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穹-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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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之灵,什么地方有人经过,人数多少,他都了如指掌,半分不错,尽可事先加以趋避。起初他尚可寻得僻静之处停留休息,随着时间过去,游人渐多,他不得不背着谢月在教堂内不停地躲躲闪闪,再没停歇的机会。人虽不累,精神上却颇感压力,不仅要担心谢月的身体情况,迟迟不见天娜等人前来会合,更让他忧虑不己。
另一方面,他在岩石教堂内部不断地游窜,几度险些被来往的游人和牧师逼入死角。于是不不得边走还边分心观察教堂的结构布局,竟渐渐被其独特的艺术魅力吸引。他曾随安巴法王见识过无数寺庙,起初最欣赏的是群楼拥簇、融汉藏风格于一体的大昭寺;后来又被拉萨河谷平原的红山上,拔地而起的宏伟布达拉宫所折服。虔诚的宗教信仰往往能产生不可思议的巨大力量,驱使信徒去完成惊天动地的伟业。但随着他在这座岩石教堂里呆得时间越长、看到的地方越多,喜爱之情就越重。这些教堂的每一部分,除了木料大门外,都与整座山岩连成一体。这些教堂与其说是建筑物,不如说是鬼斧神功的巨型工艺品,并不因为材料的单纯而显得呆板。他已经走过了十间教堂,每一间都有绝不重复只属于自己的独特风格,或以宏大取胜、或以质感惑人、或以精美的装饰、独具匠心的细节设计震撼人的心灵,其中一座双子教堂叶宕从外面看连成一体,进入内部后却发现是两个结构不同的大堂,中间有地道相连。每座教堂旁都有排水沟,有的还有水井。叶宕还注意到,教堂各处的水平面都有所倾斜,而建筑物突出部分,包括屋顶、飞檐、过梁和窗台突出程度都在彰显装饰效果之外,有着相当重要的实用价值,目的应是为了在雨季时能顺畅排出雨水。想象那豆大的雨滴,争先恐后地淌过屋顶、过梁,连成一条条的水帘从飞檐上挂下,有如给教堂添加了一扇扇珍珠的帘帷,大珠小珠落地千碎,余沫随风漾开,水气氤氲,轻轻笼住教堂,远观犹如置身在云端一般,可见当年教堂建筑大师的匠心独运,解决难题的同时为教堂再添一奇景。
当年拉里贝拉国王动用如此大的人力物力,造就如此奇迹,固然是出于宗教虔诚,但也是天时、地利使然,既为形势所迫,也充分利用了地理环境。而这种远观山石峻峭,内里别有洞天的构造令宕冥叹为观止的同时,也泛起了一层忧虑:“天娜她们迟迟不来会合,很有可能是被追兵缠住。若双方一路斗来,到了此地继续大打出手,这妙胜洞府岂不是要毁于一旦?”
他脑中刚泛起这个念头,心头一颤,感应力场中出现了一个严重的干扰,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信号。停住!他一下子象绷紧了的弦似的紧张起来,他知道敌人已经出现。他全身的细胞被一股寒气冻得麻痹,敌人离得很近,可他却无法找出其位置。
这种史无前例的状况让宕冥大吃一惊,他用力托住谢月的身体,闭上双眼,屏住呼吸,去仔细感觉寒气的流动,努力追寻其源头。他不知道敌人接下来会如何,停止呼吸的片刻让人有一种时间停止的错觉。
潜伏的敌人没有给宕冥发现自己的机会,凌厉的杀气和无情的寒流象毒蛇一样把他缠住、勒紧,凝结他的血液、困锁他的手脚,让他不能自已。
宕冥动了动还没有被冻僵的嘴巴,打破了凝固而沉重的空气。“我不想在这里和你战斗,如果让这么宏伟瑰丽的建筑受到伤害实在是太可惜,咱们到外面的空地上去吧。”
他的建议引起了一阵狐狸一样的笑声在墙壁之间回荡,充满了浓浓的嘲讽与不屑:“这些石头教学是你们人类为了讨那个耶和华老头子欢心而修建的。他是你们的父、你们的神,跟我们奥罗帝人可没有任何关系,毁了就毁了,又有什么值得可惜的?”
听到这话,宕冥的脸色跟声音一起沉了下来:“就算奥罗帝人没有可以祭拜的神明,可是难道你们连欣赏美的能力和爱护美好事物的心都没有吗?”
