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忠于皇上-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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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脏六腑随之又是一阵撕扯,再无了一丝真气可用。
抬袖掩了一口急喷而出的鲜血,他心中一片凉意。
之前心中忧虑,未及细想,此时却已明了。这伤并非是因助月逼毒用力过甚,而是中了那毒。何毒发作起来症状竟如此诡异?且中毒之时,他竟丝毫没有察觉!
然,虽身中奇毒,大敌当前,他实在无暇顾忌自身安危。狄离伤势虽重,却一时性命无忧,便是没有他真气护着心脉,也可撑上许久。
正抬头向北观望,却听身侧石磊问月,“大人可知石震副将在何处?”
月咬唇,低声道,“石副将领兵断后。”
石磊闻言,“啊”的一声哀鸣,颤声对乌雅遥道,“副相!末将请命前去拦截追兵。”
乌雅遥知那石震乃是石磊的兄长,他此时请命回兵,是想要去救助石震。手足情深,他太明了。可作为主将,他不能让部下因个人情感去送死,便冷淡的拒绝他的请求,“不必。前面有伏兵,后面追兵不急在一时,正列队重整。我们需趁此时将他们摆脱。”
后面追兵既在从容重整,那恐怕石震已是全军覆没。石磊闻言,顿时泪洒战袍。虽心中怨乌雅遥冷酷直言,沙场之上却也默默的遵从军令。
与后方追兵的距离果然越来越远,前方隘口已隐约可见。隘口处列阵整齐的秦家骑兵在关卡城楼火光映衬下,森森然令人胆寒。
见这阵势,月不禁放缓了速度。
石磊转而看乌雅遥神色,竟见他唇边含笑,不禁讶然。
此前乌雅遥命众人一直向北逃。月问他缘由,他淡笑不答。众人虽不解,却也只得听从,想是他有什么妙计。可此时看来,这年轻的副相竟只是一劲儿狂奔向那千军万马,皆疑这副相莫不是神智昏聩了?!
正惊疑间,忽听城楼上擂鼓。暗夜中鼓声震天,好似要将人的心也从胸腔里震出来一般。
关卡下列队的骑兵,顿时如洪水冲了过来,马蹄与鼓齐声,惊得众人□马儿连声嘶鸣,几欲失控。
石磊终是忍不住大喊,“副相!前方有敌人攻过来了!”
却听那马上官服飘飘的年轻人仰天朗笑,声传百里,“好!攻得好!这才是秦家骑兵!”
随着乌雅遥的一声喝彩,城楼上鼓声顿止,只闻马蹄扬尘声和禁卫紧张粗重的呼吸声。
众禁卫见主将仍是马不停蹄的往前冲,便都握紧了手里兵刃,紧随其后。在他们心中,这本就是无生机的死局,这年轻的副相能够带领他们走到这一步,便是与他一同赴死,也心中无憾。
就在两军即将相接之时,城楼上鼓声忽地又起,随着鼓声,响起少年清朗的军号,“圣人护佑!紫微炫煌!”
成千上万冲锋的秦家骑兵随之齐声呐喊,震动天地,竟似秦澈尚在时一般。
石磊只觉浑身热血沸腾,纵马到乌雅遥之前,向那些骑兵冲了过去。单枪匹马面对着那万千铁骑,不知为何,心中竟是凛然无惧,只想能为这清雅又豪迈的年轻人挡上片刻也好。
能与乌雅遥并肩,能与这样的秦家骑作战,不枉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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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两方即将接触的一霎那,秦家骑兵忽然兵分两路,便如流水遇礁石,从乌雅遥一行人两侧绕过,竟是未伤他们分毫。
乌雅遥勒马城楼不远处,清雅双目满是笑意,“子落,我便知这北方必然是你在把守。也只有你麾下的秦家骑,还能有这等精严的军容!还躲着做什么?赶紧出来迎小王爷!”
却不想,半晌过后,竟不闻秦落的回话。反听得喊杀之声,不仅仅出自背后,更是来自那关外。
正疑惑间,忽见一骑从城楼处向他们奔驰而来。马上一名老将,花白胡须,手上提着一个包袱。此人名叫吴泯,秦破麾下常任先锋。乌雅遥与他只曾闻名不曾见面,故此并不相识。
“在下吴泯,秦少军麾下七品锋军。”吴泯策马上前,报了身份,将手中包裹交予石磊,“这是秦家军军服铠甲,我家少军命我将这包裹交给副相。道是,让小王爷换了秦家军服,趁乱混出去。外面玉寰在攻城,此处是险地,不可久留,速速回京。”
乌雅遥双眸冰冷如电,射向那城楼,“外面战况如何?”
