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弃女很嚣张-第1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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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娘子不舍得,便跟为夫回家。”他眸中涌动着星碎的光,仿佛拿准了她不舍得伤他。
跟他回去?程小野小脑袋中飞快的转动。若是跟他回去,他那位摄政王哥哥一定不会轻易放他自由,他早晚还是要回到西凉。现在他宠爱她,对她百依百顺,等他登上皇位,到时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的,她这出身卑贱的糟糠之妻又算得上那根葱?
子凭母贵,到时怕是她连孩子都保护不好。
思及此,程小野心中的念头又坚定的几分。此时不断,更待何时?牙一咬,心一横,她闭上眼睛将匕首用力刺向前方。
“嘶……”
匕首刺破衣物的声音伴着一声沉重的闷哼,程小野猛然松手,睁开了眼睛。那把匕首不偏不巧的,刚好刺入他心脏的位置,殷红的血液从伤口洇出来,染红了他胸前的衣襟。
“殿下。”月恒等人欲冲过来,被百里玉衍扬手阻止,“谁都不要过来!”
程小野惊慌失措的看着他,匕首插在他身上,却好似狠狠的插在了她的心口处,疼得她五脏六腑好像纠到了一起。好想上去问他疼不疼,可是她不敢开口。
“你哭了,心疼么?”他浅笑依旧,云中歌般的声线缥缈动听,仿佛穿过天际而来。
程小野怔怔的听着。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双手拄在马车上,才能撑得住身体没顺着马车滑下去。
百里玉衍伸出满是血痕的手,用力捏住她的下巴,欺身上前,攫住了她的双唇。用力过猛,胸前的匕首撞到她的身上,又向胸中没入了几分,而他,却浑然不觉。
真正让他感到痛的,不是胸口的匕首,而是她,是她那颗冷酷狠绝的心!
程小野,你怎么可以这么狠?
怎么可以?
绝望的吻带着血味的腥咸,在两人口中漫延开来。程小野闭着眼睛,任他发泄,不知过了多久,一滴眼泪“吧嗒”砸落在程小野脸上,他放开她的唇,虚无缥缈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程小野,若有来生,我百里玉衍绝不再爱你!”
程小野浑身一震,凤眸圆整,却见他唇角扯出一丝浅笑,双手捧住她的肩膀,用力将她抱进怀中……
匕首撞在程小野身上,刀刃如数没入百里玉衍胸中。
“扑……”鲜血喷薄而出,染红了她身后的车篷。他望着她的眼睛,绝望而凄凉,满是血痕的薄唇轻启,悠悠吐出语句,“娘子,这样你可满意了么?为夫没有利用你,杀死东祁皇后的那顶凤冠,并非出自你的手。”说完,他身体一沉,搭在她肩上的手骤然滑落。
我没有利用你,杀死东祁皇后的那顶凤冠,并非出自你的手!
程小野呆若木鸡,满脑子都是他最后的这句话。曾经那么多次他想对她解释,就是为了告诉她这句话么?“百里玉衍!”她用力扯着他的衣衫,不让他倒下去。
“殿下!”月恒见事情不对,猛的几步冲了过来。
他与流光合力将百里玉衍抬起来,看到他胸前插着的匕首,流光一个气急跳起来便想杀了程小野,却被百里玉衍拦住。
百里玉衍声音微弱,她听不到他说了些什么,只见流光望向她的眼神充满仇恨,握着剑柄的手咯咯作响。
最终,流光松开手,命人将百里玉衍的马牵了过来。
“殿下……”一直跪在马车旁的暗影走过来,想靠近百里玉衍却被流光冷冷挡开,“叛徒!”他们可以不介意她离开晟王府,却无法接受她的新主人伤了他们的主子。
暗影想说什么,最终却只能对着百里玉衍的方向跪了下来。
“流光,走!”月恒沉声喝道。百里玉衍伤得很重,一刻也耽搁不得,他将百里玉衍扶上马,自己也翻身上马将他护住。
流光闻言,对着程小野与暗影哼了一声,接过马缰,狠狠一甩马鞭,一行人火速离开了。
望着马蹄掀起的滚滚黄沙,程小野最终无力的滑落到地上,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掉落下来。
她真的错了么?
