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为官的可行性报告-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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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到山顶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斜,有些树叶变了深浅不同的红黄色,有些还是绿的,被那阳光一照,分外好看。余庆元拿袖子擦了额头的细汗,眯了眼睛将手搭了凉棚往远处看,远远的一处飞鸟被惊起,想是林子里路过什么走兽了。她正暗自担心会不会被野兽袭击,就被晋王从背后抱住了,她不敢动,只听着两人的心都跳得格外快。晋王抱了一会儿,就将余庆元扭过来面对着他,双手捧起她的脸,凑上去吻她。
作者有话要说:
☆、花火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有了传说中的封面!用了原名因为排版起来比较好看一些!(作者你这样不负责任真的大丈夫吗?)不过这个清秀小哥状的人设不错哟,扮女装也应该蛮好看的,特别符合我心目中女扮男装该有的境界,而不是电视剧里一眼就看出来那种坑爹。衣衫不整半露香肩什么的就又是作者的恶趣味了……
那吻毫无试探之意,上来便是攻城略地。晋王对她的唇几乎是撕咬,又撬开她牙关,找到她的舌头,恶狠狠的吸吮纠缠。余庆元被她弄得疼了,且无法呼吸,只能用手牢牢抓住他的背,手指报复性的隔着衣物嵌进他的肌肉。这动作竟似鼓励了他一般,他将一只手放下去环了她的腰,另一只手伸向她的后脑,将她拖得离自己更近,吻得更深。
怎奈肢体语言能交流的毕竟有限,尽管这个吻长得如同天昏地暗,晋王还是在余庆元真的窒息之前结束了它。他仍不撒手,将她的头按在怀里,腰上箍得更紧。
“不行,我下不了手。”晋王苦笑摇头。
“那就别杀我了。”余庆元幽幽的说。
“那你跟着我。”晋王话语像是祈使,实则充满疑问。
“还是杀了我吧。”余庆元觉得如今对晋王再多得罪一次也无所谓了。
“下不了手。”晋王也不恼,倒像在耍赖。
“那别杀了。”余庆元陪他纠结。
“再想想吧。”晋王半开玩笑,半是认真,又吻她,没那么急切,像是一遍又一遍的烙印,在唇上,在脸上。
二人下山的时候天已擦了黑,晋王命人在院子里摆了饭菜,又生了一堆篝火抵御秋夜山里的凉气。就着简单的素斋烤火,空气清新,月朗星稀,余庆元觉得像回到了大学时代,正在和同学郊游。
晋王看着她被火烤红的半边脸,淡淡的说:“我本以为在这佛家清净地就能清心寡欲了。”
余庆元找了根树枝去拨那篝火,一下用力大了,窜起一串花火,在夜色中散开,纷纷扬扬,比什么珠宝都华丽。
“然后在这佛家清净地就可以开杀戒了?”她笑着说。
“杀戒常开,爱欲不常有。”
“我何德何能?”余庆元苦笑。
“我见过的几处都很好。”晋王很认真的开黄腔。
余庆元红了脸,还好有夜色帮她打掩护:“定然有更好的。”
晋王也蹲下来,跟她一起拨火:“苏大人死了。”
“什么?”余庆元以为自己听错了,腾的站了起来,死死盯住晋王半明半暗的脸。
“三日前的事,没送回京,就地斩了。之前从他在府衙的住处抄出好多金银,一位姓卫的商人说怕被查出他借贷是为了贩私盐,就行贿与他,你不受贿,才雇人刺杀你。”晋王将火焰拨得更高,又补充道:“不是我做的。”
余庆元觉得眼中热得无法忍受,一抹脸,全都是泪。
“这样拙劣的替死,谁会信呢?贿赂我的东西我倒是从来见都未见过的!还有你那好兄弟,怎就肯帮你做戏了?”她满腔的怒火无从发泄,只能质问晋王。
