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子之手,竟与子偕老-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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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扬进来，随手把门关上。
知道希扬是跟自己有话说，范妈妈合上了书，轻轻叹气。
“妈，我有事想跟您说。”
范妈妈看着自己将近而立之年的儿子，长相英俊，事业有成，唯独这情路一直不顺。怪也只怪自己没有在儿子的青春期予以正确的指导，以至于到现在，居然还是挫败的状态。
希扬做到母亲面前，有些愧疚的表情，“妈，我想正式跟纪言离婚。”
范妈妈并不吃惊，“坚持了这么一段时间，怎么不坚持了？”
他有些错愕，“妈，难道您都知道？”
脸上露出苦笑，有些心疼自己的傻儿子，“从我回家第一天就知道了，没有孩子和女人的气息是很容易被察觉的。”
希扬自嘲的说，“把您老人家大老远从美国请回来，结果还是一样。”
妈妈拍了拍他，“傻孩子，我抱着孙子了啊~~而且言言对我一直很好很孝顺，她是个好女孩。”
听了母亲的话，希扬点点头，“是啊，只是我意识到的时候，她就不在我身边了。”
“那你现在确定要彻底和她分开？那孩子怎么办？”那粉嫩嫩水灵灵聪明伶俐的孙子，她是绝对不会让别人抱走的。
希扬有些为难，“我也试着想追回她，不过现在她似乎挣扎的很痛苦，我还是决定要放手了。那个男人是个好男人，会给她幸福的。至于孩子，监护权给她，我去探视她和孩子。她也希望孩子在中国接受教育，以后出国读书就是将来的事情，所以这个还好办。”
看着儿子这样的表情，气不打一处来，范妈妈真的想拍拍他，早干嘛来着！“那要是这样，我还要和纪言约定探视的时间？那是我孙子，我不干。而且凭你的条件，要监护权应该绰绰有余。”
对于这点，范妈妈坚决不让步，让她见自己的孙子都不能自由见，她是坚决不同意的。
希扬挠了挠头，“妈，这只是法律上的事，言言不会那样做的，您要是相见若礼，我接回来就好~”
“我想和我的孙子一起生活，谁知道我什么时候就去天堂了，还不赶紧享受这天伦之乐么？”范妈妈不满的说。
妈妈的坚持他能理解，可是这件事他也已经想好了，不会再变动，这是他该给她的。于是深吸了一口气，“妈，其实当初结婚的时候，言言只是帮忙，我，曾经是个homosexual。”
终于，他把深藏在心底的秘密讲了出来，多年来，他不想让妈妈失望，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妈妈，但是今天，他不想让言言去承担离婚的这些乱七八糟的负担。
范妈妈垂下了眼睛，看着自己的裙摆，而后抬头，精明的眼睛中更是溢满了无奈，“所以，你要把孩子给她？”
妈妈没有生气让希扬有些意外，看着妈妈，他忽然明白，也许妈妈早就知道了。
“我当时跟言言说过这些事，我希望她能带给你真正的幸福，好不容易有这个可能，我不希望你这么轻易的放弃，这里面不只是你们两个人，还有我，还有纪言的父母，更重要的有你们的孩子，这些你都考虑过么？我是可以再回美国，可是纪言的父母也是好面要强的人，虽然那个孩子也不算差，但是毕竟离婚这件事在说起来的时候，都是女方会吃亏的啊”
原来妈妈是喜欢纪言的，也对，纪言是个孝顺温柔的人，又聪明独立，妈妈怎么会不喜欢
“我已经和Mark见过面了，纪言的父母相信也已经见过他，并且接受他了，我曾经想坚持，可是言言告诉了我一个道理，不是什么事情错过了都能再重来，金钱可以等你，但是时间和感情不能。”
双手交叉相握，希扬从来没有如此的挫败感。
“签吧。就算是我不同意，你也会去签。我从来不怎么太干涉你的感情，但是这次我要提醒你，若是签了，以后无论后悔，都是你自己的事。”
母亲的手轻轻的拨弄他的头，然后拍了拍。
出了母亲的房门，看见纪言正端着水果送来，勉强笑了笑，“言言，谢谢~”