那个嘲笑声停顿了一下,冷入骨髓的冽凛寒流开始在空中飞速盘旋,带起呼呼风声,仿佛怒号,所过之处气成霜、雾凝雪、水结冰,向教堂的每一个角落蔓延,势不可挡。游客们惊见如此异象,争先恐后地向外逃离,牧师和修炼士稍一犹豫,死亡便降临到他们的头上,根本不给生命一丝抵抗挣扎的机会。转眼之间,整间教堂生机断绝,来不及逃离的游客和教堂内的神职人员全被冻结冰封,时间仿佛停顿僵凝,残留可怕的死寂。
谢月幸得宕冥运起护身气罩隔离寒流,方得幸免,不至于在睡眠中被冻僵。
随着气温骤降至冰点,一条幽灵般的人影慢慢现形。她是冰雪的化身,冷酷而无情的寒气精灵。
“你觉得,我美吗?”
万没料到敌人现身后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种问题,宕冥不由一呆。上下打量了对方两眼,老老实实的答道:“你很美。”
“喔呵呵呵呵,既然我自己就很美了,为什么还去欣赏和爱护没有我美的丑陋东西呢?”
“你很美,但你不是最美的。”
“那只要把所有比我美的东西都消灭,剩下的我就是最美的存在了。”
“美有千万种风貌和诠释,除非你能毁灭这世界上的一切存在。否则,你永远无法成为最美的存在。退一万步说,如果这世界上的所有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你孤零零的一个人,没有比较,也就不存在所谓的最美了!”
“你生得好一张利嘴!”对方风情妖娆的脸上露出一丝怒气,“我本来还以为你是一个老实人,想不到你的嘴这么不老实。真是不知死活!”
说话间,她衣袍轻拂,卷起一道狂风,犀利的寒气在风力的推动下以排山倒海的气势向宕冥荡去。
凄风冷雪犹如一把寒气森森的玄冰剑在宕冥的护体气罩上不停的刺击、斩劈,不时刺穿一道小口或斩开一道细缝,寒气便乘隙而入。表面上看来,寒气精灵占尽了上风。实际上,宕冥却是故意放松气罩的防御强度,手印变来变去,看似左右支拙,全盘受制,其实他是借着手势变化暗结摩利支天根本印,以阳焰威能紧贴着气罩内壁筑起第二重护罩,不露声色地慢慢蚕食、消融穿越外壁渗透进来的寒流。随着双方斗法时间的推移,宕冥的“扮猪吃虎”战术逐渐显现出效果,开始反过来克制敌人的力量,寒气精灵渐觉身子酥软,心神飘荡,催动风雪变得有些力不从心。
“奇怪,我怎么这么快就觉得使不上劲了!”
疑心一起,寒气精灵一张口,把散发在外的寒气尽数吸回体内,却发现收回的能量仅得十之五、六,半数的能量都莫名其妙的消失散逸了。
“这是怎么回事!?”
眼见她惊疑不定,宕冥感觉时机成熟,手印一定,外层的气罩猛生变化,犹如蛟龙翻起了身上的鳞片,敞开门户,蕴藏在下方的阳焰威光向外激吐放射,化作了一个金红色的日轮。
“好热、好烫!烫死我了,痛死我了!”
此时此刻,便是一座万载冰山也抵受不住这等热力,更何况措手不及的寒气精灵,惊惶欲避间,形势已经逆转,自以为稳操胜劵的她,全身上下被阳焰射线烧开了无数个大洞,化为白茫茫的霞气,旋卷飞散。
坚冰碎、寒风散。
当宕冥释放完积蓄的摩利支天威能之后,寒气精灵的形体几乎完全消失,仅剩下一颗暗无光泽的畸形心脏,从半空中掉落地上,发出空洞的声音,一路滚到宕冥身前。
宕冥望着这颗畸形心脏,双手合什,正待念起往生咒,却感应到一抹微弱的念波。
“臭、臭嘴小贼……”
一缕有气无无的寒烟从心脏的窍洞中飘出,勉强凝聚出寒气精灵的面容,不忿地瞪着宕冥,诅咒着、呻吟着:
“想不到我竟然、竟然会败给你,我才不、不要一个人回到那个黑暗、冰冷的世界去品尝寂寞与孤独……我要把你也、也……”突然间,她微弱的诅咒声转为恐惧的惨叫:“不、不要!不要带我走……救我、救救我……”
微弱寒气组成的五官可怕地扭曲了,变形成一只仿佛溺水之人露出水面拼命挣扎的透明手掌,在空气中屈伸着、抓挠着……
宕冥看得不忍,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结果却碰碎了那只脆弱的手掌,懊悔的他急忙补救式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温……蒂……歌……”
