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恋花-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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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不是我的!我的身体的每一寸肌肤被太阳熬得长年灰黑灰黑,朋友经常笑我是“灰姑娘”,所以这么白的手不可能是我的!
我动了一下身子,那只手也跟着我动。我吃了一惊,细看那只手,不,是两只手,两只如白葱的纤纤玉手!我更加肯定这不是我的手!我的手是有一道道血痕,我的手是布满了老茧,我的手是有一块一块的死皮。这么白嫩的纤纤玉手怎么可能是我的呢?
突然,那张厚厚的蚊帐被揭开。
我扭头看去——
她是谁?十三四岁模样,扎着两条长辨,柳眉星目,清秀可人。最重要的是她的衣服,整个行头都是古装的,搞什么东东?我懵了片刻。
女孩见我醒来,立刻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小姐,终于醒了!可把奴婢急死了!”
“你是谁?”我略带嘶哑地问了一句。
这声音、也不是我的!虽然现在喉咙一阵的疼痛,但我还是能分辨出这不是我的声音。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身上会有这么多离奇的事情?
女孩被我吓了一跳,伸手在我额头探了一下,“小姐是不是烧糊涂了,连香儿也不认得?奴婢是香儿啊!”
“我认识你吗?香儿?你是谁?”
“我就是香儿!”唤香儿的女孩吓得眼泪直掉,“小姐先躺着,奴婢马上叫老爷找大夫去!”香儿一阵风似的刮了出去。
一觉醒来,感觉更像在做梦。当下我是清醒的还是在睡梦中?想爬起来,头又晕得难受,一阵的天昏地转,我不得不继续地躺在床上。
这一躺,又迷迷糊糊地昏睡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床前多了一个锦衣富态的中年男人,那男人看我的眼神充满慈爱和关心,他问:“小蝶,认得我吗?”
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大叔,你是谁?”身上还穿着古装呢。我不由想笑。
大叔一脸的错愕,转过身对身后的人说:“大夫,过来看看小女,好像真的烧得不轻,连我这亲爹也认不出来了。”
大叔退后,又上来一名大叔。这名大叔显得老气多了,嘴边留着一小摄羊胡子,是很像干中医的。可惜,他也是穿古装的。
我突然冒起一种不妙的感觉,这里的人都穿古装,还有我的玉手,我又摸了摸我的脸,竟不是尖的而是圆的!
难道,我死了,灵魂飘到另一个时空?又借尸还魂到另一个人身上?
大夫大叔仔细地给我把脉,又细看了我的脸色,显虑色。他转过头,对着刚才叫我小女的大叔轻声说:“小姐怕是发烧把脑袋给烧坏了——”
那大叔急问:“能不能治?”
听得大夫大叔叹息一声,招了那大叔出去说话。
那个唤香儿的丫环进了来,她噙着泪看着我,“小姐真的烧坏了脑,把什么都忘了吗?”
我没有回答,只是略带惊慌地望着她。
真的借尸还魂了?而且还到一个不知什么地方的地方?心头迅速被一种本能的恐惧所占据。我没有说话,只是怔怔地看着香儿。
香儿仿佛从我的眼里读到了我的恐惧,收回眼里的泪,故作轻松地对我笑笑:“没事,一切有香儿呢!香儿会把以前的事告诉小姐的,小姐不要担心。”
我稍为平复了一下心情,朝她笑了笑,是友好也是一种信赖。
香儿见我笑了,对我露出更灿烂的笑容,我们两个就这样对着傻笑。
既然来了,既然我又活了,还有什么好害怕?心情慢慢地平静下来。我打算从新做人,好好地活着,把命运欠我前生的那一份一并活回来。
不禁想起不知远在哪里的亲人,心里一阵酸楚,亲人啊,你们要活得好好的!弟、妹,你们也要幸福!
我再次伸出“自己”洁白无瑕的玉手,保养得多好啊,只是不知这手的主人又去了哪个地方,烟消云散了还是到别处另投胎了?
心头突然泛起一道恶毒的想法,诅咒这嫩手的主人也尝尝受苦受累的滋味!
我安心了,哈哈,这是命运补偿给我的!我心安理得地占领这件躯体!
