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后-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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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贵妃接触到万俟枭的目光,嘴角抽了一下,继续低头喝茶,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尉迟贵妃,还请借你淑英宝剑一用。”万俟枭有人欺负,心里终于平衡些了。
尉迟贵妃被点名,再想假装看不见也没办法了。她迟迟疑疑的看向秦羡。却见坐在上首的秦羡眼神阴鸷的盯着她,尉迟贵妃心头一惊,也不敢拿乔了,将身后侍女的剑恭恭敬敬奉上。
万俟枭抽出宝剑挥了两下,朝鼓手点点头,那边鼓点有节奏的响起。万俟枭舞剑而歌,声音清亮圆润,止流风,遏白云。她的剑招以花式为主,强调美观性,慢慢起,稳稳落,速度逐渐加快,旋转中玄黑色衣袂翻飞,随着歌曲的节拍渐入臻境。
笙歌欢长夜宴
低腰回转舞长剑
江山无限似水容颜却依旧
独看石上清泉流执笔画秋
雨后溪流泥泞留痕踏天下清风两袖
皓水千年岂容回首
烟雨清幽论英雄何须煮酒
怎能分天下忧三言尽泪水先流
未把矜持轻丢舍皓羽洁身无垢
花颜羞无长久
杨柳腰轻挥袖
抹却千古爱恨愁
荡舟轻桨醉一壶看我翩跹起歌舞
倚草庐送春秋还看今朝谁人留
借抹绿茵微抚柳山河寂幽
三尺青峰由最初的缓慢深沉化作雪亮白练,动作优美如行云流水,随着人的飞踢旋转凌空跃,衣袂飞扬,剑舞乾坤,亦是一种震撼人心的美。
群臣惊诧万分,从不知身居后宫病弱杨柳的皇后娘娘竟也是如此天人风姿,剑气凛然。当她剑舞三千光影,脸上的霸气神色,竟让人不敢直视。
就连秦羡,也是一脸微诧之色,握着酒樽的手竟有些微微颤抖。酒樽中的酒正荡漾出他心底的涟漪。就是这张脸,就是这样的的神色!这才是他需要的皇后!
谁看透浩瀚微渺依旧
谁人守城池烽火尽漏
何处漫烟撩双目
岁月仍悠悠
雁过影留时已秋太匆匆
遇晨露衣湿透
昔年策马秋狩
弯长弓箭离手
皓月凝幽两年生花败温柔
而今人比黄花瘦柔依旧
早已不闻绿肥红瘦怎比长醉空楼
苦论成就天下谁守
莫负于人人言何休
莫负我共眠春秋皓水流芳华尽输
渺然离梦魂无处不道山河泪先流
水长流未止休
巧手红尘织就
宿华一枕醉红楼
堪比这水调歌头问明月几时有
万俟枭全程都是花式舞剑,不强调实用性,只追求场面效果,外行看绝对的华丽优美。只在最后落尾时万俟枭吟唱着最后一句收尾,手上却剑锋一转,一剑刺向雅木黎方向,剑锋中杀气大盛,气势如虹,只是如果不是近距离切身感受,根本感觉不到那一剑下凛冽的杀气。
雅木黎吓得“啊”的一声,往后仰避开那剑气,结果一跟头后仰翻栽过去,引起一片诧异的目光。
万俟枭却稳稳刹住剑,将最后一个收尾的动作做得极其到位,再从容收剑缓缓站起垂手而立,姿态华美清雅,更加反衬出某个“被吓到”的人的胆小如鼠,引起一片窃笑。
雅木黎恼怒的爬起来:“你!”故意的!她是故意这样出他丑的!
没等他发火,旁边楚国使者已经用力的鼓起掌来:“好好好!好极了!想不到大秦竟有这样的绝色佳人!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国与倾城,佳人难再得!”唱到最后他居然手舞足蹈,状若癫狂,眼睛亮晶晶的盯着万俟枭,直放光。“美人,你愿意做我的王妃吗?”
万俟枭未答,秦羡抬起拳头压在唇畔,清了清喉咙:“咳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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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们果然不爱我,都米有票票……
委屈
【006】摔到你服
在皇上这样红果果的“提醒”下,群臣才恍恍惚惚从沉醉中回了神,拼命的鼓掌,脑中还回味着刚才那行云流水、清远流长的典雅剑韵。难怪皇上宁愿驳了左家的面子也不肯废后,难怪乎老天爷都向着她,真乃妙人啊!
万俟枭归还了宝剑,回到上座,一过去秦羡就已经站起身相迎并取下自己脖子上的沉香木佛串珠亲手给万俟枭挂上:“皇后劳累了!”
