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情鸾劫-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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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没有回来么?
也是,都醉成那样了,怎么可能会回来。他不带走她,其他人自然也不敢动。就算沈初见再有才,那也敌不过他的权。
那么现在她应该还在澡堂,嗯,就在那儿睡一晚好了。赫连君尧翻个身子,继续睡。
但是,等等啊,沈初见是女子,万一有什么人……
眉心微皱,双眸“霍”地睁开,皇子殿下终于觉得良心不安,起身犹豫着要不要去把她带回来。再怎么说也是女子,丢在外面的话,万一出什么事他可负不起责任。
虽然今天她惹恼了他,但是要计较也还是等人清醒后来得痛快些。赫连君尧说服了自己,然后打开窗户,直接从二楼飞身出去,快速往澡堂赶。
冷——
初见眨眨眼睛,面前是一片白雾,她茫然地走着,就觉得周身都在发寒。这时候吃一只热腾腾的烧鸡就好了啊,可惜周围白茫茫的一片,连食物的影子都没有。
“有人么?”她喊了一声,空寂的空间里,没有人回答她。
眼前有光芒慢慢扩大,初见睁大了眼睛,便看见一张相片,一张陈旧的、一家三口的照片。
“哦,这个是我。”初见傻兮兮地伸手指着相片中间那扎了羊角辫儿的小女孩,低声道:“那时候才几岁啊?两岁?不记得了……”
旁边父母的样子好模糊,她呵了一口气,再擦干净,却还是看不清他们的样子。
“唔,让你们不要我了,把我丢在孤儿院。看吧,我已经不记得你们的样子了,将来绝对不会孝顺你们的。挣了钱也只给孤儿院的婆婆,你们没有女儿养老了!”
鼓着嘴说完,眼前好像又出现了一间规规矩矩的孤儿院,无数小朋友嘻嘻哈哈的声音传来。
院子里,他们在追逐打闹,玩玩具,荡秋千,真是一个好的孤儿院景象呢。
不,事实才不是这样,真正的孤儿院才不是这样的。
初见摇摇头,往前走了两步,好像打开了一扇什么门,便看见一个孤零零的小女孩,死死抓着自己手里唯一的一颗糖果。而周围的小孩子,正在踢打她。
“小气死了,一颗糖还拽这么紧。”一个小胖子这样说着,一脚踩在了她的手上。
初见看得生气,想上去推开那小胖子,但是一伸手,却好像怎么也碰不着他。
小女孩终于松手了,糖果被几个孩子抢去,他们又嘻嘻哈哈地离开了。初见莫名地有些心疼,摇摇晃晃地过去想把她抱在怀里。
但是,那女孩儿一抬头,却是她自己小时候的样子。
“我会离开这里的,而且会比你们都过得好。”
这时候是几岁?七岁?七岁的她好像的确是说了这样一句话。
头越来越晕,初见扯着嘴角笑了笑,跌跌撞撞地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去。只觉得脚下一滑,然后便被温热的水包围了。
好温暖,没有刚才的寒冷,这水像温柔的妈妈,就这么包围着她,慢慢地安抚她入睡。
明天又是美好的一天,她惯常喜欢这样想。所以还是睡吧,其他的,都不重要。
水里不能呼吸,嗯,那就不要呼吸了。她要睡觉……
“沈初见!”一声怒喝,似远似近的在耳边响起,初见微微动了动,不理他,继续睡。
赫连君尧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她已经沉在了浴池里,不知道多久了。可还活着?
水花溅起,他也没顾自己的衣裳,游过去将初见给捞了起来。
“冷——”初见皱眉,挣扎着就要往水里跳,赫连君尧哭笑不得地道:“冷你就在水里睡觉?真当自个儿是鱼?”
初见一愣,眼睛还是没有睁开,只是咽了咽口水道:“明天吃糖醋鱼吧。”
赫连君尧:“……”
幸好他来了,要不然明天只能来收尸了。皇子殿下摇摇头,不和她计较了,抱着她上了岸,往外走去。
冷死了。初见抖啊抖的,直往赫连君尧怀里钻,边钻还边道:“冬天最漫长了,不知道能不能保住自己那一件棉衣。唔,要不然他们抢去,我再偷回来好了。”
赫连君尧的步子一顿。
“冬天还适合吃烤肉,暖暖和和的。”初见砸吧砸吧嘴。
手臂紧了紧,皇子殿下神色古怪地看了她好一会儿,加快了步子,往东院而去。
“等a大毕业了,找到工作,就把婆婆接出来供养着,她算我的亲人。”
亲人?沈初见原来是有亲人的么?赫连君尧默默地听着。
“还有易莨,林教授答应我回去给我介绍的,能和他结婚的话,我就有好多好多吃不完的好吃的。”
眉梢微挑,赫连君尧低头看着她的脸,心想着易莨是厨房师傅么?这丫头真觉得嫁给厨房的人才会有吃不完的好吃的?