我的身世
在养病的日子里,香儿给我讲了我所想知道的事情。
这里不知是在时空的哪个空间,这个国家叫天国,国人称天朝。我暗笑,幸好来的是天国而不是地府。看他们身上的衣着,与电视里播的唐宋两代衣服较为相像。
听香儿说,天国建国不到三十年,百业待兴。百姓经过一百多年战争的折磨,都乐意现在的安居乐业。原来不管在哪个时空,战争都是无处不在!安居乐业?希望果真如此吧。
我现在的父亲是朝中三品大员,在一官更比一官高的京师,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我的生母呢?是父亲的一名小妾,香儿说她身体孱弱,几年前的一场风寒便夺去了她的性命。家里当家的主母,身世非常显赫,郡主出身,她的父亲是建国大将军,母亲是公主。香儿还说,我的父亲年轻时被誉为京城第一才子,兼之小伙子长得英俊潇洒、风度也很翩翩,迷倒一片又一片的花花草草。连身为身份尊贵的群主也对父亲一见钟情,最终不顾身份尊卑,要死要活非要下嫁于他,成了当年一段感人心肺、家喻户晓的才子佳人故事。
本来我的母亲与父亲先有婚约,因为郡主要嫁来,哪能委屈了人家的金枝玉叶,于是乎,堂堂的正妻第一人选落得个小妾的命——听到这里,我不由冷笑:不管在哪,投得个好胎就是高人一等!
郡主大娘也生有一女,比我年长,是我这身体以前主人的姐姐。也就是说,如今的父亲只有两个女儿,没有儿子。
当年,郡主大娘的娘家对父亲不甚满意,深恐委屈了他们的宝贝女儿,除了同意父亲纳已有婚约的母亲外,不许再纳妾,更不许拈三惹四。如今老王爷老公主挂了,父亲也老了,也没了纳妾的意思,打算守着两个女儿和一个老妻过此一生了事。
香儿还说了许多,我也忘了许多,真正让我记住和开怀的是我现在的美貌。拿着玉镜,幸好这里不是用看得模模糊糊的铜镜,而是用不知是哪种特殊的玉质打造而成的玉镜,虽比不上21世纪的镜子清晰,但看得清楚东西。
我眉如柳叶,美眸传神,玉脸圆润,虽不比美女图的古典古雅,看上去却是清沌无害,惹人可怜。最让我满意的是周身每寸肌肤细滑娇嫩,连自己摸去都爱不释手。
香儿说,我与姐姐被赞为京城姐妹花,享有非常高的知名度,是京城男子的梦中情人。我不由好笑。听香儿说我很少出门,除了父亲和下人几乎没见过什么男人,京城男子怎么会把我当成幻想的对象?看来只要是人都一样的心理,看不到见不到摸不到的就是好的、美的!
我端详了一下香儿的容貌,并不差,比前生的我漂亮许多,比现在我的只逊半筹,要按这样算,香儿也符合男人的幻想了?
又拿着镜子欣赏着自己的美貌,终于体会到什么是臭美、自恋!哎!命运真的好公平,失去的终会得到!瞧瞧现在的我,年纪不过十五,已有沉鱼落雁之貌,身世好,衣食又无忧,这等好命不就是前生求之不得的吗?我很满足地对着镜子啧啧惊叹!
香儿端了燕窝进来,勺给我。
小心翼翼地接过。呵!前生的我闻都都没有闻过这味道呢!我伸着脖子一咕碌地把它喝完,没去顾忌香儿惊愕的神情。
这就是燕窝?没什么好喝的,还比不上可乐的味道。
喝了几天就腻了。又叹自己命贱,以前想喝喝不成,如今有得喝又嫌不好喝。
也难怪,如今的我好吃好用多多的是,还稀罕这燕窝吗?正如香儿所说,燕窝是最平常不过的东西。
可能是心情好的缘故,我吃得特多,什么都吃,吃得最多的是肉。别怪我像个饿死鬼,事实上,我确是个饿死鬼。我死之前,就是饿得头昏眼花。所以,我真的是饿死鬼投胎的!
我不是爱吃肉,而是想吃。在工厂的饭堂,吃的肉都是炸过油的肥肉,或馊肉,哪像现在,每块经过精挑细选,味道有甜有咸有辣有麻,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吃不到的!
还很虚弱,我就要求香儿扶我出去走走,看看这个新家是何等模样。
转了一圈后,唔!我满意地唔了一声,比想象中的好!
