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妻难惹-第1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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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儿个听说姑婆入府,我回来时天色已晚,便未去看望,正巧妹妹传来信说今儿个要陪祝表弟与祝表妹在京城逛逛,便一早赶了过来。”慕凌轩看着祝砾,低声道,“这是章世子与齐世子。”
“三位表哥有礼。”祝砾小小年纪便承袭了平西郡王,自是比他三人身份高些,故而,祝砾也只是微微颔首,摆足了郡王的架子。
章仚与齐轩见祝砾如此,并未不远处祝越,而是看向慕梓烟,“表妹,如今可是要动身了?”
“怕是不成。”慕梓烟低声说道,“适才祝表姐不慎失手将前几日皇上赏赐给我的如意多宝瓶摔碎了,如今我还想此事该如何办?祝表哥说要另寻一个滥竽充数,我自是不能应允的,祝表哥却恼了,我正因此事而烦心呢。”
祝砾未料到慕梓烟便当着这三人的面道出了实情,他双眸闪过一抹冷光,随即笑道,“虽说是御赐之物,不过想来我与表妹乃是亲表亲,这等事儿,若是朝堂不前来查验的话,自是无碍的。”
慕凌轩一听,便觉得这祝砾太过无耻,这等话都能说得出来,他温润的双眸微动,抬眸看向祝砾,“祝表弟,你虽贵为郡王,却不知这京中的规矩,这御赐之物岂能作假,一旦被发现,那便是抄家灭门地大罪,难道祝表弟认为慕侯府的人命都不值钱?”
“表妹,你这多宝瓶好端端地放着,怎得便能失手摔碎?”章仚这话却道出了另一番意思。
祝越一听,心虚不已,抬眸对上章仚的眸子,明显一愣,随即敛去眸低的贪恋,低声道,“当真是我一时失手。”
“那如此说来,这多宝瓶乃是祝小姐摔碎的无疑?”章仚慢悠悠地问道。
“当真是失手。”祝越却再三地强调。
慕梓烟不免觉得好笑,失手?她怎得未看出是失手的?
“祝表姐,你这一失手,那可是抄家灭门地大罪啊。”慕梓烟低声道,“你且看着办吧。”
她说罢之后转身便回了里间。
章仚与齐轩二人对视了一眼,转身看向慕凌轩,“看来今儿个是出不去了,那不如将此事解决了,万不能因着此事而牵连了慕侯府。”
这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反倒让祝砾与祝越二人心里头七上八下,也不知该如何处理,祝砾只觉得慕梓烟未免做的太绝,此事只要她不说,必定不会闹大。
如此一想,便将慕梓烟恨上了,“事情已发生,小妹莽撞失手摔碎了御赐之物,既然表妹如此不依不饶,那便上报朝堂,到时候本郡王倒是想看看,皇上当真不会怪罪慕侯府?”
慕凌轩见他到了这个时候还能说出这番话来,双眸闪过幽光,“既然如此,那此事便如此办吧。”
慕梓烟坐在里间的软榻上,嘴角勾起一抹淡淡地笑意,这几日祝越怕是要寝食难安了。
“大小姐,怎能如此轻易放过那祝表小姐呢?她分明是故意将多宝瓶打碎的。”碧云在一旁说道。
“不急,好戏才刚刚开始。”慕梓烟递给碧云一个眼色,便见碧云出了里间。
待芸香进来之后,向慕凌轩行礼,“大少爷,宫里头来人了。”
“来人?”慕凌轩明显一愣,“可知何事?”
“这……”芸香随即近身说道,而后便退了出去。
慕凌轩面露难色,“我去去就来。”
“表哥自去便是。”齐轩低声说道。
祝越这下沉不住气了,转眸看向祝砾,低声道,“哥哥,你且放心,若是皇上当真怪罪下来,我一人承担便是。”
“哎,只怪你我刚回京,不懂这京中的规矩。”祝砾面露悲伤,这话哪里是在自责,分明是暗指慕侯府不顾表亲的情面,欺负他初来乍到。
章仚转眸看向齐轩,“此事我爱莫能助。”
“大小姐请二位世子且先去大少爷那处歇会。”碧云上前行至二人跟前说道。
“也只能如此了。”齐轩温声应道,随即二人朝着祝砾拱手,便转身出了厅堂。
祝砾自是不能随意闯进女子闺阁的,故而只能立在厅堂,却不见慕梓烟出来。
祝越气得浑身发抖,抬步便要冲进去,却被碧云拦住,“祝表小姐,大小姐如今还在发愁,适才宫中来人,八成是大小姐当时出宫时,太后宣大小姐这几日要入宫一趟,大小姐原本是想将这多宝瓶送去的,不曾想如今却碎了,到时候如何对太后交代,要不,祝表小姐随大小姐入宫一趟如何?”
