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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掌心的王国-第4章

小说: 掌心的王国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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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五

  李赫宰在走廊里看见芸姐的时候,芸姐笑的一脸甜媚的和他打招呼:“哟,怎么平常没见你这么早出门的?东海起了么?”
  李赫宰边整理衣服边说道:“这两天受了风,我早起去医院开点药然后去上班,时间早,东海吃完早饭又让我哄睡了,不然晚上他困太早,又不洗澡了。”
  芸姐上上下下打量他说:“看你最近心情还不错,可你怎么反而瘦了很多?”
  李赫宰笑:“东海现在让我养的是越来越胖,我整天总要抱着他,要不就是骑车子载着他,怎么能不瘦啊。”
  “啧啧。”芸姐媚眼一眯,有些神道的说:“怎么没见你和小歌一起?她可是到现在也没放弃呢,你也真是死心眼儿,多一个人帮你照顾东海,有什么不好?”
  李赫宰有些尴尬的摸了摸下巴,苦笑:“芸姐,其实我真是为了她好,你比她大,经事也更多,你肯定明白我的。”
  芸姐转了转伶俐的眼睛,然后蓦地笑了:“说的也是,不过还是劝你再考虑下吧,这样的机会,这辈子也许就这一回咯。”
  李赫宰边走向弄堂门口,边回头笑着和芸姐摆手,背影没入一片灿白色的日光里。
  其实所有人都一样,每天都过的都并没有什么不同,可命运的玩笑总是开不够的,总会有一天,一个陌生人,一次错过,又或是一场遇见,都会全然颠覆了这平静,成了一生的契点。然后,那未来便顺着这骤然偏离的轨道,向着远离初衷的方向以光速奔离,便是再回头也看不到当初了。
  那天李赫宰回来的很晚,弄堂一如既往的安静,掩埋了不为人知的绝望,回廊里依旧往常的昏黄色灯光,模糊了他背影中默默潜藏的苍白。
  进门的时候,屋子里竟黑着灯,李东海坐在墙角的地上,腿上有不知道来历的伤口和尚未干透的血迹,他坐在一片黑暗里,只有窗外月色,照亮了那双迷离的眼睛,还有脸上斑驳凌乱的泪痕。
  李赫宰只觉得心脏被人噗的抓开了口子,疼的不能自抑,他冲过去,抱起他,听见他叫着哥哥,语气里全是委屈依赖。
  打开灯,才发现原来伤口并不很深,应该是他自己不小心刮伤了,只是,李东海竟不知道为自己包扎,竟忘了去为自己找到创可贴,为自己止住那疼痛。
  李赫宰蓦然想起那日慕言歌对他说的话。
  她说,这么依赖你,他永远也学不会什么的。
  她说,你又不能照顾他一辈子。
  心里一颤,突如而来的苦闷,让他额头竟沁出细密的冷汗。
  他为东海包扎伤口,然后沉声问他,为什么不为自己贴创可贴。
  东海似乎有些茫然,然后他笑了,说,有哥哥,我有哥哥。
  空前的怒火突然烧尽了理智,他第一次向他的宝贝发了火,朝他嘶喊:“我也是正常人!谁能寸步不离的伺候你?!我不用上班吗?!我不用出门吗?!我不用结婚谈恋爱生孩子吗?!你明明会包扎你还指望我!我是你的工具吗?这么多年,我是你仆人吗?!离了我你难道就活不了了吗?!”
