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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臣妾忠于皇上-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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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厅中宴席已撤去,只剩乌雅羽和武锋两人扔在对饮。武锋虽熏熏的却还精神,乌雅羽却是以手支额,闭目喃喃的说着胡话。
  “这梅子芽儿是给五皇子渍的,爹爹不许偷吃……”
  狄螭闻言心中一震,本因思念秦澈而起的凄凉中蔓延开丝丝温暖。秦澈在时,年年都送了梅子来,说是乌家给的,却没想到竟是乌雅羽亲手所制。本觉两人相遇不过数月,这样细思起来却也已认识了多年。只是奇怪,当时他一个被冷落的皇子,竟然劳烦丞相家的小姐亲自下厨,这份恩情,秦澈怎的会没有提起过?
  乌家人却因乌雅羽的话而警觉起来。秦澈和乌雅羽两情相悦的事情,因着四将军、四丞相之间不得有姻亲关系,而绝少有人知晓 。乌雅羽进宫前未免事端,乌家人便一致同意能不提此事便不提此事。知情不报也是欺君,既然一开始决定不说,可不能此时让乌雅羽醉酒对纹平帝泄露了出来。
  乌雅遥偷觑纹平帝神色,赶忙拉了乌雅羽起身道,“芽儿醉了!不是一直求二哥传你琅琊剑?此时二哥便传你,也好叫你醒酒。”
  乌雅羽似是并未全醉,听乌雅遥言语,恍惚间似乎觉得之前也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便听话起身,随着乌雅遥向庭院走去,临出门前顿了顿,转身对楚儿大着舌头道,“外……外面凉。皇……皇上莫要出来……出来要……加衣服……”
  狄螭见她醉酒还如此惦念,心下自是温暖,一者不愿辜负她挂念,一则也是痛到无力,便应了。可又从未见她舞剑,不想错过,于是披了锦袍,随众人到后箱,让楚儿在窗前摆了椅子,隔窗坐看她学剑。
  这后宫中乌家众人自是不能带剑进来。没有趁手的兵器,乌雅羽顺手抄了一只椅子腿,正是之前被廖远和武锋砸碎了,丢在后院的残骸。乌雅遥则解下腰间丝绦,真气到处,舞将起来,直如三尺青锋无异。
  逍遥二子和秦澈师从世外高人,功夫到底有多好狄螭其实并不真正知晓。如今雅遥这手功夫,至少朝中是无人能出其右了,纹平帝欣喜的道了一声“好”。他之前虽知逍遥二子功夫好,可刚登基时不得不倚仗他们两个做文臣治理内政,自秦澈死后,更是不舍得送他们去边关怕再折国之栋梁。如今若不是身边有廖远,未准愿意放乌雅遥去北地。
  琅琊剑舞起来圆转如意、皎洁如月,锋芒处却又凄厉凶狠、快如闪电。乌雅遥抱“剑”而立道,“芽儿可看清楚了?”
  乌雅羽苦笑,“试试看吧……酒喝多了,仍是有些糊涂……”
  见乌雅遥瞪她,便收了声,拎着椅子腿到庭中开阔处舞了起来。不仅招招到位,更难得的是已有了三分意蕴。
  见狄螭专注的凝望月下女子,乌雅逍不禁得意道,“小妹悟性过人,世所罕见,可惜天生任督二脉无论如何打不通,内功奇差,难有所成。这样的怪才,我生平只见过两个。”说罢含笑望着纹平帝。
  “另一个莫非是朕?朕可是连那任督二脉在哪里都不知晓。旧疾缠身倒是天命。澈教朕的弓马骑射,如今也只是秋狩时做做样子了。那几套拳法倒是经常在早朝前打上两回,却总被子离讥讽不伦不类。”
  “拳脚功夫君王不学也罢。臣子们总是拼了性命也不会让吾皇上阵厮杀。”乌雅逍笑道,“只是雅逍这习武之人看到小妹如此天分竟是莫名受限,不免惋惜。”
  “强身健体、延年益寿便好。何况无论此女拳脚如何,逃跑的功夫可了得。三十六计从后往前练起,将那最后一计练的出神入化。便是惊涛骇浪中,她也当可平安喜乐吧?”
  狄螭说这话时唇边带笑,苍白俊颜映着月光,温雅如玉。看得乌雅逍痴然半晌无语,端详帝王望着自己小妹的神情,若有所悟,亦喜亦忧。
  一旁廖远不闻君臣两人的对话,只是看的咋舌,伸臂捅了捅武锋,“你们串通起来吓唬人的吧?哪有人有这样过目不忘的本事?!”
