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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代嫁贵妻-第1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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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雅上下打量着她,穿衣戴银,想必底子也厚了。也是,一般能谋得采买一职,想必后台也是极硬的,便道:“姓氏?”
    “奴婢姓祝。”
    “你丈夫在哪里办差?”
    祝管事暗撇了撇嘴,不情愿道:“奴婢那口子如今在二爷的庄子上干点跑腿的小事。”
    九雅心有所悟,人家可是长亭的人,有萧姨娘撑着腰,所以把这府里的人都不会放在眼里。她淡淡一笑,端起茶来喝了一口,“我们这候府还没分家呢,想不到二爷就单独有了庄子,不知那庄子在哪里啊?”
    祝管事脸上一愕,方发现自己说错了话,立即补充道:“二爷管着候府的各种营生,奴婢习惯于说二爷的了,只是口误,三奶奶何必计较呢?”
    九雅瞟了她一眼,“也好,算你口误。那我再问你,我之前亲自排的席面是五百桌,只算了鸡鸭鱼肉这几样,就排了三千两银子,可以说是各种不可预算因素都包了进去,不知道今天祝管事把这几样菜派得怎么样了?”
    祝管事这倒是认真起来,“回少奶奶,奴婢紧着些买,已把那些东西一大早就办齐了,三千两银子险险才用到。”
    “那把采买的单子拿来我过目一下,看看究竟买了多少。”
    祝管事此时便现出不屑来,“那单子么,奴婢已经交到账房了,账房催着要做账呢。”
    九雅眼眸一转,提声道:“熊妈妈,去,让赵管事把今天厨房里采买的单子拿来我看一下。”
    熊妈妈扯腿就跑,祝管事脸色一变,“少奶奶,那些可是账面上的事,候爷不是只让您负责这里面酒席的事么?您是不是管过了?”
    九雅将茶杯在手里晃了晃,淡淡道:“不知道祝管事是不是忘了,候爷也曾吩咐过,那账面上的事也由我管,怎么?你单子送账房了,我就不能看了么?”
    祝管事一呆,半天出不得声。不过她也不担心,听说这位三奶奶管账房到如今,也没管出个什么名堂来,那赵管事定然给了她一些假账,她能瞧出什么?那么这会子的单子,以赵管事的聪明定然不会真交了来。
    很快,熊妈妈就将一叠单子拿了来,九雅接过来一看,呵,好家伙,三千两银子果然是花光了,只不过,那鸡鸭鱼肉的价格却是贵得离谱,市面上五十文钱一斤的鸡鸭,到了这单子上就快成了五百文,结果一只鸡鸭买下来就要近二两银子。那么鸡鸭统共只买了五百只左右,就用了一千两银子。再还有五百条鱼,三十头猪,价格也是离谱得很,这两样总共就花去了一千两银。再还有一千两银子,居然就直接写了另记鸡鸭一千两,刚刚才,三千两给花了个干干净净。
    九雅看得心里怒火直冒,要说她当初派这几样的时候,她本不想惹事,还是按着府里头那些人的刻扣规矩给留了些份,怎么着,也得让他们把该采买的食材买足了。而现在呢,这些人贪得无厌就罢了,居然把五百桌的份量全减了,还光明正大写了个另记鸡鸭一千两,现在是即要自己难看,钱也不误贪,给他们脸不要脸,今日若不趁此来一个杀鸡敬猴,恐怕日后再难以立威信!
    而这些鸡鸭的价格她之所以知道,赵管事早就算给她听过,她岂有不清楚的道理?
    当下她仍是不动声色,只偏头问道:“哪个是厨房的大管事?”
    那祝管事见她看了单子也没说什么,直道赵管事给了个假单子过来,便更是得意了。
    接着就有一个腿圆腰粗的高壮仆妇走了出来,“是奴婢管着的。”
    九雅嗯了一声,“我想问你个事儿,半只鸡端上桌,能让客人吃得尽兴么?”
    那仆妇道:“这事儿不好说,若是那鸡够肥的话,只炖个汤再加点香菇其他物料什么的,勉强可以。”
    九雅再次点头,“那你是准备炖香菇鸡汤了,是不是?”
    那仆妇眼里分明有一丝怨恨,因为祝管事买这么点东西回来,她又怎么做出酒席?以前克扣都只克扣银子,现在连食材都克扣了,遭了祸事,还不是她这个厨房的管事给顶着?
