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忠于皇上-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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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看来,或者小笛子一直在保阿敏,也或许阿敏另有行动,小笛子并不知晓。
纹平帝将狄衡放在地上,转向太子,“御儿,扶你二皇弟殿下跪着。”
太子很想说,狄衡病成这样子,殿下那么寒凉,跪不得啊。可见纹平帝面有厉色,自己若是替狄衡求情,依父皇的脾气怕是要因着规矩对弟弟更加无情的。无法,只好抱了站立不稳的狄衡,下去一并跪着。
“衡儿,为何要欺瞒父皇?”纹平帝眉头舒展开,严厉之色退去,却换上淡淡的倦。
第七章 为太傅皇子跪求,惊四座另有隐情(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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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衡仰头,目中含泪,“衡儿没有骗父皇。太傅没有教唆孩儿。太傅……太傅……甚至没有逼过衡儿口供,又怎会害衡儿说谎?反倒是衡儿害了太傅……衡儿确私下见过母妃,太傅所言非虚。”
纹平帝看狄衡模样,手掌在案下袖中紧握的微微颤抖,可面上却仍是不动声色,“衡儿,你如此执迷不悟,朕也宽待不得了。明慧,将狄衡带下去,着人收拾他器物,明日便送出宫去吧。”
这是要发配了二皇子?!众人皆倒抽一口冷气。
狄衡虽小,还不懂皇帝这命令所含罢他皇子身份的真意,却明白那是要将他送出宫去,与父兄分离。念及此,只觉眼前一片金星乱舞,心口痛极,却仍未发一语。只是勉力睁眼,想要将父皇看清楚,怕此后再难相见。
狄离想说话,却被帝王大声喝退。连平日里规矩最宽松的小王爷都求不了情,自然无人再敢发话。
乌雅羽身子微微的颤抖,望着殿上的帝王。 这男人为人极之克制压抑,此时面上仍神色冷漠,身上的倦意似乎只是源于被皇子欺瞒的失望。 可他的眸光却已经露出了真意。狄衡病发那夜,是乌雅羽与帝王一起守着的。帝王彻夜未眠,只要孩子稍有动静,他便探头去看,未有片刻放松。如今看自己幼小的亲子大病未愈却要在殿下跪着,他心里的痛又怎么能全然的掩饰呢?只是这帝王的意志太过强硬……
片刻,纹平帝已忍耐到极限,拍案而起,却见明慧下跪口呼,“万岁。皆是妾身的错。妾身万死,请饶恕二皇子。”
狄螭只觉浑身一阵无力,摇晃了一下,赶到狄衡身边,将他抱在了怀里,抬头声色俱厉的道,“来人!将小笛子和阿敏拖下去,杖毕。”
众人皆惊讶。这事情的发展也实在匪夷所思。皇上刚还欲发配了皇子,此时又将孩子抱到怀里,爱子之心真切。明慧也不知何故,竟然口称自己有罪。知情者皆道小笛子杖毕很自然,可阿敏有何罪竟要致死?
阿敏大呼,万岁爷饶命。狄螭怀里小小的孩子睁着模糊的眼看着父皇的神色,忽然有些明白了,眼含热泪的低低叫了声,“阿敏……”
帝王已无心殿中他人,叫所有人跪等,只招了太医和贵和随行,抱了狄衡去自己寝宫涵源正殿的龙榻上。
半晌,贵和出来宣旨,让太子、狄离、竹妃退下,乌雅羽涵源正殿外候着。
乌雅羽皱眉引颈,却看不到涵源正殿里的情形。“二皇子如何了?”
“回娘娘,太医在里面诊治着呢,应是无险。”
“他自然是不会让他的孩子出事的,我是多虑了。”乌雅羽轻叹,抬头望向贵和,“皇上早已知晓了一切吧?这其中究竟是何原委?”
