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情不到梨花白 作者:水凝烟-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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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东西?”
“回小主,奴婢想着不能让小主一直都只用玉面膏和百花霜,就想要再制点其他的东西出来,所以,需要宁大哥帮我添置材料,”好在有个现成的借口,林荞也没那么慌。
郑雪梅对那玉面膏和百花霜十分满意,听了林荞这话,奇道,“你又想起什么新奇物事来了?”
林荞笑,“奴婢脑子里时不时的就想起一些,所以奴婢这才总跑东六宫,记起什么了,就赶紧让宁大哥去买来,唯恐一耽搁就又忘了。”
郑雪梅便不生疑,她看看林荞,忽而叹了口气,脸色有些古怪的问,“阿荞,你真的很想出宫?”
“是,”林荞毫不犹豫的点头,她看着郑雪梅,不知为何,心里忽觉有些忐忑,“小主,您……怎么了?”
“出宫有什么好?”郑雪梅拿绢子点一点唇角,“宫中锦衣玉食,岂不胜宫外百倍?”
“小主?”林荞心里就更打?了,郑雪梅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她俩的约定不算数,她就算复了宠也不会放自己出宫?
郑雪梅却目光定定的看着她,分明是要林荞回答她刚刚问的那句话。林荞想了想,就道,“宫中确实锦衣玉食衣食无忧,可奴婢粗心不仔细,动不动就触犯宫规,上次那三十板子,奴婢实在是怕了!”
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提自己要离开,是因为厌恶宫廷,向往宫外的自由。
“哦,原来你是怕这个!”不知为何,郑雪梅竟似松了口气,她脸上有了丝笑容,“嗯,做奴才的,性命都在主子手里拿捏着,也怪不得你怕!”
见郑雪梅神色松缓,林荞也松了口气,却听郑雪梅又道,“想不被人拿捏,就该用点心思往高处走,否则就算出了宫,也是被凌虐欺负的那个。阿荞,你明白我是什么意思吗?”
“奴……奴婢不明白,”林荞的心又吊了起来,她什么意思?
郑雪梅看着她,笑得意味深长,“好妹妹,你终有一天会明白,我是拿你当我的亲妹妹的!”
“呃……,”林荞看着郑雪梅笑得像狐狸一样的脸,总觉得——郑雪梅肚子里又在?捣这什么鬼名堂,并且,还可能和自己有关!
……
吃不准郑雪梅葫芦里藏了什么药的林荞,愁得连重华宫都不去了。
实在不是她爱胡思乱想,服侍郑雪梅几年,她太了解郑雪梅了,这货不是什么善茬好人,脸上跟你姐妹情深,背底里就给你挖坑,然后,再笑眯眯的把你往坑里一推,要是能不给你夯上土,说明她对你绝对是真爱!
但郑雪梅对她却越来越亲美和善,三不五时的赐她一身好衣裳。再将那花儿朵儿的使劲往林荞的脑袋上插,再对着啧啧赞叹,“瞧瞧,这一收拾打扮,走出去输给谁?”
林荞揪着袖子,很不安的,“小主,这……这没必要吧?”
“怎么没必要,”郑雪梅一拉她的袖子,“你给我有点儿出息。”
“可是……”
“可是什么?”忽然外面响起一阵清朗的笑声,帘子一挑,嘉和帝走了进来。
“皇上万岁,”郑雪梅和林荞唬了一跳,忙忙跪倒,林荞就纳了闷了,这皇帝老子最近咋这么闲?三不五时的过来,还是神出鬼没悄没声儿的。
“起来,都起来,”嘉和帝去暖榻上坐下,问,“你们在说什么?”
郑雪梅就拉了林荞的手,“皇上您瞧,阿荞比玉俏如何?”
“嗯?”嘉和帝笑意微收,当真仔仔细细的看了林荞几眼,“玉答应是娇俏可人的小花儿;阿荞却是株清雅的竹子,两者不可同日而语。”
郑雪梅当即就不依,“玉答应是娇花儿,偏阿荞就是根竹子,皇上真是偏心。”
“花儿易谢,竹子长青,”嘉和帝深深看着林荞,“人活在这世上,还是要长长久久的越活越好才行。”
林荞站在那儿,半晌说不出话来。
她有点恼火,真的。
她觉得自己被郑雪梅这样拉着给嘉和帝瞧,是对她的极其的不尊重,虽说这里是古代的封建宫廷,但她骨子里的灵魂到底来自于21世纪,她接受不了自己像个ktv公主一样让人评头论足。
她的脸火辣辣的烧,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表现出半点不甘愿的样子来,可若让她笑眯眯的去接话,她也不愿。
郑雪梅见林荞一直僵站着,皱一皱眉,低喝道,“发什么愣?皇上的话,听见了吗?”
