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小蝶外传-第1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眉头攥紧瞬间舒展开,往空中抛洒片片鲜红,扑倒坐在床边开始穿衣的男人。将被打搅的恨意化作浓烈的□,狠狠发泄在男人身上。脖间臂弯后背周身冒出细细的汗珠。
作者有话要说:瘦马那首诗取自夏承焘的《谒禹陵》,自己很喜欢,揣摩着隐隐附和十三那时的心境就用上了,如有失误,敬请指正。
☆、CHAP 17 为谁痴傻为谁狂(1)
“谁念西风独自凉,
萧萧黄叶闭疏窗。
沉思往事立残阳,
被酒莫惊春睡重,
赌书消得泼茶香。
当时只道是寻常。”
翻开纳兰容若的诗词集的扉页,年小蝶对着遒劲有力的笔迹默念着出声。消逝的岁月无声在指尖溜走,孤单的诗人临窗斜望残阳枯叶,任由西风拂面,眼前飘过往昔恩爱的琐碎细节,一切都不可逆转的时光呵,既不可能让佳人重新走进视线,也不可能重归过去,或许如果一定要责怪的话,倒不能过分斥责诗人在那些寻常日子里的不在意不经心,而是应该对着无情的岁月生气,因为那个痴情的男子此时已经感悟到了平平淡淡才是真的人生真谛。觉悟了,可是人不在了,还有什么比这个更令人悔恨的呢?
眼皮闭合,泪就这么落了下来,吧嗒吧嗒地弄糊了一大片墨迹。她头昏昏沉沉地耷拉着,一只手臂支着下巴一斜靠在书桌上,一手摁在书页上,满脸泪水,年羹尧刚进书房,见到的就是这一幕。
三两步走过去,少女依然沉浸在自己世界的伤感中,原本一颗心提的老高的年羹尧这才看出她是为了书中的诗句伤感,哎,害我瞎担了半天的心。自己这么一说,才发现少女的眼泪已经可以牵引出他全部的情绪了。
才从八爷那边过来,头脑依然处在混沌的状态,模棱两可的长篇大论,不着边际的高谈阔论,却是一句靠谱的话也没听出来,只是隐隐约约能感觉到那边拉拢收买的意思,但却不是很明显。八爷势大,结交的人多,在文武百官里的声望明显好过某人,若依着现实状况的角度出发,本来良禽择木而栖,人往高处走也无可厚非,可是内心却有一个极小的声音在否定着,抗拒着。我究竟在和什么东西不妥协呢?四爷虽然待我有知遇之恩,可是人毕竟刻薄了些,跟着他未必就是光明大道,可是,毕竟我跟着他这么多年了……唉……
一声叹息中,男人从腰间摘下父亲临终留传给他的吴钩宝剑挂到了书桌对面的墙上,砰的重重一声,回头却发现少女依然泪眼婆娑,看得他气不打一处来,大步跨到桌边,猛地从她肘部抽走诗集,啪地往地上摔,捏紧她下巴,怒骂:“还在做梦?”声音虽大,可另一只手却温柔地擦去了她脸上的泪水。同时被她脸上的温度给吓了一跳,“怎么这么烫?你发热了?”
少女眼中闪现出男人焦急担忧的模样,是谁?这个男人是谁?被他强健的臂弯从后颈绕过紧搂住,年小蝶盯着这个高高鼻梁的单眼皮男人发呆,意识被高热烧得混沌模糊,什么事仿佛都一下子离开自己很远。
二十一世纪中那个形单影孤不喜欢接触人群却渴望被人了解的楚小蝶仿佛彻底跌入了伸手看不见底的世界尽头的深渊,努力挥舞着双手想从低谷中爬出,好不容易扯住陡峭山崖边仅剩的一条荆棘,努力挣扎的同时也在忍受着扎手的刺痛,血流出来了,好疼,可是她并没有松手,抓得仍然紧紧的,不肯放手,一点点蹭着脚下的尖石好不容易挨到了深渊的出口——身边山崖的平台上。
只要再坚持最后一点点,就可以走出这片黑暗了,可是,一个熟悉的背影出现了,是个男人,看不清脸,可却在阴险的对她坏笑,似乎在嘲笑她的愚蠢,笑她的自不量力,笑她始终无法逃脱出他的手掌心,大笑声震荡了整片深渊山崖,就在她彷徨迷惑手心就快要抓不住荆棘的时候,他——扯断了那根荆棘,身体飘向了无底深渊,跌入了仿佛地狱一般黑暗的空间……
跌落的瞬间,男人转过脸,蒙着面,可是那双阴险邪恶的眼睛却深深印入了年小蝶的脑海,啊……不就是眼前这双眼睛吗?细长的单眼皮,黑褐色的瞳孔,炙热的视线,简直一模一样呵……仍旧沉浸在迷梦中的少女被男人打横搂抱在怀里,伸出手抚上男人的浓黑的睫毛,似乎在乞求,又似乎在哀泣,“不要丢下我……求你……”说完这句,垂下手,年小蝶终于抵抗不住病魔,仰在男人的胸膛沉沉睡去。
“春香冬雪,快给我死出来!”惊雷般怒喝在书房爆发,男人俯身额头贴近了滚烫温度的少女,斜眼忽然注视到散落在书桌四周的没见过的数十本新书,风挑开门缝儿,掀开了其中一本的扉页露出左下角鲜红的印章,“出淤?”默念着这两个字,莫名的醋意涌上年羹尧的心口,男人!他简直可以立即肯定,猎狗般灵敏的嗅觉透过身体里每个细胞这样告诉他,小蝶认识了一个男人!陌生的男人。这个叫出淤的男人。就是为了见他才感染了风寒。该死!焦灼在印章的视线转移到那柄吴钩宝剑,不管他是谁,都让自己有了嗜血的欲望!