贵和看乌雅羽身子摇摇晃晃的,赶紧让人看了座,站在一旁,毕恭毕敬道,“圣上是在娘娘提过二皇子的呓语后才开始查的,之前确实不知。一切实情,已于两日前查清。只是内情,却是只有皇帝一人知,便是贵和也是不知的。”
乌雅羽点了点头,“贵和公公能不能托人给我那四个婢子带话,让她们可以开始收拾了。公公可知被贬的宫妃可带什么进冷宫?莫又犯了皇上的规矩才好。”
“娘娘说笑了。”这贤妃娘娘话中,终于带上了些怨气。贵和心下嘀咕,面对这冷情又莫测的帝王,这才是人之常情。
“我可没力气说笑。”乌雅羽扶着额角,“皇上给的差事办砸了,依规矩自然是要受罚的。”
“娘娘已是查出事情的大半,没查出的,恐恰是圣上不欲为人知的小半吧。 贵和想,圣上许是十分欣喜的。”
“他高兴就好。”
娘娘此时的怨气还真浓呢。贵和赔笑,“请娘娘体谅皇上。一会儿皇上传见,莫要冲撞了龙颜才好。”
“谢公公提点,本宫理会得。”乌雅羽有气无力的道。
贵和点头,进去回了话。半个时辰后出来道,帝王传见夜阑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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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分前朝和后宫两部分。后宫处有一片开阔的水域,称为液媚池。后宫各宫各殿绕水而建,又自引了水到庭院里。
帝王的寝宫与液媚池间隔着个御花园。庭院虽漂亮,却多是用来与宫妃宴饮,此外还有后宫公共祭祀和藏书的地方,不是皇帝私人所有。
帝王寝宫涵源宫自带一小小的后园,这里才是帝王私人休息的地方,而夜阑池就在这后园。
乌雅羽不知,自从纹平帝登基,入主涵源宫,还从未在涵源宫后园召见过任何朝臣嫔妃。贵和却是深知皇帝习惯的,鉴于之前皇帝因为“贤妃在思过”而扯的那个关于“看错”的谎,他却是不敢将这帝王的荣宠点破给乌雅羽听的。
夜阑池的样子令乌雅羽讶异。各宫的池中池畔多种些花草,便如无雨宫那一池睡莲。可夜阑池却只是池子,连一滴水都没有,甚至池周围也一片光秃。
贵和回头见乌雅羽呆呆驻足,顺她目光看去,不禁轻叹,“娘娘,皇上还等着呢。”
乌雅羽赶忙收摄心神,随着贵和走去。转过一个弯,她才发现,夜阑池畔并非什么都没有,还有一座凉亭,而那帝王就在凉亭中的卧榻之上,望着池子出神。
“皇上,贤妃娘娘到了。”
帝王闻言坐起身,抬手对正要下跪的乌雅羽道,“贤妃不必跪了,过来坐吧。”
似乎好久没听他如此对她说话了,清冷中藏着温和。只是那从前未露过的隐隐倦意,让她的心颤了一下,之前的那些怨怒,瞬间便散了。
她不怪帝王试她探她,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自古帝王之道莫过于此。他日理万机,这么做必有深意,并非诚心捉弄她。
她之前只是怜那狄衡幼小,怜那竹妃痴情,怜那些将真心系在这帝王身上的人。看竹妃对着帝王流泪,看狄衡听闻要离开父皇时稚嫩的脸上一片死灰,她忽然领悟,所谓忠心,那是与真心不同的。她这将忠心给了他的人,和那些将真心给了他的人,是大大不同的。而这帝王却在取舍之间,更爱忠心而非真心。
可此刻,看他出神凝视这夜阑池畔一片荒芜,她却不禁要想,那是他的孩儿,他也是将他的一颗真心给了狄衡的,只是帝王连自己的真心都不爱,宁可给孩子一份帝王对皇子的教诲。
乌雅羽在他身边坐了,接过贵和递过来的锦袍给他披上,“夜凉,皇上龙体保重。”
初秋的夜并不如何的凉,可他却是觉得凉的,甚至觉得冷。于是他伸手,将身边的人揽在怀里,汲取那他一直觊觎的暖意。
乌雅羽的身子被帝王抱着,十分僵硬。这样的亲密两人还从未有过,她羞红了一张脸。
“朕以为,你该十分累了。却仍有力气如此警惕着朕,想来,是朕交代给你的事还不够多,你行有余力。”狄螭凑了唇到她耳边,声音带着一丝戏谑。
“臣妾不敢。”乌雅羽咬牙尽量放松自己的身体,放松到冒出一身冷汗。
“既然贤妃心中,已经坐定了朕是暴君的念头。那日后便时时‘不敢’着吧。”帝王幽幽的说,放开了她。
乌雅羽不知要怎么回答,正襟危坐,咬着唇看着池子。
纹平帝便也随着她一起看着,低声道,“这后园朕登基前只来过两次。初次时,先皇刚刚登基,后宫新妃还未选。只是招旧妃携皇子前来觐见。朕那时病的正重,勉力的随着母后来了,可宴会进行到一半便吐了一桌,扫了先皇的性。朕也因病中受凉,病上加病,险险便殇了。好转后,父皇便命母后将朕送到了别院。”
乌雅羽没想到帝王竟会说起这些,有些呆愣的听着。
“再来这后园,是勤王的时候。”狄螭的声音如此平静,平静到毫无生气,“宫变次日,先帝震怒,血染了夜阑池。后来朕登基,便将这里所有染血的东西都拆了、弃了。而这夜阑池,朕也命人抽空了水,刷洗了无数遍,便这么干涸至今。只这凉亭,当日先帝在里面坐着,所以并无血迹。”
乌雅羽闻言转头,望向述说着从前的帝王。亭子里只点了一盏灯,在他脸上投下深深浅浅的影。冷情的,多情的,深情的。谁又知道这个男人究竟是什么样子呢?