吴泯长叹,老泪纵横,“玉寰突然十万大军压境,志在必得。落少军本在死守,听闻副相和小王爷向这方而来,便率了两千兵士出城迎敌,其余八千兵士全数派了来给小王爷护驾。这是他让我给您的,命我与您一起向南而行。”
乌雅遥接过吴泯手中事物,定睛一看,竟是秦落的兵符。顿时明了秦落用意,心下一片冰凉。
玉寰攻城的时机太过巧合,秦家勾结敌国怕是一定的了。秦落夹在自家叛军和敌国雄兵之间,已无活路。此时他将主力派来是欲托乌雅遥带这些秦家精兵佯攻秦虎秦雷,实则退出望寰,将此一役伤亡减至最少,不要耗尽了四国的元气。
此时狄离已然转醒,听见吴泯这一番话,顿时气得从乌雅遥身前跃下来,扯了吴泯的马儿就想要去与玉寰大军拼命。
“不要再胡闹了!”乌雅遥忽的厉声怒斥狄离,翻身下马单膝跪在他身前,扯下自己腰上兵符,为狄离系上。又对石磊道,“兵符已交予小王爷,雅遥生死与你们再不相干。趁乱向南,此时山火当已烧过了山顶,则火势小处,冲了过去,便直奔京城,与皇上报信!”
“雅遥!”
“副相!”
狄离和石磊齐声惊叫。
乌雅遥却只摆了摆手,命吴泯将军服交给了石磊,道,“无锋军随我来。”言罢,策马向那八千骑兵所去方向追赶了过去。远远的传来一句,“小王爷保重!”
狄离痴痴望着乌雅遥背影消失在漆黑夜色中,呆立原地。石磊含泪为狄离将军服换了,正催他上马,忽听乌雅遥扬声,声传百里。
“秦家军听了,秦虎、秦雷私藏龙冕、通敌叛国,其罪当诛。大好儿郎,投身军伍,为国为民。玉寰大军压境,守军秦落正与他们生死相搏。莫要再遭奸人利用,自相残杀!兄弟们随雅遥一起击退敌兵,保家卫国!”
石磊闻言,热血沸腾,却仍是收摄心神,扯了狄离的马缰绳,依之前乌雅遥的吩咐要往南行。
却见狄离一马鞭虚空抽了过来,不由松手,那小王爷却已向着关卡狂奔而去。
可还未等狄离到达城楼之下,望寰关便已被破。玉寰的骑兵驰进了关卡。
狄离恨极,不顾自身安慰,提着长枪便冲了上去。石磊和月等人见此情形,虽心里叫苦,也只得跟上。
此等情势,几十人面对几万人,哪里能是对手?狄离虽冲动,却并非呆傻。此时虽还只是敌人先头兵,能撑得一时不死,却终究要陷入绝境。唯有擒了对方主将,方有一线生机。
正见一人当先而行,马匹高壮,盔甲锃亮,虽已浑身浴血,却是与众不同。一看便是敌方将领。
此时也挑不得对方是否主将,狄离当即挺枪刺了过去。
马上之人似是没想到这一小股孤兵竟有此等愚勇,也只愣了片刻,便即还击,口中还笑道,“来了个美人!待本王擒下,夜半暖床!”
狄离哪里受得这般侮辱,气得连咒骂也吐不出,招招都是拼死的架势。可饶是如此,他重伤在身,本就头晕眼花、四肢无力,加之他武艺虽是上选,却首次上战场。没有几个回合,就已显露出败势。
正在他左支右拙之时,听一冰冷声音在身侧响起,“石磊,本官是怎么交代你的?!”
狄离定睛一看,乌雅遥不知何时竟施展了轻功掠入敌人重围,挥宝剑将狄离和对方将领的两杆长枪架了开来。
狄离张口欲言,却觉乌雅遥温雅双目冷若闪电,将他穿透,“狄离!你今日胡闹的还不够么?!”
