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忠于皇上-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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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华,这五哥即便不体弱,怕是也活不久的。
见狄离不说话,贵和又恭谨起来,“回禀皇上,贤妃那边近日来一直闭门不出,也不曾让人给宫外送信。”
乌氏贤妃。她是聪慧过人?或是谨小慎微?还是乌家自从秦澈身死,便真的和秦家再无往来?会么?泰丞在文官里势大,秦家又统领精锐骑兵,乌极和已故的老秦将军秦破是至交,逍遥二子和秦澈又曾同门学艺,这对两家大大有好处的关系,就这么断了?之前贤妃处一场醉酒吐真情的戏似乎白演了,竟是什么也没探出来,他是该高兴还是遗憾?
“明日乌极寿辰,准贤妃出宫贺寿。”纹平帝低头继续阅读着奏折,淡淡吩咐,“雅逍和雅遥都回来了。烦子离跑一趟风月岛,传朕口谕,让风和月亲自去乌家探消息。”
贵和心下叹了口气。贤妃娘娘,您可要好自为之啊。回想这几日帝王夜夜辗转,可酒后病闹得最厉害的那夜,却因为有乌雅羽在旁边守着竟得了半宿好眠。贵和可是因此而十分感念这位新娘娘。只是,虽然狄螭不信人,风月这个谍报组织常年收集百官、宫妃的信息,皇上却从未在还无实据时监视过哪位臣子,那是他作为帝王的傲气和气度。可是这次不但要监视贤妃回门,还要风和月亲自出马,到底所谓何来呢?
纹平帝余光瞄到狄离和贵和一脸茫然,敛起的眸子里闪过深沉的伤痛。澈,若是你在,定然会看穿我的心意吧?如今你不在了,还有谁懂我?真如贤妃所说,你瞑目了么?我知天上生活甚好,可你能不能再多留些时日?你瞑目去了,只我在这寒冷的世间……
他抬起茶碗轻啜一口,微微闭目, “好苦……”
“啊,微仆该死!茶都凉了,贵和马上给您换一碗。您这几日可是万万喝不得凉茶!”
狄离动身去了风月岛,贵和也去换茶了。诺大的御书房,因为早已屏退左右,只剩下了纹平帝一人。夏末湿闷的风卷起他衣角,他却感到凉意。九五至尊、孤家寡人,前者倒未必,后者却名符其实。
第三章 边关将善恶难辨,贺祖寿贤妃回门(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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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雅羽接到贵和的通报,说皇上准她出宫贺寿时,着实愣了半晌才谢恩。明日确实是外祖寿辰,可六十三岁的寿辰不是大寿。乌极一向不喜排场,为人低调又节俭,这样的寿辰,平日里外祖、父兄们几乎都会忙忘了,也就是乌雅羽会记得让厨房煮碗寿面。即便逢五或者十的大寿,乌家也是捡着国事不忙的日子办,绝少有人知道乌极的寿辰究竟是哪日。没想到帝王不但知道准确的日子,还惦记着让她回家,她心里感动之余,略略的有些惶恐。
因为只有一日假期,一大早天还未亮,乌雅羽也没带什么衣物,只是换了简单的服饰,算着在早朝之前,带了楚梦云雨四婢去盘龙殿皇上的寝宫叩谢了恩典。本想着在殿外扣个头了事,没想到贵和从殿里出来,叫她稍等。不一会儿纹平帝从殿里出来,已经穿戴好一身金龙朝服。
未等乌雅羽跪拜就伸手将她托住,眉眼温和的说了几句乌家劳苦功高的话,说的乌雅羽暗自莞尔。这皇帝性情冷冷淡淡的,说起场面话也没什么激情,措辞倒是典雅庄重的动听。
“抬头给朕看看?”纹平帝话语尾音微扬,虽是命令,却让乌雅羽觉出帝王骨子里的平和。
天色还暗,乌雅羽抬头,迅速的瞥了一眼皇帝,依他之前吩咐,没敢多看的敛目。
“左近无人,想看便看吧。”那话语中竟带了笑意。
乌雅羽惊讶的举目看去,却只来得及捕捉到帝王唇边一道小小弧度。只不过几日不见,这九五至尊似乎清瘦了些,眼下的黑影即便是黯淡的天色都遮挡不住。