纪言摇摇头，“是我应该做的啊~”
她刚从他的身边走过，他叫住了她，“言言，明天我们约个时间去办完最后的手续，我会在离婚书上签字。”
听到这话，纪言的手晃了晃，心也跟着晃了晃，却不知是喜是忧。这是她最近一直在烦的事，为什么听到了之后反而更沉重？
点点头，然后走进范妈妈的卧室。
“妈，吃点水果，都不是冰的，水果本来就好多性凉，我给您切了常温的。”纪言还是挂着笑脸跟范妈妈说，自己无论怎么心乱，她都不希望表现出来。
范妈妈看着纪言，觉得有点可惜。
“你要和希扬离婚了？”
听到婆婆这么直接的问，纪言只能点点头，“对不起，我没有和他走到最后。我曾经跟妈妈您说过我跟希扬在一起的种种幸福，没能坚持到最后是我食言了。”
范妈妈听到纪言这么说，反而拉住她，“孩子，妈妈没有怪你。当时我那么问你，就是希望你能做好心理准备去面对这一切，你当时的反应让我觉得你可以挺过来，但是我年老人记性也不好，这种感情的事，的确容不下第三个人，你做的决定我能理解。”
纪言刚要张口说些什么，却被范妈妈拦了下来，“可是这并不代表我的希望，既然你曾经对希扬动了真心，那代表着你们有希望。不是重新来过，而是完全崭新的开始。毕竟若礼是希扬的亲生儿子，到什么时候，都是血浓于水啊”
她只能静静的听着范妈妈的话，心里更加矛盾了。每次跟婆婆谈话都会让她无力，感觉自己之前做的那些心里建设完全就是没有用的，只能任婆婆一次次的击垮自己的的心防。
“可是我们现在见面都不自然，彼此都是负担的话，不如放下去寻找新的幸福，以希扬的条件，应该不难找到更好的”
如果真能这样简单就好了，人心哪是说接受就接受，说放弃就放弃的。若真如此，早就不存在那么多想不开的人，出现那么多无聊情节的韩剧，不会有那么多的痴男怨女，算倒牙的苦情歌曲
没有在对的时间爱上对的人是种遗憾，错过在错的时间对的人是种必然，想要弥补伤口去追寻对的人不是没有可能，只是这希望近乎于零。
拿起一块橙子，咬下去，范妈妈用纸巾优雅的擦擦嘴角，“你以为这件事就像吃个东西那么简单？吃下去就完了？不是的，吃下去要经过食道，走胃走各种系统，消化吸收，排泄，最后能留在身体里的只有那么一点，能成为的那一点都是精华啊。”
精华他，曾经是她的。她已经不可能是他的精华了。
半晌，范妈妈拍拍纪言的脸，“好了，我就不在这发感慨了，虽然希扬是我儿子，可是这么长时间，你也像我的女儿一样，你幸福就好，记得以后常带若礼来看我。”
纪言听着范妈妈的话，鼻子发酸，抱住范妈妈哭了出来，“妈~~”
范妈妈轻轻拍着她的背，“不哭不哭，人总是要经历这样那样的事，不哭了，不哭~”
ˇ撤诉ˇ
虽然平日里范妈妈给人的感觉是高贵难以亲近，其实是个很有品味和幽默感的人，纪言通过这件事，跟她的感情更好了。不因为是自己的宝贝儿子而一味偏袒，反而从她的角度想的更多，这不是一般的母亲能做到的事，所以她更敬爱这个婆婆。
一夜无眠，她是眼睁睁的看着太阳一点点露出来的，今天，就要和这里的一切说再见了。从第一天踏进这个屋子开始，和她一起装饰新房的不是她的新郎，是新郎的恋人，两个人在这里有很多幸福的回忆，也是在这让她绝望，放弃了拥挤的三人世界。再次回到这里，是做梦也没有想到的事情，剪不断理还乱的思绪，就这么拉扯着她。
洗了个澡让自己保持清醒的状态，整理好妆容，她不是从前那个素面朝天的姑娘，经过了人和事，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不管是什么样的变化，都是她选择的，不会后悔。从前她是直发，现在是波浪；从前她不知道眼线要怎么化，现在她习惯化裸妆；从前她喜欢牛仔裤运动鞋，现在是纪梵希的小黑短裙配雪纺
从来灰姑娘变成都是最好看的部分，可是这不能让她雀跃。如果可能的话，她宁愿要个更简单幸福的故事，哪怕白马王子只是会画马却买不起马。
做了瘦肉粥，拿出冰箱里的小菜，又做了些营养混合五谷汁，烤好吐司。拿了吐司，准备走人的时候，“一起吃完再走吧，我送你。”
