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恋花-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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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轻轻一笑，对比香儿，我已经幸福了许多，我应该满足了。
是啊，该满足了！我舒服地靠在贵妃椅上，什么都不要去想，就这样……
香儿看着我说：“自从小姐病愈后，奴婢发觉小姐变成了另一人似的，以前喜欢的现在都不喜欢，以前不喜欢的反而喜欢上了。”
我笑问：“你看我变得最多的是什么？”
香儿不假思索地说：“小姐不爱笑了！以前小姐每天都会快快乐乐的，但现在，老觉得小姐心事重重。小姐是否还在为失去记忆而烦恼？”
我不说是也不说不是，靠在椅上假寐。香儿更觉得眼前的小姐陌生，不敢再问。
“二小姐！”听到唤我的声，睁开眼——是大娘的丫环小桐，莫不是大娘从王府回来了？我站起来，问：“是大娘让你叫我的吗？”
小桐讨好地笑说：“是的，小姐好聪明！”
小桐带着我和香儿走到书房。
父亲和姐姐也在，我本想笑说：都到齐了！但察觉到他们脸上沉重的脸色，生生收了口。
父亲吩咐道：“小桐和香儿先下去，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可进来。”
我惊觉要发生大事了，姐姐一脸虑色地看我更让我心底猛然一沉：关于我的？
果然，父亲与大娘齐齐不忍地看了我半晌。
受不了他们只沉重地看着我又不发毫语，我先开口：“爹，大娘，有什么事你们直说！”
大娘眼眶一红：“小蝶，我对不起你——”两行泪水滑下。
我心猛跳了起来，什么事？
父亲终于缓缓地说了：“小蝶，回去收拾好东西后天跟你姐姐入宫……”欲言又止，莫非还有什么事？我把疑问投给父亲。
父亲不敢再看我，转身对着一面墙说：“你这次进宫，有个任务……是……去……勾引四皇子！”
静！偌大的书房静得只剩下心跳声。我有点被震懵，艰难地开口：“你、再说一遍……”我没有听错吧，叫我去勾引四皇子？姐姐不是要嫁给七皇子吗？这又是唱哪一出。我的脑袋当住了，半天转不过来。
父亲依旧对着那面墙说：“这次皇子夺位战已在所难免……要是七皇子败，你姐姐，包括全家将会遭受灭门之灾……所以，要你……入四皇子府，以后若四皇子事成，杨家也可以自保。”
我冷冷地盯着大娘：“想必是你娘家的主意吧？”早上时父亲还好好地有说有笑，大娘一回来就说这事，我毫无疑问地肯定是她哥哥或弟弟的主意，“你们也太看得起我了，凭我差姐姐几条街的容貌，四皇子会看得上我吗？”
大娘从没见过如此凌厉的我，呆了呆，说：“这……我先是跟王兄提起让你和清儿入宫为伴的事……王兄这才记起家里还有你这个孩儿，就想了这主意……你虽比不上清儿，但也是京城有名的美人……有你的优点……”
我深吸了几口气，强压住怒气，问：“你们也想我成为四皇子的侧妃？”
大娘摇了摇头，说：“孩子，侧妃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做的，不但要有显赫的身世，还要皇上的恩准……”
我听到我的声音冷得如十二月冰霜，“那我去做什么？”
大娘细不可闻地说：“最多是夫人……”
“夫人是什么？”我再次逼问她，隐隐觉得不是好东西。
大娘说：“比妾低，就是……死后……不会写在家族名册里……”
这么说，就是填房丫头了？我胸口的那股怨气又蓦地汹涌冲出来，从胸口窜进四骸，又冲溃了理智。我逼视向大娘：后妈就是后妈，我要是你的女儿，你会舍得白送上门吗？
大娘被我突来凶猛的怨气吓得连缩几步，低下头，头压得低低的。
我的好父亲终于回过头来看我了：“小蝶，杨家多多少少有几百口人，一者败则全族败，这么做实是无奈之择。”