再吼一声,“人都死了么,春香冬雪快给我死过来!”
片刻功夫,门外终于响起了脚步声,还没靠近,就先听到了重重的咳嗽声,“咳咳咳,”年福出现在视线里,佝偻着蜷曲的后背,脸色苍白得吓人,“少爷,少爷,府里来客,春香冬雪正在沏茶端送点心。”
“哦,”应了声,刚想问是谁来了的年羹尧就被年福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站起身,放下手中的少女仰躺在靠背椅上,走到渐渐熄灭的火炉边,拾起火钳撩拨出新的火花,添了几根干柴,才转过身,斜眼盯着风烛残年的老仆人,问道:“我给你那些治咳嗽的药吃了么?怎么还不见好?”
“少爷……”老人感动得双手作揖,弯腰时后脑凌乱的白发淹没了他的鬓角,抬头时纸皮核桃般的纹路缀满了他的眼角嘴边,长期辛勤劳作粗糙的手在作揖之后规矩地沿下摆两条边缝儿垂直放好,刻板的动作如同他没有跳跃性符号的人生,数十年来一直保留着这样的惯性。
干裂的嘴唇哆嗦着终于张开,迸发出由衷的感激,“那药我省着吃呢,里边合着好许多人参之类珍贵的药材,我哪里敢一天三副呢?”
“二十年了,你在我们年家几乎一辈子……”唏嘘中年羹尧仿佛变得伤感,从怀中拈出五百两的银票抵到老人手中,“且先拿去配药,若是钱不够,再来告诉我。”
“扑通”一声,老管家跪倒在男人脚边,呜咽着老泪纵横,“不值得,不值得……为我这种人,不值得少爷花费……这么许多……”颤抖的双手被塞过银票,捂在手心时,又再次流泪了。
男人扯扯灰白相交杂色的貂皮毛领,不耐烦的轻呼了两口气,心里边冷笑,“值不值得不是由你说了算,在掌握住你命运的我的眼里,买一条命只需五百两,已经是很便宜了。”转念又一想,“那我自己呢?我的命运是否也同样被人掌控着,这个人是谁呢?四爷?还是八爷?”抬手刚要打发走鼻涕眼泪一把的年福,眉头一皱,“谁来了?”
“岳钟麒。”禀告完这句,捧着银票仿佛供奉般老仆人倒退着贴到书房门槛才转身离开。
双臂稍稍用力,连人带椅子就被轻轻抬到火炉边,盖上自己的披风,男人伸手触碰了下昏睡少女嫩若凝脂的脸颊,皱紧眉背负双手走出了书房。
******************************************************************
“岳兄真是别来无恙啊,不知今日所为何事?”一番寒暄后年羹尧看门见山地盯着眼前满脸肃容的中年男子,青灰色外袍上的丝丝金线在胸口和下摆的地方交织勾勒出山川河流状地纹路,外褂纯黑柔软,是用山鹰翅膀内侧最最柔软的绒毛制作的,据说单就这件褂子,就值数千两银子。爱好奢华讲究用度的岳钟麒和自己本来只是泛泛之交,早在青海时共同接触过几次,回到北京,也只在汉人武官的几次聚会中碰过头,没有利益上的往来,更没有志同道合的一致追求,他突然拜访,究竟所谓何事?莫非是他背后的八爷九爷指使他来探我口风的?就算是,应该也没这么快吧,我这才从八爷那边回来,可是若不是这样,他又会有什么事找我呢?
