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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江城谣-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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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女郎……”仇大娘以弓弩作支撑,努力抬起头。
    朦朦胧胧中,她看到牛车上一名黄衫女郎迎着风傲然站立,衣袂飘飘,黄衫女郎前方是一排排一列列盔甲鲜明的府兵,为首的是一名绿衣郎君和一名……白衣郎君……
    “怎地又多了一个人?”仇大娘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得清楚一些。
    白衣郎君骑的是一匹白色宝马,浑身的马毛雪白,没有一根杂毛,神骏非凡。这白衣郎君容颜如玉,眉目清隽,仿佛一尊由上好美玉塑就的玉雕一般,澄澈耀眼,光可映人。
    绿衣郎君冲他陪着笑脸,他双眉微皱,似有不满。
    “十四郎,还不快把弓箭收起来。”
    “阿兄,你不是陪姨父姨母从水路走的么?怎地又回来捉我……”
    “还不是怕你闯祸么?收起来。”
    “凶什么凶,我收起来便是。”
    “向八娘子道歉。”
    “道什么歉啊,我和她开玩笑的……”
    两名青年郎君的对话飘入她耳中。
    一个声音她认得,是桓十四郎的,另一个声音很陌生,很好听,低沉悦耳。
    桓十四的阿兄来了,桓家总算有明白人……女郎无恙……
    仇大娘神智渐渐模糊,呻吟一声,重重倒了下去。
    这沉重倒地的声音,惊醒了正持弓对峙的桓十四郎、任江城。桓十四郎正是狼狈的时候,见状忙把弓箭收好,指指仇大娘,“别说了什么道歉不道歉的了。她昏倒了,快救她!”
    “仇大娘。”任江城大吃一惊,忙纵身跳下牛车,跑过去扶起她,“仇大娘你怎样了?”见她胳膊受伤,流了很多血,忙伸手替她按她伤口,“你受伤了!”
    “女郎……我……我怕是不能护送你……回去了……”仇大娘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睁开眼睛,弱弱的、愧疚的说道。
    “不,不会。”任江城迅速反对,“你不护送我怎么行?天高路远,我一个人到不了嘉州,到不了我阿父阿母身边。仇大娘,我全靠你了!”
    仇大娘虚弱的笑了笑,“我也想啊……可我怕是不行了……”
    任江城一脸急切,“不,你必须活着,我需要你!”
    她一边安慰着仇大娘,一边无助的向桓广阳求救,“十三郎,你身边奇人异士很多对不对?有没有大夫?”桓广阳走到仇大娘身边,凝目观看,“普通的大夫怕是不管用。她应该是中了毒。先包扎伤口吧。”他招招手,便有一名军医过来替仇大娘察看了伤势、清理伤口、包扎好了,恭谨的道:“外伤不严重,可镖上淬有剧毒,这毒难解。郎君,请恕属下无能无力。”
    仇大娘这时面色已渐渐发黑了。
    任江城伤心的滴下泪来,“她是为了保护我才会这样的,都是我连累了她……”
    虽然她和仇大娘认识的时间并不久,打过的交道也不多,可是仇大娘一心一意要保护她、中了毒神智几近昏迷还因为不能护送她回去而愧疚,这样的情意,任江城哪能不感动呢。
    晶莹的泪水从任江城面颊上滑落,安静美丽,如宁静晨曦中带着露水的海棠花。
    “哎,方才我说要把你们一个一个全杀了,你也没哭啊。”桓十四郎凑过来,一脸稀奇的瞅着她看,“现在你为了她哭成这样?她也没啥重要的,不过是陵江王的下属……”
    正说着话,无意间遇到桓广阳带着冷意的目光,他讪讪的、不好意思的住了嘴。
    桓广阳鼻梁挺直,眉毛浓,眼窝深,眼眸的颜色却很浅,尤如稀世琉璃一般,在日光下晕出淡淡光华,明净的令人不敢直视。
    “阿兄,我和八娘子说着玩的,说着玩的……”桓十四郎小声嘟囔。
    一个一个全杀了?若真有这事,被阿兄知道了……桓十四郎打了个寒噤,不敢再往下想了。
    “八娘子莫伤心,仇大娘或许还有救……”桓广阳道。
    任江城惊喜的抬起头,目光中满是希冀,“怎么救?我知道了,她是被劫匪打伤的,只要找到劫匪,便知道她中的是什么毒,可以配制解药,对不对?”
