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帝王阁-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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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我也没有,以前没有人陪,要不王爷陪我一次?”
东华并不打算放过她,沉声说道:“别打岔,刚才的话你还没有回答。”
“王爷为什么总是爱深究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你吃了我两颗救命的药丸,我损失了那么多,为什么王爷不是想着赏我个什么东西,或者是感谢一下?而是要问我药丸哪儿来的,要知道那天晚上,我可是做了剧烈的思想斗争,才都给爷吃了的,不管我的药丸是偷的,还是抢来的,总归是能够救命的不是?”画楼一边说着,一边若有所思的凝着目光定定的看着东华,似乎就是要把东华看出一个洞来!
东华望着她沉声说道:“你说的似乎真的是很有到底,竟然让本王无言以对。”
“那是我说的没有错,当然,偷和抢这样的事情,我是做不到的,那么王爷想好要赏我一个什么东西了吗?”
东华知道她不愿意说,便也作罢,说起来,似乎也真是那么一回事,她也是真的舍得,这世上只有三颗,苏祉准备给他的那一颗,还和他讨价还价了很久,要是让画楼知道和苏祉的那事,恐怕不是一个奖赏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正在他还在沉默的时候,画楼忽然喊道:“似水,流年,带着手套,带你们对雪人去。”画楼喊过之后,转身又继而喊道:“还有想要来的吗,一起。”
东华本来是不想让画楼这样闹腾的,可是这大晚上的,也随她去了。
堆雪人过后,画楼忽然玩性大发,便打起了雪仗,整个东厢房内都乱成了一团。
而此时的皇宫中,原本中午就应该抱走的小皇子,如今都还在容娸的怀中,怎么样她都不放手。
东赫望着她,痛心疾首。
“容儿,孩子我们以后还会有的,咱们应该让孩子安安心心的走,是不是?”东赫站在不远处耐心的劝慰着。
不是他不靠近,是他现在根本就近不了容娸的身,东赫只要一靠近,容娸就会有很剧烈的反应,她总是害怕他抱走了这个孩子。
“陛下,他是咱们的孩子,是咱们的孩子啊,你摸摸他,他还有温度的,还有温度的!”容娸的脸上还有泪痕,她的眼睛都哭红了。
可是等东赫一靠近的时候,她就退回去了,东赫也是看中她丧子可怜,都一天一夜了,孩子怎么可能还有温度?
内侍的太监在东赫的耳边轻声说道:“陛下,子时一过,就不吉利了。”
东赫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周嫤忙活了一整天,刚回到钟粹宫就听到侍女讨论绯烟宫的事情,她看着苏元问道:“什么时辰了?”
“娘娘,已经是亥时了!”苏元回道。
周嫤解下了身上的斗篷递给苏元说道:“都亥时了,小皇子还没有抱走?”
“听说是的,陛下一直在劝容妃娘娘,可是她紧紧的护着小皇子,一直说胡话,大概是陛下也觉得不忍心,所以就拖到了现在。”
周嫤的脸色一变,目光阴沉:“是真的不忍心吗?还是只是做给别人看?”
“娘娘。。。。。。”苏元听到了周嫤的话语,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毕竟也是陛下的孩子,怎么会是做给别人看呢?
不过她一般不敢问周嫤这样的话,也不敢说出来,周嫤的狠戾太过,她在周嫤的身边没有多久,实在是摸不清这个主子的性子。
“你也觉得那样让容娸抱着一个死孩子,是好事?”周嫤猛然的回头望着她,她一时间都不知道该不该回答这个问题。
抱着那个孩子,终归是不好的,死人之所以入土,就是因为没有了温度,容妃的身子原本就已经很不好了,这样在被寒侵入,若是加上心情郁结不散的话,她没有多少日子可活了。
“娘娘,陛下应该是可怜容妃娘娘!”
“若是真的可怜,就不会让她抱着那个死孩子睡一晚上,今天还抱着一天!跟我去绯烟宫!”周嫤说着大步的迈出了门槛,苏元拿着她的斗篷匆忙跟上去。
“娘娘,您的斗篷,先披上再走。”
周嫤是行军的,走路风风火火的像个男人,苏元小跑都追不上她走的,何况此时的周嫤还几乎是小跑着的,苏元根本就追不上。
雪花还在肆意的飘着,一股子的冷风呼呼的吹着,周嫤没有披斗篷,冷得确实够呛。
赶到绯烟宫的时候,绯烟宫的回廊里都是内侍庭的人,见到来的周嫤,都纷纷行礼请安,谁都知道,除了皇后娘娘之外,这个女人虽然只是一个妃子,可是她协理六宫的事务,如今皇后还被关禁闭,她的手腕又狠辣,谁也不敢怠慢。
“怎么都站在外面?”周嫤冷声问道。
“回娘娘的话,陛下正在劝容妃娘娘。”裴承恩站在最前面,俯首回道。
周嫤瞪了他一眼,大步的跨了进去,容妃缩在地上,东赫站在一旁,还有伺候的侍女站在一旁战战兢兢的看着。
东赫看到周嫤的到来,沉声问道:“怎么过来了?”
