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嫁:罪女皇妃-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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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雪收了哭泣和眼泪,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起来,她突如其来镇定,令玄英和苏晴心头蓦地涌上一阵不好的预感来。
“小雪儿,你冷静一点儿,还没到最后关头,一定一定还有办法的,你别露出这样决绝的表情来吓我。”玄英握住寒雪的肩头,想将她眼里死灰一样的沉寂从她眼底赶走,可是他失败了。那里的光芒越来越冰冷,最后,连唯一的一丝神采都褪色成一片苍白灰暗的死寂。
第十章 痴心已似秋千索4
“让我出去。”寒雪喃喃自语,失魂落魄地径自朝鸾鸣殿外走出去。
玄英连忙上前将她拦下,“不行!你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心让你出去!再说殿外那么多人守着,你哪里能出得去!”
哪知道寒雪所有的冷静和镇定因着玄英的阻拦,再次失去了控制,她不管不顾地想要推开玄英冲出去,敌不过玄英的力气,便用力挣扎着哭求,“玄英,你让我出去。我求你,让我去见我爹娘!我求求你了!”
寒雪揪着玄英的袖摆缓缓跌坐在地上失声痛哭。
“你让我见他们,让我见他们……”
寒雪的心碎成了千万片,玄英的心却是被她绝望的哭声啃噬得千疮百孔。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个一直乐观,每天都能绽放开心笑容的美好女子,竟然有一天会被逼到如此不堪的境地。
他怕了,假如纳兰夫妇真的出了什么事,这个心底澄澈没有一丝阴霾的女子,一定会在心中埋下仇恨的种子。仇恨的力量太可怕了,可怕到能在一瞬间将一个人所有的信仰全部推翻掉。
假如她今天真的不能见到家人,她一定会恨他。他不想她恨她,那种被心爱之人所恨的痛苦,他无论如何都不想去尝试。
“小雪儿,我带你去见你父母。可是,你要答应我,无论最后结果如何,你一定要撑住。”玄英不知道自己做这个决定对不对,可是,面对寒雪的苦苦哀求,他根本不可能无动于衷。
寒雪闻言,眼中一亮,抬头望向玄英的目光带着感激。
玄英心中清楚,这个时候赶去纳兰夫妇行刑的刑场会看到怎样的的情景。但,如果不带寒雪去,她现在就会崩溃掉。至少让她见到纳兰夫妇最后一面,她的心中会少一点点的遗憾吧。
玄英打定主意,他一手拉起寒雪,一手亮出玄启交给他的碧玉令牌,见令如见天子,宫内宫外哪里有人敢拦他。众人一见,统统跪倒在地,玄英很顺利便将寒雪带出了宫去。
可马儿跑得再快,也快不过时间,他们出宫的时候已经离行刑的时间所剩无几。等他们终于赶到,等他们终于穿过熙熙攘攘的围观人群走到最前面的时候,纳兰夫妇已经来不及听见寒雪最后那句声嘶力竭的“爹、娘”!
寒雪的记忆定格在最后的一瞬间。她只来得及看见香染熟悉的身影冲过来抱住她,她只来得及看见发丝披散身着白色囚衣的父母随着钢刀坠落的光影倒在地上,鲜红的血涌出来的同时,玄英的衣襟也被寒雪口中喷出来的鲜血染成腥红残忍的颜色。
寒雪觉得自己似乎是跌进了万丈深渊,哪怕是神佛现身,也已经无法救赎她已经死去的灵魂。周围都是漆黑一片,冰冷,带着蚀骨的绝望般令人恐惧的冰冷朝她狠狠席卷而来,她觉得自己已经死了,可偏偏心口的位置在剧烈地泛着疼痛,生不如死的痛。
她不想睁开眼睛,她怕一睁开眼睛,就看见父母鲜红的血染满她的眼睛和双手。是她,是她害了他们。如果十五年前她就死了,是不是就不会连累最亲的家人?如果,她不爱上那个男人,她现在也许正安安静静地在冷宫里过着逍遥的日子,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想尽办法置她于死地,甚至连她无辜的父母都不放过。
黑暗中,她闭着眼,两年多来的这些日子一幕幕从她的身边闪过,是对是错,是幸还是不幸,她自己都分不清了。她只希望这一切都是梦,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她还是那个在松陵书院教授孩子们学问,没事的时候坐在园子里抚琴吹曲,悠闲得犹如林中自由自在的鸟儿一般,不知愁为何等滋味的纳兰小姐。
她听见有人在不停地同她说话,想将她从无边无尽的黑暗中拉出来,可是她不想睁开眼睛,更不想听见这个声音,见到这个声音的主人。