“气色不错。”纹平帝手拢在袖子里,看着她淡淡道,“看来后宫烦恼虽多,你倒是应付自如。”
这话是褒是贬?她不敢妄自应答,只得低头。
“朕不是有意让你难做。”纹平帝轻道。
“臣妾明白。”那日醉酒留宿是他身体不适,看皇帝这憔悴的样子,后几日没去其余宫妃处也理所当然,否则只怕已被累断了气。“臣妾应付的来。不敢劳皇上挂心。”
回答的情真意切,不卑不亢,真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纹平帝虽暗自关注,倒也并不惊讶。
他母后淑妃就是个十分懂得进退的女人,否则也无法保得自己一脉在宫变里几乎算是毫发无伤的生存下来。虽然四国中女子地位低下,纹平帝私下却一直认为,女子能够祸乱朝政,正是因为有些女子实在是有不输男子的才华,帝王却没有在管理她们的时候给予如执掌朝臣般的重视,只是一味当作美人而轻视,或当作祸水而打压。
着贵和拿了份礼品让乌雅羽带回去给乌极,纹平帝又淡淡叮嘱两句便往宣政殿去了。乌雅羽看着那人在晨曦中的背影,低低道了声保重。本以为皇上听不见的,可清晨寂静,纹平帝仍是听见了,回眸凝视她半晌。
逆着光,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他温声说了句,“去吧。”便重又往宣政殿去了,再没停留。
总觉得他这一句“去吧”似乎隐忍了太多的话在里面,她却猜不透他的心思。捧着他给的礼物,带着四婢从侧门出了宫,上轿回乌家了。
已经命人通知了家里,刚到家就被父亲抱了个满怀,惹得下人笑话半晌,武锋却丝毫不在意。拉着乌雅羽进屋先是上了她最喜欢的早点。小小的乌染见姑姑回来了,乐的食欲大开,把小肚子吃的溜圆,躺在乌雅羽腿上,苦着小脸让乌雅羽用纤纤玉手给他揉着撑痛的肚子,被武锋大大嘲笑一番。
直过了未时,乌极和逍遥二兄弟才下了朝回来。乌雅逍摇头叹息,抱怨着还是地方官好做,这早朝一站就是四个时辰,站到了下午还叫早朝,那是骗谁来哉?时间长便罢了,全是些无聊的党争,难为皇帝还能一直在那里听着,也不发怒,他乌雅逍都快要跳起来大喊退朝了。
乌极呵斥了几声老大的口无遮拦,怒目而视教子不严的武锋。后者耸肩,笑笑的好似在说,老泰山,以你女婿的脾气,没有敲边鼓算是很检点的了。四个男人大眼瞪小眼,看得乌雅羽笑的花枝乱颤。家里人一切如常的样子,让回家的喜悦终于盖过了对帝王心思的猜测。无论帝王准她回家贺寿的目的何在,因为此刻的开怀,她决定感激他。
用过了晚饭,用了寿面,乌极本要将纹平帝送的礼供奉起来,乌雅羽却道皇上特意叮嘱,此物为他私下给予,不算赏赐。只道泰丞上了年纪却仍为国操劳,他前些日子见到贡品里有这东西,想着泰丞或者有用,于是便吩咐留下,只是趁着乌极寿辰让乌雅羽方便带回家而已。要是供起来,可失了皇上本意了。
乌极听乌雅羽这么说,倒好奇起盒子里究竟是什么物事。众人屏息等着老泰丞揭示谜底。打开一看,是一个雕工精美的双工字形木架,两个工字下面两横落在桌面上十分平稳,上面两横的末端用透明蚕丝成网,中间悬了一块鸽蛋大的圆片形无色宝石,打磨的晶莹剔透,煞是好看。
这有东西模样怪异,看不出做何用。那宝石十分贵重,但泰丞老头一个,对宝石也无甚用处。大家围着端详半晌,乌雅羽忽然“啊”了一声,放了本书册到那宝石下面,拉了乌极由上往下看。本是蝇头小楷,透过宝石看去竟如蚕豆大小。
果然是有用的东西。乌极上了岁数,不免眼花。写折子如非机密公务,多是让人代笔,如是机密,便将字写的斗大。可看东西却辛苦了。泰丞掌管全国的礼仪和祭祀,文件哪里来的都有,可不是人人都知道要将字写大,上司才看得清楚。
新奇的围着看了一会儿,乌极宝贝似的命人小心搬到他书房去了。打发其余的人都下去,只留了乌雅羽一个。
“外公是真心喜欢皇上的礼物?”乌雅羽在乌极膝前撒娇。
乌极本想说她已经是妃子,是他的上级,不可再如此。可想着四下无人,乌雅羽虽表面和顺,毕竟是武锋那狂生的女儿,要真逼她守没必要的规矩,怕是要逼出反骨,也就任她撒娇。
