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花青离传之刺客传奇-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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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离却一下困惑起来,字条不是小沐给的?难道这案子里还有其他凶手不成?
最好的办法,看来是按字条说的去一趟。
‘
昨夜是至为明亮的满月,今夜月亮还是很圆,但整个晕乎乎的,毛着边儿惨白成一片,往山阴后走,越发阴冷了,风渐渐大起来,在山岭之间乱窜着,折返出呼号之声。
青离稍微觉得有些森的慌,想回去跟云舒他们商量了再来,但一方面估计时间不够了,一方面仗着功夫好,就算是某位护法也奈何不了她,于是硬着头皮往下走。
大屋慢慢在她眼前展露了全貌,在峰顶看着小,到了近前,却要令人仰望,黑黢黢的烟囱耸入云天,在同样黑暗的背景下显得格外高大,石门也像怪兽的大口,阴森森地想要噬人一般。
青离用很大力气才推开石门,发出刺耳而笨重的声音,她站在屋前,让眼睛适应了黑暗才进屋,也不敢点火,深怕一下变成暗器的活靶子。
果然,黑暗中,只听突剌剌一声,好似蝙蝠振翅而下,紧接着一柄长剑寒晃晃地飞出。
饶是青离全神准备,也只堪堪躲过这一剑,心下不由一沉,大呼不好。
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她原本有一战的打算,思忖着如果能活捉来人最好,至不济是个平手,也算见过个高矮胖瘦,没想到,居然是不敌就算对方把生辰八字都告诉她,她也得有命说出去呀。
转瞬之间,二人已过了十几招,从屋里打到屋外,青离看得对方身形,不由大为惊怒。
是个穿夜行衣的年轻女子,面上一块黑纱,只露出两点寒星。
她何必要蒙黑纱——左右使都死了,教主是个老太太,其他女侍难道有这等功夫——除了吕小沐,青离想不到任何人!
没想到小沐武功精进若此——可也难怪,她一心想超过自己,必勤修苦练,而自己一心都在感情漩涡里,武学难免荒疏,此消彼长之间,竟然成了这个局面。
六十招上,青离汗出如浆,终于不敌,锵地一声窄剑脱了手,耳后一阵凉风,就人事不省了。
她醒来时,以为自己是在地狱。
屋子中央,那巨大的炉子燃烧着,火星升腾,红光摇荡着所见的一切,整个屋子的空气变得滚烫,充满焚烧皮肉的焦臭与桐油的怪味,让人不住地冒出豆大的汗珠,同时又要克制不停袭上来的作呕之感。
借着这火光,青离可以看清屋内的一切。地面上一小摊闪闪发亮的是桐油,从一个倾翻的油桶里流出来,旁边散着一些黑色的石头,这是一种称为“石炭”的东西(即现代的煤),比木柴火力强劲。看来这两样正是通天炉的火引与燃料。
而突兀地多出来的是一块石头,若在一般山里所见,可说是最平常的,但无故丢在这里,就显得格格不入,尤其仔细一看,上面似乎还有凝固的血迹,就更令人不解而恐惧。
往上看去,炉子的进人口处掉出来一个人——不,半个。
即使在这已经如同地狱的景象里,他还是突出地令人恐慌。
那不是苗娜或者苗依,这么说不只是因为她们的案子还在查,遗体暂时不能火化,而且是因为,那人在烧的时候,似乎是活的,因为还知道拼命往外爬。
但进人口为了防止死者中途滑脱出来,特意进行了加工设计,在炉子不着时想爬出来都要费一番功夫,何况是滚烫的时候。
所以,从那里垂下来的只有一个头和一只右手。
右手拼命地伸张着,看起来有点奇怪的刻意,好像并不是为了抓住什么而是为了宣告什么一样。
而头部脸面基本是黑的,但还没到一团焦炭的地步,因此勉强能够辨识:居然是东护法周蒙。
他原本倜傥的长须像玉米须似的枯干而卷曲了起来,表情扭曲,脑后却还有一个重创,血已经被烤干了,痂在同样焦黑的头发上。
看来凶器就是地上那块石头了,青离想着,有人在自己昏迷时来过这里,砸晕了周蒙还把他塞到通天炉里。
可那样自己为什么能够生还呢?小沐第一个要下手的不就是自己么?