我突然笑了，笑得父亲心里发毛：“你连回绝也不曾想过，就依了王府的话，这就是身为父亲的责任？眼不眨地把自己的女儿推到火坑里？”越是恨，胸口的怨气就越是汹涌地奔腾。我伸出手，死死地压住心口。
一直沉默的姐姐终于开口了：“妹妹，我们身为女子，当应听从父母之命，你……我知道你很难过，不过你放心，四皇子也不错的，我小时候见过他——”
我很想问她：既然如此，你去勾引他，我去做侧妃！我终究没开口，低着头，直盯着鞋尖，忍着！忍着。用我仅剩的一点理智压住冲上脑门怨气。
父亲把我的沉默当成了应允，也许他认为，身为三品官员的女儿，能做堂堂皇子的填房也是一种荣幸。他说：“你去收拾一下东西，明天我会叫人给你赶制几件得体的衣裳，还有，你大娘的首饰也拿些去装扮装扮——记得入宫后要打扮漂亮点，跟四皇子走近些……”
我一直盯着鞋尖，忍着！忍着！忍得心口揪着揪着地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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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刚刚开始 4
跑回闺房，我再也忍不住在体内翻滚的怨气，它细得像一根根线把我纠缠得透不过气，又像缺堤的洪水把我冲得无踪无影，除了没由来的怨与恨，还是怨与恨，我的世界只剩一片乌黑黑的怨恨……手猛地往桌面一扫，哐哐啷啷的破碎声猛然敲醒了浆糊般的脑袋，但只是一下，下一刻又被心口涌出的怨与恨所吞噬——
砰！我又把大桌推倒！
吓坏了身旁的小香，她哪曾见小姐这般疯狂的样子，又哭又喊：“小姐！小姐！别吓奴婢啊——”上来扯着乱摔乱踢的我，“小姐别这样啊——会把奴婢吓死的！”小姐这样子好恐怖喔！呜——
我力大无穷地把小香推到地下，厉声喝道：“滚！滚出去——”小香骇得动不了，小姐、小姐这样子、像、像、像个恶鬼——拖着弱小的小香丢出门外，砰一声关上房门，凡是看得到、见得着，都被我砸的砸，摔的摔。只有这样地发泄我才会感到舒服、感到痛快，我要发泄、发泄！
这样的痛苦不知过了多久——
趴！
累了，摔倒在冰冷的地面。头枕在冷冷的地面，一点一点地回复清醒。我怎么了？怎么会这样？躺在地下，看到满屋的狼藉，我又惊又怕，怎么会这样的？刚才那个疯狂的女人是我吗？抚在心口，是怦怦的心跳，那怨气呢？
睁着大大的眼，恐惧地瞪着房顶，突然想起我死的时候——死不瞑目！我还想起死后不甘心的呐喊与怨恨，多么像刚才疯狂的样子……又想起了在我灵魂灰飞烟灭的时候，我的体内，一股怨气锁住了我散涣的灵魂，然后，把我带到这里……
怨气！对！就是那股汹涌的怨气让我重生！
它让我重生，又深藏在我心的那个地方，一受刺激就猛然窜出来，刚刚让我疯让我狂的就是它！它叫我恨！恨什么都比我好的姐姐，恨为了利益毫不犹豫牺牲我的父亲、大娘，我恨！恨！好不容易停歇的怨气又开始涌出来——
不！不要！我双手痛苦地按着怨气涌出的地方。我不要恨！别让我恨！求你！！！
泪水，从眼角无助地流下，流得那么的有气无力。
深深地吸气，呼气——一点一点地，把它压回胸口……
……
两天，我把自己关在房里两天，躺在床上，睡了又醒，醒了又睡。我不敢再去想，什么都不敢想，只要睡，只能睡，睡会让我好受些。
睡了两天，却一个梦也没做……
这两天，姐姐没来看我，想必是准备入宫时最好的一面吧。父亲和大娘也没来看我，不知是不是因为愧疚？不来也好，我怕再次面对他们又控制不住自己。
第三天，起床的时候，晕晕沉沉地像又死过了一次…
这时候的我恢复了平常，仿佛昨天前天的我只是一个长长的噩梦。
香儿给我梳头，她仍心有余悸，不敢开口对我说什么。
大娘托丫环带来许多名贵的首饰给我，我并没有很有骨气地扔掉，而是叫香儿将它们收拾得好好，放在入宫的行李中。香儿忍不住一边流着泪一边叮嘱我：“小姐，在宫里，没有了香儿侍候你，你可得万事小心啊！你、又失去了记忆……”
