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曦生(宅斗+宫斗)-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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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早,程曦从宿醉中醒来,只觉喉咙干涩、头痛难耐,碧菱早就守身在旁,见程曦做起,忙端了晾好的清水过去。
程曦喝下之后,这才觉着舒服了许多,看来醉酒并非什么快意之事!
随即想起昨夜回园之事,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酒醉朦胧,总觉着发生了一些奇妙的事,比如,自己好像与人拥抱过?
那异样的感受,自己从未亲身经历,且感触甚为真实,直至现在回想,程曦亦觉脸红心跳不已。随即晃了晃头,怕是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春梦罢!
碧菱不知程曦这番遐想,只埋怨与她道:“小姐不该喝这般多酒,多伤身体!再说,万一酒后失言,那该如何是好!”
程曦歉意一笑,昨日是太过放纵自己了,一时忘记了这个身子极不胜酒力。
碧菱见她已是把话听了进去,亦转了话题道:“博远少爷在昨日回园前,偷偷与我和梧璃说,他的宅子已经收拾妥当,前几日便搬了进去,让小姐方便的时候前去叙谈。”
这话倒是提醒了程曦,早贺家人眼里,自以已认张博远为兄,便是两人单独相见,也不会有人说些什么,但毕竟在贺府说话不便,最好还是自己与他出府相聚才好。
看来,自己的转机已到!不但不会被困在这小小院落之中,现下便是贺府那个大门,也拦自己不得了!于是说道:“那便明日去吧!”今日,自己要为博远表哥准备一份礼物才好!
这番想着,程曦便起身洗漱,梧璃亦将早点端了进来,程曦胡吃了几口,便开始伏案疾书。
所写的内容便是前世大学期间,看过的一篇唐朝应考的文章,这篇文的作者李程,这李程便是凭借此文成为头名状元,程曦便是想将此文送给张博远。
程曦不是不相信张博远的才华,程曦不相信的是当朝其他势大之家!但毕竟事关驸马之位,想来这些位高之人,必不会少使手段以权谋私,便是说现在他们已拿到考试题目,程曦亦不足以为怪!所以才一心想着帮张博远一把。
但毕竟时间过去太久,程曦总是不能一次想起全篇文章,于是,这一坐下,便是大半日世间过去。待到程曦最后写全了那篇文章,地上已满是被她丢掉的废弃纸团,程曦这才拿起最后写好那页纸张,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
只见那纸上满是字迹娟秀的文字,题目:《日五色赋》
德动天鉴,祥开日华。守三光而效祉,彰五色而可嘉。
验瑞典之所应,知淳风之遐。
禀以阳精,体乾爻於君位,昭夫土德,表王气於皇家。懿彼日昇,考兹礼斗。因时而出,与圣为偶。仰瑞景兮灿中天,和德辉兮光万有。既分羲和之职,自契黄人之守。舒明耀,符君道之克明;丽九华,当帝业之嗣久。时也寰宇廊清,景气澄霁。浴咸池於天末。拂若木於海裔。非烟捧於圆象,蔚矣锦章;馀霞散於重轮,焕然绮丽。固知畴人有秩,天纪无失。必观象以察变,不废时而乱日。合壁方可孰可,抱珥比而奚匹。泛草际而瑞露相鲜,动川上而荣光乱出。信比象而可久,故成文之不一。足使阳乌迷莫黑之容,白驹惊受彩之质。浩浩天枢,洋洋圣谟。德之交感,瑞必相符。五彩彰施於黄道,万姓瞻仰於康衢。足以光昭千古,照临下土。殊祥著明,庶物咸覩。名翚矫翼,如威凤兮鸣朝阳;时藿倾心,状灵芝兮耀中圃。斯乃天有命,日跻圣,太阶平,王道正。同夫少昊谅感之以呈祥,异彼发王徒指之而比盛。今则引耀神州,扬光日域。设象以启圣,宣精以昭德。彰烛远于皇明,乃备彩于方色。故曰惟天为大,吾君是则。
此文,前世因课题熟背过,此番拿来一用,也算不枉当时用功过一番。
这篇原文的作者李程,在选择意象包括典故意象,堪称矞皇典丽,气象高远。举凡“中天”、“万有”、“九华”、“天纪”、“天枢”、“黄道”、“景气”、“重轮”、“寰宇”、“太阶”等浩浩宇宙之物象尽纳篇中,“君道”、“王道”“帝业”、“圣谟”、“皇明”、“神州”、“康衢”、“锦章”、“德辉”等洋洋人世之物象全收赋里,用典也选择了“羲和”、“黄人”、“阳乌”、“白驹”、“威凤”、“灵芝”、“咸池”、“若木”、“少昊”等能够壮大气势的物象。在连缀这些物象时,作者将天象、人文比附发挥,虚实相生,声色俱备,文采灿烂,感情饱满,时而直接描写,时而比喻形容,伴随着精切的对偶、谐协的音律,在一派日光五色斑斓之中,比拟皇恩浩荡。
这番笔文怎是“巧妙”一词能够得以形容!
