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穿今]机器人影后-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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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兰站不起来了，她膝盖的关节部件异位了，就只能跪在地上仰头看莫迁程。
　　莫迁程合上那本厚厚的纸质书，书脊上赫然写着“一千零一夜”，接着他又捡起地上的红色书签，将其夹回原本的书页中，确认书没有脏污和损坏后才把它放回桌上。
　　这时，他的视线落在手中不足五厘米见方的小书上，他把它展开来，书名显现出来：一千零一夜。
　　莫迁程抬眼看跪在地上的罗兰，她眼含着泪，神情却依然傲慢得像个国王。
　　“把它还给我，那是我珍惜的书。”罗兰说。
　　“你会读书？”莫迁程问。
　　“我当然可以读书，不然我怎么读剧本，怎么背台词演戏，请把它还给我，它是我喜爱的，我爱书中的故事。”
　　莫迁程的心跳突然快了一拍，在这个瞬间，他竟又将眼前的机器当成有灵魂的人类看待，似乎她的话源自于心灵深处。
　　“我只要密封材料，我不要你的东西。”莫迁程一甩手，将小书扔在罗兰脚下。
　　罗兰收起书，说：“我不会让你取走大脑，你可能还不知道，我没有中央控制器的限制，只要我愿意，我现在就可以自毁，将量子大脑连同密封外壳整个毁掉。”
　　“不可能，缺少中央控制系统的机器人会自动启动休眠模式，你不要撒谎了。”莫迁程说着举起电光棒，对准罗兰。
　　罗兰没有躲闪，不卑不亢地说：“我是残缺体，机械师改造我时可能做了手脚，还有，你见过违抗人类指令的机器人吗？莫教授，因为我的过错弄坏了你的时光机，我感到很抱歉，可是我现在还不能就这样死，我想拍电影，你如果让我拍电影，我愿意把大脑给你。”
　　“我不想等。”莫迁程说。
　　“那就算了，我宁可自毁也不会让你取走我的任何一块材料。”
　　“你要我怎么相信你？”
　　“那你是答应了？”
　　莫迁程把手放在一千零一夜的书面上，看着罗兰，问：“你为什么那么想拍电影？”
　　罗兰说：“机器人也有存在于世的理由，对于我来说，这个理由就是做演员。”
　　莫迁程突然生出怜悯来，就像怜悯孱弱的动物，只是这动物与人类一样，竟然也有实现自我价值的愿望。他已经等了三年，大不了再等两个月，他倒要看看一个缺少了控制器的机器人如何与人类一起工作，在人类中又要如何自处。
　　“好吧。”莫迁程放下电光棒说，“但只准你拍一部电影，拍完了就没什么可讲的了。”
　　罗兰同意了，可她提出等到电影上映后再献出材料，莫迁程倒也没有拒绝。　　
　　莫迁程拿来工具箱，给罗兰修理膝盖部件。
　　“机器人不能使用麻药，你可以暂时停机，我不会趁你停机拆解你的。”莫迁程说。
　　“我不是因为这个才不用麻药的，其实我从来都没停过机。”罗兰说话时神情执拗，“我尽可能多地记录下我感知到的一切，我的眼睛就是摄像机，它拍下一切，就像拍电影一样。”
　　莫迁程割开罗兰膝盖处的皮肤。
　　罗兰很疼，她咬紧牙说：“等我发现你是个更不错的人时，我想我会让你看的。”
　　“看什么？”莫迁程问。
　　“看我这双流动摄影机所拍摄的电影。”
　　莫迁程认真查看罗兰膝盖处的零件，苦恼地说：“我还是第一次修机器人，我讨厌机器人，也从来没看过机器人拍的电影，我也不用任何服务机器人和人工智能设备。”
　　“为什么？”罗兰问，“我的粉丝很迷恋我，他们很多人的愿望就是有朝一日能够拥有我。”
　　“可我觉得，很恶心。”莫迁程低下头说。
　　

　　☆、第7章：迁程影业

　　莫迁程修好了罗兰，之后便把她扔在楼下的前厅，不管不问了。
　　第二天一大早，莫迁程的助理江弘远就来了，他一进门便看到罗兰在前厅悠闲自在地观察着大叶盆栽，心情看起来真是好极了。
