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玉梦-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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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轩挑挑眉,不置可否。
“反正又不是给我自己梳,”托起她的发丝,摆弄了过了好久,他才悠悠的说,带着几分散漫和调侃“不会又怎样?难看也不是我。”
“你……”
几分钟后,乱乱的发丝全部柔顺的垂下,又被编起,挽成发髻,郁轩修长的手指穿过芙菡漆黑的发丝,艺术品般精致。芙菡惊讶的看着精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还有身后的人,垂着湛蓝的双眸,鲜见的认真安静。她忍不住开口:“郁轩……你以前经常给女生梳头吗?”
郁轩手指一僵,片刻才回答:“我之前没有喜欢过女孩。”只不过经常看别人梳罢了。后半句他没说出口。
没注意到他眼中一闪而逝的诡异,芙菡涨红了脸。
“好了。”最后把一个发簪插在她头发上,他舒了口气。
“这簪子……”芙菡一愣,指尖滑过那个簪子,这不是和悦馨一起买的那支吗?不知怎么就找不到了“怎么在你这?”
郁轩耸耸肩,眼底有些心虚:“打扫卫生时找到的。”
“打扫……卫生?”
“走啦。”
阳光正好,透过绿叶,摇曳着,沙沙声和着鸟鸣婉转,奏响在在公园里的小路上。芙菡轻点脚尖,张开双臂,任风儿从指间溜过,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让清新的空气包裹住自己的五脏六腑。“太舒服了!”她不禁感叹。
郁轩跟在她后面,幽蓝的发丝遮住微皱这眉头,他只觉得有些心如乱麻,不知怎么和女孩说起。
后来他才知道,洛说的没错,有些事,的确应该早些说。
“你怎么了?”芙菡终于发现了他的异常“有什么事吗?心事重重的?”
“嗯,芙菡,我……”郁轩咬了咬嘴唇,是该把一切告诉她了。
“呼——”忽然疾风四起,姣好的阳光瞬间消逝在乌云中。四周的一切变得有些虚无,郁轩湛蓝色眼眸猛地一收,他一手把芙菡揽在怀里,一手在空中一划,幽蓝色光芒后,世界又恢复原样,只是分外寂静——喧闹的人声消失。
“郁轩,怎么了?”芙菡从他怀中抬起头,却看到那人双眼紧紧盯着前方,杀气在他周围四溢。
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才发现不远处站着两个人。男子一头黑色长发,像是无尽的黑暗,血红色双眼,似笑非笑的嘴角,莫名的寒意彻骨。他身边的少年,银色长发是冰雪般的颜色,却被阳光镀上一点点温暖;他黑漆漆的双眸间是看不清的情绪。
“是你?”不等郁轩开口,芙菡就下意识的喊出来,随即注意到男子身边的少年,更是一惊,脱口而出“冰陌?”
“你认识他们?”郁轩瞟她一眼。
芙菡咽了口唾沫,点点头。
“郁轩!”熟悉的温柔声音,洛出现在两人身旁,看到对面的两人亦是一愣。
“我察觉到这里有异常,就赶过来了。”洛解释。
郁轩微微点点头。片刻后,他看着格斯卡,冷冷的开口:“你终于来了。”
格斯卡没理郁轩,反而笑眯眯的看向芙菡:“小姑娘,别来无恙啊?”
“你,你怎么在这?”话还没说完,芙菡就被郁轩拉到身后。世界是如此寂静,她心中一凝,隐隐感觉到了什么。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呢?”格斯卡依旧笑眯眯的“我和郁轩可是故人啊。”说话间,他的语气冰冷起来。
“抱歉,我不认识你,”郁轩紧盯着他“不过你有什么事需要了结,不妨直说。”
“哼,还真是健忘啊,”格斯卡冷笑“了结当然要了结,不过,”他顿了顿“看来那小姑娘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芙菡一怔,郁轩挺直的背似乎也一僵。“你什么意思?”芙菡问,声音却在发抖。
格斯卡没有回答她,只是看向郁轩:“我想你的目的也达到了吧?怎么最后一步拖了这么久?我都等不及了,要不,我替你说?”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芙菡焦急的问,却发现郁轩脸色苍白,洛也转过头去。
“你真这么想知道?”格斯卡笑着看着她。
“这与你无关。”郁轩忽然打断了他的话,握着芙菡的手,力道加重了几分,疼得她扯扯嘴角,却什么也没说。
她能感觉到,郁轩的手中,满是汗水。
“呵呵呵,我和这小姑娘有一面之缘,怎么能说无关呢?”格斯卡还是人畜无害的笑容,血红的双眼却是彻骨的冷漠“再说你创造这个梦境,骗她这么久,不就为了今天吗?”