  他吼完一通,呼吸很不均匀,胸口随着颤抖的肩膀起伏。
  东海突然睁大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一向对自己温柔溺爱着的哥哥,然后眼泪呼啦的涌出来。
  他飞速的缩进了角落。不经世事的眼睛装满从未有过的恐慌。
  李赫宰终于不忍,可是他抑制不住心里磅礴的疼痛。
  他不再说话,强硬的拉过东海,不顾他挣扎反对,将他放到床上,扯着被子盖上。动作再不温柔。
  那一晚,他没有爬上床和抱着东海入睡,他坐在床边,借着月光,看着在被子底下缩成一团的东海,很少抽烟的他,静静的抽了一地的烟蒂。
  夜风从窗缝挤进来,他咳起来,他急忙伸手捂住嘴,压抑着声音,生怕惊醒了睡熟的人。
  胸腔的震动像是要把心肺扯开,疼的不能自己,可是心里的痛苦,却是任万千伤口也难以比拟。
  他咳嗽着,然后眼泪突然在无人的深夜,肆无忌惮的汹涌而下,胸口淤积的疼痛和重压,好像被眼泪冲刷到更深的地方。
  夜色沉静,月色将他的影子拉成了浓重的一片,映在了木质地板上,前所未有的苍白无助。
  李赫宰一夜没睡,第二天一早,还是要去上班。他拍拍被子里的东海,感觉到下面的人倏地一颤,似乎从未睡去,好像一直这样以悲伤的姿态,蜷缩了整晚。
  李赫宰心口被狠狠的划过,心疼的恨不得弓起背来,可他还是慢慢打开了裹紧的被子,淡淡说,起来吃饭了。
  然后他出门,去弄堂里的厨房,准备早饭。端回房间以后,他拉着李东海的手,让他端正的坐在椅子上,声音再无温柔,再不像是哄劝一个他疼爱着的孩子,带着无尽平静的淡漠,说:“自己吃,做饭不会也就算了,不要这么大了连吃饭你也不会。”
  东海坐在桌前,眼光茫然悲伤,抬头无助的看了眼哥哥,立刻被那眼里陌生的冰冷刺的低下头去,眼泪瞬间滚落。颤颤的伸手进碗里,想要把碗里的米粥抓到嘴里。
  李赫宰看着,然后心里那中无力跟焦躁又冲上了脑海,他有些粗暴的拉着李东海攥紧的小手,把桌上的勺子塞到他手里,握着他的手,把勺子探进碗里。
  东海握着勺子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可是他还是学着以往哥哥的样子把粥送到自己嘴里,只是勺子被他拿反了,每次只能乘上来很少,于是他把零星舀上来的粥机械的送到嘴边,却依旧洒了满身。
  李赫宰看见,伸手拽住他的手,生硬的将勺子正过来,又把他的手推向碗边。
  于是东海再一次重复原来的动作,只是眼泪滚滚而下,落进碗里。
  李赫宰站在他身后,终于不忍再看,伸手迅速的抹了下眼角,狼狈的转身。
  对不起,东海。可我没有办法。
  就算不能长大,至少你要学会生活。只有这样你才会慢慢去学着独立,也只有这样,你才能让我放心的下。
  李赫宰走出房间之前,对他说:“在家要乖,别再受伤,如果受伤了就自己包扎,别等到我回来。”
  然后关上门,隔绝了东海望过来的受伤的目光。                    
  作者有话要说:  

☆、六

  从那以后,东海没有了那个一味骄纵宠爱他的哥哥。
  他变得严厉冷漠,时而暴躁焦虑,时而忧伤难耐。
  他依旧会拿出心爱的口琴,吹上一曲小调,曲子悠扬却再无欢欣,借着月色,默默流淌出多少沉郁悲伤,可是东海听不懂。
  那一天,李赫宰又没有抱着东海睡下,东海还是蜷缩着,用被子将自己埋的结结实实。
  李赫宰坐在椅子上,看着睡熟的东海,然后又看向窗外的月亮,月光融进他的眼眸,染出了一片空寂颜色。他突然咳了起来,然后慌忙捂住嘴巴,却还是停不下来,他肩膀剧烈的颤着,眼泪又一次盈满了眼眶。
  第二天回家的时候,李赫宰手里抱着一只白色的小狗,有毛茸茸的毛发,还有一双无辜清澈的大眼睛,像极了东海的乖顺样子。
  东海缩在角落,窗子里落进来的夕阳余晖,温润的洒在他漂亮稚嫩的脸上。他看见李赫宰怀里那一团小东西,起初有些惧怕,往床角缩的更紧。可是李赫宰把他抱到了他的跟前,摸摸他的小脑袋,然后笑着说:“东海,有了它你就不孤单了,我不在的时候,让它和你作伴,你看,像不像你?”
  东海不再躲,从床角晃晃悠悠的爬过来,小心翼翼的打量那个小东西,然后试探着伸手摸了摸那个小东西,然后嘴角忽然咧开,笑的明媚。
  然后李赫宰忽然也笑了,却那么落寞,他说,东海啊,哥哥以后不能总陪着你了,因为……哥哥要结婚了。
  东海,正低着头,抱着那只无辜的小狗,然后他突然抬头看着哥哥,歪过头,眼里有了疑惑,说:“结……婚?”
  李赫宰点头,走到门前开了门,慕言歌站在门外,笑的前所未有的明亮,她飞身扑到李赫宰的身上,然后偷偷看了看床上的东海:“弟弟会喜欢我么?”
