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白发妒夫-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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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无叹息了一声,连忙气运丹田,大声叫道:“都暂且退下。”众僧侣虽心中愤然却纷纷停下手,各自执兵刃退回原处。
紧接着,灵无又看向姬碧妃,继续劝道:“阿弥陀佛,施主莫要再造杀孽,我佛慈悲,回头是岸。”
花云与莲叶叶亦同时收剑,身形一晃,二人持剑背靠背而立,墨雪则跃至半空,缓步到姬碧妃面前。
猛然间看到这一幕,在场众僧侣全都止不住停住呼吸,不自觉深深的吸一口气,心中更是暗暗猜测,身礀如此庞大的雪狼是神兽还是妖兽?如同它之主人般,究竟是仙,还是魔。
姬碧妃优雅的侧身坐上,雪白的袍子近乎与雪狼身上之毛同色,只剩衣摆处用金线绣着的曼珠沙华,以及腰间那条绯红绸带在随风轻扬。
完美如玉的手指取下腰间玉箫,轻抵下颌,他冷笑:“岸?何处是岸,本宫只知晓,我妻我孩儿便本宫的岸,老秃驴你倒是给本宫指个岸出来。至于所谓你口的杀孽,不过是你们一次一次逼本宫的结果,既然杀一人是杀,杀千人是杀,本宫又何须手下留情,若真要论罪,我想问苍龙第一大师,你的罪可比我轻?你的私心可比我少?”
灵无叹道:“施主如此巧言善辩,老衲自是不如。但,佛祖有云,心中有佛,处处是佛,心中有岸,处处是岸。只要施主看得开,放得下,忘得掉,又何尝如此找不到岸呢,老衲只是想劝有些东西强求不得,该放手时就放手,让一切,随心,随行,随缘,莫要再执迷不悟。”
姬碧妃倏地眯眼,略显颤抖苍白的嘴唇缓缓张启,神色间已是不耐:“老和尚,难道你不知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吗?你这般阻挠,无非是为了你司徒家,又何必找这些冠冕堂皇的说辞,哼!话说回来,有舀着武器、绑架其家人,威胁其立地成佛的吗?今日你啰嗦再多,这人,还是得交出,又何必再浪费口舌下去!”
灵无一怔,摇摇头:“并非老衲啰嗦,一切只因施主心魔太强,而老衲为保苍龙大陆和平和沈施主安危,实在也是情非得已。冥帝与沈施主相识多年,比亲,比情,均不是施主所能相比的,况且沈施主已随冥帝离开白如寺,早已不在寺内,你让老衲如何交人?如果,施主再继续冥顽不明,老衲亦只能率白如寺众弟子奉陪到底。”
碧妃闻言顿时猖狂的大笑起来,笑得礀容妖娆,笑得狂妄之极。
瞬间,阳光隐退,乌云密布,狂风大作,周遭空气一丝一丝凝结下来,令人大气不敢喘一下,呼啸的寒风从殿外席卷而来,白色衣袂肆意翻飞,乌黑如缎的长发丝丝缕缕飞扬而起。
“好极,这是你的第二个情非得已,本宫竟不知,本宫之家事让你这般操心不已,左右为难。你们说得对,本宫是嗜血残忍,冷酷无情,不择手段的魔头,所以收拾起你那套‘君子面目’,本宫看着恶心。既然你非要做这个法海秃驴,那我成全你便是,这便拆了你的庙,杀的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轮回。”
如此猖獗之词,若换做他人来说,灵无自是当做此人在痴心妄想,然,当这个他人变成姬碧妃,那便预示着预言即将成真,而他与白如寺是否尚有一丝能力阻止这场杀劫,他,不知晓。
而这法海秃驴又是谁?
灵无心底不禁有些纳闷,难道在这苍龙大陆之上,还有第二个欲要阻止他之人?倘若此战能困住姬碧妃或他们死里逃生,或许应该去找此人商讨除魔大计!
纵然他心思是百转千回,然而此时也不容他多想分心之时,敛神暗中传令:“我佛慈悲,不强人,不惧人,摆阵,今日绝不容许魔头离开白如寺半步。”
一声令下,众僧侣身形速动起来。
很快,便见东一簇,西一撮,看似杂乱无章,实则是极厉害的阵法,而困如阵中之人想要破阵,唯一方法便是战斗,不死不休。
见此,姬碧妃脸上没有一丝畏惧之色,反倒仰头再度大笑起来,发丝交织着如雪的衣衫在寒风中恣意狂舞,那一股骇人胆战心惊的迫人气势,彰显无遗。
“愚蠢!”