那气势铺天盖地,竟让狄离再无法言语。还未及反应,身后喊杀声起,想是秦家骑兵在乌雅遥的率领下攻了过来。
狄离终是不敢再任性妄为,拨转了马头,与石磊和月一起,杀出一条血路,向南逃去。
乌雅遥见状松了口气,专心对付眼前将领。
“这个可真绝色!不为疆土,便是为了如许多的美人,也要将这四国……”可惜敌将话未说完,便被乌雅遥手中长剑逼得喘不过起来。
乌雅遥蹙眉观这员将领。跨坐马上虽瞧不真切,却觉身量似是不高。枪法过人,膂力却显不足。声音清越,眉目秀丽,好似少年。思虑前后,也不知这是玉寰哪号人物。只是见他装扮,及周围将士拼死保护的架势,便知绝非等闲。
若论武艺,整个玉寰也未见得有几人能与乌雅遥比肩。敌将自不是他对手,片刻之间,便被他跃到了身后马背之上。若能杀了此人,今日便胜局有望。
手中什伍参暮剑寒光闪烁,眼看便要取敌将首级,乌雅遥却忽觉丹田剧痛难忍,耳畔便好似可以听到自己内脏撕扯的声音。
此次发作,较之前两次凶狠百倍。未及反应,炙热腥咸猛的冲到喉口,却又诡谲的逆流而回,不知去向。他眼前漆黑一片,筋脉寸断、五内撕碎的剧痛。
功败垂成。
衣衫随着周围戾气鼓动,颀长英挺的身躯倒下时,如天边星子拽着一痕清艳徐徐陨落。紧蹙的眉宇舒展开来,清雅异常,不见苦痛,只一缕英雄末路的寂寥,一抹对家国、同袍的不舍。
第二十一章 点状元垂帘作陪,惊变生痛别所爱(一)
作者有话要说:本周频道首图,所以会连续更5…6天。希望大家看文愉快。^^
点状元垂帘作陪,惊变生痛别所爱
皇城的秋日深,皇子府在御花园西侧,景致之美不在话下。秋之缤纷比之春的妍丽又是另一番滋味。
乌雅羽跪坐庭中,痴痴的看着树叶在秋风中摇摆,脱离了枝干如蝶般飞舞,又静静落在地上,等待着终归尘土。
世人道落叶与枝干无情,怎地忘了他们曾心血相连、生死相倚?
非是无情,不过是缘起、缘灭,天地造化皆如此而已。
“太傅?”太子狄御小心的轻唤,怕惊扰了那落叶中如诗如画的女子。
乌雅羽闻声回神,见是狄御,招手道,“刚从玄武殿回来?坐下歇歇吧。”
狄御点头,跪坐在乌雅羽身旁软蹋上,侧头偷觑太傅半晌,抬手从她发鬓间拾了一枚小小的落叶出来。
乌雅羽对那叶子道,“个头不大,心眼不少。”
狄御苦笑,“太傅这是说叶子还是御儿?”
“谁听进了心里就是说谁了。”女子弯了媚眸,伸纤指轻捏太子俊挺的小鼻子,“琴练得如何了?”
“不如何。”狄御吐舌,看着一旁专心抚琴的狄徆道,“倒是二皇妹的琴日益精进。御儿惭愧。”
“政务有成便好。否则帝王见你琴艺精进却荒废了政务,怕是要罚我去将前朝、中朝和后宫都扫遍了。”
狄御轻笑,想撒娇却又强自克制,半晌才道,“太傅,再教御儿首曲子可好?”
“旧曲可练好了?没练好哪里有新曲可学?”
狄御俊眉一轩,那神情竟有七分似乃父,看得乌雅羽莞尔,将琴台旁的位置让了出来。太子敛目,抬手一曲《有所思》。惹得狄徆也侧耳聆听。
曲罢,乌雅羽轻轻抚掌,“指法尚佳,更难得的是意蕴也日渐丰盈了起来。想是御儿近日来心智越发成熟之故。”
太子闻言不由叹息,“如此这般的成熟,非御儿所喜,身为太子却也不得不为。太傅可记得探国子监那日,父皇命御儿殿试考场办差一事?”
乌雅羽颔首。
“那日乌司业和国丞、平将军争吵,竟只是为了那考场座次的安排。实在让人不解。我一去,平将军便没再找麻烦。国丞却对我很恭敬,对司业越发粗鲁,看得我心烦。本想将他斥走,司业却板脸道,‘此事一向为国丞与丞林阁协办,以求制衡,太子为一国储君,需谨记为政不得随喜好而偏私’云云,将御儿教训了一顿呢。”
乌雅羽哈哈笑道,“教太子政务非我职责,乌司业又是我大哥,我倒不好说什么了。”
太子撇嘴,“害得御儿直到昨日才将那差事办完,父皇虽不说,可眼睛里分明在责怪御儿办事不利。真不明白国丞那颗榆木脑袋里究竟在想什么!司业平日为人仁厚,办差时又公正,怎么得罪那位大人了?”
乌雅羽轻叹不语。
“只是因不喜父皇宠爱您的缘故?!”狄御小小俊脸满是不平。
乌雅羽抚着狄御发鬓,柔声道,“后宫情薄,当真不假。帝王为人深沉内敛,对妃子再荣宠也只是一时,国丞当知晓。”停顿了片刻,看狄御迷惑,终究还是直言道,“国丞与我并不相识,若真不满皇上宠我,也当是为了朝堂之上的利害。”
“荣耀如浮云,恩爱如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