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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妻折红杏妾偷欢-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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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愣了愣,没明白他的话外之音,杜十七半是生气半是纳闷:“什么?”
  冷冷一笑,沈七城斜睨着她:“兹州卷云堆是个好地方,温柔乡,英雄冢,你这轻车熟路的风光,该是来自斯处?”
  □?
  听真了最后两个字,杜十七立时满面涨红,有了血贯瞳仁的愤怒,伸手抄起一只枕头来,拼命掷向沈七城:“姓沈的,你招蜂引蝶也就算了,姐姐我原谅你风流不下流,现在你居然得寸进尺,和我说这些混账话,你当我杜十七是什么?”
  说着话,她就半赤着身子,从床上蹦下来,也不客气,挥拳就打。
  沈七城闪身躲过,一脸哂笑:“怎么,被人说到痛处,恼羞成怒了?”
  他的笑声有怒意有痛惜,还有愤恨,复杂之极。
  杜十七恨得牙根痒痒:“沈七城,你知不知道你不是个男人!”
  沈七城哂然:“杜癫痫,我知道你是个女人!”
  两个人说话之间,已经过手十几招。
  这卧房里边,本来不算阔敞,还摆着很多陈设物件,空间愈发有限了,好在两个人俱都手疾眼
  快,身法敏捷,在空隙之间抽招换式,打得团团乱转,走马灯一般。
  本来不愿和杜十七纠缠,沈七城只是触及旧事,索然无味,想离开而已,可是杜十七感到被他戏耍,不依不饶,连眼睛都起了红线,出手不轻,一定要和他分个胜负输赢。
  方才被杜十七和沈七城的癫狂前戏弄得惊诧不已,此时又被大打出手的两个人吓得欲哭无泪,小针也跟着他们乱转,急得跺脚,可是沈七城和杜十七犹如两团疾风,飘忽不定,忽左忽右,小针
  哪里能够靠前,只得语带哭声地央求:“少爷,姨奶奶,三更半夜,您有事好好说,千万别惊动了侯爷和夫人。”
  打得难解难分的两个人,哪里听得进去,沈七城此时也被杜十七这阴魂不散的缠斗之法惹出火来,而且好久没有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这个杜十七身手端的不错,想三招五式地摆脱她,根本没有可能。
  两个人也不说话,碰碰砰砰地打得更加热闹。
  小针别无他法,只得跪下相求,外间静候动静的丫鬟仆妇们也都跟着跪下。大家谁也不敢做声,只能望着缠斗不休的两个人。
  端着铜洗热水的可乐正好进来,后边还带着一个拿着东西的小丫鬟,她进了院子后,就发觉情势不对了,哪里还敢进去,心里一急,一盆水都扣在地上,溅了旁边一个丫鬟一裙子,那水还滚烫着,那丫鬟失声哎呦了起来。
  这边动静不免大了,终于惊动了府中人,一时灯笼晃动,人影憧憧,郁久闾氏夫人带着仆从最先过来,见到此番情景,尤其看到衣衫不整的杜十七,蛾眉微皱:“七城!”
  两个人终于分开来,杜十七也看到了郁久闾氏夫人打量自己的眼光,此时再穿衣裳已经来不及了,干脆伸手把床幔扯了下来,三缠两裹地包住自己,总算遮挡了要紧地方。
  郁久闾氏夫人眉头不展,微含怒意:“七城,今天是你奉旨完婚的日子,寒小姐在那边等着,你跑来这里做什么,还不回去!”