当她昏昏噩噩奔去门边,尽力想打开那扇石门时,一下子有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门是从里面反锁的,而那烟囱,用目测就知道不可能下来一个人。
这是一间密室。
密室里有两个人,一个是死者,一个是她。
这时候,门外传来了喧哗声。
“今儿没有人升天才对啊,炉子怎么冒烟了?”
“呀,门反锁了?”
“到底怎么回事?”
“撞也得撞开!”
(八十七章嫦娥六)
嫦娥 八十八章 我再也不吃烤乳猪了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唐'李商隐《嫦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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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离没让他们撞门,而是自己把门开了,难闻的气味一涌而出,呛起一片咳声。
教中大小百十人,半夜三更聚在通天炉处,也算是拜月教史上胜景了。
由于屋内的情况看起来实在太没争议性,韦昭直接叹息道,“没想到,两位名捕身边竟带着一名刺客。南护法,你这真是引狼入室啊。”
她的语气是平缓的,却自有一种比嘲讽更冷入骨髓的责备在里头,郑忠一张红脸憋得紫胀,大气不敢出一声。
看着云舒不可置信的神色,青离淡淡道,“我被设计了”,并简单解释了收到纸条与遭人袭击之事。
“大胆刺客!”北护法王宁呵呵冷笑,插上话说,“右使中毒前你正好不在席上,左使出事时你又没有证明,现在人赃并获,还敢狡赖有人陷害!?”
青离略有迟疑,度量着要不要把小沐拉出来,拉出来多少为好。
正在此时,耳边响起天翔的笑声,“护法大人差矣,那前两桩事,又岂是她一个没有不在场证明的?单在下注意,迎宾宴上,护法大人的侍女就是与青离差不多时候出去,昨夜祭祀时,侍女也都不在场——对了,这会儿怎么没见到大人那位侍女啊?”
青离一怔,天翔居然也注意到了小沐,正好不用她自己再言多必失,遂闭了口静观其变。
“这”王宁这才发现身边居然少了人,但转瞬又硬气道,“最近教内多事,有不长进的下人偷跑,也不足怪。”
“教内侍女下人也有不少,在下不说,护法大人自己都没注意。”天翔笑道,“所以先不能过于铁口直断了吧?”
“就算前头的事还不能结论,这情形,难道大人还有什么要说?”王宁反驳道。
“这情形,正有三点疑问。”天翔正色振声,道,“第一,通天炉点火起烟,满山皆见,必定有人前来,刺客真用这么笨的方法杀人也就罢了,难道还在这里故意等着被捉?”
“第二,退一万步说,就算刺客一时糊涂,忘了烟的事,为了毁尸灭迹,将周蒙塞入炉中焚烧,唯恐烧不尽而在这里看着,那么,又怎会任由他将头手爬出?”
“第三”,天翔一手拿起地上沾血的石头,“这是屋外山上的石头,如果房中没有称手的东西,出现在这里情有可原。”
“可是”,他另一手从屋内燃料堆中拿起一块黑硬大石,“屋内分明有许多石炭,这东西砸起人来也毫不含糊,为什么要到外头去捡石头呢?可见是有人特地放在这里的!”
天翔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掷地有声,本来深信不疑的观众中发出“哦、哦”的声音,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沈大人言之有理,可是,本座担保,这房中没有任何机关暗道,门又是从里反锁的。”韦昭道,“若是按柳姑娘所说,是被人打昏后放置这里,那放置之人却是如何出去的?”
“这”天翔目光在屋内环视一圈,最后落在烟囱上,但也未敢造次放话,因为那烟囱即使最粗的底部据目测也不容一个人通过,而且极为高陡,除非有人是猴行者的徒弟,能化身为鸟,才飞得出去。
随着他的迟疑,舆论似乎又悄然偏回原来的方向。
半晌,却是一直沉默的云舒突然开口,“我去试试!”
“试什么?”天翔诧异道。
“在炉子里从烟囱能不能上去。”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尽管刚才炉子已经被扑灭了,周蒙的尸首也被抬出,但那焦黑恐怖的样子甚至让有的观众开始呕吐起来,就算不提心理的障碍,炉内余温也仍然不是肉身所能承受的程度,这会儿居然有人想到炉子里去,难道这家伙不要命了?