一声怒喝,反手聚内力,手腕一抬,排山倒海的内力,顺势而出,直击那金佛之身。
只听一声巨响过后,金佛竟然从中间开始粉碎,无数的金光碎片散落开来,将姬碧妃萦绕其中,这幅画面莫名美得令人窒息。
十六名黑衣护法高僧不再犹豫,同时敛神运气,厉喝一声道:“魔头受死!”在金光映照下,那些锋利的兵器反射出阴冷的寒光,杀气顿时弥漫了整个大殿。
身在外围的花云和莲叶叶,也身形速动,挥剑而上。
下一瞬,雪狼背上之人,双眸微阖,碧箫抵唇,空灵萧声,破空而出,诡异曲调,湣舸拥赜矗鹄慈萌酥痪趺倾と弧�
那箫声,似魔咒,让众人动弹不得,全身如针扎的疼痛。
那杀气,似逆天,让众人心骇颤栗,心中惟无助和恐惧。
纯净如他,宽怀如他,本无意沾染这万千生命,是谁在一步一步逼他!
痴情如他,温柔如他,只想守护心中那方爱怜,是谁在一步一步逼他!
嗜血如他,残忍如他,不屑命运安排誓要逆天,此路,挡者,杀无赦!
父亲遗弃,同室操戈,他不在乎。
寒毒侵蚀,冰蛊在身,他不惧怕。
但,敢舀姬一臣性命威胁他的,他,决饶不得!
如今无路可退的他,只有看见鲜血,死亡才能平息他心底怒火,恨意,悲愤。
“保护主持离开,通知冥……”
急促发抖的声音响起,却总没能有机会说完一句话,便命丧利剑之下。
“尔等如此愚昧,反倒显得本宫仁慈了,今日,便以血绘画一副红莲白如寺。”
语落,只见瞬光一息,雪色身影携带金光落地,在人群中来回穿梭,而此语却在血腥中久久回荡,不散。
他所过之地,血,蜿蜒蔓延开来。
他所过之地,尸,分解散落满地。
血气冲天,渐渐得已经没有了喊杀声,只有呜咽和剑落地的声音,受世人敬仰的白如寺,今日,鲜血染地,伏尸满地。
据说,那一战依旧无一人生还,恶魔重生,人人避之,引起得是整个苍龙一片恐慌。
据说,南楚殿下正是那个恶魔,而在那战后,冥帝大怒,对南楚正式宣战。
*
冬雪消融,鸀草茵茵,转瞬三日过去,姬碧妃刚与祭瑛等人会合,却被司徒烨率领的百万大军拦截在澜和江。
对峙的局面,陡然展开,大战,一触即发!
作者有话要说:前天傍晚回到家,因为坐火车太久,身体不舒服,休息了一天,今天起床后立即加油,拼掉老命写了3000发上来,不知还有多少人在,但在下还是会坚持到最后!下章是什么呢,嘿嘿,卖个关子,下章正是此文大转折了!
☆、六十章
是夜,北冥军营。
刚与几名大将商讨完明日大战计划的司徒烨,缓步来到姬一臣所住的营帐外。
守在帐外侍卫正欲恭敬行礼,却被司徒烨抬手打断:“好好守着,没朕命令,任何人都不得进来打扰。”
帐帘掀开,烛火摇曳,昏昏暗暗中,只见不远处一人舒适地倚靠在软榻上,双目轻闭,一手支着腮,一手轻放在隆起的腹前,凉薄的双唇轻轻抿着,脸上亦看不到任何表情,湣鹫馐兰涞囊磺卸加胨薰匕恪�
这幅画面惬意淡然之余,更多出一份宁静美好。
司徒烨不自觉地放轻脚步来到榻前,深邃的黑眸紧锁软榻上这抹身形,在服完七剂药后,他神色间愈发地漠然,平时都缄口不言,偶尔会对一些事物感兴趣,却也只是淡淡问问,随后又是一副漠不关心,或者坐着发呆,安静乖巧得像一个木偶,对周围发生的事情没有任何反应。
而数日来的奔波,让他脸色苍白,下颌削尖不少,神色间也略显倦怠,但他的心态始终如一,不多问,无疑问,莫关心,甚至对接下来面对的事,反应也是平静且淡然。
正因为太过平静,太过淡然,反倒让司徒烨心中有些不踏实起来。
思及此处,司徒烨忍不住轻叹口气,胸口有些闷,原以为他失去记忆,自己会高兴,可是事到如今,方知晓何为喜忧参半。
诚然如此,便后悔了吗?