秦羡本就是俊逸绝伦的美男,此时他眼底阴鸷消融不少,眉眼微微含笑,额际发丝微微飘动,俊雅的神采竟一下子看怔了万俟枭。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万俟枭当时脑袋里就突然蹦出这么句。
“皇后?”秦羡疑惑的看着面前动也不动的女子。她这样看着他,难道是……
“哦,没什么。”万俟枭懊恼了一下自己的失态,若无其事的走回后位坐下。
秦羡微微失望,也随之坐回。
歌舞起,唱颂太平盛世。只是经过刚才那样刚柔并济的剑舞之后,再看这些节目,似乎真有些草原使者所谓的靡靡之音的感觉了。于是众人也提不起什么兴致,只是互相劝着酒。
“大秦皇帝,既然这些哼哼唧唧的东西没意思,那就撤掉吧!正好我们可汗来时特意让我送来一位草原佳人献给大秦,趁着雅兴,不如大家一起见识一下我草原真正风一般的姑娘,如何?”
雅木黎既然这么当众提出了,秦羡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便应允下来。
没一会,带路的太监来到,恭恭敬敬朝上首的帝后行了礼,退至边上。他后面,一个人高马大的草原女子大步上前,用草原礼节朝上首的秦羡行礼:“草原哈哈克家族哈穆莎参见大秦皇帝陛下!”看她的脸庞,十六七岁;看她的个头,呃,男人的个头!起码一米七八!
乖乖,看这女人那个壮硕!群臣嗔目结舌,都是一脸的不敢苟同。这样一点都没有女人味的“女人”娶回去,还不给别人笑死啊!我可怜的皇上!群臣不免有点幸灾乐祸。不过一个个可都没忘低下头去偷笑,毕竟,皇上万一耍赖来个做主指婚,把这“佳人”送到自己头上,那可是得不偿失。
秦羡一看到这个佳人也嘴角抽了一下,但很快恢复正常。他向哈穆莎确认性的问道:“草原风一般的姑娘?”
哈穆莎双手一抱拳,朗声道:“草原的姑娘不比大秦女子,养在深闺相夫教子。我草原的姑娘都是风,能骑射,能牧羊,能务农,能育子,方为上乘。倘若征战,我草原的姑娘能骑马征战,搭弓御敌,一样不输男儿!”
“朕还没用到需要自己的女人为自己征战。”秦羡嘲讽的笑。
“可总比一个弱不禁风的病秧子好!”哈穆莎一脸蔑视的将矛头直指万俟枭。
群臣不禁倒抽口气。这草原神经病长得不咋地,口气倒冲,心也大得很,竟然一来就大喇喇表示要坐后位的念想。啧啧,到底是草原来的女人,说好听点叫爽快,说不好听了就是不知礼数!
没等秦羡和万俟枭有所表示,雅木黎马上跳起来大笑道:“既然如此,不如让大秦皇后娘娘与我们草原最出色的姑娘比试一下如何?”
秦羡和万俟枭都不乐意。秦羡是不知道万俟枭的底,认为万俟枭虽然能剑舞高歌,但是高手过招毕竟是另外回事,不是几下子花式剑法就能有用的;万俟枭则是赤果果的蔑视到底,这种货色,不够资格做她的对手。提不起兴趣。
可是哈穆莎却更快一步接住雅木黎的话头大笑道:“那就请了,大秦皇后。我也很好奇我们之间到底谁更有资格站在大秦皇帝身边。大秦皇帝,如果我哈穆莎赢了,是不是可以做你的皇后?”哈穆莎一脸天真的问秦羡。
秦羡脸都绿了,周身气息顿时阴鸷下来。相信即使她真的比试赢了,也绝对活不过明天。秦羡周身的杀气连下面还在花痴的楚国使者都感觉到了,一头雾水的看了秦羡一眼,在看到旁边万俟枭俏媚的脸庞时又花痴了。
万俟枭脸色也沉了下来。她虽然不爱名利,也不爱出风头,但是,她有个最大的死穴——她极其富有野心,执着于权势。即使在这个一无所有的异世,她也要通过自己的能耐,抓住那高高在上方,杀伐决断的主导权。所以,哈穆莎那一句“谁更有资格站在大秦皇帝身边”倒是戳到万俟枭的死穴了。敢跟她抢后位?找死!