    这一刻的任江城,天真的像个孩子。
    和方才沉着冷静面对桓十四郎的,仿佛不是同一个人。
    桓广阳沉吟片刻,简短的吩咐,“阿奴,你带八娘子和仇大娘上车,自水路追上姨父姨母,请杜大夫出手医治。”
    “阿兄你呢?”桓十四郎忙问道。
    桓广阳道:“杜大夫医术高明,或许能解得了这毒,也或许不能。你带人回去求医,我带人追击劫匪,捉到飞镖的主人索取解药,咱们双管齐下,分头行事……”
    桓十四郎都快跳起来了,“阿兄亲自去追几个小毛贼,简直是笑话!”
    桓广阳抬手制止他,“我意已决。”
    他温声告诉任江城,“女郎放心,桓家自有桓家的担当。宣州没有出色的大夫,仇大娘回城无用。不如请杜大夫出手,即便解不了毒,也能暂时压制。女郎先随舍弟上船,如何?”任江城这时心乱如麻,听桓广阳说的似乎也有道理,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桓广阳飞身上马,带了数十名仆从,沿着劫匪逃跑的方向追过去了。
    他骑术奇佳,下属也个个是高手,如风卷落叶般疾驰而去,眨眼间已不见了踪影。
    桓十四郎气得直跳脚。
    孙庆之和任淑贤方才都吓得躲在车里抱头发抖,连头都不敢抬,一直到贼人已经走了,任淑贤身子还是软的,动弹不得,孙庆之比她略好一点,稳定心神之后出来跟桓十四郎见礼。桓十四郎正是没好气的时候,不耐烦,看也没看孙庆之一眼,草草一揖,就气呼呼的背过身去,不理人了。
    他这是极失礼的行为,不过孙庆之才经历过一场磨难,在生死之间挣扎过,对这些细枝末节倒不放在心上了。
    孙庆之这会儿真是胆子都被吓破了,对任江城说道:“八娘,你去陪陪你二姐姐,稍后咱们回城……”
    出门真是太艰难了,孙庆之现在宁愿不做官,不出仕,躲在家里安生度日。
    “回城可不行。”桓十四郎大大咧咧的打断他,“我阿兄吩咐过了,让我陪八娘子上船,请杜大夫给这人疗伤呢。”指了指仇大娘,“她若回城,只有死路一条。”
    孙庆之道:“阿芦上船当然可以,八娘并没受伤,还是跟愚夫妇回城为好。”
    桓十四郎不由的一声冷笑,“若不是看在八娘子的面上,谁管这个女人的死活?谁有闲功夫给她疗伤?八娘子若不跟我一起走,这个女人我便不管了!”
    “你……你真是岂有此理!”孙庆之很生气。
    虽然他不想惹桓家的人,不过任江城是他从刺史府带出来的,若是半路上把人弄丢了,跟桓十四郎走了,他回家如何交待?桓十四郎这不是明摆着为难他么?
    “这些世家子弟,也不会为别人着想了。”孙庆之心中愤懑。
    “哎,你怎么说。”桓十四郎生气的问着任江城。
    任江城迅速的盘算了下。
    她最想去的是嘉州,可是按照现在的情形来看那无论如何是不可能了,这个念头只好暂且搁下。目前她能选择的是两条路,一条是跟孙庆之、任淑贤回城,重新住到刺史府,另一条便是带上仇大娘跟桓十四郎一起走,上乐康公主的船。刺史府,任江城是再也不愿回去了,那里没有一个亲人,说不定还有人居心叵测想谋害她,既然出了火坑,没有再往回跳的道理。上乐康公主的船也并非好事,她和桓家、乐康公主相交并不深,但是……
    任江城低头看看昏迷的仇大娘,无奈苦笑。
    回到宣州,仇大娘只能等死,没有大夫能救她的命。
    只有求助乐康公主身边的杜大夫了。
    毕竟那是位世人皆知的名医。
    “她是为了保护我才中的毒,我不能抛下她不管。”任江城轻声、坚决的说道:“我带她上船,求杜大夫为她疗伤。”
    “这样才对嘛。”桓十四郎这才高兴了。
    任江城做了决定,“乳母、能红、能白跟着我,其余的人和二姐夫、二姐姐先回城……”
    “八娘!”孙庆之听她这么说,大惊失色,“你一个小娘子,怎么能这样呢?”
