儿。无论当年燕王有多喜欢江绮怀,他也不可能为了一个女子去得罪太子,也不可能拒绝朱元璋所指派的政治婚姻。况且,当年的燕王少年*,江绮怀在他心中的地位,或许还不及那个青青,听江绮怀的口气青青似乎曾经是马皇后的侍女,那么,她和燕王又会有一段怎样的故事?我实在不愿想下去,虽然人还在燕王的怀中,心却越来越乱。燕王已经感觉到了我心绪的错乱和伤痛,十指牢牢扣住我的掌心,一面抬头对江绮怀说道:“你恨的本是我,我甘心受责,这些旧事不要再让蕊蕊听见了。”燕王看我的眼神紧张不安,我知道他是真的在乎我的感觉,心里不再那么难过,轻声对他说道:“我不是心胸狭隘之人,只是一时难以接受而已,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他抱紧我,语气急促说道:“不是我不肯告诉你,我当年犯的错太多,辜负的人也太多。你本来就不喜欢我,若是知道那些往事,一定会更讨厌我,我怎么敢告诉你?”
我的眼泪溢出眼眶,对他说:“你真的变得不聪明了,我若是心中没有你,你做什么都不会影响到我。”他忽然明白过来我话中之意,展颜笑道:“你说得对,是我太笨了。”
江绮怀怔怔地看着我们,低低叹息了一声,说道:“看来你果然是真心喜欢她。我看即使青青还活在你身边,也及不上她在你心目中的地位。如今你打算如何对她?”燕王拥着我,目视她说道:“绮怀,还是你最了解我,当年是我的错,只求你能够原谅我。”
江绮怀直视他道:“那么,我想问你一句话,你到底有没有真心喜欢过我?”燕王低头看了看我,随即说道:“有。”江绮怀的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之色,燕王接着说道:“你日后若有任何难处,只要你开口,我都会帮你。蕊蕊初来宫中,也求你替我照看她。
我已经失去了青青,决不能再失去蕊蕊。”谁知江绮怀并不回答他,又道:“我再问你一句,在我之前,你可曾喜欢过别的女子?”燕王毫不犹豫,答道:“没有。”他这句话其实已经承认江绮怀是他的初恋情人。江绮怀的面容终于恢复了正常的颜色,她轻轻说道:“我答应你,只要有绮怀在宫中,一定力保她平安无事。今晚之事,我只当从没有看见过。”
她话音未落,远处一路宫灯闪烁,伴随着阵阵脚步声,似乎是有人向这边走了过来。燕王早已放开了我,站在离我三丈开外。我抬头望去,依稀听见朱允炆的声音道:“看看郡主可在长廊那里?”江绮怀也听见了朱允炆说话,走近我身旁。
我不好再隐藏,高声应道:“允炆哥哥,我在这里,你们不用四处找了。”夜空中明月此时被乌云遮住,晚风细细,荷塘流水淙淙,左方六七丈外,隐约可见朱允炆的身影。他的身法极快,不过片刻之间已经到了我面前,那些持宫灯的小太监都被他远远抛在后面。
朱允炆看见我和江绮怀并肩而立,也看见了面色清冷的燕王看了我一眼,然后对燕王说:“四叔也在。”燕王深邃的眼睛看向他道:“是来找郡主的吧?”朱允炆点头笑道:“母妃叮嘱我看护好妹妹,现在时候不早了,也该回去了,免得母妃担忧。姨娘不是已经回去了吗?怎么会和妹妹在一起?”江绮怀拉着我的手嫣然一笑,说道:“关心她的不止你一个,我可巧想起件事要问她,觉得这里幽静,带她一起过来走走,却不料燕王殿下也在这里。
倾心相许(7)
我们是该回去了。”她和我携手往长廊尽头而行,朱允炆说道:“姨娘和妹妹且候我片刻,我还有几句话对四叔说。”然后,他走到燕王近前,问道:“四叔奉皇命查办蓝玉谋反一案,侄儿斗胆请求四叔,像傅友德这样的老臣,四叔可否网开一面?”蓝玉与东宫联系密切,朱允炆为蓝玉求情,似乎早已在燕王意料之中。