一个月后,西凉皇宫。
通往正殿的台阶分三层,共九十九级台阶,取“九九归一”之意。台阶步步高扬,层层基石,载荷着巍峨雄伟的皇宫大殿,更昭示着西凉皇朝的威严、霸气。
今日是西凉新帝登基的日子。
百里玉衍头戴冕旒,身着九龙袍,一步步向台阶下走来,所到之处,百官跪地。
步入大殿,金碧辉煌之气愈发明显,四处皆是雕龙画凤的壁柱。他一直走到那座象征着地位与权势的龙椅面前,才汀住脚步。目光晦涩的望向那把龙椅,不知为何,他忽然很希望此刻她就站在他的身旁,陪着他一起接受万民朝拜,与他一起君临天下。
可惜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了……
唇角轻扯,敛去满目惋惜。转身,已是一脸威严,阴鸷的眸扫过殿中重臣,稳稳的坐到了龙椅之上。
跟随在他身后的太监上前一步,铺开圣旨,对着殿中众人大声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日,先皇骤崩,归于五行,朕承皇天之眷命,列圣之洪休,奉先帝遗命,属以伦序,入奉宗祧。内外文武群臣及耆老军民,合词劝进,至于再三,辞拒弗获,谨于今时祗告天地,即皇帝位。自惟凉德,尚赖亲贤,共图新治。其以明年正月初一日,为启野元年,大赦天下,与民更始。所有合行事宜,条列于后,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宣传完毕,太监收起圣旨。
摄政王百里昱带头出列,对着百里玉衍行礼:“恭喜吾皇即位,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俯身跪地,行三跪九叩大礼。
台下众大臣见状立刻跪倒一片,异口同声的喊道:“恭喜吾皇即位,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对于这位忽然出现在朝堂之上的先先帝的七皇子,他们并不是十分认可,而且对他的身份颇为质疑。尤其是在先帝忽然驾崩,蹊跷死亡的情况下,他们心有疑窦更甚。
可碍于摄政王百里昱大权在握,他们不得不低头。
到底是百里氏的天下,只要治国有方,辅佐谁不是辅佐,他们跟着百里昱,行三跪九叩之礼丝毫不敢含糊。
就在同一天,在百里玉衍登上皇位的一刻,北宫王朝的某家小院中,降生了一个小男婴。
孟荼坐在床边,好奇地睁大眼睛望着襁褓里的小娃儿,小娃儿两只眼睛眯成一条线,甜甜的睡着,偶尔抿抿粉嫩透通的小嘴儿,好像在品尝着什么好吃的东西。
“娘,他好可爱啊!”孟荼由衷的赞叹,喜爱之情不言而喻。
暗影站在孟荼身后,也是好奇的看着他,“小野姐姐,他长得像我们殿下。”
想起百里玉衍,她心中又是一阵沉痛,一个月过去了也不知他的伤好了没有。她只听说他的手下带着他回了西凉,之后就再也打探不到他的任何消息了。
“娘,给弟弟娶个名字吧。”孟荼的话打破了程小野的思绪。
程小野扭头看着刚刚来到这世界上的小孩子,他白皙的脸与百里玉衍无异,睫毛又长又卷,薄唇通透,带着与生俱来的清越脱俗的气质。
“叫他百里星辰好么?”本是天上的仙君,如今成了落入凡间的精灵。
百里玉衍,你会喜欢我给儿子取的名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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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四章 家有小儿初长成
一年后。
御书房内一片静谧,偶尔沙沙的响声,是百里玉衍翻动奏折的声音。年逾半百的老太监总管抱着拂尘站在他旁边,时不时侧眸窥视着他的表情。
这位年轻的皇上脾气有点儿怪,一年来,从未曾见他笑过。他多次见他抱着一只狐狸发呆,而且他对那只狐狸的宠爱,多过于任何一个人。
又了他一眼,他一直不碰桌案中间那道奏折,老太监有些着急了,额头渗出了细小的汗珠。
他又拿起一道奏折,还是没碰中间的。
“皇上,”老太监忍不住站到了御案面前,俯身道:“众位大臣联名递上来的折子已有几日了,您该看看了。”
百里玉衍闻言,清冷的眸落在中间那张折子上。
折子是礼部递上来的,无非是对现在礼法礼数方面的一些修改建议,都是些虚章,他务实,便也没当回事,一直没翻开来看。
正欲伸手拿折子,外面太监来报,“启禀皇上,夏侯将军与礼部尚书汶大人求见。”
夏侯濬(jun)与汶玉,这两个人倒是难得走在一起。深似寒潭的眸中闪过一丝促狭的光,寡薄的唇轻扯,吐出一个字,“宣。”
“奴才遵命。”
小太监退下去,片刻后,有两个人走了进来。
一人威风凛凛,虽已过壮年,雄风依旧不减。他迈着大步走在前面,不算清瘦却显文弱的汶玉一路马不停蹄才能赶得上。两上走到御前站定,规规矩矩的下跪施礼,“臣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百里玉衍清冷的眸子一扫,示意他们免礼。
两个一先一后站了起来。
“两位爱卿此时前来,可有何事?”刚拿起的折子,又被他放了下来。
汶玉看到他随手放下的折子,嘴巴张了张,似是在斟酌用词。犹豫后,他拱手道:“陛下,请恕臣斗胆,陛下登基已一年有余,后位却一直空缺,是时候选立皇后了。”说罢,他一撩衣襟跪在了御前,“皇帝在位,后宫未定,与礼不合啊!”