    她咬了咬牙,“如果香菇足够的话,奴婢会用半只鸡来炖汤。”
    九雅步步紧逼:“如果香菇不足够呢?是不是就用一点清水来胡弄客人?你可知道,候府的客人都是京城里的达官显贵,就你这半锅鸡汤,是不是想被人说出去笑掉大牙?让候爷成京城所有人的笑柄?”
    那仆妇吓得一下子就跪倒在地上,连连磕头道:“求三奶奶开恩,奴婢绝没有那么个意思。奴婢也想端整只鸡上桌,可是祝管事说少奶奶把钱管得紧,非要让我只做半只鸡,奴婢这菜也不好派啊。”
    九雅一拍桌子,喝问道;“我把钱管得紧?这单子上都变成了二两银子一只的鸡鸭,哪个敢说我把钱看得紧?”
    厨房的仆妇吓得伏地不起,那祝管事却若无其事的撇撇嘴,上前禀道:“少奶奶何必动怒呢?什么半只鸡一只鸡的,奴婢买的鸡鸭可足实得很,少奶奶没看到还有一张单子上写着另记鸡鸭一千两么?这厨房里头只要喊差料,自然立即有人送过来了,奴婢这也是怕浪费嘛。”她有些意料之外,看这位少奶奶说话有凭有据,看来赵管事给了她真的单子。可是给了真的单子又怎样?她已在下方了,早有准备。
    九雅冷笑一声,目光如冷剑一直射向祝管事,“怕浪费?这银子都付了,鸡鸭却还在外头,是什么道理?若是府里真的不需要这些食材了,那这笔银子会退给谁?退给你祝管事一人私吞么?”
    祝管事被她那一射,心里顿时有些怯意起来。转而又挺起胸脯道:“少奶奶可别乱冤污人,就算那些食材没用到,日后也会算在每日的开销里,奴婢又怎么会私吞呢?”
    “是么?”九雅已彻底被她给激怒了,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将其中一个单价单拿出来,问跪在地上的仆妇,“你告诉我,现在市面上的鸡是多少钱一斤?一只最肥的鸡有多重?”
    那仆妇呐呐着不敢回答,祝管事接口道:“奴婢这是买的最好最肥的鸡,一只鸡少说也有四斤重,农户在鸡里喂了特殊昂贵的药材,所以鸡的价格也比普通的贵上很多,一般都是六百文一斤,怎么啦,少奶奶有意见?”
    九雅微眯着眼,“我没有问你,你却插了言,看来完全是没把我这个少奶奶放在眼里。青衣,给我上去掌嘴五下,叫她记得谁才是主子,谁才是奴才!”
    青衣得令,还不待那仆妇反应过来,五个清脆的巴掌就已经落在她脸上。青衣是习武之人,下手极重,只打第二下时,就有牙齿从祝管事的嘴里飞出来,等到了第五下,祝管事已经躺到了地上,满嘴满脸都是血。
    那周围的三四十个家奴个个都大惊失色,纷纷捂住自己的脸,他们的脸面绝对不会比祝管事的坚实。而祝管事摆明了就是萧姨娘的人,她的丈夫又给二爷办着差,这位少奶奶居然连祝管事都敢打,看来是完全不给二爷和萧姨娘一点面子。那么他们这些人她若是要打岂非更不会留情面?
    祝管事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她捂着脸大声尖叫道:“少奶奶,奴婢尽心为府里办差,究竟是错在哪里?您凭什么无缘无故打人?真正就不拿我们下人当人看了么?”
    九雅一张脸冷凝如冰,“凭什么打人?首先凭我是县主,领着朝廷从二品的奉禄。其次凭我是主子,你是奴才,主子说话的时候,没让你回话,你就该闭嘴!这是规矩,你既然在府里也有些年子了,难道连这些规矩都不懂?再者……”
    她目光自那三四十人的脸上一一扫过,“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暗地里的一些勾当,既然我接下这主事的,就不怕你们在暗里使绊子。说这鸡鸭喂了特殊食料,六百文一斤,是喂了金子么?我早就在市面上调查过,根本没有什么喂特殊食料的鸡鸭,更没有只只都达到四斤重的肥鸡。一般的鸡价就在五十文一斤,打三斤重一只,一只鸡最多就一百五文,给我买一千只,也只要一百五十两银子。何况就给我买回了两百五十只,四十银子都不到,你就给我报了五百两,这些钱哪里去了?你说!”
    祸管事呆住,她以为少奶奶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姐,不可能会知道这些事。而且之前萧姨娘也曾多次说过,少奶奶在她娘家没学着管过这些庶务,根本不知道外面东西的行情。而现在,少奶奶一笔笔算得如此清楚,她还拿什么去狡辩?