林荞只得低了头,咬牙曲一曲膝,“奴婢……谢皇上。”
谢他什么?
谢他让自己做根芯里空的竹子?
呵呵哒,你要是能让我回现代,老娘我谢你一家子!
嘉和帝终于发现了她的不对劲,问,“你——怎么了?”
他的帝王,可是他居然肯垂怜问她一个小宫女儿怎么了?
郑雪梅大喜,连连向她使眼色,偏林荞低着头看不见。
林荞沉默,半晌,她方终于下定决心般的,一咬牙就跪了下来,向嘉和帝道,“皇上,奴婢……奴婢得了个消息,因着不知真相,所以……所以也不知道该不该说?”
她这一脸凝重的样子,倒把郑雪梅给吓了一跳,她唯恐林荞说出什么不得当的话来,才要喝止,嘉和帝已点头,“说吧,朕恕你无罪。”
林荞犹犹豫豫的的,“皇上,奴婢昨儿经过御花园时,听到两个不认识的老嬷嬷在议论,说……说住在西凉殿的周妃娘娘病了,还病得很重!”
嘉和帝的脸色刷的……就变了!
……
嘉和帝走后,郑雪梅脸色阴沉的喝命林荞,“跪下。”
林荞咬着唇下跪,也不说话。
郑雪梅指着林荞气得直抖,“你这不识抬举的东西,我好容易让皇上注意到你,关键时刻你提什么周妃?她是死是活的,跟你何干?”
如果说之前林荞只是别扭只是猜测,此时郑雪梅的话无异于寒冬腊月当头浇了林荞一桶冰水,她激灵灵打了个冷战,脱口惊呼,“什么?”
郑雪梅恨铁不成钢,“你没看出来,皇上喜欢你?”
林荞大瞪着眼,说不出话。
林荞的反应看在郑雪梅眼里,只当她是欢喜狠了,郑雪梅的话里就带了讥讽,“真想不到我郑雪梅身边的人竟个个儿的都是好造化,出了个玉答应,出了紫淑人,只不知这会子又要出个什么?”
林荞已是魂飞魄散浑身冰凉,她看着郑雪梅,连连摇头,“不,不……”
“不?”郑雪梅就冷笑,“你可知这是你多大的造化?朝廷三年一选秀,多少貌美如花的女孩儿历尽千辛万苦都未必能留得下来。我费尽心机的抬举你做个主子,你得了便宜却跟我这儿卖乖?”
林荞就跪下了,她眼泪哗哗的流,“小主,您答应奴婢要放奴婢出宫的,求小主不要留下奴婢,奴婢真的不想一辈子都留在皇宫里……”
郑雪梅愣了一愣,一脸见了鬼的样子,“你……你这是真心话?”
林荞使劲儿点头,“是,奴婢说的是真心话,奴婢一心一意只想出宫,奴婢……奴婢是有婆家的人,”她撸起袖子,给郑雪梅看腕上的银镯子,“这就是奴婢的定亲之物。奴婢是要出宫去嫁人的,奴婢……”
“你已经有了婆家?”郑雪梅看看那寒酸的银镯子,眉头拧成结,“我怎么一直都不知道?你不是大病一场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吗?”
林荞是万不肯说出宁劲远的,只能说一半留一半,“奴婢这是从小儿的亲事,也是近些天才记起来的,自己小的时候……已经许了人家了。”
“你糊涂,”郑雪梅一拍桌子,“那种贫民小户的,怎能跟天子皇家相比?你一朝成了天子妃嫔,和之前就是云泥之别,荣华富贵光宗耀祖,是你祖上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林荞眼含热泪,却斩钉截铁的摇头,“不,奴婢不想要这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奴婢只想出宫!”
“你……,”郑雪梅被她气的直哆嗦,她指着林荞“你”了半天,突然似想起了什么,上下打量了下林荞,“你坚持要出宫,可是想起你家中光景很好,和你订婚之人也是大富大贵之家,是以不稀罕这宫里的富贵?”
但内务府里的记载,这个丫头明明是贫家小户出身,哪里有什么好惦记的?
林荞摇头,“奴婢家中已无人,奴婢不想留在宫里是因为……”她深吸一口气,目光对上郑雪梅的,“……是因为这宫里人心叵测君恩浅薄,令奴婢心寒!”
她闭一闭眼,一狠心,“娘娘的遭遇——不就是镜子吗?”
郑雪梅的脸刷的就白了!
