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光年之外-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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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宸神情古怪地看着他：“你紧张什么，我就是随便问问。”
“因为不想搞对象呗，我这样的没法谈恋爱，再说你不是也没有么！”
“呵呵，谁敢喜欢我？”
这话颇有些自暴自弃的意味，白寒深深看了夏宸一眼：“会有的，你相信我。”
“不用这么严肃，我又不会往心里去。”
“……”
“你这样的男生，应该是很招异性欢迎的。”夏宸开了一罐啤酒，慢慢喝着，“必要的时候，应该可以考虑一下。”
“夏宸，我发现你今天说话不着边际的。”白寒显然不想再就找女朋友这个话题讨论下去了，他放下手里的包装袋站起身，“都快十二点了，我睡觉去，你也早睡吧。”
夏宸一直注视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房门之后，关门时重重的声响像是直接撞在了心房上。
为什么会突然涌上不安和压抑的情绪，自己也不清楚，反正就是感觉很不舒服。
今天确实是有些反常了，竟然会莫名地问这种奇怪问题。不过白寒他……怎么倒像是在逃避什么呢？
到底是哪里变得不对劲了。
夏宸沉默片刻，将余下的啤酒一饮而尽。
高三的上半学期很快就过去了，寒假终于到来。
在这期间，白寒大多时候都在忙着愈发繁重的学业，而夏宸除了上班之外，也马不停蹄地参照笔记做着各种类型的练习题 —— 他一直在努力补上之前落下的课程。
生活平淡如水，但一切看上去都那般和谐自然。
夏宸觉得，这才是自己想要的。
直到那一日午间出门买饭，他看见了意外的一幕。
白寒正和一个长相可爱的女生站在街道边，似是在低声谈论着什么，片刻，那个女生从怀里取出一封信和一个精致的盒子，递给了白寒。
夏宸的手指在口袋里慢慢攥紧，这样的情景看得他眼睛有些发疼，但是他依旧站在原地没有离开。
视线中，两个人又说了些什么，而后白寒接过了信封和礼盒，下一秒，他伸出手臂抱了那个女孩子。
他和她拥抱了。
心底仿佛有什么东西轰然炸开，夏宸本能地后退几步，随即踉踉跄跄地朝来时的道路跑了回去。耳畔风声飞速掠过，他头也不回地到达了酒吧门口，扶着门框急促地喘息着，脸色苍白。
这天气真是冷啊，以前怎么没感觉出来呢，确实已经入冬很久了。
寒风从敞开的衣领处涌进来，他系上了领间的纽扣，抑制不住地颤抖。
白寒，你不是不想谈恋爱么？你不是没有女朋友么？怎么，改主意了？你他妈这是什么意思。
当然，我没资格干涉你的私生活，你和谁搞对象我也管不着，可你何必刻意骗我？
我他妈真是快离不开你了好吗！你要在这个时候抽身而退，还不如直接给我一刀！
没错，你是男生，我也是男生，可那种感觉真的已经无法控制了。我知道自己错得离谱，我也努力压制过，可我无能为力，我甚至一看见你对我笑就受不了。
白寒，你有本事，你挽救了原来的夏宸，却把现在的夏宸留在了原地。
你到底要怎样。
……白寒晚上来接夏宸下班的时候，却发现后者并没有如往常那般在酒吧工作。他有些奇怪，连忙找到老板询问。
“夏宸啊，今天下午请假出去了，一直没回来。”老板知道他们两个人要好，挺疑惑地问了一句，“怎么，他没和你待在一起么？”
“……他请假时有没有说自己去哪了？”
“什么也没说，不过他从午间买饭回来后心情挺糟糕的，不知道是不是碰上什么事了……喂你去哪啊？”
白寒没等他说完就飞奔出了酒吧。
今天中午，那个女生说好像在街角看到了夏宸，他起初还以为她眼花了，现在想来，大概是真的。
他一遍一遍拨打着那个熟悉的电话号码，却许久无人接听，他站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心中焦急得无以复加。
