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风月夜-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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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五立即否认说,“没、没有!纪小姐,我们是断不敢喝酒的,昨夜只喝过春桃姑娘和月棠姑娘送来的莲子百合糖水。”
纪曼柔眼底闪过一丝怀疑的神色,转过头盯着春桃,厉声道,“春桃,是这样吗?!”豆豆医号。
春桃被她吓得一哆嗦,立即低头道,“是……曼姨,是我和月棠一起送过去的。”
纪曼柔暴跳如雷,大声说,“谁叫你自作主张的?!”
我端着茶盏,翘着二郎腿坐在布艺沙发上,笑吟吟道,“纪小姐,你别急,这事儿不能怪月棠和春桃,是我和沈毅临走时吩咐的下去的,入冬了,夜里寒冷,警卫们也不是铁打的,喝点糖水暖身子不是很正常么?这里头难道有什么问题?”
听我这么说,纪曼柔就没了语言,但脸上不悦的深色愈浓,气呼呼地坐在一边,看着地板。
“小五,你再去盘查下,纪小姐丢的东西一定要找到,若是找不到,只好报给巡捕房了。等纪小姐气消了,你问问清楚里头究竟有哪些东西。”我说。
小五行军礼道,“是!夫人!”
“行了,你先下去,有事儿再来回禀。”我转向春桃,吩咐说,“府里上上下下再搜寻一次,务必要将纪小姐的东西找到。上次我丢了戒指,也是府里找到的,兴许府里哪个丫头婆子起了贼心,以为主子平时没注意吧。”
春桃躬身道,“是,夫人。”说完,春桃去了后庭,将下人们都叫到一块儿,一个个挨着搜,盘查道最后,也是无果。
我和纪曼柔一直坐在客厅等结果,两人都一句话都没说,我当他不存在,她也当我是空气。
半小时后,小五和春桃来禀报,并没有找到纪曼柔的东西,小五问我,“夫人,现在怎么办?”
我微微抬眸看了一眼纪曼柔,问道,“纪小姐,你怎么看?要不你再回屋子找找?若还找不到,咱们就报去巡捕房吧。你的东西都贵重,要是卖去当铺和黑市,应该很快能找到贼。”
纪曼柔看也没看我,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立起身来拍了拍皱掉的衣裳,不屑地说,“我再找找,找不到再报吧!”说完,她扭着屁股回了房间。
我冷笑一声,打发了春桃和小五,我上楼去,月棠正在给我收拾衣裳,她丢下衣裳,上前来急切道,“小姐,怎么样了?”
“没事儿,自己闹出来的堂子,自己收拾干净。”我坐道梳妆镜前拆开头发,拿紫檀木梳子缓缓梳着。
月棠接过我手里的梳子,“纪小姐当真是丢了东西么?我看不像……”
“她哪里是丢了东西,分明是丢了人,可这人吧,她不能明目张胆地说,只好说丢了东西,其实这些都是借口,她是想知道昨夜里那人是怎么飞出去的。”我想着纪曼柔铁青的脸就不禁想笑,“你刚才没瞧见她那样儿,恨不得将小五给吞了。春桃被她一吼,都不知道说什么。”
月棠盯着镜子,幽幽道,“幸亏昨夜里的烫是我和春桃一起煮的,不然纪小姐非多心不可。”
我握了握月棠的手,安慰道,“没事儿,她以为自己捂着的是秘密,可我们早就知道了。管她呢,自己搞出来的事儿,自己收拾去。你瞧着吧,夜里她就找到了她的首饰盒,闹不到巡捕房去。她要演戏,我陪她演,没关系。”
月棠点头,“嗯,还是小姐聪明!”
果真如我所料,晚餐时柳妈来告诉我,纪小姐的东西找到了,藏在柜子深处,衣裳挡住了没瞧见。
我冷笑,盛好饭等沈毅洗手吃饭。
但沈毅在书房里呆了很久都没出来,我和纪曼柔在餐桌上等了许久,常远悄悄来告诉我们,不必等了,付参谋来了,正在和沈毅商量娘草的事儿。
我看着满桌子的菜,想起早上沈毅凝重的脸色,我心一沉,哪怕是饿,也没有胃口,我勉强喝了两口烫,对纪曼柔道,“你先吃吧,我去看看他们。”又吩咐柳妈在灶上煮一锅清粥,做些可口的点心小菜,等他们商讨完事情后再送过去。
月棠切了一盘水果送过去,但我们才走到门口,便被常远拦下来,接着,屋子里传来一阵东西摔碎的声音,站在门口只听得沈毅咆哮地说,“想断了我的后路?!他想都别想!岳家军不过是群草包强盗,只会在背后插刀!我沈毅要是不收了岳子阳踏平平城,我就枉为沈军将领!”