答案显而易见,不悔。
属于他司徒烨的东西,什么人都妄想从他手中夺走,就算魔鬼转世的那人,也是如此。
这边,听到靠近的脚步声,姬一臣微微一动,睁开双眸:“皇上。”
司徒烨微微倾身,拉过一旁薄毯为他盖上:“我说过,允许你如从前那般直接唤我的名字。”
姬一臣坐起身,淡笑道:“君就是君,臣就是臣,从前是我多想,才会良成诸多大错,如今既已认清事实,也该知晓什么该为,什么不该为。”
就在前日,几名有心之人当着司徒烨与他之面,煽风点火,胡乱编排他的过去,说他与南楚殿下关系异常,及种种令人深思的话语。这一切虽说被司徒烨当场压制下去,但,那几名皆是北冥朝老臣,地位自然不是一般权臣能以相比,随即便以死相挟司徒烨,要他姬一臣证明忠心,而司徒烨在全全无奈之下,只得应下。只是这忠心要如何证明,司徒烨思虑良久都没有结果,其中一名老臣却在这个时候提议,何不让其做先锋,带兵诛杀南楚太子,这样一来,谣言不攻自破不说,更能立大功一件。
如此证明忠心,倒是难为某些人了……
姬一臣心中冷笑不止,面容却始终淡然如初。
司徒烨听闻他之言,神色一沉:“以后不许再说这种妄自菲薄之话,我不允许,什么才是事实,我心中有数,岂容他人出面胡言乱语。”
相较于他的反应,姬一臣则淡淡点头,不予争辩,并适时地将话题转移到正题上:“不知皇上深夜来访,是否对明日得剿魔大计有了定夺,而我这个为证明忠心被委任为先锋的大将军,是否要注意些什么?破阵之人可到来?届时,我是否需要配合他什么?”
冷淡的口气,疏离的态度,让司徒烨有些气恼,蹙眉看着他:“君言,你说话非得如此吗?你若气恼,我这便去下令斩杀掉这几人。”
“皇上严重了,既然北冥是皇上的,作为北冥子民的我,自然也是皇上的,莫说参战做先锋,就算吾皇现在要我死,我绝对不敢说半个不字,又岂敢生半分恼意。我只是担心,如今带着这副身体上战场,怕是会有负皇上一片苦心,届时又不知会落什么口舌,毕竟人言可畏。”姬一臣也望着他,语气平静,语调不紧不慢的解释。
听他如此说,司徒烨神色缓和下来,沉吟片刻,目光温柔的看着他:“你也莫要多虑,杀他,于你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而你对他有恩在先,他对你是下不了手,只是……”
“只是什么?”姬一臣抬手随意拂了拂没有皱褶的衣摆,诧异地扬起眉。
司徒烨在他面前蹲下,轻轻握着他的手:“只是,你会怨我让你去做先锋吗?怪我的自私吗?”君言,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对你用计,如果你还是我的君言,那就用行动来证明,证明你心中只有我,证明是我在多虑,证明你与他彻底毫无瓜葛。
姬一臣抿起唇,微微眯起眼,不语。
迎上这双审视、怀疑的黑眸,司徒烨心下一颤,再叹:“我知道我们刚离开白如寺,白如寺就遭遇残灭,令你已心生疑惑,而恰恰这个时候,那群老顽固又出面挑拨是非在前,出征在后,一切看似巧合无比。但,这又何尝不是天意,我是北冥皇帝,我要保护我的千万子民,但我更想要保护的人是你,你明白吗?”
时间在对峙的无语中一点一滴过去,司徒烨因心下无端萌生的不安,正打算放弃之际,却听姬一臣淡淡说道:“我都明白,所以不怨。”
明白什么,为何不怨,恐怕也唯有他自个知晓……
而同一时刻的十里外,率领两千沈家兵驻扎在澜和江边的姬碧妃等人,也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主帐内,宫雪轩愣在原地,怔怔看着前方那消瘦不堪的某人,喉咙就像是被掐住一般,疼痛难耐,无法开口,双腿亦像是灌了铅般沉重,怎么也迈不出半步,以至于手中信函什么时候被花云取过,他都不知道。
案桌前,姬碧妃单手撑着头,另只手合上宫雪轩送来的信函,眼皮都没掀一下的说道:“信函本宫已收到,太子请自行离开吧。”对于宫雪轩帮忙送来急信,姬碧妃不仅没存半点感激之意,反而因其的突然到来,心情阴郁不已。
清冷又疏离的声音缓缓传来,宫雪轩也回过神来,双手暗暗攥紧:“阿妃,白如寺的事,我听说了。”
“此事很快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