夏宸，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有误会就来和我说，跑什么啊！
终于，在他拨打第二十次的时候，夏宸接了电话。
“有事？”
“我靠，有事，有大事！”白寒对着话筒大吼，“你他妈在哪呢？”
“要你管我。”
“少给我废话，告诉我方位！”白寒也急了，他压着性子仔细听电话那边的动静，发现好像有隐隐的水声，“……你别给我瞎跑，在原地不许动！”说着挂断了电话。
他跑到马路中间，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甩门坐了进去。
“师傅，去颍河桥。”
作者有话要说：
☆、告白
白寒到达颍河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了。
桥上的行人脚步匆匆，大多是下了班正欲赶回家，他逆流而行，迎着风四处寻找。
直到看见了坐在桥头的夏宸。
夏宸倚在桥栏上仰头望天，脚下已经堆了十多个空啤酒罐，而手里还拿着一罐正准备喝。人来人往中，只有他显得格格不入，带着莫名的、无所归依的孤单感。
白寒在他面前停下脚步。
“……差不多了吧，今天是什么日子啊，值得喝酒庆祝。”
“你管的真宽。”夏宸轻哼，“大忙人怎么有时间来找我了？”
白寒无奈地看他一眼：“这又是发的哪门子的火啊？你都旷工外出了我能不找你么！”
“那是我自己的事情。”
“逗我呢？咱俩什么时候开始区分你的事我的事了，喝多了吧你！”说着就要弯腰扶他起来。
夏宸一巴掌把他伸过来的手用力拍开：“我谢谢你，别他妈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你说什么呢？有话不会好好讲啊！”
夏宸摇摇晃晃站起身，靠着身后的栏杆注视着白寒，他的眼睛在酒精的作用下氤起了一层水光，显得分外明亮：“白寒，这个时候，你应该去陪自己的女朋友，而不是在这和我耽误工夫。”
“……女朋友？”
“别告诉我你没有对象，或是说，你还不想谈恋爱。”夏宸冷笑，“我是否妨碍到你了，嗯？”
白寒觉得，自己的猜想得到了证实。
“你今天看见了？”
“看见什么，看见你和那个女生拥抱吗？”
……果然。
白寒面无表情：“她叫秦思，不是我女朋友。”
“不是女朋友你都敢随便抱？厉害啊！”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嗯，对，其实是我看错了，抱秦思的不是你对吧？”
“能不能别阴阳怪气的？”白寒揉了揉额头，声音听上去有些苦恼，“你要我怎么解释呢？秦思的确向我表白来着，可我拒绝了 —— 她是个好女孩。”
夏宸沉默着，没有回答。
白寒继续说下去：“那封情书，还有那件礼物，她执意要留给我做个纪念，我答应了，她在最后要求抱我一下，我也答应了。”
单纯的善意从来都让人难以拒绝，何况秦思已经喜欢了他很久。
她问过他，为什么不肯接受自己，他回答因为自己不想谈恋爱。然后她笑了，坚定地对他说“白寒，你才不是不想谈恋爱，你只是不想和我谈恋爱罢了”。
一切所谓“不想谈恋爱”的理由，不过就是没有遇见那个正确的人而已。
白寒想着，自己也许该在这种时候说些什么。
“夏宸，我没想到你会对这种事情特别在意。”
夏宸轻哼一声：“你没想到的事情多了。”
“为什么。”并不是单纯的疑问，反而意味深长。
夏宸瞪他一眼：“我问你，除了秦思，还有别人喜欢你吗？”
“大概……没有吧，有我也不知道。”
“那你有喜欢的人么？”
“……我能不说么……”
“回答我！”
白寒很郁闷：“你这不是逼我么。”
“这他妈有什么不敢说的。”夏宸一仰头将手中的啤酒喝得一干二净，回身将易拉罐用力扔向远处的河面，“白寒，我要是喜欢你，你打算怎么办？”
“……”
“喂，说话。”
“……”白寒垂眸，“我觉得自己好像是听错了。”
夏宸恨恨不已地在他胸口上捶了一拳：“靠，老子喜欢你，这回听见了吗？！”
“听见了听见了。”白寒揉着被打得生疼的胸口，深深地叹气，“我还以为，以你的性子，这句话永远也说不出来了呢。”
“……什么？”
