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太监皇夫-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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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等明白。”
十日后,伪装的商队舟车劳顿,终于顺利到达了陕州行宫。
商凌月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好多时日在皇宫不见的周昌邑,他们刚安顿好,他便请求来觐见,她将孩子交给了芮娘,起身走到大厅中,看向跟随她来此伺候的高尽国:“传!”
片刻后,周昌邑跟随高尽国进入,跪下行礼:“臣开国郡公周昌邑见过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商凌月道:“平身吧。”
周昌邑谢过恩后站起,商凌月给他赐坐:“你何时来了陕州,朕未听阿兄说你也在这里。”
周昌邑恭敬道:“是统军安排臣提前到此地等待陛下。”
商凌月怔了下,周昌邑在这里也不是什么大事,他为什么不告诉她?“他为什么让你提前来?”
周昌邑闻言,笑着起身:“统军让臣将一物交给陛下。”
商凌月狐疑:“是什么?”
周昌邑从袖口拿出来一个紫色绣着白玉兰的锦囊,高尽国去取呈给了她,商凌月接过打开取出了里面的东西,却不料是,怔了一怔:“令牌。”过往记忆涌入脑海中,不由摩挲着上面的纹路,那日凤台宫发现真相后,她明明将它扔了,连她也不记得扔到了何处。
周昌邑起身走近她,躬身道:“统军找到了它,让臣交给陛下。并让臣问,您是否还记得当日他说过的话?”
凭它可调动他手下的任何人,他说过的每一句话她都记得,如何能忘得了,商凌月握住,有些失而复得的珍惜,压着心头波动,抬眸暗含警惕看他:“记得如何?不记得如何?”
周昌邑恭恭敬敬道:“统军说禁军要保卫盘镐和皇宫不能擅动。他提前命臣调遣了一万人驻扎在陕州保护陛下和小皇子。臣只有把他们调来此处的权力,到陕州后便无权指挥。他们现在只认拿着令牌的人。”
这一万人是什么来头,商凌月心知肚明,只是没想到苏伯玉竟然做了这种安排,可却不告诉她,心头复杂,垂眸盯着掌心的令牌半晌不说话。
周昌邑见状语重心长道:“陛下想必知道这两万人的来历,自古争权夺利有之,统军不惜暴露自己护卫陛下,他对陛下的心意,陛下现在可愿意明白一二?”
商凌月依然沉默。
周昌邑轻叹一声,突然跪下:“争权势必血流成河,成王败寇千古不变,臣为了统军恳求陛下一件事。”
商凌月闻言抬起了头看他。
周昌邑晓得她这是应允了,直言不讳道:“若是来日统军得胜,还请陛下能放下过往一切,愿意以新的身份陪伴在其左右,不要弃他于不顾。他自幼丧母,孤苦伶仃,于苏朝恩身边长大没有体会过半点儿人世情义,连他也不知道自己有多渴望得到这些。陛下给了他这些,他从没想过只是做戏却弄假成真深陷其中,而不愿自拔。”
话音刚落,商凌月突然呵呵笑了笑,笑声在殿内回荡,却听得人心泛酸苦涩。
周昌邑依然望着她,丝毫不曾受了影响:“陛下恨他骗了陛下,但从他立场而言却没有什么错。非要说错,也只能怪说造化弄人。”
顿了顿,他接着道,“陛下细想想,自从你们二人坦诚相见后,他可曾再做过一件伤害您的事?甚至有些本不该陛下立场知道的事情,他都告知了您。我曾劝过他,可惜他为了让您在他面前舒服,相信他不会伤害你,做了许多对自己不利的事。”
商凌月听到这里收住了笑,不想泄露自己波动的心绪,淡淡道:“这是他自己心甘情愿。”
周昌邑看着她漠然的眸光,也并没有生气,反苦笑了笑:“陛下如此想,也是对的,他终究是您的敌人。臣方才只说了他取胜后的奢望,但若是败了,他和臣都会死无葬身之地,而陛下可以坐拥天下。无论何种结果,您和小皇子都很安全。臣只希望陛下日后能对统军好些,现在和未来只有您能伤到他,他再也舍不得,也不会伤您分毫。”
商凌月闻言看着他略带怨恨她无情的脸,虽然他隐藏得好,但她还是能感觉到,心头倏然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气闷,不想再看见他,抓紧了令牌起身,转身背对他:“朕累了,你下去吧。”
周昌邑闻言收回了视线,恭恭敬敬伏拜在地:“是。”
片刻后,他的脚步声消失,殿门关闭声响起,商凌月才转回了身,目光落在他刚才跪着的地方,重新看了眼掌心中静静躺着的令牌,心头突然沉沉得难受。
他手下的私军应该不少,他能用两万人来保护她,却不愿用两万人主动打退吐蕃,因为会消耗战力,彻底暴露自己,来日无法与阿史那逻鶻相抗衡。
而凤耀灵也是出于同样的考虑,所以不愿意动用阿史那逻鶻的军队,根本不是他们说的那些理由。他们当真以为她什么都不懂么……
就在此时,殿门外又传来了凤耀灵来觐见的禀报声,商凌月阖眸平复了翻滚的心绪,也给赐了坐,道:“所有人都安顿好了?”