付参谋劝慰道,“将军,我认为当下要以最快的速度集齐粮草,冬日天寒,若没有粮草,哪怕将士们是铁打的,也受不住寒冷和饥饿呀!”
“大哥,你放心,我已经着手处理了。接下来,我们好好筹备,寻了好时机,一举端了岳子阳的狗窝!”沈毅愤愤道。
不一会儿,付参谋打开门走出来,见我站在门口,微微颔首招呼。我恭敬喊了一声,“大哥。”这一声大哥,是随了沈毅的,他和付参谋虽然是上下级,却情同兄弟。
“碧微你快进去看看吧,我先告辞了。”付参谋说。
我点头,对常远道,“常副官,送付先生回去。”
“是!夫人!”
月棠将水果递给我,我踏进书房,她关上门走了,屋子里只剩下我和沈毅。他一身戎装还没来得及换下,肩膀上留着几丝风霜,腰间的皮带扎着凸显这身材的健硕,枪套中的短手枪搁在桌子上,还残留着几丝硝烟味儿。沈毅背对着我,靠在书桌上,面对着壁橱里摆放整齐的书目,在思考着什么。
地上全是琉璃台灯的碎片,我仔细着踩过去,将水果放在书桌上,拿起他的手枪细细看,调侃地说,“怎么生这么大的气?枪都冒烟了!”
沈毅叹气,缓缓转过身来,我才看见他紧绷这的脸,脸色难看之极,不用想就知道这次岳子阳烧了粮草对他的打击又多大。他眉峰紧蹙着,眉头间有一个小小的川字。如此情景,我不禁想伸手去抚平他的眉心。
“碧微,我好累。”沈毅声音很小,语气里透着一丝丝疲乏,他伸手抓住我的,只感觉手里有些黏黏腻腻的,我一看,竟然都是鲜血!
“你的手怎么了?”
“没事儿,刚才台灯倒下去,不小心割道手了。”沈毅云淡风轻地说。
没事儿?那伤口挺深的,鲜血涓涓流出来,滴到地板上,脚一踩,四处都是!分明是碎片溅起来割伤的,还撒谎!这男人,真是逞强!好面子!
“这叫没事儿?你什么时候能不逞强?!”我怒目瞪着沈毅,拉着他的胳膊道,“走,回房间我给你包扎!”
090:书柜中藏着的往事
沈毅拗不过我,只好跟着我上楼,月棠匆忙送来医药箱,他坐在沙发上,我细细给他消毒。上药,包扎,花了好一会儿时间,总算是处理好了。
“包得真丑……”沈毅看了一眼,鄙视道,“夫人的手艺,有待进步。”
我使劲儿拧了他大腿一下,白眼说,“再多嘴就拆了,叫柳妈来给你包!我看柳妈的功夫最好!绣花针缝上两针,一定好看。保管沈将军您满意!”
“那还是算了,再丑也是自家媳妇儿包的,我嫌弃不得。”沈毅说。
“好端端的,怎么生气气来了?最可怜的还是那琉璃台灯。好好的被你虐待,粉身碎骨了。”我收拾着药箱子,埋汰他说,“还好我嫁了个大将军,不然家里的东西哪儿经得起你摔?早就倾家荡产了!”
沈毅忽然笑了,那倦容了绽开的笑容十分随心,是真正的放松。他拉着我的手放在手里,深情道。“你知道吗?原本很累的,跟你说一会儿话,心情就好了大半,碧微啊,你真是我的福星。”
我怀疑沈毅有一把刀。分分钟把我的厚脸皮给削薄了,他现在随口一句情话,我都能脸红半天。
“说说,你新烦什么,兴许我还是你的张良。”我附手握住他的,他虎口厚厚的茧子戳着我皮肤,有种痒痒的感觉,又觉得异常地踏实。
沈毅叹气,“你猜得没错,岳子阳那边的狗头军师,正是陈秋生。我派人去探了,陈秋生现在是岳子阳的参谋长,他熟悉沈军的情况。给岳子阳出谋划策,目的就是为了打败沈军,入主江城。”
“陈秋生恨你,这个倒是不意外。他为人艰险狡诈,只怕是岳子阳最后难逃他的算计,狗改不了吃屎的道理,岳子阳不懂么?就算是打下了江城,岳子阳是霸主,陈秋生能忍?不造反才怪!”我说。
沈毅轻笑,“岳子阳一介莽夫,被陈秋生一撺掇,自己姓什么都忘了,哪儿想得到这些东西?他最初想的是跟我划青衣江而治,现在有了陈秋生做向导,自然野心大了,恨不得一口吞了我呢。”
“那你现在怎么办?可有什么计策?陈秋生从前可是师长,他对你们的作战习惯还有布局,甚至是军事演戏都了如指掌,知己知彼,危险啊!”