最后的一缕寒气也消失了,宕冥默念了“温蒂歌”这个名字几遍,拾起地上的心脏,装入口袋中,准备出去找个地方把它埋了。然而他的这片善心,在日后几乎铸成大祸,险些害了同伴的性命。
宕冥重新背起谢月往教堂外走去,一路上看见近百名男女老少,有游客,也有神职人员,有人类、也有变种人,全部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状若死尸。这些人身上的冰雪已经融化,由于之前是急冻,加上冰封时间不长,如果马上给予抢救,相信其中大多数人的性命可以挽回。
宕冥犹豫了。他很想留下来拯救这些无辜受害的群众,可不知道什么时候新的敌人就会出现,继续逗留下去会非常危险……
“可是,如果离开了这里。我还怎么与天娜她们会合呢?”宕冥努力说服自己:“既然不能离开这里,那我为什么不把时间用来拯救这些无辜的生命,免得给自己留下遗憾。”
这样一想,宕冥就拿定了主意。可是,背着谢月行动上很不方便,而且,一旦遇到新的敌人的袭击,也影响他的反应速度。
于是,他左右望了望,想找个安全点的地方安置谢月。最后看中了那张岩石雕琢的祭坛,把少女摆了上去,然后尽最大的力量布设了一个力场罩住少女,然后才专心去进行自己的救生大计。
第八回 打劫
就在宕冥全神贯注地投入抢救冻伤群众的工作的同时,赶来与他会合的天娜与谢晴空两人在山脚下遇到了不小的麻烦。
之前在票务中心,谢晴空凭借出色的黑客技术收服了十名数码斗士,然后利用光之骑士操纵光线的能力隐去身形,摆脱所有的眼线离开了现场。却没有立刻赶往拉利贝拉,而是潜行到了宕冥与马可西亚斯两次战斗的现场,经过暗中斟查,确认宕冥和谢月并没有落入敌人的手中,方才放心地准备离开城市。可到了这个时候,整座城市已经进入戒严状态,水、陆、空三大领域遭到立体式封锁与监视,再想离开已经没有那么容易了。
天娜与谢晴空正感觉棘手之际,却查觉到明寐的气息仍然停留在旅馆中没有离开。于是,两女悄悄溜回旅馆附近,与明寐取得了联系,借助虎王的力量上演了一场声东击西的好戏,终于成功溜出了亚的斯亚贝巴市。不过明寐却因此受伤,陷入了极其危险的困境,正在苦苦等待天娜和谢晴空会合了宕冥和谢月去助其一臂之力。
换上当地民族服装的天娜和谢晴空,离开城市后为了是走公路还是翻山越岭前往拉利贝拉发生了短暂的争执。
“放着阳关大道不走,我们为什么要去爬山?”天娜奇怪地看着提议钻山沟的谢晴空。
“当然是为了避免被敌人发现我们的行踪。你不会以为穿上这套衣服,那些鹰犬就认不出我们了吧?”谢晴空拉了拉斗蓬的兜帽,让自己的面容尽可能的深藏在阴影中。“这种衣服用来变装虽然很方便,可也只能用来糊弄普通人。如果我们走公路,路上一定会有关卡,这种伪装就没什么效果了。”
天娜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就是为了避免引人注目,我们才不能往山里钻。你光想到生物的眼睛,怎么忘记了天上的眼睛?”说着,她在斗蓬下面做了个向上指的动作。“走公路的话,即便碰上关卡,人也无法做到像机械那样一丝不苟,要糊弄过去可就容易多了!”
“啊!对耶,我都忘記了,真不好意思。”擅长与电脑打交道的少女窘极了,红着脸欠了欠身。
天娜无所谓地摆了摆手,举步向前走去。
谢晴空连忙跟了上去。
刺目的阳光下,装油的反重力罐车,运货的小型喷射卡车,载客的大型气垫车,甚至还有驮柴禾的小毛驴和赶着山羊、绵羊、鸡的行人……都在同一条公路上跑得好不热闹。
热浪扑打,尘土飞扬,谢晴空不得不撩起斗蓬的一角捂住口鼻来过滤空气,快步低头朝前走,结果猛一头撞在了天娜的背上。
“你怎么不走了?”她瓮声瓮气地问。
“你看。”天娜头也不回,用手指了一下公路上的车流。
谢晴空莫名其妙地顺着她的手指看去,见到的是川流不息的车辆和行人,一切看上去都很正常。
“这些人和车有什么问题吗?”
“你的观察力太差了。”
被天娜这么一说,谢晴空不服气地哼了一声,用力睁大眼睛再次向对面看去,终于……
“啊!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