程曦不禁设想,便是当朝圣上看了,怕是亦会龙颜大悦,便是赏了状元亦不是不能。
程曦不禁面露微笑,看了又看,这才将纸张收好,又嘱咐了梧璃和碧菱将地上废纸尽数烧毁。
翌日清晨,程曦先是不请自去参加了贺府晨省,顺便禀与众人,说是要去探望哥哥。程曦兄妹二人刚刚相认,贺家人哪有阻拦之理,只好点头应允。
大夫人用眼神跟贺铭泰示意,要他出言一同前去。贺铭泰心下明了,但他却误以为母亲只是顾及贺家礼仪,哪知大夫人真正用意乃是要他监视!
贺铭泰心下计较一番,只觉这兄妹二人刚刚得见,必有不少话说,若自己在场,他们必当拘谨,不便多言。于是便对着程曦开口言道:“我前日醉酒,偶感风寒,今日尚有些头晕,今日便不陪你前去了!代我向你的哥哥问好,它日再上门约其一同游玩。”
程曦不禁心下感激,出言道:“谢谢夫君体谅,给与我和哥哥二人独处叙谈的机会。”
程曦本来也做好了带贺铭泰前去的准备,亦早已做了打算,意欲待他见过哥哥之后,便找借口打发他先走。却未想,此时贺铭泰竟主动言说不去,怎能不高兴。
贺铭泰只对她理解一笑,却气的大夫人一旁不禁咬紧了牙根,这个儿子,何时竟学会这般不听话了!
程曦将大夫人神色尽收眼底,心下不禁一笑。既是答到了目的,便也不欲多待,于是程曦便行礼告退。
出了锦寿园,程曦便对两个丫头低声道:“梧璃跟我同去,碧菱,你最机灵,便留下来看家,切不得再发生前几日前的栽赃之事!”
碧菱不情愿的撅起了红唇,却也只得点头答应,好在梧璃有些身手,她倒也不为程曦路上担心,但还是附耳提醒道:“小姐即是有了博远少爷和九王撑腰,不再受贺府控制,但只怕少不了受人监视,小姐出门还是要小心行事!”
程曦哪会不知,但还是开口赞赏碧菱的细心。
未免隔墙有耳,三人便不再多话,程曦带上梧璃,起身走出了贺府。
第四十一章 赠兄良策
顺着王妃给的地址,程曦很快便找到了表哥的宅子,面积看似不大,地段却是极好,临街便是京城最繁华的街道,这宅子便是处于街尾,算是闹中取静,既方便生活,又不扰他学习。这房子乃是姐姐所置,可算是方方面面为两人考虑周全。
王妃以程曦之名为张博远置房,自是不会太大手笔。毕竟程曦的身份,只是贺府不起眼的妾氏,出身更是低微,若是出手即散千金,那才真真是惹人怀疑,这房子乃是租来的,虽是如此,亦要比那些异地而来、身住客栈的学子们要强上许多。
程曦主仆下了马车,便站在朱红色的大门前,梧璃上前伸手敲了几下门环,不多时,便见一个小厮跑了过来打开大门,一见到程曦,不禁满面喜色,道:“小姐来啦!快快里面请,我这就去通报少爷!”说罢便转身向里面跑回。
这小厮便是那日与张博远一同前去贺府的贴身随从,名唤阿秉,此时竟是他亲自来开门,看来表哥应只带了他一人进京。见他已是跑远,程曦与梧璃相视一笑,便自己抬脚迈进院门,眼神亦是四周打量起来。
这里只是一进的院子,面积应该跟自己贺府的园子差不多大,院子中树木不少,却都是些矮灌,尤其那几株木槿,此时开的甚好,粉艳艳的,煞是讨喜。院中没有假山雕洞,唯一处短廊上面爬满了葡萄架,已经结满了一串串青盈盈的果子,木廊下面摆着石桌与石凳,此景倒也显得院落悠然雅致。
因为院落不大,极目间便可望见树木上端的青瓦屋檐,看起来,统共也没有几间,应是只有一间主房和两间厢房,虽是不多,但从成色来判断,亦称得上是新房。程曦极是满意这院子,小而温馨,清静悠然,总不算怠慢了表哥。
这时,只见张博远踏着石板路疾步奔了过来,一见程曦身影便远远喊道:“妹妹来了!怎的不提前通知一声,我去贺府接你多好!”