“皇上这是在给我传话呢。”乌极抚着乌雅羽发丝道,“乌极虽然老眼昏花了,但心还是清明的。圣上送我宝镜,助我将这世界看清楚啊……”
“皇上果然是有此层深意,芽儿还当是自己多想了。”乌雅羽叹息。
“芽儿天资聪颖,秉性又纯善,绝少多想。纹平帝登基前韬光养晦,为君后莫测高深,老夫目下虽然还瞧不真切,但斗胆猜测,圣上即便不是带领四国重复盛世的明君,只要不再祸起萧墙也是个能守成的贤君。芽儿一心尽忠,坚持要入宫,外公劝不住。只盼你以后凡事多看多想些,少些天真烂漫,多些深思熟虑,也是好的。伴君如伴虎啊……”
“无论是明君还是贤君,皇上他总不是暴君。外公不必挂记。”
“为君王的,也有很多身不由己的地方。不是暴君,却未必不会做出残忍的事情。他是天下独尊的帝王,肩负着这个国家。而你,只是众多妃子中的一个。利益冲突时,他自然会以国家和自身为重。”
乌雅羽笑叹,柔嫩的脸颊埋在外祖苍老宽厚的掌中,低声道,“芽儿处处小心,不让自身与国家冲突,便也不会与帝王冲突了吧?进了宫后一直在想,究竟怎样才能尽忠。虽然目前还没想到,但争取自己活得好些、活得久些,说不得至少能帮他守得后方一小片清净。”
夏日天长。夕阳西下时,乌雅羽向家里人告辞,趁宫门关闭之前回去。临走之前乌雅遥请求和贤妃娘娘私下说几句话。
乌雅羽看着二哥那一幅恭谨,心里难受的咬着嘴唇。乌雅遥看她不喜,也就不再刻意而为。
“二哥不比大哥从爹爹那里得来的随性,诸多顾忌。不是刻意要疏远你让你难过。芽儿勿怪。”乌雅遥伸手轻抚了下乌雅羽的发,低声说着歉意。
“二哥便是与我疏远成天涯,我知道咱兄妹的心永远是近的。”
“傻妹妹。”乌雅遥一把将乌雅羽揽在怀里。
乌雅羽心道,二哥表面虽然总是一本正经的,这容易动情冲动的样子才是遗传了爹爹的真性情,大哥那是装傻而已。尽管如此,她却没点破,赖在兄长怀里享受这一刻的温情,心里也明白,她入宫日子越久,这样的机会也越少了。将来说不得终有一天,场面上真会疏远天涯,只有心可以暗暗的靠在一起。
忽然想起一事,她抬头道,“二哥,我记得秦澈将军去世后,秦府那边你还是常走动的?”
乌雅遥放开小妹,收拾了一下情绪,随即皱眉道,“说起来便厌烦。那里我真是一次也不想去了,可终究放心不下子落。”
秦落与秦澈一奶同胞,是秦家五子最小的孩子,年方十六。秦澈与逍遥二子自幼同门学艺,他们可以说是看着秦落长大的。尽管厌恶秦猛秦虎秦雷,可对秦落却是真心喜爱。
看乌雅羽沉思,乌雅遥眯起眼睛,“近日来朝廷一直在争吵秦家的事情。你这么问我是何意?”
“二哥,我身在后宫,不知也不敢过问朝堂的事情。小妹只想劝一句,圣上连外祖的寿辰都知道,子落心性如何,他会看明白。秦虎的事情无论最后怎样处置,总是罪不至牵连族人,子落应可无忧。咱们外祖已与乌家断的干净,大哥也再不给他们任何情面,二哥可知是何用意?”
乌雅遥抬头看着晚霞,声音低沉的说,“一方面为了洁身自好,一方面他们结党营私的重罪中,没了泰丞一家,总也能少些罪过。”
“没了泰丞家的势力,他们胡乱作为时也不会太猖狂。”乌雅羽说这话时,一向温柔的神情中,透着一丝冷峻。
乌雅遥见状,呆愣半晌,才笑道,“听妹妹的。若无抄家的惨变,二哥就与秦府彻底断了往来。那死鬼说的没错,我家芽儿确有母仪天下之相。”
秦澈竟然说过这样的话么?乌雅羽怔了怔,“二哥不要说笑了。芽儿进宫为皇上尽忠只牺牲芽儿一个,不影响外祖、父兄、侄儿。可自四国开国两朝后,就没立过后,阴阳之乱后更是大忌。若芽儿真有一天母仪天下,定要连累了整个乌家满门。以后再也休提了。”
乌雅遥耸肩,揽着小妹往府门走去,“要真到了非要我家芽儿母仪天下的地步,说不得咱们也只好牺牲牺牲了。为国为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每个乌家人都早已做好这样的准备了。何况帝王俊美,冷淡中透着温柔。过不多久芽儿许会恨不得和他同进退,长伴君侧呢。”
乌雅羽不依的撒娇,让乌雅遥不许再开这样的玩笑,乌雅遥本还在逗小妹,忽然皱眉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