见香儿哭得一塌糊涂，说不感动是假的。 “傻瓜，宫里我又没去过，有记忆和没记忆有区别吗？”想不到真正关心我的反倒是这一小丫头。我又有些后悔平常对她不冷不热。
从大娘给我的首饰中，掏出几件看上去较名贵的，塞到她手里，“拿着吧，以后许了人家，当是我给你的嫁妆。万一日子过不下去，也可以当点钱花。我这一去，怕是回不来了！”我也不想再回到这里，这里，对我而言，也是陌生的地方。
香儿怎么敢收下？又把首饰推了回来，“小姐，这是郡主夫人给你的，我、我怎么敢收？”
我如以往一样淡淡地说：“给出去的东西泼出去的水，你要是不收，我把它砸了！”见香儿不信，搬起一张凳子狠狠往一块上好玉佩砸去。叭的一声大响，碎成无数块。
香儿被我的举动吓呆，哇的一声抢过首饰抱在怀里，“我要我要！小姐别砸了！”
看了一眼包里的首饰，真想全给砸了或都给香儿算了！看着这些东西，活像是我卖身得来的。不要想！我深呼吸了几口气，走出大门，向那大马车走去。
冷冷地扫了一眼父亲和大娘，他们和我的眼神一触，都把头压得低低的。我心里莫名升起一丝痛快。
掀起马车的帘子，姐姐已得体地坐住。见我上前，意思性地扶了一下。
马车开动，往皇宫的方面吱吱吱地驶去，一颠一覆，犹如我此刻七上八下的心情。
“妹妹还生气吗？”见我一直不说话，姐姐有些讨好地对我笑。
我淡淡地说：“没有。”
杨玉清怕的就是我这不冷不热、拒人千里的调调，张了张口，不知说什么的好。妹妹怎么又变了另一个人似的？车厢沉闷了好一会。
我想回到平常的人，于是先开口：“姐姐今天好漂亮。”
听我肯唤她姐姐，杨玉清立刻喜上眉梢，“这是娘亲自帮我梳的！妹妹，你也很漂亮啊！娘不是给了你很多首饰吗？怎么不戴在身上？”
“即使我带得再多的行头，也比不上姐姐的娇艳！”我怎么觉得我这话带着刺？不由皱起眉头。
杨玉清不知我是嘲还是赞，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车厢里沉默着。
又是我先开的口，“四皇子是怎么样的一人？”
姐姐想了一会，才说：“他英武能干，又有一股书生的儒气，是很不错的男人！”
“既然这么好，当初你怎么不看上他？”
姐姐脸一红，不知是羞还是恼。
我发誓我不是故意挖苦她的，只是管不住那张刻薄的嘴。车厢又静下来，静得心里发闷，我只好又开口：“皇宫想必很大吧？”这是一句费话，皇宫不大，什么地方才大？可见我语穷到什么程度。
姐姐轻轻附合说：“是很大，非常的大，逛上三天三夜也逛不完。”
“姐姐去过？”
姐姐点了一下头：“小时候和娘进去玩过，妹妹，到里头可得跟紧我，一不小心就得迷路了！”
“好。”
开了头，姐姐难掩兴奋地再说：“我们将要入住的宫院是当年刘贵妃做贵人住的宫殿，妹妹你知道刘贵妃么，她就是七皇子的生母。三宫六院中，就她受宠的时间最长，二十年呀！”
姐姐又兴高采烈地数说一大通宫内秩事，喜悦的神情跟苦闷的我正好形成鲜明的对比。我的心情更加糟糕，禁不往冷冷地说：“我娘不是郡主，我外婆又不是公主，我即将勾引的男人也不是七皇子，没有兴趣知道这些事！”
…………
车厢内就一直沉默着，直到到了皇宫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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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皇子们 1
终于到了皇宫，姐姐像逃难似的跳下马车。
我叹了一口气，跟着走下车。
入宫大门上大书写着——乾启门！看到皇宫的那一刻，可以用震憾来形容我的视觉刺激！
白色大理石！
到处都是白色的大理石，石柱、石栏、石板、石雕……甚至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