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玄录-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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芮玮道:若是她哥哥在,我自然不管这事。”
威猛老汉冲口道:她哥哥当然在。”
芮玮接道:在哪里?”
威猛老汉自知失言,赶忙道:我那里知道。”
芮玮笑道:你不知道,我不知道,看来这件事还是我来管了。”
叶青听到这里,莫名其妙的道:“你们打什么闷葫芦,到底上不上船呀?”
威猛老汉脸上闪过一道狠毒之色,冷笑道:“现就上船。”
威猛老汉领先,陆续上船,船上水手个个白色紧身衣靠,头包白巾,他们见着叶青伏身而跪芮玮见到这种隆重的礼节,心想:这不是成了皇家之礼?”
叶青望也不望跪在地上的水手,只见船舰行出两排金环白衣女奴,一一福礼道:郡主回来了。”
芮玮暗忖:既有郡主必有公主,不知那公主是何等模样?”
船舱内陈设豪华,芮玮他们行了一天一夜的旅程,腹中早巳饥饿难当,刚刚坐定,白衣女奴送上酒菜。
只见那盛装酒菜的器皿都用金片打成,就是海上巨盗亦无这等奢侈。
这餐酒菜丰盛已级,然而林琼菊与简怀萱一点也吃不下,她俩从未航海,一上船就觉不舒服,船行后,头胀心跳,呕吐不已,哪能再吃食。
芮玮却无所谓,但他见林琼菊不舒服,无心下咽,匆匆吃了一点,就去舱房中照顾。
芮玮陪着林琼菊、简怀萱在一间舱房中,终日不出舱门一步,到时就有女奴送来水果、素点以及酒菜。
那水果、素点是给林琼菊、她们晕船只有吃些水果,酒莱却是为芮玮预备。
芮玮滴酒不沾,仅吃菜饭,并非他不好酒,实因看到林琼菊她俩难过的样子,岂有心情去饮酒?
三天来除了送食物的女奴外,没有人进来打扰,威猛老汉本怕芮玮默记魔鬼岛的航线,这下真好,免得担心。
叶青也没进来问过,她好像在赌气,但赌什么气呢?谁也不知道。
第四天,勾魂使者敲门道:芮公子,魔鬼岛快到了。”
这天林琼菊与简怀萱已然好转,芮玮道:“咱们到船上看看。”
船上甲板每日洗刷,纤尘不染,站在甲板上只见海天一色,分不出东西南北,更那见陆地的影子。
芮玮凝望波涛凶涌的海水,心中感慨甚深,真是念沧海之一栗,觉人生之渺茫。
叶青走到船上,见芮玮在沉思,林琼菊不在他身旁,迟疑了一刻,终于慢慢走近他身旁,轻声道:“你的妹妹呢?”
芮玮回头笑道:“哦,是小姐。”
叶青叹道:“你就不能喊我一声青儿吗?”
玮纬笑了笑,他言道:“菊妹她俩头昏得伯到船上来。”
叶青酸酸地道:“你对两位妹妹真好呀,一步也不离。”
芮玮叹了口气,道:“这四日来真苦了她俩,你要见到定觉她们瘦了。”
叶青生气道:“我管她们瘦不瘦!”
芮玮一楞,不知再说什么好,忽见黑影在前,大喜道:“魔鬼岛真到了,这下可好了。”
叶青道:“有什么好?”
芮玮笑道:‘至少免得我那两位妹妹再受航行之苦。……
叶青气道:“还有你那呆妹妹也可以治啦!”
芮玮不悦道:“她并不呆,小姐不要弄错。”
凝目去看渐近的魔鬼岛,不再看时青一眼,叶青被他那句话顶得珠泪盈眶,莹然欲滴。
那魔鬼岛不算小,但见岛中央起伏一长形山脉,山脉的形象好似一个独角怪人伏蹲在岛上,想那魔鬼岛的名字是由此而来。
快舰渐渐靠上岛岸,只是岸上是个岩石码头,码头旁停泊另艘快舰,白衣水靠的水手一一登上那船。芮玮心想:“不知这艘舰要开到那里去?”
忽听“砰”的一声,快舰触上石岸,长板桥缓缓放下,威猛老汉走上甲板,恭揖道:“小姐请下船。……
林琼菊与简怀萱从舱中被带上船来,叶青道声:“请客人下船。”
她也不看芮玮一眼,首先从长板桥走下,到了岸上,只听众人呼道:“郡主回来了,郡主回来了。”
芮玮、林琼菊,简怀萱跟着走下长板桥,才走一半,芮玮忽见一人正要上那艘开出的快舰,不由大呼道:“简召舞!”