“臣妾只是想过来看看,子时到了陛下怎么抱走小皇子?”周嫤的嘴角带着一抹冷笑,她蹲在了容妃的面前,容娸唰的一瞬间就缩回去了很远。
“容娸,孩子给我。”周嫤冷声说道。
容娸一脸害怕的望着东赫,也望着周嫤:“你们谁都不能抱走他,谁都不能!”
周嫤望着东赫问道:“皇上,这钥匙子时容妃娘娘还不给孩子,就这样吗?让一个死人和她一直在一起吗?”
东赫面对着周嫤的质问,脸色有些难看。
没有得到东赫的回答,周嫤朗声喊道:“裴承恩,带人进来!”
裴承恩缓缓的就带着三四个人走了进来,行礼就要参见陛下,参见娘娘的,只见周嫤冷声道:“别参见了,参见来参见去有什么用,给本宫把孩子抢了!”
周嫤的话语狠戾决绝,她手中的长剑带着一股子的冷气,似乎能够冰冻三尺!
裴承恩望向东赫,东赫沉沉的吸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抢!”只听周嫤一声令下!
裴承恩带着人就走了过去,周嫤也不会让那些太监去碰到容娸,她指着月婵说道:“拉住你们家主子!”
月婵站在那儿,看着周嫤有些害怕,只听周嫤冷声说道:“难道要这些太监拉你家主子吗?”
这是月婵才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快速的带着几个宫女就把容娸给拉住了,裴承恩硬是从容娸的怀中抢过来了孩子。
抱着孩子,容娸还一直扑过来要抢,这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一阵盖过一阵,容娸,她的可怜,周嫤看着都明白,却是无法感同身受的。
但是,一个女人,不应该如此,特别是她,更是不应该如此!
裴承恩抱着孩子站在那儿,不知道该不该离去,只听周嫤说道:“还不抱走,站在这儿做什么?”
东赫还在,周嫤的放肆他们不是第一次见,但是今天天寒地冻的,他们在外面站着等了一天了,冻都冻死了,哪还有心情管什么谁放不放肆,完成该做的事情才是他们现在该做的。
小皇子入殓,父母都应该在场,东赫还站在这儿,周嫤望着他说道:“陛下,您先移步,臣妾一会儿陪着容妃妹妹过去。”
东赫看着眼前的景象,他没有说话,却是缓缓的转身跨步出去。
刚走到门口,却听见啪!啪!的两声响,东赫的脚步一滞,就听到了周嫤的声音响起:“你自己要是觉得活不下去,要是觉得不想活了,那就直接死了,白绫毒酒随你挑!本宫满足你!”
容娸被周嫤甩了两巴掌,月婵和一众侍女都站在那儿,都愣愣的吓住了,刚要跑过来护住,就看到周嫤指着她们说道:“谁也别动!”
所有的人都呆住了,就那么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周嫤的话,谁敢不听?
容娸在周嫤的那两巴掌下去之后,只听得到了抽泣的声音,她望着周嫤,眼中都是仇恨的目光,周嫤望着她冷声说道:“就是这样的眼神,你最好一直都是这个样子支撑你活下去,容娸,难道你想要小皇子就这样白死了吗?你知不知道,你抱着一个死去了他,会让你自己也活不了几天?你知不知道?”周嫤摇着她虚弱而单薄的身体,眼中出现了一抹痛心,她把容娸拥入怀中,轻声说道:“容娸,你要活着才能不让孩子枉死,你要活着,你明白吗?”