沈毅凝神,握紧了我的手,“不怕,车到山前必有路,凭他一人想端了我沈军,简直做梦!”
见沈毅的牛脾气来了,我怒了,拍了拍他说,“你可不要太过自信,更不能逞强!防人之心不可无,未雨绸缪,早作打算。”
沈毅饶有兴味地盯着我,问道,“碧微你可有什么好的计策?”
我想了想,觉得没什么好忌讳的,便将心底的想法说了出来,“我不懂你们男人家的军事,想法你听听就好,可别笑话我……”
“你说,说完了才知道好不好。”沈毅鼓里我说,“我的夫人很聪明,切勿妄自菲薄。”
“陈秋生之所以怂恿岳子阳烧掉你的粮草库,无非是两个原因,第一,粮草是行军打仗必胜的关键,若没了粮草,天寒地冻的,士兵们就算是铁打的,也忍不住饥寒,敌人的胜算就多了几分,出其不备一举端了沈军便不难了。他这么费尽心机,就是想一举灭了你。第二,此时不是丰收的季节,你想再征集粮草,难。你若是一意孤行像民众征集粮食,必将引起民愤,他再煽风点火一番,你就是恶霸将军搜刮民脂民膏,引起民愤,你难以立足江城。现在军阀混战,百姓们都受够了烧杀掳掠。”
沈毅一本正经地听着我说着,聚精会神地思考着,“我和付参谋也认为是如此,还有一种可能,他是在警告我,在想我示威,现在是粮草库,下一次可能就是军火库。”低介欢弟。
我心想,也不乏这种可能,陈秋生是一个狂妄自大,城府极深的人,他争强好胜,被沈毅践踏得一文不值,很可能为了满足自己内心的虚荣和可怜的自尊玩这种把戏,以求刺激沈毅,鼓舞自己。
“其实不管怎样,我们有备无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人随他做什么动作都应付自如。”我站起身来,在房间里慢慢踱步,思量了许久,接着说,“你和付参谋怎么决定的?”
沈毅也站起身来,走到窗边,他拉开了丝绒窗帘,夜风丝丝缕缕吹进来,房间里的温度瞬间低了下来,人也清醒了不少。沈毅背对着我,给我一个挺拔而帅气的背影,只淡淡飘来四个字,“声东击西。”
我大概明白了沈毅的意思,因为涉及道军务,我不变多问,怕走漏风声,他见我没说话,本想解释给我听,但我制止住了。
“不必告诉我了,小心隔墙有耳,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我迎上他的目光,走上前紧紧抱住他的腰肢说,“声东击西,兵不厌诈。”
沈毅在我额头轻轻一吻,眉目含情地看着我,笑道,“碧微,你果然懂我。”
第二天一早天刚刚拂晓,沈毅便起来了,他轻手轻脚地起床,生怕吵醒我。可我也是眠浅,他一动我就醒了,跟着他起床。他将衣裳递给我,怜惜地说,“你再睡会儿,这才五点半呢,你起床没事儿做,天气又冷。”
我揉着朦胧的双眼,倔强地说,“不,我不睡了,我去给你煮碗面条吃,你这么早过去军营,也没什么好吃的。一碗面条,要不了多少时间,你等我。”说着,我利索地穿好衣裳,随意地拢了拢头发,穿着拖鞋下楼去给沈毅煮面。
他爱吃鸡汤面,每次能吃一大碗。
炉子上的火整晚上烧着,我系上围裙,烧开了水,丢下银丝细面,长筷子在水里头搅着,腾起一阵雾气来朦胧了双眼,但那雾气是热乎的,喷到脸上特别舒服。面条煮着,我洗干净一把小葱切碎,刀下去,小葱的香味瞬间蔓延开了,格外清冽,让我想起小时候家住农村时,我妈经常给我煮的味精素面,家里的小葱,就是这个味道。
想着想着,眼泪就流了下来,我赶紧擦干净了,不想让沈毅看到。这会子面也煮好了,丢下去几株豌豆尖子烫一烫,拿了一只白瓷碗来,放上细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