轰隆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碎了。
第二十六章 真相(下)
脚下一个踉跄,她脑中咔擦一下,只剩一片空洞的白,那一刻仿佛时间都不再流动,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听见了自己的声音,苍白空洞的似乎会碎掉:“你……你说什么?”
“呵呵呵。”格斯卡的笑声恶魔般可怕,就像粗糙的石块摩擦着最柔软的内心“小姑娘,你还真是单纯,我说这是一场梦啊!从你遇到他开始的就都是梦,他是善于创造梦境的玉妖,他把握着这场梦境的一切!他一直在骗你!”
天际的阳光,冰冷而刺眼,无情的刺痛着柔软的心脏,剧痛渐渐转做麻木,芙菡忽然笑了起来:“不可能,你胡说,你胡说!不可能,在扯什么啊?”她摇着头,低哑的声音,更像实在喃喃自语。
格斯卡嘴角还是冰冷的微笑,就仿佛染上鲜血的曼珠沙华:“我可和你说过吧?小姑娘,可不要轻易相信身边的人啊,他们……”
“够了。”郁轩突然出声打断了他的话。他握紧芙菡的手,他的指尖也是一片冰冷,却莫名的让人安心。芙菡深深吸一口气,不自觉的握了握他的手,稍稍冷静了一些:“那次森林郊游……那个雾……是你?”
“是啊,亏我还苦口婆心的劝你,你可是一点不听啊。”格斯卡似是无可奈何的耸肩,血红的双眼中却只是冷漠。
芙菡咬咬嘴唇,漆黑的双眼渐渐清明。她想起了那个林中的人影,格斯卡意味深长的笑容,原来是在向她暗示一切。
不过,她还是不会相信。
只是,她去郊游,是临时决定,格斯卡怎么会知道?
一眼看穿女孩心中的疑惑,格斯卡笑着,看看冰陌。
的确,能知道她临时决定的,就只有向她提出建议的人了。
“冰陌?”芙菡喃喃,大脑飞快的转动,可她却不愿去相信显而易见的答案。片刻,她忍住心中泛起的一阵阵酸,欲言又止:“冰陌,你……”
冰陌和她对视一眼,就飞快的转过头,心虚的避开她的目光,顿了顿,才说:“对不起,芙菡。”
仿佛世界坍塌,芙菡强忍的眼泪一下流下来,难道所有人都在骗她?“为什么……”她摇着头,踉跄的小步往后退去,世界就在眼前,可她却觉得,是那么遥远。
远的,就像自己从未真正的涉足。
所有人,都在骗她。
“因为,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格斯卡顺手把胳膊搭在冰陌肩上,笑容冰冷“早就和你说过小姑娘,不要太相信别人。”
世界好遥远,好陌生……芙菡不知所措的捧住头,不住的摇着。耳边隐隐的有担忧的声音在喊她,她却都听不见了。
“哦对了,差点忘了一件事。”格斯卡慢条斯理的说,声音固执的钻进她的耳朵“纯灵,你不必找她了,冥血不都告诉你了吗?”
又是一愣,所有答案突如而来,就仿佛巨大的山脉一下压在自己身上,芙菡忽然感觉有些无力,眼前晃晃悠悠,一切仿佛都在水中,稍稍用力,就会碎掉。她强打精神,但还是已经语无伦次:“纯灵她……冥血,是你控制的?”