白寒没说话，只是从怀里取出了白天秦思给自己的那个盒子，打开盒盖，里面是一对精巧的银制十字架吊坠，在夜色中泛着柔和的微光。
“秦思说，如果我将来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人，就把这个送给对方，算是个好的念想。”他拿起其中一个吊坠，笑着放在了夏宸掌心，“那么，现在它是你的了。”……
也许直到很多年后，我也依然庆幸自己在年少时曾与你有过那样的默契，忽略掉所有的顾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真心实意，都只是为了你。
因为你在这里，所以我也在这里。
那晚，两个人回到家后又搬了一箱啤酒，你一罐我一罐直到喝得一塌糊涂 —— 尤其是夏宸，如果说白寒还能保持最基本意识的话，那么他完全就是混乱到神志不清了。
“喂，白寒！”
“……有话快说。”
“你这什么态度啊。”
“我现在很想去睡觉，所以你不要再闹了！”已经折腾了一晚上真是够了。
夏宸本来四仰八叉地躺着，闻言腾地站起身抓住了白寒的衣服，用力一拽把他扯了过来，白寒重心不稳，顿时随他一起倒在了沙发上。
“夏宸你干嘛？！”
“你不是要睡觉么。”夏宸眼睛晶亮地盯着他看，“就在这睡吧。”
白寒翻身坐起，苦恼地揉着太阳穴：“我真想把你打晕了扔进屋里，能不能别闹腾了？”
夏宸轻哼：“你耍我。”
“谁耍你？”
“你他妈刚才在颍河桥说自己喜欢我。”夏宸没好气瞥他一眼，“假的是吧？拿我当三岁小孩是吧？”
“你现在确实挺像三岁小孩。”酒精刺激得脑袋生疼，白寒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又递给夏宸一杯，“先喝点茶，清醒清醒再说。”
夏宸装作看不见，仰头望着天花板。
“喂喂，叫你喝茶呢。”
“你还没回答我的话。”
“有什么话刚才在桥上都说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混蛋，刚才明明就是敷衍我！”
“夏宸同学，请你冷静……”
夏宸抄起沙发靠垫劈头盖脸朝他扔过去：“冷静个P，你把刚才在桥上的话再给老子说一遍，就现在，快点！”
发酒疯的人通常很难对付，白寒把脸埋在手中的靠垫里，声音闷闷的：“我喜欢你。”
“说什么？我没听清！”
白寒伸手在他头上扇了一巴掌：“妈的我说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听见没？？”
“……”夏宸却突然安静下来，他呆呆地盯着白寒很久，突然神经质地笑了起来，“啊，听见了。”
“听见了就睡觉！”
“睡什么觉啊！”他扔开沙发靠垫坐在了白寒身边，“都说喜欢我了，那我们总应该做点什么吧？”
作者有话要说：
☆、除夕
自然，夏宸也不知道昨天晚上自己到底是怎么睡着的，他只知道大早晨刚一醒过来，就看见白寒坐在旁边慢条斯理地喝着牛奶。
“……白寒。”
“呦，醒了啊？”白寒瞥他一眼，“桌上有面包牛奶，都弄好了，赶紧洗漱吃早饭。”
“那个……”
“那个什么那个，赶紧去，也不看看都几点了！”
“……”
夏宸洗漱完毕从洗手间走出来的时候，神智还有点不太清醒，他仔仔细细回想了一下，然而除了白寒在桥上告白这件事记得很清楚之外，之后的所有全都想不起来了。
“白寒，昨晚我们究竟干什么了？”
白寒看他一眼，缓缓道：“昨晚咱俩喝酒，你喝多了撒酒疯……”
“啊？”
“然后你逼着我不停地说喜欢你……”
“啊？？”
“再然后你就要强吻我。”
“我靠不是吧？！”
白寒注视着夏宸瞬间变得震惊的神情，不紧不慢加了最后一句：“而且你还试图□□我。”
夏宸抓狂：“妈的你造谣！”
“我造谣？我像是个造谣的人吗？”白寒很淡定，“这也就是我定力好，没让你得逞。”
“我靠有这么夸自己损别人的么……”夏宸很快就关注到了另外一个重点，“……那也就是说，咱俩什么都没发生对吧？”
“基本上是这样的。”
“哦。”
白寒看着他刹那间变得无比庆幸的神情，唇角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