程曦笑道:“又不是不认得路,哪就用哥哥去接了?”
“来了就好,快屋里面坐,省的挨晒。”说着张博远便身走在前、引路进屋。
程曦进到房间,便又开始了一番打量,只见房内正厅还算宽敞明亮,虽没有什么贵重摆设,但亦是简洁雅致。正对着房门的墙壁上,挂着一张骏马奔图,画下一张方几,旁端正摆着两张暗红色木椅。再往左边瞧去,透过一排半遮的镂空木质屏风,便看到侧墙边上一排书架极是显眼,上面摆满了薄厚不一的书籍,平添了不少书卷气息。
程曦面露一笑:“可否参观?”
张博远亦是出声一笑:“怎得这般客气,本就是自己家,自便就是!”
程曦饶过左手边的屏风,果见一排长长的书架占满了墙身半壁,而书架几步远处,便是一扇敞开了的窗子,阳光此时刚好洒了进来,倒是显得这边极为亮敞。只见窗前地上,一张长方形及膝高的矮几上头,端放着一些笔墨纸砚,一旁还散落几本张博远刚刚看过的书籍,分别是《礼记》、《春秋》、与《道德经》。矮几后面,便是一个坐垫,除此之外,这边除了两盆绿植花卉,便再无其他了。
程曦不禁会心一笑,看来这里便是一个简易书房了,想来这个表哥,平日亦是刻苦用功的。
程曦走回正厅,见张博远已是沏好了一壶茶水,只听他道:“走了一路,定是口渴了,不忙先看,坐下歇歇,喝杯茶水吧!”
程曦接过茶杯,笑道:“谢谢表哥,但其实还好,谈不上就累了,且路上也带了水。”但言罢,依旧坐了下来。
张博远亦是坐下,道:“该说谢谢的,是我才对!要不是表妹,我哪里住的上这般好的房子,今年参考之人极多,便是那京城客栈,我能不能挤得上还要另说呢。”
“表哥无需客气,我们总归是一家人,我也不过是略尽绵力罢了,对了,那日也未细问,姨母可好?”
张博远听此,不禁叹了口气,道:“母亲的风湿,近几年来愈发严重了,连年吃药亦不见好转。”
风湿极其难治,程曦怎会不知,便关切问道:“怎的这般不小心,竟会得了这病?”
张博远皱眉道:“也不瞒表妹,当年你们离开不久,父亲便娶了刁蛮的二娘,母亲自此在家中地位便一落千丈。且那可恶的二娘竟撺掇父亲,将她赶入终日不见阳光的阴湿厢房居住,母亲这才慢慢的便染上了风湿之症。”
程曦歉然道:“总是我们程家拖累了姨母。”
张博远忙道:“表妹万不要这般说,与你们无干的。何况当年对你们弃之不顾,我与母亲至今满心愧疚,其实后来也寻找过你们,但终是未能找见……”
程曦亦忙接道:“当年姨母已经给了我们银钱,算是帮了很大忙了,且那时,以我们的情况,接触之人必受牵累,姨父的心情亦可理解。”
张博远摇了摇头,总是不能赞同父亲做法,当下亦不想在谈论此事,于是转问道:“那日你派来之人,说是姨母与表姐都已过世,但具体的他亦说不清楚,我且问你,这些年来,究竟发生了何事?”
程曦面色顿时转为黯然,说道:“我们来京后,却上告无门,虽有姨母赠的银钱置了住处,母亲又以针织手艺勉强度日,但母亲身体始终不好,来京不过三年,便不幸因病离世,最终也未能得偿所愿。再后来,我与姐姐被歹人卖与妓院,我侥幸得以逃脱,姐姐却为了保得清白,愤然跳水自杀……自此,程家便只剩我一人了。”
张博远听此,不禁甚是惊讶不已,万没料到她们命运竟是如此困苦曲折,不禁更是愧意滋生,道:“终是我们对不住姨母和表姐,这些年亦苦了你了,只是,表妹你该早些来寻我的。”
程曦看了他的神色,便开解道:“你我当年皆是年幼,总是无力改变命运之噩,且也终是多年之前的事了,现在我们也只能多往好处想想,说不定离世的母亲与姐姐早已托生成人,也许此时就在好人家过着舒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