　　江弘远是莫迁程在帝都的助理，对于这个常常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板，他一直很好奇，他不仅对他的生活一无所知，对于他神秘的科研项目更是一头雾水。如今，这个神秘的男人身边又出现了一个更为神秘的女人，江弘远不仅感叹，天才的世界总是让人难以捉摸。
　　江弘远今天其实是来接莫迁程去机场的，可莫迁程却叫他取消德国的所有日程安排，不仅如此，他还说自己短时内都不会离开帝都。
　　“我有件事要请你办一下，现在去帮我买一套女装来。”莫迁程对江弘远说，“照着罗兰的身材买，哦，用不着她跟去，170的就可以，衣服越漂亮越好，对了，千万别买那种知性风的。”
　　霍森偏爱知性女，最讨厌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莫迁程在心里琢磨着自己的小九九，他之所以这样做，完全是因为一觉醒来后他对昨晚事感到后悔了，都怪他一时的头脑发热。果然不能感情用事，尤其是对一个机器人。可他又不能反悔，就只好想办法给她找些麻烦。
　　半个小时后，江弘远回来了。他果然是个忠诚可靠的助理，没有叫人失望。罗兰穿上那条华丽性感的裙子之后，漂亮得几乎让人移不开视线。
　　莫迁程心说：“霍森人称爆炸哥，他最看不上试镜时故意穿着抢眼的演员，见一个就会暴怒一次。”他想起自己曾经接到过霍森的那几次牢骚电话，心里暗自偷笑。
　　莫迁程看着罗兰，仅是想想霍森发脾气时的样子就觉得解气，况且这一次他也并不是要带罗兰去试镜，确切点说，他是去砸场子的。
　　莫迁程坐在沙发上想着这些，两手十指交叉撑着下巴，窃笑着上下打量罗兰，说：“美！我挑不出什么毛病，很美，弘远你说呢？”他回头问站在身后的江弘远。
　　“我也觉得很美，罗兰小姐天生丽质、惊为天人，当然穿什么都好看。”江弘远附和道。
　　莫迁程在罗兰的眼中看到了感激，他差点又把当做人类看待。从昨天起，他就考虑着是不是要给自己发明一副透视眼镜，那样他就可以一眼辨认出罗兰的真面目。
　　“美则美矣，可要做大荧幕明星还是差一截。”莫迁程说完起身走了。
　　他还不急于带罗兰去见霍森，吃好了早饭，他便独自一人优哉游哉地开上跑车出去兜风，欣赏日上三竿的美景，再去公园散散步，逗逗别人家的狗，陪别人家的熊孩子踢球……以及躺在树荫下读书……
　　以上事宜可谓大大费时啊，直到中午的时候莫迁程才回来，他吩咐了江弘远开车带他和罗兰出去。
　　“莫先生，您要去哪里？”江弘远问。
　　“迁程影业。”莫迁程说着对身旁的罗兰会心一笑，接着道，“今天霍森在公司进行电影排演吧？现在去是不是都已经结束了？”
　　“没有，据我所知，霍导演的剧组今天拍定妆照。”江弘远答。
　　罗兰忽闪着大眼睛，满怀感激地说：“迁程，谢谢你。”
　　莫迁程抿着嘴笑，扭头歪向车窗一侧，说：“不客气的，我会尽我所能帮你，可是，至于你能不能拿到角色，那就是你的事了。”
　　“为什么是我的事？难道你没有安排好吗？”罗兰理所当然地问。
　　“哪有唾手可得的事，”莫迁程转头看罗兰那双极具欺骗性的、天真无邪的眼睛，接着道，“任何人要达到目的都要经历考验，任何人，任何人类，你明白吗？”
　　罗兰懵懂地看莫迁程，似乎真的在认真思考莫迁程的话。
　　此刻的莫迁程觉得这个游戏变得有点意思了，他的手指不由自主地在膝盖上敲下欢快的旋律。
　　他来到这个时代三年，这里几乎没什么事物能激起他的兴趣，当然不排除修复时光机这件事占据了他绝大多数时间和精力，让他没有多余的时间真正接触这个时代。其次，他日夜等待机器人的到来，幻想着有一天抓到她，拆了她，却没想过有朝一日像这样戏耍她。
　　“呆瓜！”莫迁程心说，“我就看看，你仅凭着美丽的皮囊能走到哪一步？”
　　虽然他昨晚对罗兰做出妥协，可主动权和控制权仍然还在他的手中。想到这儿，他的嘴角露出难于玩味的笑。
　　罗兰刚进迁程影业就被围观了。影视公司的员工们可能是最关注娱乐圈动向的群体，他们对于在网络上一夜爆红的极光女神投入了最大的关注度，如今，她就出现在他们的公司里，自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罗兰给他们签名，与他们合影，忙得简直不亦乐乎。