祝越一听,此刻哪里还有怒意,这面见太后那可是天大的荣耀,说不定还能碰到皇上,若是被皇上看中的话,那她岂不是便能入宫了?
碧云见祝越如此,随即又说道,“可惜啊,大小姐原本想着明儿个请了旨意,请祝表小姐一同入宫觐见太后,如今却是去不成了。”
“你……怎得不早说?”祝越这下暗自后悔起来,这大好的机会便让她自己给毁了,如今反倒无法入宫,连带这怕是要被问罪了。
想及此,祝越便后悔不已,双眸溢满了泪水,低声道,“倒是我的错。”
碧云随即又说道,“祝表小姐,您还是先回去吧。”
“这,我?”祝越这个时候怎能走?若是真走了,慕梓烟若是在御前胡乱攀扯,污蔑与她,她岂不是与入宫无缘了?非但如此,怕是连性命都难保。
想及此,祝越整个人也软了下来,转眸看向祝砾,而后说道,“若宫中来人,我自会禀明的。”
到时候,她大可将责任推给慕梓烟,她不过是失手罢了,而慕梓烟明知是御赐之物,并在提前警告,任由着她去碰触,此举明显栽赃陷害。
慕梓烟见她要留下,嘴角勾起一抹淡淡地笑意,待碧云入内之后,她低声道,“去将此事透露给平西郡老夫人。”
“是。”碧云应道,当芸香回来时,她便出了烟落院。
此时,平西郡老夫人正用过早饭,此刻正盘算着借着慕侯府多认识一些世家的夫人,未料到身旁的嬷嬷赶了过来,面色匆忙地禀报道,“老夫人,小姐出事了。”
“她不是让烟丫头陪着出府去了吗?”平西郡老夫人双眸微眯,沉声道。
“小姐失手将大小姐摆在厅堂内的多宝瓶摔碎了,那宝瓶乃是前几日皇上赏赐之物,如今宫中正巧来人了,慕世子自去了,少爷跟小姐想要让大小姐将此事掩盖过去,大小姐自是不肯的,故而如今少爷跟小姐还在大小姐那处,僵持不下。”老嬷嬷低声禀报道。
“糊涂!”平西郡老夫人沉声道,“这等子事岂能包庇的?”
“是啊,老奴听说,大小姐本想着明儿个带小姐入宫觐见太后的,可是如今出了这档子事儿,大小姐怕是不会与小姐好相与了。”老嬷嬷自是知晓祝越的性子,想来此事也是祝越引起的,故而如今跟平西郡老夫人说的时候,自是权衡了利弊的。
平西郡老夫人曾经也是慕侯府的嫡小姐,自是知晓这御赐之物何等的体面重要,她幽幽地叹了口气,“这两个不争气的,必定是将这京城当成了平西,岂能容他们胡作非为?”
“老夫人,此事怕是要由您亲自出面了。”老嬷嬷低声道。
“恩。”平西郡老夫人沉声应道,随即便起身赶往烟落院。
祝砾自是不知京中的规矩,素日在平西横行霸道惯了,故而如今见慕梓烟一个侯府的小姐也敢不听他的话,他心里头自是不自在的,更重要的是,还从未有人敢不顺他的意。
祝越自然也是如此,不过比起入宫当娘娘,这等子委屈她也只能受着。
慕梓烟依旧坐在里间,外头的二人却心急如焚,不知该如何是好。
只听到外头传来禀报声,“大小姐,姑奶奶来了。”
“恩。”慕梓烟点头应道,而后起身便出了里间,亲自前去迎接她这位姑婆。
平西郡老夫人见慕梓烟面色淡然,不过神情却显得有些黯然,她连忙上前,握着慕梓烟的手,“你这丫头,事情我知晓了,是你那表姐不知轻重,自是不懂得这里头的利害,你不必担忧,若皇上当真怪罪下来,自有平西郡王府顶着,断不能让你受了半点委屈。”
“姑婆,此事梓烟……”慕梓烟颇有些为难地看向平西郡老夫人,心里头暗笑道,这姑婆反应倒是快,知晓将此事尽快地揽着,不过既然得罪了她,她必定要让祝越吃不了兜着走。
“还不过来?”平西郡老夫人看着紧跟着后面出来的祝砾与祝越,沉声道。
“祖母。”祝越连忙垂首行礼。
“我素日是如何教导你们的?”平西郡老夫人厉声道。
“祖母,孙女知错。”祝越连忙跪下乖顺地认错,不过这心里却恨透了慕梓烟。
“烟丫头,你这表姐素日被娇惯怀了,这心性自是好的,你莫要放在心上。”平西郡老夫人看向慕梓烟柔声说道。
得,这姑婆话中的意思便是,她若是因着此事纠缠不休的话,那便是她不懂事了。
敢情,左边是她的不是,一进来便表示着自己的大度,紧接着训斥祝越与祝砾,表示着她的公正无私,而后又言语中暗自警告她见好就收。
慕梓烟感叹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瞧瞧,这祝砾适才不就是给了她一记警告嘛。
她偏偏不受用,这里可是慕侯府,她想如何便如何?