    九雅冷笑道:“我之所以给你三千两银子,就看你会如何花,原来银子都是被你们这些奴才这样花光的。如此不替主子节约,只图中饱私囊,这种奴才还用她作甚?来人呀,把这贱婢拖出去大打五十大板,然后让她交出所贪的银钱,再赶出府去,若是她不服,就立马送官府,这三千两银子,她一个人就贪了两千多两,非让她下牢吃官司不可!”
    熊妈妈和裴妈妈一齐过去拖人,祝管事呼天抢地,而厅堂里谁都不敢为她求情,少奶奶如此雷霆手段,他们谁也不敢往她的刀口上撞。同时他们一个个都变得谨慎起来。
    九雅再望着那三四十号人,淡淡道:“这采买一职,本就油水丰厚,只要不太过,我们这些当主子自然也不会太去认真计较。这祝氏胆大包天,一动就是两千多两,喉咙粗得很,你们说这种人该不该重重地责罚?”
    众人面面相觑,九雅再道:“我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你们刚才也看到了,祝氏嚣张,完全不将我这个主子放在眼里。平日也就罢了,现在是办着正事,岂容她如此不识时务?说到底我也是信任大家的,这么个时候,只要大家秉承为候府尽心办差的心,我决定现在就在你们当中选一个称职,不会欺上瞒下的采买,马上去厨房清点一遍,将还差的食材一一补齐,不能让客人吃不出饭来。”
    她先说了有油水是理所应当,只要不太过,就不会去太计较。然后再说选人,那些听出话音的,哪个不想得到这个职位?但是顾忌到少奶奶可能会说一套做一套,所有人都两相望着,不敢真正站出那一步来。
    就在九雅准备吩咐身后的雨蝶去办这事的时候,终于有一个穿着干净神情有些畏缩的三十多岁细瘦汉子走了出来,“回少奶奶,如果您放心我小谢的话,小的愿意担任此职。”
    九雅打量着他,神情虽是畏缩,但是五官倒长得周正,眉眼看上去也不像个狡猾之人。便问道:“你以前在府里任何职?”
    小谢此时已稍放得开了些,一礼道:“回少奶奶,小的以前在世子跟前当差,后来因为犯了点小错事,打破了世子的一个花瓶,就被调到了厨房,帮着祝管事搬运那些食材。小的现在虽然是个搬运工,但是小的跟着世子也学了些字,又跟着祝管事跑东跑西,市面上各种食材的价格最清楚不过,好坏也能认得清,所以小的才斗胆请少奶奶把此职事让给小的来做。”
    一听是在傅清言屋里当过差,九雅就动了心,微一沉吟道:“好,小谢,不管怎么样,你若是把今天的差办好了,不出任何差错,日后这职事就是你的。”
    小谢赶紧道谢。那些没有即时站出来的人心里好生后悔。
    九雅又对那厨房的管事娘子道:“给你派了个新人,但是你们肯定也相当熟悉的,这次不会再有短食材的事发生,只管尽心把饭菜做好,不要让客人有话说,知道没有?”
    管事娘子当即就应了。
    九雅今次也不欲在这些事上多缠,毕竟只想给这些人一个下马威,真要肃清,也不赶在这个时候,相信那些人在这几天之间是不会再闹出什么大的乱子。
    在灵堂上,看到哭得几次都昏了过去的萧氏,三夫人嘴角却是露出了冷笑之色。当傅璟雯都哭倒在棺木上的时候,九雅和闻采荷还是过去将她扶了下来。这两母女对着那棺木是哭得甘肠寸断,而她们心中的悔恨,谁又能帮她们抹去?
    出殡的那天,天色是灰蒙蒙的,黄色开路纸钱撒满一地,银元宝和着哀凄的唢呐声漫天飞舞,众人相送,终是将那只有衣布的棺木埋进了土里。
    丧事办完,整个候府里更是阴云密布,从上到下,没有一个人脸上会露出笑颜。九雅把几天几夜都未合眼的傅誉送回屋内休息去后,又开了方子,让雨蝶亲自按方子给傅誉在炉上煨起了补身子的汤药。
    “少奶奶,刚才孙妈妈说大姑奶奶身子不舒服,让少奶奶现在过去给大姑奶奶瞧瞧。”春菊进来禀道。
    九雅心里一紧,去傅璟雯那边?岂不是又要见到皇太孙拓跋越?
    这几日京城里都传遍了她就是华春堂那个做出各种神药的事,那么拓跋越肯定也早已知道。这几日来,不时都会在灵堂遇见他,他都是一脸漠然,好像全然不知情的样子,是他心机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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