万俟枭阴测测的站起来,一步一步走下红毯,一直走到哈穆莎面前。哈穆莎还一点都没感觉到危险,执拗的望着上首的秦羡,等着他的回答。
万俟枭慢慢取下脖子上挂的那串佛珠,就是秦羡刚才赏赐给她的那串,双手拿着将之平举到哈穆莎面前。
哈穆莎看看万俟枭,以为这是大秦比武前的礼仪,要互赠礼物,于是愣愣的上前伸手去接。
万俟枭嘴角邪气的一勾,手上的佛珠就突然断了线,几十枚沉香木的佛珠就哗啦啦掉到红毯上弹跳着滚散开来。
而刚刚往前一步的哈穆莎正好一脚踩在珠子上,顿时“砰”的一下摔了个面朝大地,春暖花开。
群臣哗然。
哗然声更加刺激到了哈穆莎。她还没开打就摔了个跟头自觉丢了脸面,顿时又羞又恼,脸涨得通红,马上挣扎着要爬起来。结果地上全是珠子,刚爬起来,又一滑,“咚”的一下膝盖跪在地上,听那实实在在的撞击声就知道伤得不轻。至少哈穆莎是爬不起来了。
雅木黎傻眼了,没想到大秦皇后居然会这样阴人。他一时呆在那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上首秦羡眼中的阴鸷稍散,他单手支着下巴倚在一侧扶手上,仿佛是不胜酒意,腮上染红。但双眼依旧寒潭般深邃清澈,只是阴鸷之外,这次居然破天荒的带了点笑意,兴味盎然的看着。
万俟枭见哈穆莎挣扎了几下却还是爬不起来了,便伸出手去拉她:“起来吧。”
哈穆莎抓住万俟枭的手站起来,一脸愤愤:“别指望我会感激你!”
“哦?”万俟枭一挑眉,拇指快速的在哈穆莎手腕的麻穴一按,趁她发麻松手的空挡立刻抽出手去,顿时就听“砰”的一声,哈穆莎又扎扎实实摔了个四仰八叉,摔得很重,看得出来眼神都涣散了。
因为宽袍广袖的遮挡,周围的人都没看到万俟枭按哈穆莎麻穴的那一幕,都只道是哈穆莎没抓稳万俟枭就松手了,顿时一个个都看猴子似的看那个哈穆莎,眼里都是同情和戏谑。
“你!你玩阴的!我不服!”哈穆莎虽然还在怒吼,但底气已经没那么足了。也是,被摔成那样,还吼得出来已经很不错了。
万俟枭不紧不慢的再次伸出手:“服不服?”
不服,就摔到服为止。
众人不由都伸长了脖子眼巴巴的望着。服,还是不服?
哈穆莎沉默了很久,才慢慢伸出手。
万俟枭拉着她的手把她拉起来站稳。
谁知哈穆莎一站稳,马上另一只手快如闪电的扣住万俟枭肩下,“去死吧!”她用尽力气企图一个过肩摔把万俟枭扔出去。
而万俟枭在哈穆莎扣住她肩下的时候,不急不慌脚下绣花鞋一踢,一粒佛珠骨碌碌滚动几步,随即就像事先说好的一般,哈穆莎移动重心的脚就恰好踩在那佛珠上,然后
“砰!”
哈穆莎狠狠向后滑到摔在地上。远在最前面的雅木黎都明显感觉到地面狠狠震了震。哈穆莎两边的案几更是震得酒樽中的美酒都洒了出来。
最终哈穆莎再没爬起来,摔得昏死过去了,也算为这场比试画上一个句点。
而自始至终,万俟枭自站定后就没动过一步。
在场的高手都看出了刚才万俟枭那一脚佛珠踢得从容不迫,时间和力度都把握得相当精准,在最恰当的时机,踢出最精确的距离,光这份临危不乱的气度就不是一个普通人能有的。
不愧是大秦皇后!
秦羡依旧支着下巴,端着酒樽,心情相当好。
夜华宴上,地上佛珠散乱,头顶月辉清冷,万俟枭双手背负,独立红毯上,气度清冷,风清朗月。
此时已经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上菜的宫女列着队伍端着托盘娉婷而来。万俟枭下意识的朝着她们来处随意一望,却看到不知何时周围的岗哨都移换了位置。到底是换班时无意造成还是后期改换岗哨有意为之?
此时岗哨明显聚合不均,直面上首之处空门大露。若是有意为之,怕是今晚将有事发生了。
万俟枭眼中戾气一闪。
彼时她面对的刚好是雅木黎。雅木黎因为哈穆莎被阴的事情正要发难,却被万俟枭眼中突然闪过的狠厉喋血的眼神惊到了。那一瞬间,他居然畏 惧“炫”“书”“网”起眼前这个女人来。她身上散发出的凶残气势,那是比草原的狼还凶残的气息!那种眼神,是只有常年在刀口上搏命的人才会有的狠厉!
于是雅木黎安分了,乖乖坐下,灌酒,以抚慰心中一阵一阵的颤栗。回去说了谁信?堂堂柔然大将军,居然被一个女人的眼神吓到了。哈!可事实上,他真的就是被吓到了。那样凶残的眼神,那样强势的气场,恐怕他这一辈子都忘不了了。
万俟枭默默往回走。看到边侧云霞时悄声问她:“这夜华宴由谁布置的?”
云霞不解,却还是答道:“据说是柔妃的妹妹左昭仪。”
“哪个?”
“就是尉迟贵妃往后第二位。第一位是柔妃。”
万俟枭顺着云霞的指点抬眼望去,正看到柔妃投过来的探究的眼神。这是一个清纯漂亮的女子,温顺柔和的那种美,不妖媚,不艳丽,就像《爱莲说》里形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