……
自那日跟郑雪梅把话挑开后,郑雪梅待林荞就淡了。
这种淡——是不得已为之。
那日,郑雪梅见林荞出宫的意志坚定,心知不能勉强,便冷笑,“我费心的要抬举你,不想你竟如此目光短浅不识好歹,既如此我也不能勉强你,但既如此,我跟前儿你就别来了,省得再让皇上看见你,那时。你可别说我这个做主子的不保你。”
这话虽不好听,但林荞却大喜,她感激的给郑雪梅连磕了几个头,从此将郑雪梅贴身的差事交给了坠儿,自己有一等大宫女,自动降成二等粗使宫女。
相比在主子跟前的战战兢兢察言观色,林荞其实更喜欢做粗使宫女,她只须把自己手上的事做完,其他时间就是自由的,她可以有时候研制护肤品,宁大哥前儿说了,那玉面膏和百花霜卖得极红,三两天就被抢空了。
第47章:“你个流氓,禽兽……”
那日她大着胆子将周妃的病透给嘉和帝后,隔了几日,慕容弈就命三宝送来一包上好的桂花,并让三宝悄悄的告诉她,不知为何,太医院的院首竟带着两个最得力的太医,生生在西凉殿守了周妃三天,硬生生将病重的周妃给救了回来。
林荞听了这话,捏着那包桂花犹豫了半天,到底没有将真相告诉三宝。
她不敢相信嘉和帝对周妃还有情意,如果爱,为何不好好待她?为何要禁她十年?
可若是不爱,这太医院的院首又岂是别人能指挥得动?没有嘉和帝的旨意,太医怎能进得去西凉殿?
虽然慕容弈不说,但是林荞知道,在周妃被禁入西凉殿的那一天起,嘉和帝和慕容弈这对父子的关系就如同冰火,不,应该说是慕容弈跟除他母妃大哥之外的任何一个人,都如同冰火!
暗暗叹了口气,林荞笑对三宝道,“这真是个好消息,四殿下总算不用担心周妃娘娘的身子了,替我恭喜四殿下。”
三宝瞪大眼睛,“怎么,你不去见见我家四殿下,当面恭喜他吗?”
林荞的笑容就敛了一敛,手腕上的银镯子如火般炙烫着她,她无法对三宝说自己的矛盾和煎熬,她怎能告诉三宝说:其实她很想见慕容弈,可是……可是她到底已经是有了未婚夫的人,就算她和他身份上云泥有别,注定没有结果,她也不能放任自己的心不加约束。
是的,她发现自己喜欢他了!
当她发现这一点后,她很惊恐,一是身份的悬殊;二是信义上的惭愧!作为一个来自于现代的灵魂,林荞并不因自己只是个小宫女而自卑,可不自卑不代表她能打破这层尊卑和他在一起;并且,自己是宁劲远的未婚妻,不爱他已是对不起,她无论如何再不能背弃他!
这是两层山,压得林荞喘不过气来,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远远的避开慕容弈,尽量少见他,尽量的假装他们只是脸儿熟的陌生人!
摇摇头,林荞笑着敷衍,“小主这两天身子微恙,我走不开。”
三宝点头,却又嘟哝,“还指望姑娘劝殿下喝药呢,结果姑娘又没空。”
“什么,殿下病了?”林荞一惊。
三宝点头,“还不是为着周妃娘娘的病,殿下心中焦虑,每夜都要醒上好几次,就着了风凉,偏又不愿喝药,怎么劝都不听。”
“这怎么行?”想着那个嫡仙一样脱俗的男子竟也会任性得像个孩子,林荞又急又气,当下拉着三宝,“你怎么不早说,快走快走。”
脚下如飞,林荞从来没有跑这么快过,等到了重华宫时,就见慕容弈正散着头发坐在露台上弹琴,琴声自然是好听的,可林荞听不懂,也不想懂,她过去一把拉起慕容弈往屋子里拽,“你都病了还坐在风口里,你不要命了?”
不知慕容弈是不是病得没力气,竟也不挣扎,任由林荞就拉进了屋,林荞一摸他的额头,便跳脚,大骂三宝,“殿下都烧成这样了,你也不去请太医,倒跑去给我送什么桂花,回头殿下若有个好歹,看你还活不活了?”
慕容弈拉一拉林荞,虚弱的笑,“我没事,你怎么来了?”他回头看三宝,“你给林姑娘去送桂花了?”
三宝就跪下了,眼泪哗哗的道,“主子不许奴才去请太医,也不肯用药,奴才没法子,只得瞒了主子去找林姑娘,送桂花是奴才的借口,不然长乐宫门上不给进……”
“你……咳咳……咳……”慕容弈指着三宝,又气又咳的说不出话来。林荞忙给他拍着背,边给三宝使眼色。“快倒杯水来。”
慕容弈喝了水,才平静了些,他靠在软枕上,轻笑着看向林荞,“让你费心了。”
“我费心没什么,倒是你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也不怕传进西凉殿里,让周妃娘娘不得安心?”林荞又气又急,一时也顾不得轻重,一开口就是刀子。
“林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