  “喻鎏一目十行,通读一遍经文便能背诵的本事你没听说过?乌家血脉里的怪异,老夫也是见怪不怪了。芽儿她娘也是一身好本事……”武锋拎着酒壶仰头狂饮,眉宇之间神色复杂难辨。
  廖远侧头思考片刻,见乌雅羽微喘着收了剑,于是笑着走过去,拢了手中折扇,抱拳躬身道,“学生倒要辨辨真伪,不知娘娘可敢一试?”
  乌雅羽被廖远说的莫名,问清后笑道,“本宫哪有什么大本事。廖先生怕会失望。”
  “娘娘若真让学生失望,可不要怪学生脚底抹油,溜回那北地种田去。”廖远朗笑,月光下端的俊美无俦。
  乌雅羽此时已酒醒大半,见那窗边的帝王似笑非笑的作壁上观,只好苦笑道,“那先生便出题吧。本宫当尽全力,不负先生重望。”
  廖远双眸灿亮,横扇在手,敛了嬉笑之意。矗立庭中,朗声吟道,“无极而生,阴阳之母。 动之者分,静之者合。遇急者急,遇缓则缓。 阴不离阳,阳不离阴。 阴阳并进,皆及神鸣。 心静身正,亦气运行。 太极阴阳,有柔有钢。钢柔并亦,动发自如。两气未分时,浑然一无极。阴阳位即定,始有太极出……”
  随着吟诵,一把折扇大开大合,仿的竟似是叱咤疆场的长兵器。动作于衔接处却又优美如舞,刚柔并济、雌雄难辨。
  长长一段口诀念完,廖远才收式。众人皆看的呆了。廖远挥开折扇,边走向乌雅羽,边笑问,“娘娘可记住了这口诀和招式?”
  乌雅羽呆呆道,“记是记住了……”
  “那便舞给学生看看。”
  廖远这话说的实在没大没小,可乌雅羽却无心去计较,只道,“这口诀和招式都玄妙无比,先生可是要将它们……将它们传给我?”
  “学得会便是你的。用的上大可随便用。”廖远一幅莫测高深。
  乌雅羽点头,边吟唱着边舞了起来,招式之间意蕴竟稍胜廖远,看得那狂生对这妃子的满心爱慕在帝王面前毫不演示,连武锋都不得不佩服他。
  收了式,乌雅羽却低头沉吟半晌,似是有什么不解。廖远含笑询问,她便直言道,“这招式之间似乎有颇多难以理解之处,不合常理。可口诀招式相应,意味深远,又显是高深武学。实是百思不得其解……”
  廖远闻言深深一揖,“娘娘果然天人。这套功法失传已久,学生这许多年来也未参透其中玄机。只知留下功法的人言这些招式只能配合一件特定的兵器来使用,却未言明是何兵器。学生……”
  廖远一言未尽,便见乌雅遥忽然拔地而起,闪身蹿到了房顶上。兄弟二人心意相通,乌雅逍不用招呼,便跟了上去。众人只听房上一片轻声呼喝,打斗片刻,逍遥二子就从房上跃了下来,手上各提一人。更新奇的是,乌雅遥手中的人肩膀上竟还抗着个一身血色衣衫的人。
  第十四章 妖人怒错指真龙,筹秋试紧锣密鼓(一)
  妖人怒错指真龙,筹秋试紧锣密鼓
  纹平帝心中早就已经怀疑,此时看了那黑色衣衫的二人,果然是风月,便淡道,“子风、子月,见过诸位大人。”
  风月二人无言跪地,月肩膀上仍旧抗着那个人。
  既然皇上认识两位梁上君子,众人都是聪明人,不问,也不用再问便大体知道了两人身份。乌雅遥更是眯了眼眸,兴致不错的嘿笑搓拳,似是对之前打斗意犹未尽。
  月虽是对身后人恨的咬牙,却也不好发作,憋着声音禀告,“回皇上,人带来了。幸不辱命。”
  狄螭点头,吩咐两人退下。
  月将肩上血色衣衫的人放下,怒瞪乌雅遥半晌,指上运力将一物弹出,还未再发难,便被满头冷汗的风给拽走,隐没在了黑暗中。
  狄螭吩咐众人回前厅,又对乌雅遥道,“子月给爱卿的当是解药。”
  帝王一扫之前的随意,举手投足之间都恢复了朝堂上的冷淡。众臣子会意,不再放肆,便是武锋也自拎了酒一旁安静独酌。
  众人散立于厅堂里。此时乌雅遥已为那人解了迷药,压了过来。
  只见那人身量中等,却较纹平帝还要消瘦些。一双眸子紧紧的闭着,睫毛纤长浓密,在苍白皮肤上投下一片颤动的影子。眉目如画呈女相,却是十分刚烈的男儿神态。刚服了解药,应是四肢酸软,却背脊笔挺的过头。
  乌雅遥冷笑,喝道,“见了天子,还不下跪?!”
  那人眉头紧皱,嘴唇扭曲半晌,“噗通”一声跪下道,“苍桖参见天子!”