凤耀灵颔首:“是。”说完接着问:“臣方才听开国郡公来见陛下,不知他对陛下说了些什么?”
☆、第105章 夜里惊声
商凌月捏紧了令牌,犹豫了良久后,终究还是掩藏在袖中:“他告诉朕说这些是苏伯玉派来保护我们的军队,他提前率领前来陕州布防。”
完全在他预料当中,凤耀灵道:“也是同时软禁我们。一万人早已将整个行宫包围得密不透风,任何人都混不进不来,我们的一举一动也逃不过他们的眼睛。今日一见,苏伯玉的实力当真不可小觑。”
商凌月叹了一声:“依你看,奉义郡王的军队与之相比如何?”
凤耀灵道:“不相伯仲,来日一旦交手,我们胜负难料。”
商凌月微微笑了笑,看着他:“还没见你这么没自信过。”
凤耀灵道:“臣这是实事求是。”说完问:“陛下可怨臣不让奉义郡王出兵?”
商凌月道:“在其位谋其职,你为朕做了自己该做的事而已,只是朕心中总难免对盘镐百姓有愧疚。”轻轻舒了口气,她起身走近他:“陪朕到这行宫四处走走吧,朕闷得慌。”
凤耀灵颔首:“是。”
走在石子路上,商凌月问他:“奉义郡王有回信了吗?”
凤耀灵道:“这是臣来找陛下的原因,他会按兵不动,再等机会。”
商凌月放了心:“这就好。”
第二日,三部尚书相继在禁军护送下到了陕州,到达这日便来觐见她,第三日、第四日剩下重要的文武大臣陆陆续续到来,皇宫成了一座空宫,除了苏伯玉、守卫皇宫的禁卫军,便只剩下宫婢太监。
就在最后一批大臣到达陕州后,跟随他们来的还有一封战事奏报,这几日都临时在陕州的德圣殿进行朝会。
早朝时,凤耀灵拿给了她:“吐蕃已攻破临洮等州,现在距离盘镐不足二十里。”
底下的大臣们听了,震惊心有余悸道:“陛下圣明,幸好我们提前退离到了陕州。”“是啊。”“是啊!陛下!”
商凌月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快,才短短十六七天,攻城略地外,还要行军,近千里路途,他们怎么奔驰到达的,当即问凤耀灵:“四十里路照吐蕃的行军速度,多长时间就攻到盘镐了?”
凤耀灵道:“一夜。”
商凌月低头看了下奏本上最后落款的日期,正是前天,算算时间,心头沉了下去:“他们已经在攻打盘镐了。”
周昌邑闻言出列道:“临洮等三州失守在预料之内,幸得有这第三道防线,让我们有充足的时间应对。统军在京早已调派军队做好准备,吐蕃大军长途奔驰,必然劳累,我们以逸待劳,他们要想攻下盘镐也非易事,陛下不必太过担心。”
凤耀灵看向她道:“开国郡公所言有理,陛下安心,我们等盘镐的消息即可。”
盘镐现在也不知是什么情形,他并没有调用自己的军队,仅仅靠禁军和巡防军,商凌月拿捏不准他会竭尽全力守城直到守不住,还是看势头不对及时抽身而退,捏紧了奏折:“只能如此了。”
此时的盘镐城门上尸横各处,烈火冲天,箭矢飞窜,“嘭嘭”的撞击声回荡在四周,城门不时被撞得开了口,木栓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撞断。
皇宫里,安仁殿内,苏伯玉召集了各宫宫监和掌殿,传下命令:“届时吐蕃大军攻入,全部投降,他们要抢什么,让他们去抢,不必抵抗阻挠。”
众人领命:“是。”
苏伯玉:“都下去吧”。
他们离开后,一声急喊在殿外响起,“左千牛卫大将军求见!”
“传!”