第七章 为太傅皇子跪求,惊四座另有隐情(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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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雅羽闻言转头,望向述说着从前的帝王。亭子里只点了一盏灯,在他脸上投下深深浅浅的影。冷情的,多情的,深情的。谁又知道这个男人究竟是什么样子呢?或者都是吧?
狄螭低头,与乌雅羽对视。有些讶然的发现她并没有依照之前的规矩,将目光调了开去,而是直直的看进他的眼中,妩媚的眸子好似轻诉。
这一次,是他避了开去。只觉她那样的眸光会腐蚀帝王为自己高筑的壁垒。那是孤家寡人的一座荒城,却如这后园一般,荒的至关重要。当他实在受不住寂寞时,甚至可以一时软弱开了城门让人观望。可这城池本身,却要永远的固若金汤,站在城里的,终究只能有一人。
他深吸了口气,“朕出世不久就赶上喻鎏天启,赶上武承朝宫变。宫变后武承帝一直病着,先帝涉嫌宫变,虽查无实据,却父子离心。先帝下武承帝还有两子,虽地位低微,但他毕竟并非继承大统的唯一人选。那时后宫内斗的情势,母后已是拼尽全力才能保得她一脉活命,又怎有暇看顾她病弱的孩子?朕在宫中时,便未见过母后几面,见面也是匆匆或病危昏沉。去了别院后,更是少见她,见也只觉陌生。”
乌雅羽不敢再看狄螭,咬着唇克制着眼中的泪和心里为他而起的阵阵揪痛。
眸光扫过,见乌雅羽竟已垂泪,他道她害怕,便安慰,“你道这等皇家惨祸接连两朝心中惶恐么?实则千古以来,若非改朝换代时,并非寻常。朕定会拼尽全力,不让那样的惨祸再发生。告与你知,一则,若日后再有机会送你出宫,你莫要再犹豫,听朕话去了就是。你天性良善,这里不适合你。二则,朕只是想说与你知,朕自小与母后分离,便觉孩子没有母亲,也是可以长大的。”
乌雅羽越听狄螭的话,心里越觉难受。眼泪不停的溢出来,孩子气的伸手胡乱擦着。
“你心里怨朕。”纹平帝见她哭得狠了,终是叹息了一声,将她揽在胸口,轻轻拍抚。“朕这迫使母子分离的法子,自是有残忍,有谬误,可也有迫不得已,有好处。便说,若是徆儿自幼跟着竹妃,或者会任性些,胡闹些,可定还是个可人的小公主。但若衡儿自幼跟着他母妃长大,你道他会变成什么样子?不是手足相残再起,便是活活叫他自己的母亲逼死了。可这样大的事,朕也只能对宫妃一视同仁。若分别对待,宫妃彼此更加不合暂且不论,那皇子之间的不平,又如何去调解呢?实在是……每个法子都差的透顶,朕只得选个皇子们虽不会快乐,却能平安的。”
乌雅羽此时心中对帝王再没有一丝怨怪。“臣妾知错了。臣妾自幼一家和美,没能体谅皇上的难处。请皇上治罪。”
“这世上谁都有难处,谁都有私心。谁又明白谁、体谅谁呢?”纹平帝仰头轻叹,“你可知衡儿为何道他见过他母妃?”
乌雅羽摇头,认真的听着。
“衡儿天性聪颖,虽只有四岁,读书却端的好。”皇上的语调里带着骄傲和感伤,“书中讲母慈子孝,贤妃想是知晓。那衡儿便常常向东学少傅明慧问起他母妃。一而再再而三。衡儿心重,因着母子分离而常常郁郁寡欢。明慧终是不忍,便串通了少保阿敏给衡儿演了几出戏。衡儿是没私下见过他母妃的,他当是母妃的,实是蒙了头脸换了宫服的明慧。小笛子与明慧是两回事,互相并不知晓,也无关联。”
原来竟然是这样。乌雅羽恍然。
“朕本想明慧的事情便这么按下了。她毕竟是为了衡儿,又曾抚育朕有功,跟随母后也是忠心耿耿。可没想到衡儿护你心切,竟将此事说了出来。朕逼衡儿,初时只是出于父亲的私心,望他能对朕坦诚。没想到衡儿多情,竟是谁都不愿连累,硬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