年羹尧正这边乱想,岳钟麒抿了口香茶,轻咳两声,已然开口:“我们汉人三品武官下半年的聚会这次可是轮到亮工你和我当值了……”
却原来是为这个,男人听得莫名松了口气,仿佛绷紧的弓弦只“铮”得被人弹了一指接着恢复原样。
“我想了想,这次聚会是大家过年前最后一次相聚,比起上半年在百味楼海吃海喝醉得昏天暗地来,我们俩人合力操办定要弄出些新鲜的花样才不落了光彩。”
“新鲜的花样?”男人将目光转向岳钟麒身边站着的他的独子岳暮秋,露出疑问。
结实的小伙子长得虎背熊腰,红扑扑的脸庞上星星点点的散落着细小的白麻子,给人一种孩童稚气未脱的纯真。他得到父亲肯定的目光,接过话头:“家父和我给出了地方,琵琶湖温泉,不知合不合亮工的意?”
温泉?秋末冬临,寒冷的季节放任全身浸透在翻腾的热水中,这种感觉令年羹尧一下子想到了万花楼那个大木桶,“是个不坏的主意。我没什么意见。”他耸肩表示出完全的赞同。
对于琵琶湖温泉,男人没什么印象。只是隐约晓得是座落于郊外两座大山的山涧内,因为地理位置的偏僻,很多年以来无人问津,最近得益于九阿哥胤禟手下一个商人的不经意到访并坚持认为了这座天然温泉的价值,大兴土木,进行了建造修缮的工程。偶尔也听人提起过一两次,说是去的都是显贵中的显贵,自己当时也没当回事。
“太好了。”岳钟麒站起身,突然脸色一变,手绕到背后,好像闪到了腰,表情痛苦地眯眼皱眉大叫。吓得岳暮秋连忙搀扶住,又是担忧又近乎唠叨着怪他不该不听大夫的告诫,扭伤了腰背还出来。
中年男人反手扶住腰,重新稳稳地坐回原先的位子,拭去额头的冷汗,朝着年羹尧自我解嘲道:“我老了,不中用了,不比你们年轻人呐!”
一切看在眼里的男人立刻摇头堆出笑容,“钟麒兄何出此言?正当壮年的你又怎会是我们这些小辈所能及的?谁不知道你当年出征云南扫平三藩余孽的英雄壮绩?不必过谦。”眼睛却紧紧盯着瞬间恢复脸色的岳钟麒,心里冷笑着他恢复得好快。
中年男人捻着漆黑及胸的胡须,又叹口气,“时不利兮骓不逝,现在的大清朝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我还能说些什么呢?”眼角仿佛藏了根针似地看着年羹尧忽然有些异样。
男人被看得心头发毛,乱哄哄地很是烦躁,缥缈的乌云萦绕牵畔在周围,想要伸手去抓,却什么也抓不到。官场的乌云向来就是这样,这也是我今后努力前进的方向,一时的踌躇在所难免,我又在畏惧担忧什么呢?这样一想,心情便整个儿调整过来。可是暗地里仍然牢记住方才不快的感觉。掀动嘴皮,又说了些劝慰岳钟麒的话。接着又听他说,“择日不如撞日,今日秋高气爽,晴空万里,亮工何妨随同我们父子一同骑马于郊外琵琶湖一游?”似乎根本忘了腰背剧烈疼痛的人根本无法骑马的事实。
本就想打发他们速速离去的年羹尧刚想张口拒绝,却听岳暮秋一旁扶住站起身兴致勃勃的父亲,补充道:“听闻琵琶湖的温泉水来自地底火山的熔岩,经过曲折涤荡的地下水过滤掉渣子之后,温热舒适,不仅暖身驱寒,还有祛除热毒寒淤的不少药用功效……”
“祛除热毒寒淤?”年羹尧的眉毛挑了老高,脸色瞬间点燃发光。
片刻后走进内堂对着跪倒在地不停磕头颤抖着地冬雪春香两个小丫头破口大骂:“死哪儿去了,还不快去准备小姐随身携带的物品?”
原本以为必定要遭痛打的两人疑惑地互望,不知主子为什么忽然把她们所谓过失小姐染了风寒的事情给根本忘记了。哆嗦着身体,期期艾艾地盯着主子高傲下巴上几根极短的胡须,两个丫头有些发呆。
☆、CHAP 19 (同18)为谁痴傻为谁狂2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节同18章节,因为服务器原因18章节一直处于被审查状态,所以只好重复发了一下。
热气蒸腾的四周白茫茫,雾渺渺的,笼罩住周围的一切。胤禛浑身浸泡在温泉的热水中感受到说不出的惬意舒适,却仍是睁着黢黑的眼小心打量四周,被一片天然山谷包裹住的温泉分为大大小小十几个不同的池子,有围城酒杯形状的注了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