话音落后,满身是血的左千牛卫大将军带着数十人疾步进入,单膝跪下:“城门被攻破了,吐蕃大军正往皇宫杀来,末将求统军速速撤离!”
苏伯玉闻言抬眸望一眼殿门外绵延的殿宇,和晴朗的碧空,轻轻叹了口气,下令:“你们跟我走!”
转身稳步向后殿走去,几人领命起身追随而去,地面上脚步过处都是血,直染到了密道口,最后一人进入后,留下的太监们关闭了密道,清洗干净了殿内的血迹,血只在前殿便没有了,最后纷纷离开安仁殿去了别殿。
一刻后,吐蕃军追杀到此,哐当踹开了殿门,殿里却空荡荡的,大将钦陵看地上的血迹,四处一望,挥剑下令:“四处搜!活捉商皇和苏伯玉!”
攻进来的吐蕃军队当即四散,冲入殿内各处。
宣政殿内,吐蕃权相亦是此次率军的大元帅突鲁赞站在龙椅前,要配长剑,嗤笑环视着富丽堂皇的宫殿,殿内两侧吐蕃军士伫立守卫,中间跪着数名打扫殿内的宫婢和太监。
两个时辰后,紧闭的殿门打开,此次攻城而来的三名大将军先后进入跪下汇报。
“启禀相爷,宫中都搜遍了,没有女皇帝和皇子的任何踪迹,也不见阉臣苏伯玉。”
“商国四门守军全灭,已替换上我军将士,皇城已在我军控制下。”
“皇宫剩下的禁军和婢女太监都全部投降,皇宫也在我军掌控中。有个太监说知道女皇和阉臣的下落,可要召见?”
突鲁赞眯了眯眼:“传!”
太监来了后,颤巍巍说出了商凌月和苏伯玉的去向。
突鲁赞倏然大笑,殿里的将军和兵士们听了也都哄堂而笑,笑声刺耳回荡在大殿内。
“狼狈的皇帝!”“商国女皇帝被打得屁股尿流逃了!”
突鲁赞转身对旁边的书记官笑道:“还说这苏伯玉何等的难对付,我看也不过如此,杀了苏朝恩纯粹是他侥幸吧!可惜把女皇陛下吓跑了,本相久闻她之美貌……”
书记官会意,笑容可掬拱手道:“纵她长了翅膀也飞不走,属下即刻派人抓回来,任凭您处置。”
突鲁赞敲了下他的头:“什么抓回来,是帮助女皇陛下清除身边的乱臣贼子,把她迎回盘镐。”
书记官急忙跪下:“是是是,属下该死。”
突鲁赞收回手:“起来吧。”
转眸望向台阶下的太监:“首告有功,你以前在宫里做什么?”
太监伏拜在殿里颤抖着声音道:“奴才是紫宸殿的掌殿太监,负责管理陛下寝宫的人事。”
突鲁赞点点头:“起来吧,日后继续做你的事,来日女皇陛下返宫,还要回紫宸殿住。”
太监如获重生,忙不迭得谢恩。
突鲁赞看向殿内的一名大将下令,让他去稳定盘镐城内民心。
盘镐城内百姓生活一切照旧,不做任何改变,吐蕃军队除去守城和皇宫的,其余分散驻扎到北门,不得扰民,违令者杀无赦。
一名大将军又问:“宫里的其他太监和宫女怎么处置?”
突鲁赞冷笑一声:“这些宫女太监们也投降的太快了点儿,畏死不奇怪,但也不见得都是些没骨气的,必然有人提前授意过。全部都留着,让他们照旧当值,日后或许会有惊喜。”
另一名大将军道:“那可要末将率军攻向陕州?”
突鲁赞一个手势:“暂时不必,将士们离开吐蕃长途奔袭至此,已经兵疲马乏,先休整一段时间,恢复元气,陕州和盘镐隔着黄河天险,若要出兵还须从长计议,不可轻举妄动。”
“是。”
陕州行宫,接下来的五日商凌月再没有收到任何来自盘镐的消息,焦虑等待着,也不知情况是好是坏,虽不至于做噩梦,可晚上总是因为一小点儿声音莫名其妙惊醒过来,看着蒙蒙夜色,再难以入睡,睁着眼睛直到天明。
第六日晚上还是同样的情形,商凌月只觉还没睡着多久,黑暗中只觉人好似要从高处坠入深渊,心口一悸,猛得睁开了眼,旁边孩子熟睡着,床内被昏黄的烛光照得明暗不定,这才渐渐回转过来自己安安稳稳睡在床上,只是刚刚胸口那种心悸感久久难以散去。
就在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