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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陇上踏歌行-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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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琼树因为你而受伤,我不会放过你!”萧封踏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重,每个字都像一块巨石砸在烈颜胸口,让她难以承受却又不能躲避。
  “我没想到……”
  “就是因为你总也没想到,所以伤到人也是应该的?别让其他人为你的‘没想到’负责!”
  烈颜感觉不到自己的脚步是沉重还是飘渺,在她恍惚的眼神里,自己已经从萧封踏的门前走到了宰相府的后院。
  “如果琼树因为你而受伤,我不会放过你!”
  这句话来回在烈颜的脑中回响,像是山谷里惊起的一道暴雷,要将烈颜的大脑炸裂。如果刚才那一剑没有被萧封踏接住,自己是真的会刺进琼树的小腹,还是能向右用力甩进一旁的树丛?烈颜虽然对琼树没有好感觉,但不至于要伤害她,刚才也只是一时生气,根本没想到会发生那样的意外。萧封踏已经是第二次对她发火了,虽然心里还有些不平,但知道萧封踏说的确实在理,自己原以为的事情压根就不是按照预想的轨迹进行,这种任性已经让她吃了大亏。
  “颜儿小姐!”
  烈颜的肩膀被一只手按住,脑里还在想着刚才的事情,被人这么一喊,又木然地回了下头。她刚一转身,这只按住她肩膀的手就一下松开。
  来人正是数月未见的秦詹,听若怜说在他们去扬州那段时间秦詹曾去过江宅,呆了片刻后又离开,走之前还送她和如月一人一张戏园的票券,请两位千金过去玩乐一番。
  看见秦詹,烈颜心里不免一惊,他又来宰相府干什么,难不成是因为若怜接了他的胭脂红,就让他误以为跟自己还有的商量?烈颜没再看他,径直往前走去。
  “颜儿小姐怎么看起来不太高兴,是有心事?”秦詹跑到烈颜身前,好一副清秀俊朗的模样,此时呈现在烈颜面前的这张嘴脸跟街上的地痞流氓没什么两样,白瞎了秦家赐予的好皮囊。
  “你来做什么?”烈颜沉下脸,冷声问道。
  “秦某刚拜见过喻大人,就匆匆来找颜儿小姐来叙叙旧。”
  “我们有什么旧好叙的?”烈颜见走一步秦詹跟一步,索性站在那里,等着他把话说完。
  “话可不能这么说,这陌生的感情都是慢慢叙出来的,小姐别这么急着撇清啊。”
  “秦公子,烈颜再重申一句,您别白费心思了,想通过我来绑住我爹,根本不可能,我们还是越早把关系撇清越好!”
  烈颜已经没精力在这跟秦詹耗了,只想把话直接说明白,也不想跟他再有什么联系,也说得很清楚,希望秦詹别再死性不改了。烈颜转身欲走,秦詹有一把抓住了烈颜的胳膊,只是瞬间又松了手,只好站在那里看着烈颜决绝的背影。

  战书

  “我不会放过你!”“我不会放过你!”
  烈颜一晚不知被噩梦惊醒几回,每次都大喊着坐起身,惶惶忽忽的就到了清晨。宫中传话,说瑾妃召见狄喻大人,想向他更多的了解一下跟琼花的亲身经历。烈颜着好男装备好车马,只身进宫。
  “本宫也是感觉无聊,劳烦狄喻大人来宁和宫,是想跟您说说家常,大人千万别见怪。大人年纪轻轻就获封爵,当真是后生可畏呀。”瑾妃今日素颜相迎,看来是把烈颜当做体己人了。
  “娘娘谬赞了,展歌只是尽一己之力,为王上分忧解难,分内之事而已。”
  瑾妃和烈颜没等寒暄几句,话题就扯到了家中晚辈身上,也许是她无儿无女,对别家子女就比较关心。
  “萧大人是令尊收养的孤儿,不同于有父母相伴的孩子,在宰相府相处的可好?”