容娸似乎是找到了什么样的宣泄口,找到了一个依靠一样,在周嫤的怀中大哭。
过了一会儿,周嫤说道:“月婵,打水来,给你们家主子洗漱更衣。”
容娸哭够了,月婵打来了水给容娸洗漱,周嫤指挥着其他的宫女,把昨晚容娸睡过的被褥,全部撤了,拿新的换上。
容娸静静的看着镜子中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觉得心冷,冷得全身都是疼的,丝帕触及了她的脸庞,她微微的颤抖,月婵以为是疼,呢喃说道:“娘娘,您忍着点。”
她一言不发的冷眼看着一切,终究是心死了,绝望了。。。。。。。
一切都处理妥当的时候,周嫤挽着她,才缓缓的朝内侍庭那边走去,文庙就在内侍庭的后面,做法事的法师已经一切都准备妥当,就等容娸到场了。
070 多少柔情深深种
穿着一身素白色衣裳穿着出来的容娸,走在雪夜里,没有一步的不稳妥,只是她一言不发。安静得让人害怕。
周嫤不去理会这样的改变是好是坏,可她觉得,总比没有斗志的死在了绯烟宫要好得多。
一整晚上,容娸到了文庙,做法事的法师开始做法,她和东赫都静静的坐在一旁,周嫤则在外面等着。
月婵也在外面,站在周嫤的身后,她忽然有些佩服苏元,能够跟随在周嫤的身边。
因为里面的气氛太过于沉重,周嫤其实本可以不过来的,但是担心容娸。所以有些放心不下。
这才跟随了过来。
这一天都在忙其他的事情,这个时候恍然想起了那个叫千姬的女子。
“月婵,你跟我过来一下。”周嫤有事情要问。但是不适合在这里说,所以喊了月婵一起离开。
被点到名字的月婵有些惊悚,目光讪讪的看了身边的苏元一眼,只听苏元说道:“快去吧,主子有话问你。”
月婵跟着周嫤走在小巷子里,她的脚步很轻,可是周嫤走得大步大步的,看着周嫤的背影都是害怕的。
“你很害怕本宫?”周嫤忽然出声问道。
月婵顿时停下了脚步,低垂着眼眸回道:“娘娘。。。。。。”
她半晌都没有说出一个所以然,周嫤沉声说:“只要是不犯错的。本宫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你见过本宫乱处罚过宫人吗?”
月婵站在她的身前,诺诺道:“回娘娘,没有。”
“嗯,本宫问你,今天陆翊有没有去绯烟宫?”
月婵看着周嫤,周嫤只要问话,她的那双眸子,永远都是尖锐而凌冽的,只要你看着她,你就永远都没有勇气撒谎。
似乎不管你说与不说,她都会把你看得无地遁形,你会觉得就算是说了谎话都是心中不安。
月婵看着周嫤,轻声回道:“回娘娘的话,陆将军来过了。”
“然后呢?和陛下说了什么?”
月婵抬眸望着周嫤,只见她秀眉微蹙。面色不悦,在黑夜中,只有白雪趁出的微光,有些骇人。
“昨天千姬姑娘晕倒在北宫门口,埋在了大雪中晕厥了过去,被出宫的四王爷给带回府中了,皇上让陆将军去把千姬姑娘带回来,结果今天清晨的时候,陆将军一个人回来了,说是千姬姑娘不见了,陛下让陆将军务必把千姬姑娘找回来。”
月婵说得是真的,丝毫不漏,东赫确实是这样吩咐的,不过什么将功赎罪,月婵就没有告诉周嫤,但是周嫤猜也能够猜得出来。
周嫤若有所思的沉默了片刻,问道:“昨天晚上去延庆宫的时候,千姬可有表现得不正常?”
月婵想了想昨夜的情景,千姬似乎没有任何的不正常,只不过千姬到底什么是正常什么是不正常,她也看不出来。
“怎么了?想到了什么就说什么?”周嫤看着月婵拧结在了一起的眉头,开口说道。
“回娘娘,奴婢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周嫤皱眉不悦:“想说就说什么,说吧,本宫听着就是了。”
“说实话,千姬姑娘从出现的那一天开始,奴婢就不知道她什么情况是正常的,什么情况是不正常的,因为任何时候她都是一个表情,没有太多的情绪,她情绪不正常的时候就只有面对陛下的时候,说话总是颠三倒四的,说得我们都听不懂她到底说些什么!”月婵说完,抬眸望着周嫤,周嫤看着眼前的侍女,冷声回道:“所以,昨天晚上她其实和平常是没有什么异样的,对吗?”
“是,因为给容妃娘娘喝完药之后,她也就随着我们一起去延庆宫了,没有感觉什么不正常的。”
周嫤恍惚的想起了那个那个明媚的下午,那是她第一次见到了千姬,她说她是沈画楼的侍女,但是她确实从未见过。
昨天晚上说的那句话,句句诛心,一刀一刀的剐在心上,如不是亲身经历,怎么会说出那么悲怆的话语来,可若是千姬就是沈画楼,那么很多的事情便是说不通的,断手断脚,还被大火烧了,怎么可能爱活着?
就算是活着,也不可能在这么断的时间内恢复身体的。
再者,沈画楼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