整个苏州园林的格局。我没去过苏州,知道它像苏州园林是因为我在电视看过。池塘里五彩的鱼儿惬意地游来游去,几枝映日荷花别样红,蜻蜓蝴蝶在花丛中来回穿棱,老树遮住大半太阳,树底下凉风阵阵,不是吹空调能享受到的惬意。抬头望着蔚蓝色的天空,如一片海洋让人沉溺。吱喳几声,几只调皮的鸟儿从头顶飞过,掠过一道优美的弧影。
香儿扶着娇如无力的我坐在树下的石凳,冰凉冰凉的,*。伸了伸懒腰,再深深呼吸了一口清凉的空气。啊!好久没吸过这么纯净这么清爽的空气了。只有在家乡的小山村,才吸过这仿佛如天地灵气的空气。城市?呵,除了楼高一点,二氧化碳多一点,哪是人住的地方?住在城市里的人,没几个想着是否活着,而是想着怎么麻痹着。吃得好,住得好又怎么样?吃得好,得高血压、糖尿病。住得好,呵,每个月的月供让你生不如死。据我说,还是简简单单的好,每天知道自己活着,每天感受得到生命的呼吸。
香儿奇怪地看着我享受的样子,说:“小姐,自从你大病一场后,我发觉你整个人都变了。以前,你不爱出来吹风,总在房里念着书,绣着花,可如今……总感觉,像另一个人——”
我淡淡地笑了一声:“有什么好奇怪的,以前的事都忘了,现在是一个崭新的开始,自然有崭新的生活。”我自言自语般告诉自己:“既然没死,就好好享受命运的再次给予吧!也许是喜,也许是痛,我已做好了再次承受的准备!”我心里清醒得很,现在的好生活不等于以后的好生活。在这个男尊女卑的社会,还有许多不可预料等着我去承受。呵!尝过死的滋味,我还有什么好怕的。我又笑了一下,“又不是没死过?”
香儿奇怪地看着我,她的神情告诉我,她听不懂,也不明白。
我又向她笑了笑:“扶我回去躺着吧!”现在身体还很虚弱,我需要好好的休息。我可不想好不容易投了个好胎又变成了一缕幽魂。
绝代容颜的姐姐
这天,我捧着本书靠在床头细看。以前我就特别喜欢看书,只是没什么钱买来看。
不同的时空,文字当然不一样,可奇怪的是,我竟然看懂了!我猜想,定是这躯体主人的大脑硬盘保存着的缘故。心中一动,下床搬过一边类似于古筝的乐器。静下心,让手指随意地拔动,竟弹出美妙的音乐。这乐谱硬盘也存着呀!心下不由感激这躯体的主人。搬过一张凳子有模有样地坐下,屏蔽所有杂念,由着手指自由勾动,专心听着既陌生又熟悉的音符。
沉迷在音乐里,心跟着音乐飞翔跟着音乐起舞。或高或低,或清扬或浑厚,音乐把我带到一个充满激情的境界。不知沉醉了多久,背后一道像是林志玲的林式又娇又嗲的女音唤了我一句,“妹妹好多了吗?”
立刻从音乐仙境掉回现实世界,站起转头看去——
好美的人儿!
她正站在我背后笑吟吟地望着我。
她的美如盛开的牡丹让人*,又似耀目的艳阳让人震撼!美得让人忽略她精致的五官,她的美是一种完美的美,不管是比例对称的身材还是周身散发的气质美。除了美,我不知该用什么词儿来形容她。
就这样呆呆地看着她,她美得让我妒忌,让我自惭形秽,美得像一片阴影遮住了我所有的光芒!
她仍是笑吟吟地看着我,“怎么了,真的病糊涂了,连姐姐也不认得了?”
香儿进来说:“大小姐,二小姐发烧后,把所有的记忆给烧没了——”
大小姐一愕,走过来抓着我的手紧张地问:“真的吗?连姐姐也不认得了?”
香儿扯了扯傻愣当场的我,说:“小姐,这是大小姐啊,有没有印象?你们从小一起玩大,十几年的生活就连一点点记忆都没留下吗?”
我呆呆地摇了一下头。“你、是我姐姐?”
大小姐也呆了呆,“真的什么都忘了?”一颗如清晨的露珠从她眸内滑落,如一粒滚珠在剔透的脸颊滑下。我不觉又呆了!真是静如仙子,动如精灵,笑如春风,哭如细雨,不管怎般的神情,都有她不同的风情。要是她生在21世纪,还有人敢称自己是美女靓女吗?
大小姐轻拭去如沾在花蕊的露珠,黑眸经泪水的打湿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