  李赫宰轻轻的挑了下嘴角,笑的很清浅,他没有做声,只是拉着慕言歌的手,将她引到了东海的面前,然后在他面前轻吻了慕言歌的唇。
  东海手臂一紧,怀里的小狗突然就惨叫了一声,从他怀里逃了出来。他一双大眼睛里,忽的涌上泪来,却全都含着,没有掉落,微张的嘴巴有些颤抖,他小心翼翼的伸手去拉哥哥的手,眼里竟是那么无辜的乞怜。
  李赫宰僵硬的拉起一个笑容,将自己被抓住的手抽出来,然后一字一顿的说:“不行哦,以后,哥哥只可以和姐姐这样子在一起了,这就是结婚的意思,东海,明白么?”
  慕言歌突然慌了,因为一瞬间看见东海眼里有被狠狠刺伤的神色,她用力拍了李赫宰的后背怒道:“你那么逗他是要干什么啊?!结婚了咱们不也一起住么!你看他哭的!”
  慕言歌伸手要去帮东海抹眼泪,结果手突然被打开,东海猛的从床上跃下来,冲出门去。
  李赫宰看着空荡荡的门,像是心脏也被拽出了门去,转身就追出去,然后突然回头,对着慕言歌吼道:“我去追!你帮他找衣服找鞋!他没穿鞋!他没穿鞋!外边还冷着呢!”然后迅速的消失在门口。
  慕言歌呆住,因为他看见李赫宰通红的眼睛,她被他满身的痛苦滋味惊的回不过神。
  李赫宰在街上追到李东海,一把将他拽过来,顾不得街上行人的目光,将他一把打横抱起来。
  东海浑身颤抖,李赫宰知道,那不是因为冷。
  东海哆嗦着,眼神惶恐哀伤,他断断续续的说:“哥哥……找哥哥……我要哥哥……”
  李赫宰心口被猛的扎进一刀,他抱紧他,声音里已经有了隐隐的哽咽,他说:“我就是哥哥啊,哥哥就在这呢,别怕啊东海,别怕……对不起,哥哥不好,可是哥哥……”
  东海突如其来的挣扎截断了他的话,他在自己怀里翻滚踢打,眼泪汹涌而下,大喊着:“你不是!你不是哥哥!我要哥哥!你不是哥哥!”
  李赫宰用力制住他,然后将他狠狠压在怀里的一瞬,突然再忍不住眼泪。
  路人别再看了,不是疯了,只是心真的好疼。
  自那以后,李东海再也没有笑过,更没有说过一句话。
  李赫宰带慕言歌看新房的那天,李赫宰托芸姐照顾李东海一天。
  新房子是李赫宰在巷子后新建的楼房里买的,他带着慕言歌,却心不在焉。
  他不知道东海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听话,会不会又掉眼泪……
  慕言歌指着屋子里的各处,说着这里放什么,那里放什么,可是李赫宰全都没有听见,当慕言歌说,赫宰,我们添台电视机吧?虽然很贵,但是早晚都是要有的,不是么?
  他突然听见这句,脑海里突然又想起那个孩子,那孩子一定会喜欢看电视里的节目吧?这样,可不可以让他不再那么孤单?
  于是他急忙答应,他说,好好,电视机一定买。
  他看着雀跃的慕言歌,目光模糊中,好像看见东海欣抱着自己欢欣雀跃的样子。
  晚上的时候,他们回到筒子楼,一进屋,芸姐就扑过来,满脸慌乱说:“糟了!糟了!”
  李赫宰心一颤,咬牙压着恐慌,他问:“东海……东海怎么了?”
  “哎呀不是东海,是小狗啊!小狗它……它死了……”
  李赫宰越过芸姐,就看见东海手里抱着闭了眼一动不动的小白狗,眼泪噼里啪啦的砸下来,却不发出丁点声音。
  李赫宰看见他的模样,心里被搅起无边的疼惜跟苦涩。他蹲在床边,伸手去摸东海的头,那孩子却眼神空洞,没有丝毫反应。
  李赫宰心里一痛,然后柔声说:“东海啊,你记不记得哥哥跟你说的童话王国?小白一定是去了那里了,那里多好啊,所以你不用难过,知道么?人啊,动物啊,花草啊,死掉之后,都会去到那里的,所以东海别哭了好不好?”
  “可我好疼……哥哥,我好疼……”东海缩着身子,声音因为哽咽,有些凌乱破碎,“不想去那了……王国不好……哥哥不去……我也不去……不去了……”
  李赫宰听到那些话,突然就失去了坚持的力气,放弃似的抱住那个孩子,漩涡般的痛苦将他深深席卷。
  于是后来,李赫宰拉着慕言歌,他们站在弄堂里黯淡的灯光底下,李赫宰对她说:“对不起,我们不能结婚,我不能害你,也不想再伤害我弟弟。”
  慕言歌肩上凉薄的光影随着她的身体抖动,她哭着问他,为什么到现在还说这种话。
  于是李赫宰半倚在墙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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