百里玉衍闻言,眸中闪过一道黯芒。
他的皇后,他的皇后啊……
见百里玉衍不语,汶玉一时猜不到他在想什么,于是咬了咬牙,从袖中掏出一道奏折,双手举过头顶,“臣已将西凉氏族中的适龄女子一一登记在册,还望陛下过目。”
太监江玄走上前,接过折子,恭恭敬敬的呈给百里玉衍。
百里玉衍手顿了顿,最终在心中叹口气,接了过来。
翻开一看,里面皆是西凉出身氏族的女子的介绍。年龄、身高、家世记得一清二楚,甚至一侧还附着临摹画像,可见这位汶大人为了他立后一事,也是煞费苦心。
“陛下。”怕他看不到心里去,汶大人又出声提醒:“护国公家的千金旖珊郡主,已到了适婚之年。”
护国公,便是夏侯濬。
他登基之时,所有当初扶持他的人,他都赐了封号。
“陛下,”夏侯濬闻言也跟着跪了下来,“十五年前,德馨皇后曾与臣妻立下约定,将小女许与当时的七皇子,也就是陛下您,此事虽未明发圣旨,却也是经过先帝应允的。事情虽过多年,此约未废,臣亦谨遵先皇圣命,将小女养在闺中,还望陛下给臣女一个名分,也不枉她固守多年的情义。”
“呵……”百里玉衍心中嗤笑,合着这两人今日一唱一和,是来逼婚的!
“折子放下,朕会仔细地看。你们的提议,朕自然也会好好的考虑,若无事情禀报,两位便先请回吧。”如此明显的逐客令,两位在朝中多年的大臣怎会听不出来,叹息道:“臣等告退。”
从御书房出来,夏侯濬一脸垂头丧气。
“汶大人,你说皇上这都登基一年多了,后宫一个嫔妃都没有,也没听说他宠幸过哪个侍婢,就连平日沐浴都是那些阉人在伺候……”他说话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变成了自言自语。倏的,一个可怕的念头闯进脑海,“你说他不会有龙阳之好吧?”
“咳,咳……”汶玉被他吓得一口唾液呛到,咳了个大红脸。四下环顾无人,才靠近他耳朵低语:“护国公大人,这有的话能说,有的话不能说啊。”拉着他的衣袖,快走了几步离开了御书房门口。
两人败兴离去,却不知几句话,被百里玉衍如数收入耳中。
“龙阳之好,呵……”手一翻,折子重重拍桌案上,“啪”的一声响吓坏了太监江玄,他哆嗦着身子跪了下来,“皇上息怒,方才两位大人也是为了国家社稷着想,还请皇上明察啊!”
百里玉衍头都没抬,冰冷的语气说道:“传月恒前来见朕!”
“遵旨。”江玄提心吊胆的退下了。
不多时,他又回来了,身后跟着身穿戎服,腰戴佩剑的月恒。
“启禀皇上,月大人到了。”行完礼,他便退到了百里玉衍身旁。月恒上前,单膝跪地行礼,“臣参见皇上。”他现在是皇宫五万禁军的统领,武官的礼数,与朝中其他官员稍显不同。
“可有逸王的消息么?”百里玉衍开口问道。
说来也怪,他登基后,向来办事沉稳做事章法有度的逸王忽然递上来一道折子,说什么近年操持政务日夜辛劳,如今他还朝即位,他也是时候歇息歇息了。然后一声不吭的出门,游历大好河山去了。百里玉衍找了他整整一年,到现在还没找到人。
“属下无能,请皇上降罪!”月恒闻言低头,面带愧疚。
“算了。”百里玉衍心中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