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后-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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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你草包!”万俟枭一巴掌拍上他脑勺。这小子大半月未见,怎的如此暴躁!
“哎哟!”项草葆果然就一欠打的货色,被万俟枭一巴掌刷下去顿时清醒了许多,欢喜的一把抱住万俟枭,举起来转着圈又跳又叫。“你终于来看朕了啊——你怎么才想到来看朕呢——”
“喂喂,你放我下来!有病啊!”万俟枭揪住项草葆的头发大叫。
话还没喊完,项草葆自己先转晕了,“咣当”一下抱着万俟枭两人齐齐摔在地上。
万俟枭正要发飙,转眼看见项草葆蚊香圈圈的眼睛,又噗嗤笑了起来。
地上的项草葆甩甩脑袋,嗅嗅鼻子,晕乎乎爬起来朝万俟枭怀里拱,一把抱住她的腰,忽然小狗一般呜咽起来。
万俟枭被这样毫无逻辑的变化弄傻了眼。这厮怎么情绪变化这 么 快‘炫’‘书’‘网’,刚进门还暴躁得跟头斗牛似的,结果才几秒钟啊,就变成小可怜了?
项草葆死死抱住万俟枭的腰任她怎么拽都不肯松开,毛茸茸的脑袋埋在万俟枭怀中,呜呜咽咽的说他这些日子不开心,这些日子每天过得跟囚犯一样,说他不自由,说他没人权,老被人欺负,说他来到这个地方之后就日复一日的感到烦躁难安,说他每天不砸点东西就难受,说他真的不想砸的,说他也不想杀人的,可是看到那些人的嘴脸,那些人不停蠕动的嘴巴,唧唧歪歪的说个不停他就心头起火,他不想当暴君的,可是真的很烦躁……
项草葆抱着万俟枭的腰呜咽了整整一天。
万俟枭起初是安慰几句,之后听他一遍一遍的重复终于吃不消干脆也不理他了,任他抱着自己呜咽诉苦。最后一直在地板上坐了一整天,项草葆根本就不肯让她挪动一下,她一动项草葆就尖叫着摁倒她压住她抱着她不停的磨蹭获得安全感,这让万俟枭感觉很不自在。
三番五次下来,起初的不自在和拘谨过去以后,万俟枭也找到了规律。她拍着项草葆的背哄着,慢慢的思量着也觉得有些古怪。一段时间未见,这前后项草葆简直有如两个人一般。从前的风流倜傥桃花眼乱放电的桃色模样了不复存在,现在的他似乎有点神经质,一会心底难抑的暴躁,一会又忏悔,一会又可怜兮兮委屈压抑等各种情绪汹涌。他似乎,登基之后确实不太对劲。
一整天坐下来,万俟枭腿都麻了,可是项草葆就是不肯起来,非要抱着她一直哭诉他这些日子的痛苦。万俟枭眼见太阳就快落山了,她再不回去顾青城该翻脸了,于是她推开项草葆起身告辞。却没想到项草葆却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的蛇一般尖叫起来,扑倒她解下腰带捆住她的手不肯让她离开。
他尖叫唤来御书房外守候的禁卫军,让他们严加把守御书房,严禁出入,一只苍蝇都不许放进放出。
万俟枭皱眉,然后就听见外面壑兼王府送她来的管事和禁卫军近乎吵架的你来我往的厉声呵斥。听着威胁越来越多,外面双方间火药味越来越重,万俟枭怕他们真的动起手来,于是赶紧出声对外面的管事道:“王管事,我与皇上叙旧甚欢,所以想在宫中留宿一夜秉烛夜谈,明日一早即回,劳您回去跟郡王通报一声。”
王管事听得万俟枭发话了,琢磨了一下便领命而去。万俟枭和御书房外的禁卫军都松了口气。项草葆也扔了手里的佩剑。如果那王管事再执意带走万俟枭,他必定大开杀戒。
万俟枭被项草葆扣留,一遍一遍叙说他这些日子的难受苦恼,浑身上下都烦躁,每一个毛孔都透出暴躁的气息,心里就像有一口闷气堵着似的总想破坏性的发泄出来,却总是徒劳无功。他不想砸东西,可是忍不住自己的手;他不想杀人,可是忍不住自己的口,他越来越管不住自己的心,他很难受,很烦躁,很焦虑,很惶恐……可是这些负面情绪越多,他就恶性循环的越发的暴躁想破坏。
万俟枭由初时的不耐越听越凝重。这种症状,在历史上很多出名的暴君都有。野史中曾经载述,朱元璋就是这样的人。热症,心头总有一股无名火,不杀一个人不得以消缓。
想了想,她忍不住问道:“那你想不想杀我?”