她怕她一睁开眼睛,就将一把尖刀**他的心脏里,她想看看,他的血究竟是冷的还是热的,他的心究竟是红的还是黑的!她想亲口听见他对她说从前的所有美好幸福都是他为她编织的幻梦,是她傻,是她笨,是她贪心,是她太天真,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
“都过去一天了,雪儿她……为何还不醒?”玄启坐在床畔,指尖轻抚过她惨白惨白的脸庞,她不愿醒过来,她想用沉睡来逃避他,可是他的心又如何能好受!他没想到,他的母亲竟然用这样一种极端的手段,将他此生最重要的东西亲手葬送入阿鼻地狱中。
他顾念着母子之情,用尽一切办法想将他的母亲同她的那些不堪的过去斩断开来,让她不再受制于萧鼎,所以才花了这么久的时间来布置这个局,同他的妻儿分别了数百个难熬的日子,才能等到一举平定大局的机会。
可他一梦醒来,所有的一切都变了,萧鼎按照他和玄英的计划跳进了为他量身打造的天罗地网中,他成功了,他将萧鼎在陵轩的势力一网打尽,然而,乾坤大定的同时,他却与此生挚爱擦肩而过。
这个结果在他意料之外,他以为自己可以兑现那个诺言,还她一个清明静好的天地,可她怕是再也不愿意让他靠近她一星半点了吧。就像现在这样,她即使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他都能清晰地感觉到,从她身体里散发出来的拒人千里的排斥和厌恶。
“陛下,夫人是受了太重的打击,所以才在潜意识中拒绝清醒过来面对这一切。夫人恐怕是抱着求死的心思,可这心病还需心药医,如今这般光景,老臣能做的很有限,请陛下恕老臣无能。”李院正提着药箱出去,他怎么也没想到,当年他千方百计救出莫云锦,如今却救不了她的女儿。
孽缘,真的是孽缘。当年蓝靖伏法,莫云锦撞刑台随之而去的情景他还清晰记得,昨天的那一场斩刑,跟当年的情景何其相似,这个死里逃生的女娃,终于还是在十五年之后,亲身体验到眼睁睁看着父母死去的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
就像是历史重演了一遍,只不过是先帝赐死了她的亲生父母,而她的夫君却赐死了她的养父母。这不是天注定的孽缘又是什么?只能感叹天道无常,美好的事物总是更加容易凋零。
“唉。”玄启如今,只能剩了无力的叹息。他伸出手来,想拭去她眼角怎么都擦不干的泪水,却被去端热水回来的香染一把推开。
“别碰我家小姐!你这个昏君,你不配碰我家小姐!走开!我家小姐被你害的还不够惨吗?小姐的孩子被夺走了,老爷死了,夫人也死了,少爷被流放了。皇帝陛下,这就是我家小姐对你掏心掏肺付出所有感情之后的回报吗?你良心何在于心何忍!你怎么能如此对待我家小姐!你别碰她!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香染,不得对陛下无理!”陆彦青铁青着脸斥了香染一句,可是,香染现在也已经失去了理智,若不是寒雪现在还要人照顾,她早已经跟着崩溃了。死去的,是将她从死神手中解救出来的老爷和夫人啊,她早将他们二老当成父母一样来孝敬,她的痛苦不比寒雪少。
“是啊,香染,我相信陛下一定是有苦衷的。”苏晴也为玄启开脱。可是,玄启的圣旨她也是亲眼看见的,她此时期待地瞧着玄启,只希望他能开口辩解一下,可是,玄启却沉默着没有回应,更没有对香染的不敬生气。
“哼!你们都是天家的奴才,当然会帮着你们的主子说话!可是香染从今天开始,只有我家小姐一个主子。苏晴,枉费我家小姐待你如自家人一样好。而你陆彦青,香染与你的缘分,就此尽了。你是天家的人,而天家是香染的仇人,以后,你我形同陌路。”香染说完,眼泪也不由得溢上来。
她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人,像小姐说的那样愿意与他执手偕老的人,可是他们的缘分太浅了。小姐一定不会原谅陛下,所以她也绝不会对陆彦青再有任何的幻想。
“香染,你别斗气了!一会儿乖乖跟我回去。”陆彦青的脸色更青了,他低估了香染对寒雪的忠心,更没想到香染会为了寒雪跟他反目成仇。今天香染闻讯赶到刑场,朝软到在地的寒雪扑过去的时候,他便预感到失态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如今,噩梦成真,他实在是无法接受香染也将他划归到“仇人”的行列中。
“朕还有要事要处理,香染就暂且留在鸾鸣殿照顾夫人。苏晴,你就先跟朕回去吧,夫人醒过来见到你,怕是情绪也会不稳定。彦青,你先去为萧鼎之事善后吧,至于香染这里……”玄启顿了顿,继而忧伤道:
“香染,不要说这样的话,难得你们还有机会可以相守,雪儿也一定不想看见你为了她放弃唾手可得的幸福。而朕和雪儿……”恐怕,他们是没有机会了吧。无论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始终是他对不起他。
一想到这个,玄启的心就痛得寸寸碎裂开来,该怎么办,他该怎么办!