    仇大娘迷迷糊糊的呻吟了一声。
    任江城当机立断,“人命关天,我这就带她上船求医。二姐夫,我是和乐康公主殿下一起的,你放心。”匆匆交待孙庆之代她回城向任刺史解释,之后便亲眼看着仇大娘被抬上了车。
    王媪、能红、能白当然是跟着任江城的。
    这三个人虽然也吓得够呛,还是彼此相扶上了车。身子都是软的了,能红还忘不了夸奖任江城,“咱们八娘今天多威风啊,多神气啊。”能白附和,“就是,咱们八娘今天威震四方,贼人闻风丧胆……”说的仿佛开弓搭箭射落劫匪的不是仇大娘,而是任江城。
    王媪喃喃,“我没保护八娘,反而是八娘保护了我……”
    任江城命令她们躲在车里不许出来,危险来临的时候,最勇敢的却是平时娇生惯养的八娘。
    “乳母,我小时候是您保护我,现在我长大了,该我保护您了。”任江城过来扶了她一把,柔声说道。
    王媪老泪纵横,“八娘长大了,懂事了。”
    任江城吩咐能红、能白照顾好王媪,两名婢女一迭声答应,“是,八娘。”
    任淑贞昏迷未醒,任江城没来得及和她告别,便走了。
    孙庆之看着一队骑兵护着任江城的牛车渐渐远去,又是吃惊,又是愤怒,又觉惶恐,“这这这……这成何体统!我回城之后,该怎么跟岳祖父说啊?”
    从任家把八娘带出来,才出城,就给弄丢了!
    
    任江城一行人到了岸边,只见水中泊着三艘大船,数只小船,还没有启航。
    桓十四郎欣欣然,冲任江城炫耀,“看到没有?等我呢。我没来,姨父姨母便不开船。”
    这时的他心情开朗,眉花眼笑,如名画家清石山人笔下的仙童一般秀美可爱,哪里还有方才凶狠残忍的模样?
    任江城没好气的横了他一眼。
    虽然仇大娘的伤不是他直接打的,可如果没有他来瞎捣乱,仇大娘不必分心,不一定会受这个伤。他虽然不是罪魁祸首,也够可恶的了。
    不过,当务之急是要找到杜大夫,请他出手救人。任江城并不认识杜大夫,只能倚重桓十四郎,也就不急着跟他算帐,“请问杜大夫在哪里?”
    桓十四郎笑嘻嘻,“这个不急。女郎,咱们先去拜见我姨父姨母好不好?”
    任江城眸光冷了冷,“我不认为乐康公主会在意我,会想在这个时候见到我。十四郎,咱们还是先找到杜大夫,请他替仇大娘医治。”
    她才没有心情见什么乐康公主呢。而且,乐康公主这个人很傲慢,船停在这里不启航明明是等十三郎和十四郎的,她一个微不足道的刺史府女郎这时候到乐康公主面前去做什么?讨人嫌么?
    桓十四郎笑道:“姨母从前是不会在意你的。不过,我如果把你做的事一五一十告诉她,她知道你与众不同,便会对你另眼相看了。来,跟我走。”洒脱的冲任江城招招手,示意任江城和他一起上中间的那艘大船。
    这三艘大船看外表都很美观、坚固,不过,中间的那艘雕龙画凤,尤其奢华。
    乐康公主乘坐的,便是这艘船了。
    任江城见桓十四郎如此,不禁心中冷笑。眼前这美男子看似天真无邪,实际上谁知道呢?他的阿兄吩咐过,让他带仇大娘来找杜大夫求医,他却是和陵江王府有过节的,愿不愿让仇大娘得救还两说。他口口声声说什么拜见姨父姨母,很有可能是在拖延时间,想置仇大娘于死地!
    任江城不再理会桓十四郎,双手搭在唇畔,大声疾呼,“杜大夫,杜大夫!杜大夫,我受桓十三郎所托,带了一名病人过来,求你医治!”
    “哎,你乱叫什么?”桓十四郎急的跑过去阻止她,“这里不能大呼小叫的,懂不懂?”
    任江城顺势狠狠踩了他一脚,踩的他呲牙咧嘴,叫苦不迭。
    “杜大夫,杜大夫你快出来!桓广阳找你!”任江城叫的越发大声。
    能红一下子便从车里蹿出来了,“八娘,我帮你喊!”能白紧随其后,“就是就是,我们别的不会做,帮着八娘大声喊喊还是可以的。”任江城交待,“莫乱喊,只齐声叫杜大夫便好。”能红和能白很听话,两人果然鼓起腮帮子大声叫唤,“杜大夫,杜大夫!”一声急似一声。
    桓十四郎咧着嘴,倒吸冷气,“如此美丽的女郎,却这般粗蛮,可惜啊,可惜。”
    任江城冷笑,“你呢?相貌如谪仙,行径如屠夫,不搭啊,不搭。”
    仇大娘脸上的黑气越来越浓,这时候的任江城真是没什么耐心,也不讲究涵养和风度了。
    “你说我是屠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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