项草葆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圆,跳了起来:“杀你?怎么可能?!朕想娶你都来不及呢!你待在朕的身边,朕觉得好安逸,心里的烦躁都减轻了好多。”
说着,他又跪蹲在地上,一把抱住坐于椅上的万俟枭的纤腰,圈着她的腰将头枕在她腿上,深深嗅了口气,蹭了蹭:“你真香……”
香?万俟枭心尖一颤,脑中灵光一闪而过。
正要细想,御书房外突然传来嘈杂的骚动声,紧接着一阵冷兵器拔刀声之后,就听见外面王管事扯大了嗓门的慌张喊声:“万俟姑娘,不好了!郡王,郡王他发病了!府中现在一团乱,总管请您回府主持大局!”
顾青城发病了?
万俟枭倏地推开项草葆站起身。“我有急事,先回去了,日后再来看你!”
她说罢匆匆离开。
顾青城怎会在这个时候发病?他会死吗?离弱冠天命越来越近的他,会不会就终结在这一次?他已经,只差最后一味药了!如果他的性命终结于此,那么,大楚新的局势命运又会走向何方?
万俟枭冲出御书房,就看见王管事的脖子被无数把雪亮的大刀架住。万俟枭一挥袖,冷硬强势道:“还不放开他!”
禁卫军被万俟枭这一呵斥,下意识的收了刀,放开王管事。放开人看着他们离开之后,众禁卫军这才回过神面面相觑:刚才怎么就听这个女人的话放人了?
万俟枭随着王管事驾马车离开皇宫,赶着夜色直奔壑兼王府。
【171】病发疑窦
万俟枭回到王府,进了松鹤园,就看到松鹤园里聚集了比平日多了两三倍的人,出出进进,场面混乱。万俟枭不悦的摆手将他们遣走,留下几个手脚麻利的伺候在外面,而后她就快步进了顾青城的寝居室。
寝居里面,围了更是里三层外三层的人,万俟枭顿时心头火起,怒斥着把他们喝退,只留下总管和几个伺候的小厮。
如果顾青城知道他发病被这么多人围着看,一定很难过。即使顾青城从来不说,可是她知道,顾青城是个骄傲的人。骄傲到容不得自己的一点缺陷暴露于人前,就如他从不肯在人前自己走路一样。即使只是跛足而已,都能让他宁愿坐在轮椅上不肯下来,可以想见,顾青城现在大发作被这么多下人看了去,该有多难受。
打发了这些人,万俟枭掀起帐子,看到床上的顾青城不由微微吃了一惊。
顾青城似是窒息一般面部青紫,身体微微蜷缩,四肢抽蓄,床榻边上吐了一地的秽物,嘴角溢出细细的血沫。他此刻已经陷入昏迷,四肢抽蓄的情况也减轻了,手指以极诡异的姿态鸡爪般扭曲僵硬,扳都扳不直。好在他呼吸微弱却渐渐平稳,好歹是熬过来了。
“万俟姑娘,郡王发病是和早上新调来伺候的小厮有关。那小厮并不知郡王身体忌讳,燃烬了焚香后没有及时清理,导致郡王突然发病。老朽已经让人将那小厮关起来了,等姑娘处置。”老管家在后面恭敬道。
万俟枭让人找回香炉,取出香灰闻了闻,并未发现什么不妥。除了有轻微的刺激性之外,这东西并不能跟什么些特殊药物混合生成神经性毒素。既然不是毒,那就只会是本身的病了。顾青城一身是病,传闻与他年幼受苦有关,可是……
万俟枭再次看了看这症状,忍不住怀疑起来。四肢抽蓄,口吐血沫,于病症而言似乎不像是后天疾病,倒更像先天基因疾病。
难道是遗传病?
万俟枭忍不住转头问后面战战兢兢的管家:“长公主……就是郡王的娘亲,可有此样病症?”
管家下意识摇头应答:“并未听闻。当年长公主艳绝天下,能歌善舞,乃太上先皇掌上明珠,极其宠爱,从未听闻有疾之说。”
万俟枭点头,不是来 自'炫*书*网'母亲,那就是父亲了。“那么驸马呢?可有此症?”
管家这才发觉万俟枭似乎此时追究这个相当不对劲。不过,他也没敢去问原因,只抬头看了万俟枭一眼又低下头愈发恭谨道:“老朽不知。只是能让太上先皇看中的爱女驸马,想是不该差到哪里才是。”这就是管家的圆滑式回答。他意识到万俟枭追问的话题恐怕背后牵连的事不是他能扛得起的,所以干脆含糊回答。一方面既是答了万俟枭的话,给出答案让她满意;另一方面又强调不确定的前提,也就是,如果真有什么问题也不能追究他的责任,他并没有万分肯定的回答。能爬上管家这个位置,确实是人精。
万俟枭却没有心思理会他的小九九,只心下沉吟起来。确实,如果真如管家所说,太上先皇最宠爱长公主的话,要给她选驸马自然是千挑万选的极品人才,绝对不可能万里挑一就选出这么个病货。那么后面的结论……可就震撼人心了啊。
万俟枭忍不住再次瞥了眼床上昏迷不醒的顾青城。他酱紫的面色渐褪,又恢复了一贯的惨白,轮廓间隐约可见当年南楚第一美人的影子,只可惜被一身病痛磨去了该有的绝色风华。
顾青城,到底不是顾驸马的孩子,所以那顾氏一族才闹休妻的吧?