  瑾妃这几句让烈颜的心被突然抓紧,一记重锤砸在心头,与萧封踏相处的可好?烈颜的双眼略微的酸胀,直直的看着前方,直到瑾妃一连几声的轻唤,才倏地回过神。瑾妃笑容可掬,慈祥的坐在那里等着烈颜回答。
  “很好……”
  照着展歌的意思,烈颜和瑾妃谈了很多关于萧封踏的事,小时候在一起相互打闹,一起学武念书,长大后在朝上一起直言不讳,一起商讨要事。萧封踏顽皮的样子,挨骂的样子,认真的样子,勇敢的样子,还有,生气的样子……就像是回到了从前和他在一起无忧无虑的生活。烈颜专注的讲着跟萧封踏有关的事,讲给面前这位慈爱的妃子,也讲给自己听。
  在宁和宫坐了半个时辰,烈颜提醒瑾妃是时候离开了,瑾妃才犹有不舍的起身相送。烈颜从宁和宫出来,直接走到西桥门外三里远的亭子,风锡残在那里等她。
  烈颜把刚才的对话一五一十的说给风锡残,又像是记忆再次冲击大脑,想到从前的往事,烈颜再也控制不住眼中的泪水,伏在风锡残胸前哽咽着,抽泣着。从小到大,烈颜都是个坚强的女孩子,其他人面前从不落泪,只有在哥哥怀里才会松开心中的结,让泪水冲淡心里的委屈和不安。
  “和封踏吵架了?”待烈颜的心情有所缓和,风锡残轻轻拍着烈颜的后背,柔声问道。
  “恩。”烈颜擦干脸上的泪痕,点了下头。
  “因为独孤琼树?”
  烈颜眼中闪出惊讶,哥哥是怎么知道琼树的?
  “虽然我常在宫中,但也经常回家看看你呀!爹还是每日繁于公务,你要经常提醒他注意身体,娘总呆在家里,你也要时常陪她出去走走才是。”风锡残和烈颜走出亭子,单手搂着烈颜的肩膀,沿着高墙,慢步前行,“独孤琼树独自在外漂泊十年,这其中的孤苦你不能体会,难免会争强好胜,你跟她不一样,我们这么多人在你身边,你得到的温暖是她无论如何也抢不去的,何必还要跟她争呢?”
  烈颜听着也在理,亲人自然不必说,身边最起码若怜是最支持自己的,程南啸和殷天照看得出来对她也没什么好感,只有一个木鱼脑袋对她那般呵护,自己明显好过她!可是,这些人中,烈颜最在乎的就是那只木鱼脑袋对自己的感情啊!
  天朗气清,烈颜没有任务在身,趁着这个好机会一定要和若怜好好逛逛,不知道这阵子女子装扮又出了什么新花样。
  “怎么样,这两天萧封踏对你态度好转了没?”若怜扯着烈颜的手,蹦蹦跳跳的说着,好天气让人心情大好,和睦暖风吹在身上,舒在心里。
  “还可以吧,”烈颜做出一个无奈的表情,有了哥哥的安慰,烈颜不认为先去找琼树和好有什么丢人的,看到琼树跪在桌前给萧封踏换药也是压住了心里的一股酸劲,整个过程诚恳、谦逊。“最起码跟我说话没有了火药味。”
  “踏哥哥也真是的,你们怎么说也是从小一起长大,至于为这件事发那么大火么?”
  “因为琼树也不是第一次了。”
  “真的假的?踏哥哥……不会喜 欢'炫。书。网'上她了吧!”若怜脸上一惊,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烈颜本不想往那方面想,强行控制自己的思绪,哪怕种种事情都有嫌疑,她也不愿承认这个想法已经在心里根深蒂固,只不过自己掩藏的太深了。若怜的这句话像是一阵巨浪,把那些遮掩物全部打翻,露出□裸的事实。
  在烈颜失神的片刻,身后却有一双眼睛微微眯起。
  “这家店又有新样衣服了,我们进去看看吧。”烈颜拉着若怜走进了一间制衣坊,进屋指了一件衣服就说要两件,“我们来选一件一样的衣服吧,看起来就像双生姐妹一样。”
  若怜直说好,她早就想买件和烈颜一样的衣服,这样二人感觉就会更加亲密。
  两人一起进了内屋换衣,烈颜把门关好,看了眼四周,低声说道,“有人在跟踪我们!”没等若怜做出反应,烈颜紧接着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说,“一会我让人把衣服送回我家,出店的时候别抬头,你往东我往西,把他甩开。”
  “那我们在哪碰面?”
  “出了这条街你先回家,晚些时候我去找你。”
  二人试好衣服出门付了钱就低着头匆匆走出店铺,制衣坊就在街头,出门就是一条岔路,若怜一路往东,烈颜低头向西。
  烈颜拐进一条小道,一盏茶的功夫就听见有人往这边走来,脚步近了,声音放得很轻。
  “是你?”烈颜感觉来人就要拐进胡同,一步跃出,抬手擒住来人的手臂,反手将其按于墙上,看清后才发现,竟然是琼树。
  “咳,”琼树的头被烈颜抵在墙上,脖颈上伸,说话有点费力,“颜儿还是轻点吧,要是我有什么伤害,不好向封踏交代呀。”
  烈颜皱了下眉,不甘的松开了手,转身背对着琼树。
  “看来颜儿不是诚心道歉的,不然怎么下这么狠的手?”琼树揉了揉刚才被烈颜抓住的手腕,又摸了摸脖颈,一步三摇的走到烈颜跟前。
  “为什么跟踪我?”