“他不陪我做戏,反而认了目标本来是我吗?”晋王冷笑道。“那苏大人本也不算太冤,卫氏贩私盐是真,他的金银,也不是旁人代收的。”
余庆元跌坐在椅子上,大声抽泣,说不出话来。是啊,她光顾着盘算自己处境,竟没想到,不管刺杀的是谁,“真凶”要是查不到,只怕两方都不能安心,于是共同推波助澜,结局是那最微末的相关方替死了。之前听说的所谓砍头掉脑袋,都只是抽象概念罢了,想到自己熟识的人遭此灾祸,她觉得自己的情感实在无法处理这样的信息,更完全无法控制自己。
“那他也罪不至死的。”她只能无力的辩解道,仿佛自己辩赢了,苏大人就不必死了似的。
晋王蹲在她面前,把她攥的死死的拳头掰开,与她十指交握。
“他的家人并未受牵连。”他把额头放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还记得他带来那房妾室吗?那时身体不适原是有了身孕了,我昨日送别她回京,都已经显怀了。”
“为何要与我说这些?”余庆元只觉得心中愈发酸楚难当,大滴眼泪顺着下巴流到衣襟上。
“苏大人在堂上被审讯的时候还是那副无甚表情的样子,对指控顺水推舟,很快就认下了,只恳求保全他的家眷。”晋王吻她的手,自嘲的笑道。“昨日我见了你也便懂了他。你我并无夫妻情分,我或只是一时情迷,但今日也好,明日也罢,我是下不了手杀你的。你莫怕,和你说这些并非因认你是活死人不会泄露秘密,只是想说说而已。”
余庆元就着火光看他,只见他一向桀骜的长眉间也笼了疲惫无奈,心中涌上本能的同情,但想到这诸多罪业本皆因其野心而起,又恨自己妇人之仁。
“留下我终究是隐患。”
晋王站起来,也拉起她,让她面对篝火,又从背后抱住,头放在她颈窝。
“说的没错,我本想纳你在身边可算得万全之策,但见只拘了你一月,你就憔悴得无甚可观之处。所以你本就无心与我,人又变得不似原来那个,留着也没什么意思。”晋王一边说,一边趁机在她腰的上下乱摸了两把。
余庆元只顾处理他话中之意,都没有注意到自己被吃豆腐,只连忙问道:“那你要放我走?”
晋王的头在她颈窝中微点:“先暂且如此。然而爱欲执著则烧手,放下也许便熄了。我只先放你走,回头我改变主意,随时杀你也不迟。”
晋王的话与其说是给余庆元听的,不如说是给自己听的。他平生从未被情之一字所苦,虽然此刻心中千头万绪,但只道是求之不得,才更难将息。左右不过是自苦,就先且放下。怀中之人不管此刻如何贪恋,也不过是一介弱质女流,无论是在朝堂,还是在他心里,能掀起的风波总归有限吧。
然而此刻之苦,也是真苦。他恨她铁石心肠,怨自己英雄气短,又被拥她入怀所诱惑,却不敢在寺院里真的造次,只用那耳鬓与她厮磨了一番,便叹了口气,丢下手自己回房去了。
余庆元只僵站在院中,心中亦是百转千回。想着今日的种种所闻。她觉得理应为晋王给了她“死缓”感到高兴,但又莫名觉得苏大人是替了自己而死,一想到就再要流泪。加之她十分清楚即使晋王肯放她,也不会令她再于朝堂间有什么作为了,说不定将不断要挟她为其阴谋铺路,心头仍是沉重万分。她若还是一颗少女心,此时恐怕还要为晋王用心有所感动,可惜她早过了会自不量力的以为自己可在男人心目中与江山抗衡的年纪,更不信晋王这一缕执念能成为她长久的护身符。她纵然有过片刻贪恋温暖的念头,也如那闪亮花火在茫茫黑暗中一样,瞬间湮灭了。
她只望着那堆篝火越燃越旺,又渐渐消弭,看周围无数飞蛾前赴后继,耳边传来悠扬的僧人诵经晚课,想起“明日又是全新的一日”,在渐冷渐暗的夜里慢慢挺直了脊梁。
☆、因果
第二日她醒来时觉得心力交瘁,躺在床上只是不想起,没人敢来请他,推门进来的是晋王。晋王也不催她起,只坐在床头看她,边看边觉得自己是被猪油蒙心,连这种她没规矩的任性之举都觉得格外慵懒俏皮。
余庆元被看得发毛,晋王这招倒比什么叫起都管用。她起来要洗漱穿戴,晋王也不走,看她洗脸漱口绾了头发,到换衣服的时候实在不能再无视他的存在,只能拉了帐子自己在里面鼓捣,留晋王在帐外悔恨自己做伪君子不如当真小人。