上船那人正是简召舞,他一看清芮玮,又看清芮玮身后的简怀萱,脸色大变,倏地,船不上了,转身飞奔回岛去。
芮玮见到简召舞岂肯放过,他有许多不明之事要问他,第一件事他要知道,天池府怎样了,还有他要问他在摩宵峰所作的事如何解决。
可是简召舞一见到他就跑,实令他大惑不解,心想:“你跑什么,我也不跟你打架,我要好好跟你谈谈。”
当下从长板桥飞掠下岸,大叫道:“你不要跑,我有话问你!”
简召舞不但不停反而奔的更快,顷刻奔人岛的西北方,芮玮不假思索,跟追奔去。
林琼菊叫道:“大哥,大哥……”
她想跟着奔去,但她手牵简怀萱要照顾她,如何能够分身。
叶青也叫道:“芮公子,芮公子……”
她不知道芮玮要追什么人,跟着追上,叫道:回来!回来!那里不能去。”
原来这岛的西北方有块禁地,不管任何人都不敢进入这块禁地,叶青放不下,她怕芮玮会闯入那块禁地。
筒召舞的轻功并不输芮玮,他起步在先,芮玮一时无法追上,只见两人相隔十丈余,飞行得风驰掣般,一掠而过,叶青轻功较弱落后数十丈,她在后大呼:那里不能去,那里不能去……”
芮玮虽然听到却不敢止步,因一停步就再也无法追上简召舞。
奔行半个时辰,芮玮要地看到一堆白骨,再前又见一堆,更前白骨叠叠,堆满各处,至少有百十人的尸体。
尸体堆在一条狭长的谷口,简召舞脚步不停奔入谷中,芮玮跟着要过谷口,抬头忽见山壁上题着一人高大的三个“不归谷”
芮玮—惊,暗中念道:不归谷,不归谷……”
稍一迟疑,也不在意,就进谷中。
叶青赶到已然迟了,芮玮走得没了影儿,她呆呆站在谷口,默默祈祷道:希望你安然的出来,希望你安然的出来……”
但是她只有祈祷却无一点信心,因要从谷中出来太不可能了。
第四十四章 剑老怪
芮玮一进谷就失去简召舞的影子,心想:也许自己在谷口耽误的关系,他一定在前面!”
于是加快步子,越来越深入谷中了。
狭长的谷道,光线暗淡,冷风阵阵,阴森刺骨,芮玮边走边呼:
“简召舞,简召舞……”
声音回绕清彻贼亮,在这寂静的谷道中,除了呼声外只有两纬的脚步声,忽然芮玮停下呼声侧耳静听。
这时仅剩下芮玮的鞋履声,片刻另端也响起步履声,芮玮听得真切,止步不前,于是那“卡嚎……‘卡嚷”的脚踏碎石声听得更加清晰了。
声音是芮玮这边响来,芮玮心想:“莫非是简召舞转回?”
谷道曲折见不到前方,但听那孤零零的脚步响起来越近,霍然一条人影从弯道现出,只见那人的身体瞒珊而行,好像受了重伤行走不便。
芮玮目光锐利,虽然在暗淡光线下相隔二十余丈,却看清那人并非简召舞,而是位方丈和尚。
那和尚勉强又走了三步,忽地倒在地上低声呻吟,芮玮飞奔上前,不敢立时扶起他,道:你是谁,受了伤吗?”
和尚前身伏在碎石上,背心起伏不已,原是呼吸甚为困难,芮玮又道:你告诉我是谁,我可以帮你治伤。”
和尚忽然挣扎地道出:“贫僧法海……”
芮玮低声地惊噶道:“法海!”
原来当今少林派辈份最高的是法宇辈,除掌门法本,法字辈仅剩下法海、法意两位长老,这三人在少林寺中声名最高,江湖武林道上无人不知。
芮玮万想不到受伤的和尚竟是法海,暗忖:“少林高僧怎会来到这里?又怎会受重伤?”
当即伸手扶起他,让他仰面依靠在自己身上,只见他前身尽是鲜血,一道道伤口纵横交划,仅脸面的伤口就有二十余处,分不出眼鼻口耳。
芮玮仔细看那血肉模糊的伤口,发现他脸上二十余处全是一道道剑伤,而且每道剑伤深浅长短一致,好像每剑都是量好尺寸再在法海的脸上划下。
法海声音微弱,断断续续的说出:“邪……邪……剑……再出芮玮道:邪剑!什么邪剑?”