　　而莫迁程前脚一到，后脚就被公司的高层簇拥着谈工作。实际上，他很少来迁程影业，这只是他为数众多的能赚钱的公司之一。他还真需要知会他们一声，他要在迁程影业逗留一段时间，而且还会做《绑架》这部电影的出品人。
　　在莫迁程与公司高管会面的时候，罗兰与江弘远去了《绑架》剧组摄影棚所在的楼层。罗兰到的时候，现场的工作人员有条不紊地忙碌着。
　　正在拍摄定妆照的是一个年轻的女演员，她有着一张天使般的面孔，温柔浅笑时端庄圣洁，摆出俏皮姿势时又是甜美富有活力，当她自然而然地随意一回眸时，整个人竟显露出知性女性所特有的智慧与理智。
　　罗兰有些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她只是这么远远地看着，内心就激动不已，想要饰演一个人物的冲动完全也被调动了起来。
　　拍定妆照的女演员稍作休息，她接过助理递过去的矿泉水，仰头喝了一大口，紧接着对着摄影师做了个夸张的鬼脸，摄影师似乎奚落了她一句什么，她扭头旋紧矿泉水瓶盖，一甩手就把水瓶抛给了助理，她则因为助理差点没接到大笑起来，看样子她是个不拘小节、又没什么明星架子的演员。
　　江弘远顺着罗兰的目光看过去，对她说：“她是《绑架》这部电影的女一号，叫李倾娅，这部电影的筹备工作已经基本完成，所有主要角色都定下来了。”
　　“她是女主角？”罗兰顿了一下，不可置信地问，“你是说，女主角已经定下来了？”
　　江弘远点头，他叫罗兰先等一下，他要去找导演和制片人说些事情。
　　罗兰的目光紧随着江弘远走远的身影。江弘远到了摄影棚外围坐着的三个人身边，个子最高、身材最魁梧的男人站起来和他打招呼，而这个男人竟是罗兰昨天还见过的导演，霍森。
　　江弘远开始时还和导演说说笑笑，可是没过多久，霍森就大声嚷嚷起来，甚至推搡了几下江弘远，并且朝罗兰这边看了一眼，而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蔑视。
　　罗兰很有礼貌且温和地对霍森笑笑，可对方快速转回头去，继续与江弘远比比划划地争吵。
　　摄影棚那边也因此停止了工作，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不拍了！”霍森冲着摄影师大吼，扬起手接着道，“看什么看，拍！接着拍！”
　　虽然摄影师回到了工作岗位，但是绿幕前的李倾娅却不配合了，她冷着脸奔着霍森走去。
　　“他没权利干涉我的电影。”霍森回头对江弘远大吼一句。
　　这时，霍森又转头看向罗兰。这个瞬间，罗兰以为霍森会过来朝她发难，然而他并没有。这会儿，李倾娅已经到了霍森面前。
　　“你想罢工吗？”霍森气恼地问李倾娅，“谁让你下来的？”
　　“我只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李倾娅问。
　　“不干你的事。”霍森大力推了李倾娅的胳膊一把。
　　李倾娅愣了，脸也立即涨得通红，她上前对霍森小声说了什么，随后便气冲冲离开了摄影棚。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罗兰身后突然有人问话。她回头看时发现身后站着一个瘦高的三十几岁女人，她五官精致，染了一头金色的短发，戴着金属细边儿的眼镜。
　　女人看到罗兰的面容时又惊又喜，却不像公司其他员工见到她时那般狂热，实际上，这个女人举止稳重，又很有修养的感觉。
　　“你是极光女神？”女人问。
　　“大概是我。”罗兰笑了说。
　　“果真如此，我上来时就听说你来了。”
　　“你的真名是什么？”女人问。
　　“罗兰。”
　　“名字真好听，我是祖瞳。”祖瞳说着爽快地与罗兰握握手。
　　“你来迁程影业是谈签约的吗？”祖瞳挠挠头，接着道，“奥，我是听别人说的，你要是想保密可以不告诉我的，或者悄悄地告诉我。”
　　“不用悄悄说，其实我也不确定，大概是来试镜的吧。”
　　“试镜？是霍森的电影？”
　　罗兰点点头，祖瞳一开始有点惊异，随即亲切地笑了，继而从包里抽出一份剧本来，交给罗兰。
　　“既然是试镜，拿上这个看看，话说，是那个人带你来的吧？”祖瞳指向远处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