余庆元见他们出门后也不用饭,只径直往正殿去,才想起今天要见昨日还在闭关的广心法师,忙又把衣冠整了整,才随晋王进殿。再定睛看那起身相迎、穿住持僧袍的广心法师,并不像她想象的一副须发皆白的得道高僧模样,却是一个清瘦矍铄的中年人,目光炯炯,又充满善意。晋王先与他作揖见礼:“见过广心法师。”又介绍余庆元,也不提名号,只道:“这位是余庆元。”
余庆元也连忙见礼:“在下余庆元,见过广心法师。”
法师只双手合十,微微颔首:“阿弥陀佛,朱施主,余施主,快请坐吧。”
二人就在殿前的蒲团上坐了,法师将他们面前的茶杯满上,余庆元拿起喝了一口,发现里面不是茶,只是寻常清水而已。
“昨日未能得见二位施主,多有得罪了。”
“是我们多有叨扰了才是。”晋王毕恭毕敬的说。
“之前从未见过这位余施主,敢问是何方人士啊?”法师也不看他,只朝余庆元发问。
“在下梁州人。”余庆元只简短答了,生怕他说出“这位施主不是此方中人”这种话来,被人当妖怪捉拿丧命,她就太愧对穿越女前辈们叱咤风云的优良传统了。
广心法师点点头,又转去对晋王说:“贫僧一见余施主,就觉得颇为投缘,朱施主留贫僧和她单独对答几句可好?”
余庆元心想莫非这位法师果然有神通,一眼就看穿了,只是心怀慈悲,才不在晋王面前拆穿她?晋王对他倒是言听计从,也不多说,只起身往后殿的方向去了。留下余庆元一个人,好奇又忐忑的看着面前的僧人。
“每次他带了客来,贫僧第二天都是见不到的。”法师却没说什么玄乎的话,更没打什么禅机,只又给余庆元倒水。
余庆元不敢确信他话里的意思,只是拿茶杯的手开始不停发抖,怎么都止不住。
“也有几位是连夜回了遥城。”广心法师看着她的眼神依旧平和慈悲。
“你……你就肯助他……”余庆元感到自己已经言不成句。
“贫僧非为世相名利而助他,却为慈悲功德而助己。不在此处,亦在别处。贫僧非但救不得一人,倒少超度了几个亡魂罢了。”广心法师说到这里,又低头颂了一声佛号。
余庆元只觉得眼前人如毒蛇虫蝎般可怕,不多说一句话,起身就想要走,却被法师叫住了:“余施主留步,贫僧的话还未说完。”
她也不回头,只站住了,拿背对着他。
“贫僧的罪业,自有贫僧的因果,贫僧也是这样告诉朱施主的,有些因果,未必要留待来世。”
余庆元又往外走了两步。
“贫僧曾断朱施主二十一岁方可婚配,说的是可化凶煞,实则是为情劫。今日贫僧得与余施主相见,便也是这因果中的一环罢了。”
她冷笑一声,转过头来:“好一个无可舍处!恕在下还在这轮回之中,六道之内,竟听不懂法师这些箴言禅机,也不奉陪了。”
“阿弥陀佛。”
广心法师再不多言,神情间也不怨她冒犯,只低头再颂佛号,任凭余庆元走出大殿,才又抬头说道:“朱施主都听到了?”
晋王从殿后的阴影中踱步出来,声音喜忧难辨,只有惯常的清冷而已:“只听到一个无可舍处。”
晋王只坐下和广心法师又喝了一杯水,就出去寻余庆元。找了半晌,在后殿一个小小的佛堂里发现了她,只见她在佛前也不跪,只直直的坐在蒲团上,望着佛像发呆。听到背后有脚步声,她看也没看来人,就开口说:“你今日不杀我,只怕往后会后悔。”
“庆元。”晋王犹豫着说,觉得这称呼甚好,就又重复了一遍。“庆元,世人只道天家子孙,贪得无厌,明明生来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还要争那天下第一,你道是为何?”
余庆元冷笑:“莫非又是‘争乃是自保’那一套说辞?”
“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晋王在她身边坐下,也望着佛像。“当朝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