果然脑子不太正常。
迷迷糊糊之中,初见只觉得她可怜的头好像撞在了什么东西上面,生生地疼。
☆、第四十七章 醒后不认
毫无疑问,这是不怎么会抱人的三皇子殿下在进门的时候,把初见的脑袋给撞门框上了。
本来脑子就有点问题,这一撞会不会明天就傻了?赫连君尧撇嘴,将她放在了她自己厢房的凳子上,然后想着要不要给她换身衣裳。这一身湿透的,明儿起来要是病死了,他就白救她了。
但是,别忘了,就算沈初见同学再怎么不像女子,她也终究是个雌性动物,要赫连君尧动手,那是不可能的。
嫌麻烦的皇子殿下直接捏住初见的肩膀,面无表情地摇晃:“醒来,自己脱了衣服上去睡。”
初见正梦见自己同易莨走在红地毯上,旁边是一堆一堆的山珍海味。口水直流三千尺的时候,突然地震了!
眼看着一堆的美食就要给震没了啊,初见急了,手胡乱一抓,碰着个什么人,就急切切地喊:“快去!好歹把那一大盘牛排给护住啊!其他的就不要了!”
嗯?她抓着的是石头么?怎么一动不动的,还冰凉得很?
酒劲儿未褪的初见同学嘟嘟囔囔地推开抓着的石头,然后就感觉到了身上这湿衣服贴着的感觉。好难受。
“结个婚怎么会把衣服弄湿了,好奇怪……嗝。床呢?床在哪儿我要睡觉。”
有人转了转她的肩膀,好像在给她指方向。但是那人跟周身开了空调似的,冰凉得很。
“夏日出门旅游必备良品,老少皆宜啊兄弟。”一张脸笑成挑花,初见闭着眼睛夸奖了那人几句,便摇摇晃晃地朝他指的那床的方向走。
身上的衣服,还是脱了吧。床不能弄湿了。初见想着,回头看看四周,一片漆黑,没有人,于是就自顾自地脱了起来。
但是,请注意,这傻蛋从头到尾都没睁开过眼睛,回头四处看,她丫也是闭着眼睛看的,能看得见个鬼!赫连君尧还一脸震惊地站在门口,这熊孩子就已经把那湿漉漉的浴袍给脱在了地上,然后滚进床里睡了。
门口好像有一声巨响,接着整个世界就安静了。初见放心地陷入了黑暗。
这晚上发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情,书院里几个重要的人都没有睡着,但是始作俑者沈初见同学,却是睡得口水横流。
第二天早上,当清晨的阳光缓缓倾泻进书院的时候,初见当然还在睡。
与她不同的是,虽然今日不用上早课,但是所有的人还是早起了,趁着这一天的空闲,家离国都近的,就开始去求楼太傅通融,让他们回家一趟。
书院的规定是,学业未完不能离院,但是法外也是有人情的。所以四位大人和赫连君尧都出了书院,回各自的地方去做一些事情。
赫连君尧回的自然是皇宫。
三皇子殿下一贯是众人仰望的对象,即便以前根本不曾做过什么。但是在与天启的大战之后,其地位和声名就已经简简单单地超过了一直被视为唯一国储的大皇子赫连玦玉。
可以说,以封寻之名,他在天启是一个神话。以赫连君尧之名,他在永元是一个传奇。总之这个人,就是被老天爷厚待的那一种,各个方面都很完美,唯一不完美的,大概就是他没有得到自己喜欢的人。
这一点小纠结咱们以后再提,现在要说的是,永元的老皇帝隆嘉帝已经在缠绵病榻了。赫连君尧回来这一趟,无非就是想告诉最近一直蠢蠢欲动的赫连玦玉,他还在这儿呢,想动这老头子,他还不够资格。
即便这老头子负了他母后,让那单纯的女子死在了这深宫,但是母后遗言让他不要恨他,他也就不打算做什么。恨一个人很累,他一贯怕累。
所以,他都不动的人,其他人凭什么来动。
朝乾宫。
隆嘉帝靠在龙榻上,苍老了不少的脸上带着病态的青白色,看见赫连君尧进来,眼睛便亮了亮。
“你来了。”
赫连君尧淡淡地走过去坐下,“嗯”了一声,扫了一眼老头子这脸色,哼道:“病入膏肓了。”