格斯卡挑挑眉,默认。
“为什么?你们……”芙菡想说什么,却忽然脖颈一痛,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郁轩一把接住她,担忧,无奈,后悔……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湛蓝显出一份深沉。他看一眼担忧的洛,淡淡的解释:“放心吧,我下手有分寸。”
洛点点头。的确,她太激动了;何况有些事,还是慢慢告诉她为好。
郁轩念了句咒语,把芙菡送了回去。“想说的你都说完了吧?”他冷冷的看着格斯卡,目光所到之处,仿佛一切凝结成冰“那就该算算账了。”
话音刚落,寒风四起,幽蓝色冰凌布满大地,一切被冰冻成冰雕。疾风卷着冰棱,化做一跳巨龙,狂吼一声,震天动地,大地裂开无数裂缝,一直向格斯卡蔓延而去。巨龙也嘶吼着,迅雷不及掩耳的向格斯卡撞去。冰棱纷飞,郁轩站在原地,幽蓝的发丝飘散纷飞,冷冷的看着,那个一动不动的身影。
格斯卡嘴角浮现起一丝冷笑,裂缝在他脚尖一寸处停下,他轻轻的一抬手,巨龙撞在他面前的结界上,震天的巨响,巨龙碎成粉末,却像是失了地心引力一般,浮在空气中,折射着各色的光芒。
“该我了吧?”格斯卡冷笑着,血红的火焰从他身边绽开,冰棱纷纷融化。郁轩微皱眉头,火焰腾空而起的瞬间,他脚尖一点,闪身避过浓烟,寒风携着幽蓝的冰雪,向烈火涌去。
爆响轰鸣,烈火中,郁轩吐出一大口鲜血,发黑的鲜血在幽蓝间,分外刺眼。
“郁轩!”看着越来越难以坚持的郁轩,洛知道不能再坐视不管了。他刚要行动,一道银白色光芒忽的向他面门冲来,洛下意识一转头,光芒擦着他耳边而去,冰凉,却没有多少杀伤力。冰陌微皱眉头,走到他面前,黑漆漆的双瞳中带着几分无奈不忍:“这是他们之间的事,你无权干预。”
“让开。”
“如果你一定要动手,”冰陌似乎叹了口气“你的对手是我。”
洛一皱眉,挥手而起的白色花瓣化做利刃,呼啦啦的向冰陌冲去。冰陌一抬手,冰凌般的屏障迎去。花瓣碎成粉末,落地的一瞬间,洛眉头一皱,粉末忽的腾起,再次化作刀刃,冰陌瞳孔猛地一收,飞也似的闪身,片刻之后,他微微喘息,从颈间摸出一片鲜红。
洛丝毫没有停留,挥手再次冲上。清雅的栀子香中弥漫开浓浓的血腥,冰陌重重的摔在地上,勉强爬起来。洛走到他面前,淡黄的眸间看不出情绪,语气中尽力压抑着冰冷:“让开,你不是我的对手。”
“我的确不是你的对手。”冰陌竟笑起来,黑漆漆的眼眸中不见半点惧色“但格斯卡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既然他交代我拖住你,那便是死,我也不会让你过去。”
“那对不起了。”洛一向柔和的双瞳终于在难耐的焦急间射出彻骨的冰冷,光芒凝聚成箭,唰的射去。
“砰!”血红光芒一闪,利箭化为乌有,突如而来的冲击了把洛震退几步。格斯卡扶起冰陌:“你没事吧?”
顾不得那两人,洛只见地上的一片幽蓝,洛心里一紧,迅速冲了过去。
扶起郁轩,他勉强坐起来,靠在洛肩上,鲜血迅速湿透了洛的衣角。郁轩看了洛一眼,似乎挣扎了很久,才挤出几个字:“我没事。”
“他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能伤你……”
“呵,呵呵,”郁轩不明所以的笑容让洛莫名一紧。郁轩看了一眼已经站在对面冷眼看着的两人,道:“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我的梦境;能借我之手控制冥血;还能伤得了纯灵;没猜错的话”他脸上竟浮现起一丝微笑,直直的看着格斯卡“你就是千年前天界大乱时被打下凡间的神——格斯卡。”
第二十七章 血泪历史
格斯卡的身体几不可见的一震,接着也笑了:“有点意思。”
“不过如果你想知道我做这一切是为什么,”似乎看出他的疑问,格斯卡的笑容如寒风般冰冷,疾风撩起他的长发,在空中飞扬“这是你欠下的,郁轩!害了人,就想这么了事吗?”
“我想你弄错了,”还没等郁轩开口,洛毫不犹豫的否认“我和郁轩是千年好友,他是什么样的妖我清楚,郁轩从没害过人!”
格斯卡没回答,只是冷冷的看着郁轩。迷茫,疑问,震惊,清明,无可奈何……郁轩的脸色在一瞬间飞速变化,他抬抬手,止住还想说什么的洛。
洛一愣,怔怔的看着他,没说出话来。
“怎么想起来了?”格斯卡终于开口,心中积压千年的仇恨愤怒终于爆发“没错我是格斯卡,我是天界的神!我掌管着天界天牢附近的防卫,近万年都没有出过差错。但就因为千年前的那一次疏忽,天帝竟毫不留情的对我是施了重刑,还封印了我的法力把我打入人间。”说着,格斯卡眼中的似乎有什么一闪,浮现起一缕不知是温柔还是怀念的情绪“我受了伤,没有法力,我以为我要死了,可没想到我遇到了个女子。
深山幽谷,女子扶起浑身鲜血、奄奄一息的他,焦急的喊着:“喂!你怎么了?哎,你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