  那人声音本清越动听,即便听的出带着怨怒,节奏仍绵软糯甜,可在场众人皆因他这一句话而心中升起寒意。
  话语倒是没错,礼仪也算合格,只是他跪拜的人却大错特错,竟是对着乌雅羽叫了皇上!
  本在旁观的武锋,闻言冷汗湿了衣衫,大怒,抬脚便踹在苍桖身上,“睁开眼看清楚了再叫!”
  那苍桖显是没有什么功夫,被踹的趴在地上半晌起不来,却仍倔强道,“本尊肉眼不可见强光,且不能视近物,开得乃是天眼!拜的是紫微真龙!你个七杀凶星粗陋无知,竟敢如此欺辱本尊,作死!”
  武锋横眉立目,又要再打,却见廖远忽地欺近,苍桖顿时一声惨叫。
  “哪里来的妖人,竟敢挑拨帝妃之间的关系!今日便除了你,免得祸乱我四国安宁!” 众人定睛去看,却见苍桖灵台穴上血色衣衫一片濡湿,而廖远白衫袖口上沾满鲜血,手中持握的,竟是之前乌雅羽发上的无名簪子。
  这一下变化奇快,众人皆是一愣。却见苍桖委顿在地上,已疼得出气多进气少。口中还不依不饶道,“贪狼……你等着……你不得好死……”
  狄螭板脸喝退了廖远。廖远微微一笑,将簪子用袖子抹了干净,双手奉还乌雅羽。
  却听乌雅遥冷哼,“仍是这毫无防心的性子!若廖远取的是你人头而不是簪子,你当如何?”
  乌雅羽讪讪接了簪子,收进怀里,免得再让人摘了去。
  廖远笑道,“娘娘知廖远甚深。莫说在下有心害她,若有人想取她人头,在下便是没了双手双脚,也要伸了颈子去替她挡住!娘娘自是不需防在下的。”
  乌雅遥只冷哼抱拳,便不再理会他,心里为着之前苍桖的那一跪担忧。
  四国信仰,以紫微为至尊。
  天子乃神龙降世。神龙前身,是通行仙、凡、鬼三界的灵物。
  而紫微星君,虽身在仙界,却是万龙之主,可化真龙。
  紫微真龙降世,必是千古明君。
  此时苍桖竟对着乌雅羽这个妃子跪拜,还道是他天眼所见,乌雅羽是“紫微真龙”,那是何等令人惊骇的事情?!
  阴阳之乱,可是四国帝王的心病。当年的武承帝乃是盛世明君,竟也因淑妃而气得失去理智。先皇嘉佑帝更是因皇子之间的残杀而怨怪宫妃,斩了不知多少。
  便是明知苍桖所言虚妄,却难保这平日里温文儒雅的纹平帝不因着家族遗传的怪异,步了两位皇帝的后尘,将乌雅羽斩首,顺便将乌家灭了。
  思及此处,乌家人有志一同的将乌雅羽挡在了身后,乌极老丞相领头跪了,哀道,“吾皇圣明,莫要听奸人挑拨。贤妃娘娘绝无谋反之心。”
  狄螭面无表情,淡淡道,“这人便是国丞所荐的苍桖。国丞早已越过爱卿,上书给朕多次,朕便着人查了他行踪。今日殿上提及,朕原是想,趁赐宴无雨宫,让泰丞私下试他一试,用与不用,咱君臣今日便计较了。没成想竟出了这样的事。此人妖言惑众,便烦雅遥将他压送天牢,来日朕再审问。泰丞无需惊慌,且安心回家。雅遥明日还要赴北地,办了差也便回去休息。雅逍、子锋、子远一并去了。都散了吧。”
  这皇帝平日虽温文和气,可在场众人却知他内敛深沉的性子,当下也不敢多言,有条不紊的按着旨意做了,便都退去。
  狄螭坐在厅堂中,敛目任四婢忙着清理血迹,不言不动的,只觉疲惫已极。
  乌雅羽所虑却与其余乌家人不同。自己有没有反心自己最清楚,且深信这帝王便是再疑一个人,也绝不会没有证据乱杀无辜。她只担心帝王苍白的面色和眉宇间的倦意。之前醉酒时没有顾及,此时却是心痛不已。赶紧让人去陈太医处取了药来,亲自温了,给帝王端了过去。
  “皇上,先把药喝了,臣妾再着人送您回涵源宫吧?”
  狄螭缓缓抬眸,看她温柔神色,半晌,才哑声开口,“不是对贵和说了,今夜要留朕在你无雨宫?”
  乌雅羽微愣,本道这帝王心里生了罅隙,会想离去,可既然他如此说,她又着实放心不下,自然欢喜应了。
  狄螭见她笑颜,似乎丝毫不受之前诡变影响,心中暗叹。
  这样的女子,怎可留在身边?今日看她为她挡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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