“咳咳……”隆嘉帝轻轻一笑,看着眼前这继承了他母亲美貌的孩子,眼里有些悔意地道:“病入膏肓朕无所谓,这辈子亏欠了你,也亏欠了你的母后,才是朕在意的事情。”
赫连君尧低嗤,不再开口。
“这辈子朕做了很多糊涂事。”隆嘉帝抬眼看着一旁放着的花瓶,哑着声音道:“现在老了,要死了,才慢慢地开始后悔。你是能干的人,朕没能做到的事情,你似乎很轻松就能做到。永元这几年发展很迅速,已经隐隐有与天启平起平坐的架势了。朕知道,这些是你的功劳。”
以前三皇子经常在江湖游荡,不理朝事。故而众人都以为他没什么出息,也无心皇位。可是他却看得出来,这个儿子啊,继承的不止是她母亲的美貌,还有他的野心。
赫连君尧很聪明,算是难得一见的奇才,把永元交给他,他很放心。
“储君一事,朕已经让礼部准备好了。只要你五库之书一修完,就立刻拿了匾额后面的圣旨去,封为太子。朕哪日去了,你便是这永元的新主。”
说完这一大段话,隆嘉帝捂着胸口咳了许久。旁边的老太监卢公公担忧不已地帮着顺气儿,看着三皇子还是一脸淡然,忍不住低声道:“殿下,皇上一直念着您的,您……”
“我知道了。”赫连君尧平静地说了一声,然后站起来,看着隆嘉帝道:“你可还有什么心愿?趁着人还在,一并说了,我帮你完成。”
隆嘉帝笑了,神色里有父亲的骄傲,也有深深的愧疚:“心愿……自然是希望永元很好,还有就是你别再同我一样……”
“谁会同你一样。”赫连君尧打断了他,眼里有些嘲讽:“我若在意的人,绝对不会伤她分毫,更不会把她置于险境不闻不问。等失去了才后悔,又有什么用。”
隆嘉帝一哽,半晌,叹了一口气,低笑道:“凭你为天启皇后做的事情,朕也看得出来你是痴情的种子。虽然痴情对帝王来说是致命的……罢了,若还能为我做一件事,那么朕下了九泉也就瞑目了。”
“你说。”
“长公主……还没有找到。”隆嘉帝喘息着,眉头皱了起来:“那孩子和你一样,我也欠了她的,你去将她带回来吧,朕总要再见她一眼,才能瞑目。”
长公主,赫连初见。
赫连君尧微微凝眉,看了隆嘉帝半晌,点头:“我会带她回来的。”
说完,便转身往外走。
隆嘉帝看着他的背影,轻轻松了一口气,随即跌在了龙榻上。
“皇上。”卢公公老泪纵横。
“无碍,朕会捱着,至少要再见那孩子一面。朕这一生……欠他们太多了。”
赫连君尧在门口顿了顿,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看了一会儿天色,想着书院里某个人应该醒了,那么姑且整理一下心情,回去先同她算账吧。
这皇宫,现在还是被一片乌云笼罩着的。
…
初见醒得很准时,一到午饭的点儿就循着饭菜香直接飘去了厨房。
她已经不记得昨天发生过什么事了,只觉得醒来的时候头很痛。地上的衣服皱巴巴的一团,她便拿了另一套洗好的袍子换上,出来觅食。
说来也奇怪,虽然喝醉了会头疼,但是为什么后脑勺上面还有一个包?她搁哪儿撞着的?
还有,喝醉了的话,她怎么回来的?
带着一系列疑问,初见熟稔地跟李师傅和小节子打了招呼,蹭了一大盘子鸡肉吃。
书院里怪冷清的,三皇子不知道去哪儿了,沐卿良辰好像也不在,她还想问问昨天是怎么回事呢。依稀记得自己好像同殿下坦白了身份来着。然后自己好像是被他认领了吧,说跟着他混。
再然后呢?嗯……好像在浴池里有人抱了她来着,然后,然后……
“哎,血!”小节子被她吓了一跳,看着初见这莫名其妙流出来的鼻血,打趣地道:“你还真是热衷食物,对着被切成块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