“沈大人当真恪尽职守。”韦昭于是道,“只不过,炉内余温灼热,不是儿戏,若沈大人有失,本座实在担当不起。”
“火葬之俗,在下也见过,知道操作这个的人,原应有石麻(石棉的古称)衣服的。”云舒长揖道,“愿乞一套。”
韦昭迟疑一下,看他意决,遂令人取来一套给他。
云舒穿戴整齐,站在那进人口处,直直立了半晌,炉中余温扑面,不一会儿汗珠儿已经在地上撒湿了一小片。
“别去了,你怕就怕,逞什么能?”青离忍不住上前扯住他,小声道。
“怕也得试试啊,要不你怎么办?”云舒苦笑道。
“可你去也没用,用眼看也知道那上不去人的!”青离发急道。
云舒没回应她的话,顿了顿,说,“我再也不吃烤乳猪了”,说着腾身钻进炉子。
如果他没钻进去,青离真想就地将他暴打一顿,因为这句话,在这种情况下说,真是恶寒哪
‘
仿佛一万年那么长的时间过去,云舒终于出来了,样子像个活鬼,黑灰与汗水糊了一脸,脱下石麻,外衣也都被溻透了,捂着嘴很是俯身了一会,才把呕吐的感觉压下去。
青离忙上去拍着他的后背,刚才把她担心死了,脑中尽是疯狂的胡思乱想,又怕又无法克制。
待他好些,能直起腰来,天翔忙道,“怎样?能上去吗?”
“窄了点。”云舒摇头,但并无沮丧的神色,道,“但我发现,里边有字。”
“有字?”许多不同的口发出同样的惊诧,烧人的炉子里怎么会有字?
“嗯。哪位大人不信进去看看。”云舒很认真地说道。
众人面面相觑中。
“吴护法,要不要去确认一下?”王宁道。
“算了,算了,沈大人一向言正身直,老夫一万个信得过他。”吴锐讪笑道。
“那么,要不要把炉子拆开来看看?毕竟人命关天,为了查案,教主想也会谅解的。重建的费用我们官府来出。”云舒又道。
“沈大人有所不知。”韦昭沉默良久,终于开口,叹道,“本来本座也不欲说的,那烟囱内壁确实有字,是本教的机密,正是因为怕泄露了,藏在这绝对隐秘的地方,沈大人不知者不罪,可如今露了口风,待手上事一完,马上就要销毁,又岂可拆倒炉子公诸于众呢?”
“得罪,得罪!”云舒忙拱手赔礼,又道,“不过这样,教主大概现在首当其冲的要去追北护法那逃跑的侍女了。”
“此话怎讲?”圣女声音一凛。
“说不定她已经知道了贵教的机密。”
“又怎么说?”
(八十八章嫦娥七)
嫦娥 八十九章 真凶浮出水面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唐'李商隐《嫦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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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罪,得罪!”云舒忙拱手赔礼,又道,“不过这样,教主大概现在首当其冲的要去追北护法那逃跑的侍女了。”
“此话怎讲?”圣女声音一凛。
“说不定她已经知道了贵教的机密。”
“又怎么说?”
“她也许是偶尔发现炉中有字,于是心里生出这个可怕的计划。”云舒于是说道,“将青离弄昏放在屋角石炭堆里,再将东护法约进来,护法知道事关机密,唯恐有人误入,一定会反锁上门。”
“回到原来的问题,她布置好这一切后如何出去。我若是没有进炉子去,可能一辈子也想不出来。”云舒指着通天炉继续说,而听众的眼睛在这一瞬都因为好奇而睁大。
“我在里面,透过直筒筒的烟囱,看到烟囱口那么大一小块天,突然就怕得不行——如果有人从上头丢什么下来,连个腾挪的地方都没有,一定活活被砸死了。”
“奥!”青离也发出恍然大悟之声,“这么说她并不是在屋内下手,而是从外头丢东西下来,然后倒油点火?”
“恐怕正是如此!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家兄方才所言之三个疑点。”云舒向众人道。
“第一,通天炉点火起烟,满山皆见,必定引人前来,若是青离所为,于理不合,而是有人嫁祸,就说得通了。”
“第二,周蒙头手爬出,凶犯不是任由不管,而是人在屋外,根本无力阻止。”
“第三”,云舒像天翔刚才那样拿起地上沾血的石头,道,“这并不是真正的凶器,真正的凶器是落在炉子里的!”
观众对视一番,将信将疑。
“这么说,沈大人在炉中也发现了石头?”韦昭平静地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