顾青城这样的遗传病,确实来得蹊跷。
万俟枭拢了纱帐,带着管家出了松鹤园。松鹤园外,之前的家仆都齐聚在外面等候,万俟枭对他们一番恩威并施,再三警告封紧他们的嘴巴,然后才放了他们各自回去歇下。
夜色已经很深了,老管家见万俟枭要离开,赶紧拉住她:“万俟姑娘,青箬不在,新调去的小厮又出了这么大的差错,您看府中还有哪个伶俐点的可以调进去服侍郡王?”
面对老管家巴巴的提问,万俟枭心道这才是你急匆匆请我回来主持大局的原因吧?因为害怕再担起这个责任了,所以干脆把烫手山芋丢给她来处置,这个老滑头!
万俟枭将府中几个后园小厮挨个想了一遍,最后叹息摇头道:“还是我亲自来吧。”
老管家顿时松了口气般的笑逐颜开:“那真是麻烦万俟姑娘了。”
万俟枭摆摆手,又转头回了松鹤园。
顾青城彼时已经喝了药睡下了,床单也换了新的。万俟枭看看他半睡半昏迷间呕药汁的模样,犹豫了一下,还是拿了帕子给他擦干净,而后搬了张椅子坐在床头迷迷糊糊睡去。
睡了不多时,正迷迷糊糊间,就听见顾青城断断续续的声音“水……水……”
万俟枭揉眼睁开,就见顾青城不安的在床上扭动,额上出了冷汗。摸了摸,似是发低烧了。他一个劲的在叫水,万俟枭赶紧倒了一杯水,扶起他喝下。顾青城人是半昏迷的,可是喝水的本能还在,煞白的嘴唇一碰到杯沿,就咕咚咕咚的拼命汲取水份,不多时就把一杯水全部喝下去了。
万俟枭服侍他躺下歇息,看了眼床上低烧昏迷的顾青城,万俟枭用被子把他盖得严严实实的,才又在椅子上睡过去。真是没想到病发后还连带的引发其他的病症,顾青城这身体确实透支,早该报废了。
迷迷糊糊的抱怨着,床上的顾青城又不安分起来。
“侧……侧……”
万俟枭揉着眼睛再次起来,想死的心都有了。这家伙是故意的是故意的是故意的吧?每次一到她要睡着就把她弄醒!
万俟枭含恨的拎起顾青城,把他侧着摆放。娘的,自己病得连动弹一下的本事都没有,劳烦咱半夜不得睡给你折腾。万俟枭盯着黑眼圈无比的怨念。
谁知顾青城对万俟枭的伺候显然不满意,眉头蹙在一块,声音也越发的急了起来:“侧……侧……”他痛苦的扭转头,像是实在忍不住耐心了爆发道,“厕!”
万俟枭黑线了个。他说的,该不会是水喝多了,要如厕吧?
万俟枭看看病得毫无自理能力的顾青城,再看看床底下的夜壶,最后颤巍巍的伸出手,将夜壶提起来送到床上。她用力把顾青城掐醒,扶起来,用靠垫垫在他背后,然后把夜壶塞进被窝里,执手画手对他道:“你……唔,自己来。”
顾青城勉强睁开眼看她,额头满是汗珠。万俟枭尴尬的回视之。
两人大眼瞪小眼。
“要不……咳,你尿床吧……我明日帮你洗床单……呃,保证不让外人知晓……”万俟枭尴尬的说。
顾青城脸都绿了,惨白惨白的,白得发绿。他半瘫在床上,喘着气,满头冷汗,黑眸幽幽的盯着万俟枭。那眼神里的凶狠,万俟枭可知道。他是死活也不肯尿在床上被人耻笑的。
万俟枭头皮都快炸开了。难道还真要脱了他裤子,抓出那啥啥给他如厕?
万俟枭咽咽口水,心一横,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摸个小鸟儿吗!这厮不怕被人轻薄,她有什么好窘迫的!说起来她还占了便宜揩了油呢!
不过万俟枭到底没好意思掀了被子,只把手伸进去摸索。
在她摸到顾青城大腿根时,顾青城和他都忍不住一颤,然后两个人都诡异的红了脸,别开头。
顾青城仰靠在床头,大汗淋漓,眼睛直往上翻,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