燕王缓缓说道:“你这些话,为什么不去父皇面前说?”朱允炆依然是斯文恭敬说道:“侄儿是去求过皇爷爷,皇爷爷说此事已经交给四叔追查决断,所以才来求四叔。蓝玉是十一叔的岳父,也是姨娘的舅父,傅友德的孙女是二叔家的世子妃。他们和我们家本来是亲眷,侄儿猜测他们应该不会有谋反之心。”燕王注视着他说:“若是他们谋反证据确凿呢?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朱允炆说道:“若真是如此,侄儿也恳求四叔念在他们年事已高,不必过于严厉苛责,也不要伤害他们,将他们拘禁起来即可。”
我并不意外朱允炆会这样说话,却见燕王嘴角微微上扬,隐约掠过一丝微笑道:“允炆,蓝玉谋反之事绝非空穴来风,有些事情并非你所想象。他若是心中没有藏私,怎会让锦衣卫查到诸多罪证?既然确有其事,若再姑息于他,无异自毁长城。”朱允炆沉吟了片刻,又说道:“那么姨娘家呢?四叔也要一并同罪论处吗?”江绮怀一直都在听他们说话,此时侧转身来,明眸看向燕王。虽然当初江侍郎和蓝玉一手促成了她这桩不幸的婚姻,但是他们毕竟是她的亲生父亲和亲舅父,她不可能无动于衷。她的眼神中隐隐有为父亲求情之意。乌云已经散开,皎洁的月光重新洒落在人间,莹莹月色之下,每个人的表情都一目了然,无所遁形。
燕王的目光始终只看向朱允炆,他静静站立了一会儿,然后说道:“除了蓝玉之外其他人等,我一定会启奏父皇从轻发落。你既然来为他们求情,我怎能拂你的面子?”朱允炆大喜,对燕王说道:“谢谢四叔。”但是我心中明白,燕王此言并不是对他说的。刚才燕王曾经答应过江绮怀,只要她开口相求,可以帮她做任何事情。
燕王办案的效率很高,半月之后“蓝玉案”就已尘埃落定。
蓝玉的罪状早已诏告天下:意图谋反、唆使妖道、骄傲恣肆、纵容家奴、驱逐御史、夜毁喜峰关、逼死元妃……种种数数,几乎是恶迹斑斑。朱元璋敕命翰林院辑录蓝玉党人供状,载入《逆臣录》,并作《御制逆臣录序》,以警戒群臣。“朕观自有载籍以来,乱臣贼子何代无之,然未有不受诛戮而族灭者云何?……其乱臣贼子,初无他意,因奉君命,总数十万精锐以出战,将不下数千百员,所向成功,皆战将与士卒之力也,及其功成,归之大将,见其若此,以为己能,遂起异谋。孰不知君奉天命则昌,臣奉君命则胜,若违君命,逆天心,安有不灭亡者乎?……特敕翰林,将逆党情词辑录成书,刊布中外,以示同类,毋得再生异谋。……自今胡党、蓝党概赦不问。”蓝玉被处以剥皮之刑,其同党宗族一万五千人皆尽俯首就戮。我知道燕王手中掌握的蓝党人数远远不止这些,一万五千已经是他在向朱元璋呈报之前所能宽容的极限。朱元璋诏书中提到不再追究胡蓝余党,赦免了一部分人,江侍郎正在其中。他虽然是蓝玉近亲,却并没有被牵连进去,锦衣卫指挥使纪纲掌控着诏狱,江侍郎在诏狱中自然也不会受到严刑逼供。江家得以保全,燕王如约实现了他对江绮怀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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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苑旧恨(1)
天气渐渐寒冷起来,我坐在月洞窗下,拿着一个纱网,用五彩丝线在上面随意挑着各种各样的花儿打发时间,这种类似于欧洲十字绣的绣法,其实在中国明代宫廷已经很流行了。香云近来常常不见踪影,我也懒得找她。正在全神关注绣花,一名侍女走近我禀报道:“郡主,有一位朋友求见您。”我觉得很诧异,正在纳闷,只见一个熟悉的窈窕人影掀开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