“姑婆说的是,不过此事并非是梓烟要追究,而是太后知晓梓烟要将那多宝瓶献给她,一早儿便跟梓烟通了气,若是我拿不出来,太后怪罪下来,那这其中牵连的可不止是平西郡王府了。”慕梓烟抬眸意有所指地说道。
平西郡老夫人听慕梓烟如此说,双眸闪过一抹幽光,只觉得这丫头当真厉害,她暗示的那般清楚,她却不接招,反而将她的话给呛了回去。
平西郡老夫人是做惯主的人,哪里还能由着一个丫头在她跟前这般猖狂,她双眸微沉,“烟丫头,若太后当真怪罪下来,平西郡王府必定一力承担,平西郡王府可以铁卷丹书,太后即便要怪罪,自是会看在平西郡王府世代忠良的份上,网开一面的。”
慕梓烟双眸微挑,怪不得姑婆这般地有恃无恐呢?原来是有铁卷丹书傍身,自是天不怕地不怕了。
她低声道,“姑婆说的是,明儿个梓烟入宫便禀明此事,断不能因着这御赐之物,辱没了平西郡王府。”
平西郡老夫人一听,这下气得不轻,禀明此事?说得好听,这摆明了是告诉太后,平西郡王府仗着铁卷丹书在手,无法无天,连御赐之物都敢毁,到时候太后即便不会真将平西郡王府满门抄斩了,也不会轻易地饶过他们。
祝砾与祝越自是听出了这里头的意味,二人以为这慕梓烟表面柔弱,瞧着是个良善可欺的,未料到却是个难惹的狡猾女子,兄妹二人不得不重新对慕梓烟审视起来,看来他们要改变策略了。
“烟丫头若是要入宫,正好将你表姐带上,也好当面说明此事与你无关,如此,太后也不会降罪与慕侯府。”平西郡老夫人顺着慕梓烟的话说道。
“这……”慕梓烟看向她低声道,“怕是不成。”
“莫不是烟丫头还存着气?”平西郡老夫人咄咄相逼道。
慕梓烟抬眸看向平西郡老夫人说道,“明儿个梓烟只能一人入宫。”
“你这丫头瞧着是个心性好的,你表姐随你一同入宫也是为了将此事说个明白,到时候太后若真的要降罪,自由你表姐承担便是,你若不带着她,万一太后怪罪下来该如何?”平西郡老夫人直视着慕梓烟,这架势,摆明了是在命令你,“你不想你也要带着。”
慕梓烟略显为难地说道,“适才碧云那丫头跟梓烟说,祝表姐似是……”
“似是什么?”平西郡老夫人双眸微沉,直视着慕梓烟问道。
“祝表姐许是不小心,姑婆自个上前去瞧一瞧。”慕梓烟说罢,便羞红了脸。
平西郡老夫人一听,连忙上前上下打量着祝越,而后在她的身后绕过,当下便瞧见她的衣裙上沾染着血迹,这下连平西郡老夫人的表情都不自在了。
“姑婆,宫中的规矩您是明白的,祝表姐这等情况,梓烟定然是不能带她入宫的。”慕梓烟抬眸看向平西郡老夫人说道。
祝越一听,这才反应过来,她昨儿个来的葵水,原本想着歇息几日,可是想到今儿个要出府,便咬牙撑着前来了,因着后来发生的事儿,自是忘记了这一遭。
她顿时羞得面红耳赤,当下便也不顾,小跑着冲出了烟落院。
祝砾自是成事,故而是知晓的,他这下也着实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平西郡老夫人看向慕梓烟,“的确不宜入宫。”
“姑婆,此事您且放心,梓烟必定会如实禀报。”慕梓烟郑重其事地承诺道。
慕梓烟都如此说了,平西郡老夫人自是无话可说,只好领着祝砾灰溜溜地走了,只是祝越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