法海身体突然一阵剧烈的抽搐,芮玮暗暗摇头,心想,他身上的剑伤少说百余道,治也无法治,眼看他性命垂危,等到再一次抽搐血流尽时,就将离世,不由叹道:老前辈,你有什么遗言尽管说,晚辈能力虽然薄弱,定当为前辈尽力完成。”
法海眼睛已被刺瞎,他看不见眼前是谁,更不知芮玮是否敌人,但他听到芮玮这番诚恳真挚的话,奋起余力,嘶哑嗓子力颤抖道:
“如……如意令……送至少林……就……就说邪剑再出……”
说到这里,双手猛的抓紧芮玮的衣领,大声呼道:“邪剑……好……厉害的邪剑……”
一阵剧烈的摇动后慢慢静止下来,终于一点也不支了,但那双手仍然紧抓着芮玮的衣领,仿佛他要抓着害他的敌人,与之同归于尽。
芮玮看法海死状甚惨,不由眼眶润湿,用力搬开那双满是剑伤的双手,让他慢慢倒在地上。
法海死不瞑目,芮玮心情沉重的抚拢他那怒张的眼皮,低声道:
“前辈,你安心去吧,我一定替你将如意令送至少林……”
就在左近玮纬找到一个岩石洞,抱着法海走到洞内,恭恭敬敬的放好,虐诚的道:晚辈放肆了。”
伸手在法海袖衣内搜出一支纯白色玉如意,那支玉如意仅有巴掌大,触手生温,芮玮心知如意令就是少林的最高信符,小心翼翼的收在怀内。
凭着这支小如意,自己的传话才能使少林寺僧相信,却不知为何要传“邪剑再出”这四个字,心想这邪剑两字一定指某位使剑高手,而这位高手就是在法海身上划下百余道剑伤的凶手。
少林法宇辈高僧名重江湖,竟然让故手在身上重划百余道伤痕,实是骇人,就算一个死人在他身上划下无数道深浅一致的剑痕都很困难,何况法海这等高僧。
芮玮想到这点不寒而栗,暗忖:这位邪剑高手实在太可怕了!”
他将一块块岩石搬到洞口封死,做好后站在洞口合什说道:“你暂在此处安息,尔后晚辈至少林寺再请寺僧替你移灵。”
这时要追简召舞已不可能,但这谷中只有这一条通道,芮玮仍不死心,一步深入,心想:纵然见不着简召舞,见见那位邪剑高手也是好的”根本不想谷中可能住着一位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将会杀害自己。
那条通道共数百尺长,尽头豁然开朗,只见谷中是块平原绿油油的稻田野陌纵横,田沟中流水不断。
田埂上可见数位农家装束的汉子,他们没有看见谷中来了陌生人,只呆呆的望着稻田。
芮玮走到田埂上迎面向位农夫抱拳道:“请问这位大哥适才有没有见到外人进来?”
那农夫抬头看看芮玮,脸上没有一点惊讶的表情,也不问芮玮怎么来到这谷中,摇了摇头。
芮玮又道:前面可以去吗?”
农夫仍是摇头一声不啃,芮玮心想:“莫非他是个痴子?”
那农夫忽地走下稻田,伸手抓起一条蛇,那蛇未被抓着七寸处,反口咬在农夫粗壮的手臂上。
芮玮惊呼:啊哟!”却见农夫浑然无事,嘿嘿笑了起来,芮玮心想这人好傻任蛇咬住,幸亏是条极普通的水蛇,若是条毒蛇,岂不送了性命?
正想着,农夫举起手臂,霍然张口咬住蛇头,一口就将蛇头咬下,嚼了数口吞进腹中,跟着又咬一口,不停地咀嚼起来。
不一会那条活生生的蛇被他吃得一干二净,芮玮见他满嘴沾着蛇血,吃得津津有味,看的心中发毛。
只见前面又有—位农夫走下田中,芮玮快快步走,心想他也要抓蛇吃,却见这位农夫手中抓起一只癞蛤蟆一口一口的咬着吃。
芮玮恶心的几乎要吐出苦水,慌道:“喂!喂!那不能吃呀!”
农夫抬头向芮玮傻笑了笑,也不说话就又吃了起来,芮玮本想问他话,见他这种可怖的样子,摇头快步而去。
附近尚有几位农夫看见芮玮走过不闻不问,芮玮心知他们个个跟白痴一样,但这决非天生的痴子,而是被施邪术。
芮玮生来侠义心扬,心想这谷主太可恨了,定是捉到外人施术后跟自己做牛马,可怜他们不明事理,肚子饿了抓东西吃,暗暗决定非找到谷主跟他理论中可。
稻田走完,一栋茅屋横在眼前,茅屋四周栽着高高的翠竹,屋前是晒谷场,但场中并末晒谷,只有一位老头靠在躺椅上晒太阳。
这情景现出宁静、柔和田园风光,工作累了就在晒谷场上憩息,无忧无虑悠然自得。
芮玮踏过横架在孱孱流水的简陋木桥,走到晒谷场上,只见那老头闭着眼睛睡着了,芮玮停下脚步,不愿上前惊扰他的好梦。
仔细端祥那老头,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