第十一章 痴心已似秋千索5
陆彦青终于找到了被萧鼎藏在萧府地窖中的陈庚的侄儿,并将他救了出来。谁都没想到,萧鼎竟然就将人藏在了萧府的地窖里。陈庚这才将自己掌握的所有对萧鼎不利的证据统统呈给玄启。
萧鼎败了,可他仍是逃脱了,玄启动用了大批的人力去寻找,都没有找到萧鼎的下落,就好像萧鼎突然消失在陵轩的土地上一样。
然而,这一场从二十多年前就开始种下因由、带来的结果足以毁天灭地的心伤并没有完全过去。玄英被玄启派去追寒誉,玄启希望等寒雪醒过来的时候,至少还有哥哥寒誉陪在她身边,可玄启完全没有预料到,玄英带回来的消息,将他最后的一丝希望彻底粉碎掉。
押送寒誉的队伍半路遇到匪徒,争斗之间,寒誉失足坠崖,玄英领着人一路寻到山崖下,却在河边找到了被野兽撕咬成碎片的尸骨和一身血淋淋破烂烂的囚衣!
当玄启站在鸾鸣殿的外厅里听见玄英低沉哀恸的嗓音里带着蚀骨的寒意向他禀报这件事,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凝神去听内室里的动静,寒雪现在这个样子,若让她听见这个噩耗,他怕她承受不起。
可是,造化弄人。就在玄启凝神的那一刻,他身后传来一声瓷器摔碎在地面上的闷响,玄英倒抽了一口冷气,双眸猛地瞪大望着他身后的方向。玄启身子一僵,他知道,他们的谈话,终被他最想隐瞒的人听到了。
玄启和玄英完全没有想到,就好像是冥冥之中注定一般,寒雪偏巧在这个时候醒了过来,她像是一尊没有生命的石像一样,在听闻噩耗的好一会儿时间内,都不知道该对这个噩耗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来。
玄启和玄英也一动不动地望着寒雪失神的摸样,心中剧烈的恐慌立刻侵袭了他们所有的思考,他们的脑中只剩了一个念头:
她知道了,该怎么?
一时间,各种情绪从寒雪的脸上一闪而过,惊愕、不信、恍惚、激动、哀伤、绝望、愤恨……极致的痛交织相错着,她的天地在一瞬间崩溃倒塌,破碎的心和灵魂被瞬间倾塌的断壁残垣再一次狠狠压碎成粉末,灰烬扬起在风里,飘散出满天满地的无声悲鸣。
寒雪摇晃的身躯扶着半人高的花盆楠木架子,架子上的花盘摔碎在地上,雪白色的寝衣趁着她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庞,退去所有血色的樱唇几乎跟肌肤混成一片透明的苍白。
她披散着墨发,扶着花架子的身躯剧烈地颤抖着,她难以置信地盯着玄英的眼睛,唇瓣也颤抖着,干涩的嗓子里艰难地挤出沙哑的字句来:“玄英,你……再说一次,我哥哥……我哥哥他怎么……”
玄启忙上前想要扶住寒雪颤巍巍仿佛下一瞬就会倒在地上的单薄身躯,可是寒雪看也没有看他一眼,她用力挥开玄启伸过来的手臂,跌撞着上前抓住玄英的袖摆颤抖着再问一句:“你骗人的,我哥哥他好好的,他只是被判了流刑,他好好的在路上对不对?你骗人的……”
玄英心痛地握住寒雪颤抖的双手,从怀中掏出在山崖下的河边发现的纳兰家的家传玉佩,“这个,是寒誉兄的玉佩吧……”
寒雪接过被血染红的玉佩,红色的流苏上也沾染着斑驳的血液凝固之后的暗红色,散发着一阵阵血液的腥朽味道。
“对不起,我赶到的时候,只找到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