  “这么好的天儿,我也只不过想到街上走走罢了,碰巧走到这个胡同,谁知颜儿竟然……”琼树又做了个被人推到墙上的动作,暗示刚才被控制的姿态,“真是没处说理。”
  烈颜一时气的不知要怎么反驳,眼睛瞪得溜圆却无处发泄。
  “还是琼树来说吧,知道我是怎么往这边来而不去东边么?”琼树微笑着,略带得意,“城东繁华,城西偏僻,颜儿如此珍爱江若怜,当然把安全的地方留给她,更何况城东住着官宦,哪个贼人会笨到在官府门前撒泼?倒是妹妹,身怀武功,不怕那些市井小贼,就算城西人少,也不担心。所以我轻轻一猜,就知道颜儿会往这边走。”
  “真是很有心计。”烈颜不得不佩服一句,琼树的确很有经验,不过也算了解自己,奔着西边来了,否则自己的安排岂不落了空。
  “不是心计,是智慧!”琼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眼神上挑,面带挑衅之色。“看得出颜儿很在乎封踏,可是琼树也很喜 欢'炫。书。网'他!琼树只是想问一下颜儿的意见,是放弃封踏我们做朋友,还是要顽固的考验一下你的智慧和我做敌人?”琼树绕到烈颜身前,双手相握背在身后,偏着头看着烈颜,“顺便要提醒妹妹一句,琼树大你五岁,这五年的盐可不是白吃的。不要以为外表的强势就能代表内心的强大,对男人来说,柔弱一些才会博得他的怜爱。”
  烈颜没想到琼树会问得这么直接,直接戳到了她深埋的神经。她想过要如何处理他们之间的关系,琼树诡计多端,若真要与她抗衡,烈颜真的心虚,更何况照目前来看,萧封踏是偏向琼树的,可自己对萧封踏有好感已经八年,还没争取就这么说放弃真的不甘心。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琼树自认了解颜儿,可颜儿了解琼树么?呵呵。”琼树靠近烈颜,双眼对上烈颜空洞的眼神,“其实我并没恶意,只是有个好对手才能体现出价值,琼树拭目以待!”
  琼树挥袖离开,就像是战胜的将军,趾高气扬,满脸不屑。
  若怜从制衣坊出来向东边街口走去,东街熙熙攘攘,叫卖声此起彼伏。穿过这条繁华的街道,若怜停下脚步回头张望,见没人跟来,心里舒了口气。又突然想到,要是没跟自己,那肯定就是奔烈颜去了,西街人群往来稀少,要是真遇上坏人,烈颜虽然懂得武功,动起手来万一伤着自己可怎么办。若怜心里一急,拔腿就往回跑。余光一下扫到了身后的尚书府,转过身就进了尚书府。
  “殷哥哥,还好你在家!”若怜上气不接下气,好在今日殷天照在家,不然一进一出耽误了时间,她可等不及。在等殷天照的这会儿功夫,已经是连连跺脚了。
  “若怜!她一人么?”殷天照听小厮传话说江家二小姐在客厅求见,殷天照当下心里一惊,就怕江如月也跟来。
  殷天照确定只有若怜一人在外,也就放了心,放下手里的笔墨走出房间。
  若怜把刚才的事情跟殷天照描述了一遍,脸上抑制不住的担心。
  “若怜你就放心吧,既然颜儿能发觉有人跟踪,那人的武功一定在她之下,不会有事的。”殷天照安慰道,凭他对烈颜的了解,对付这类人绰绰有余,也许就是见两位小姐出行,想窃取点小物件而已。
  若怜听后也就放心了,还不忘问问殷天照关于萧封踏近日可否有哪些不正常。殷天照这才知道烈颜和琼树之间发生了什么,前日见萧封踏双手包着纱布,只听他含含糊糊的说不小心伤的,也没注意有什么异常。要说有什么细微的变化,倒是不像以前那么爱调侃了,这两天安静了不少,还以为是因为琼树突然住进宰相府有所不妥,原来是跟烈颜起了争执。
  “颜儿已经向琼树道过歉了,但听颜儿说,踏哥哥好像还没有释怀。”
  “我先找人送你回江宅吧,颜儿不是说晚些时候去找你么,别她去你家又寻不见你,在那着急。”
  若怜也知道殷天照很怕走进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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