回头看见已经穿戴好的希扬从楼梯上下来，她愣了一下，然后下意识的点点头，放下手里的文件，给他一个笑脸，“哦，好啊~~东西我都已经准备好了，先过来吃吧。妈的那份我已经放在微波炉里了，等她晨练回来还是刚好热的~”
希扬自己盛了粥坐下，看了一眼正把吐司从袋子里掏出的纪言，轻轻说：“谢谢。”
纪言自己听了也尴尬，开始往吐司上抹花生酱，“没什么，最后一天，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两人忽然同时抬头，脸上都极其不自然，眼神错开，又低下了头。
“以后”“往后”
同时出声又同时停住，尴尬之余又有丝惊讶，两人又同时说，“你先说！”
纪言忽然被这样的对话逗笑了，“我们俩这样，真像是韩剧的经典桥段”
希扬也笑了，看向纪言的温柔眼神中有着无限的怀念，张了张嘴，很小声的叫她：“老婆，”
手里的汤匙掉到桌上，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炸开一样。紧咬着嘴唇，让自己不要哭出来，头仰起来，眼泪也还是很快溢出来，于是离开饭桌，背过去笑着：“我刚才好像有东西进眼睛了，呵呵，呵呵”
流理台的水龙头水哗哗的流，她用水声掩住自己的声音，希扬按下了开关，水停了，餐厅里听见纪言的啜泣声，转过她的身，已经是泪流满面。他轻轻的拥她入怀，她刚开始只是啜泣，后来手握成了拳头，捶打他的胸膛，喃喃的说：“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不早叫我一声？从头到尾，我才头一次听到”
他就这样抱着她，许久才说，“有很多话来不及说，对不起了，但是老婆，离婚了之后，你要幸福。”
两个人都眼圈红红的出了门，范妈妈才从房间里走出来，眼圈也是红红的。
索性就请了整天假，反正现在的阶段已经过了初期的推广铺面，大家也都能各司其职，老板也很爽快的批准了。
车上的两个人都沉默无话，纪言忽然觉得手上一片温热，希扬看着前面，“你的手脚还是这么容易凉，这么热的天也是一样，好好补补肾吧~看你现在就是一把骨头。”
她也不拨开，想笑却觉得眼泪又要流出来了。
点开车上的音乐，温馨轻快的小品，久石让的summer。两个人以前一起出去常放的曲子。纪言开口说：“吃饭要准时，要是有一顿没一顿的，又该胃疼了”
希扬只觉得纪言的手冰冷刺骨，眉头皱的更紧，“你这是怎么了，手脚冰凉越来越严重？有没有去看看医生？”
他的电话响起，放开了她的手，戴上蓝牙耳机。
“David，是我。”声音中没有刚才的任何情绪，专业而冷静。
希扬俊朗的轮廓变得更加成熟有魅力，这样的男人在任何女人看来都是不可多得的金龟婿，他的身边应该会有更好的人。想想以后能守在他身边的，不是那个不羁潇洒，浪漫艺术的那个男人，也不是平凡努力生活的她，总是回想起来的时候，才会觉得当时自己的不足。既然决定那么做了，如果再多一点坚持，或者更明了的说出来，也许就不是现在这样的状况了。
“你说什么？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希扬的气场是绝对的领导风范，这样严厉的口气打断了纪言的思路。她看向希扬，他继续说：“我不管这消息是从哪出来的，马上给我解决。”
他的眼神飘过她，而后回过头继续低声说：“我跟你说了，今天要去办手续，你今天告诉我不能”想到纪言在自己身边又咽了回去，声音恢复了平静，“那等会儿我去公司再说，那个如果你解决不了，就用自己给我添窟窿！”
纪言听到这话笑了出来，但是又觉得自己笑的不是时候，于是收敛了一下，“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嗯，刚才我的助理跟我说，有个八卦杂志登了一条新闻，额，”希扬真是觉得有些心烦意乱，自己是做广告的，居然让别人用作了广告的工具，真是窝火~ 纪言直觉是跟自己有关系，于是催问，“到底怎么了？”
“Mark那边不是成立了自己的经纪公司？貌似最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