  微微垂着目光,沈七城既不解释,也不停留,应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跟着郁久闾氏夫人出去,只剩下裹着床幔的杜十七,气呼呼地站在原地抓狂不已。
  惜裳
  裹着床幔,靠着引枕,数着更漏,杜十七气哼哼地坐到天明。
  她就是想破了头也搞不清楚,明明已是干柴烈火,马上就要水到渠成了,沈七城怎么就翻脸比翻书还快,留下她一个人□焚身,独守空房,他倒好,寻那个花容月貌、姿色倾城的寒大美人寒惜裳去了,不知道两个人如何如胶似漆,水火缠绵,想想都气煞人也。
  好容易熬到天亮,杜十七也不理进来服侍的小针和可乐,三下五下地穿好了衣裳,洗了一把脸,把头发随意挽在脑后,用根银簪子一别,也不涂脂抹粉,径直奔向为寒惜裳备下的新房,好堵住
  沈七城,把昨天晚上那场架继续打完才是。
  幸而两个院子离得不算太远,隔着一湾流水,过了蜂腰桥,便是千万竿翠竹,和寒惜裳在家时的小筑相仿,一个别致幽静的院落,就坐落在修竹之中,茵茵碧烟,森森生凉。
  还未走进竹林,幽咽低回的琴声,随着微风,拂面而来。
  虽然不怎么精通音律,杜十七还是被如泣如诉的琴声吸引,不禁驻足,听了片刻,具是淙淙叮叮的呜咽之音,令人为之颓废泄气,杜十七便失去了兴趣,踏着满地青苔,推了门走进院子。
  香鬓云鬟,淡扫胭脂,寒惜裳已经换了容妆,一袭浅浅水绿色的曳地长裙,水绿色纱帔,腰间束着银色丝带,翡翠坠角,水绿玉衡,这人已然和周遭翠竹融成一色苍碧,澹澹生烟,仿佛转眼间就随风而逝。
  纤纤十指,尖尖若笋,皓腕霜雪,寂然抚琴的寒惜裳大有出尘之姿。
  听到有人进来,寒惜裳并不抬头,十指一拢,琴声戛然而止,她静静坐在那儿,一颗晶莹的泪珠儿,轻轻滑过脸颊,然后落到琴弦之上,发出轻响,檀唇未启,叹息先闻:“对镜新裁鬓,换了旧时裳。休提名与姓,从兹两相忘。世间诸事,难逃因循宿缘,没承想先来看我的居然是姐姐。”
  说着话,语带凝噎,眼中含泪,寒惜裳幽幽站起来,敛衣一礼,甚是恭敬。
  终于等到寒惜裳哽哽咽咽地说完了一番话,杜十七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冲着她挤出三分笑意来:“礼就免了,我还没死呢,用不着你来拜拜,只要你能够把话说明白,别听得人稀里糊涂就好。”
  闻听此言,寒惜裳满面愕然,继而委屈,泫然欲泣:“姐姐是责惜裳言辞不恭,含沙射影,弦外有音?惜裳是通达事理之人,遵循礼法纲常,怎会如此造次无状?若姐姐执意相责,惜裳也不敢委屈辩驳,唯有此心昭昭,天地可鉴而已。”
  卖糕的。
  杜十七双手抱头,大喝了一声极其蹩脚的汉化耶和华之名,她实在受不了寒惜裳半文半白地说话,害得她不懂不懂,眉眼间已是微怒盈盈,就要发作,可是此时耳边一阵轻盈的脚步声,有人过来。
  不经意地回过头,是个紫衣小寰奉了茶来,杜十七一眼认出来,这个紫衣小鬟正是上次在嚼梅园里边遇到的那个,她还记得这个丫鬟的名字叫做青烟,她家小姐写得一篇好文章,那是她唯一从头到尾看完的一篇。
  青烟看到杜十七的时候,也是微微一愣,虽然现在杜十七不是男装,可眉眼神情,恍若相识,一愣之下,忘了行礼奉茶。
  蛾眉微皱,寒惜裳轻声斥道:“青烟,还不奉茶与姐姐?”
  一把抓住了青烟,杜十七忙道:“那个,那个,那个你家小姐就是她?”她说着用下颌点了点寒惜裳,其实她的意思,是在问青烟,那日在嚼梅园里边写下《竹叶青赋》的人是不是寒惜裳。
  青烟不免莫名其妙,幸而她早闻杜姨奶奶之名,只当她又是发癫,也不介意,微笑而答:“回姨奶奶的话,青烟是小姐的贴身侍儿,自幼就服侍小姐,主仆之情,已愈十数载,故而小姐出闺成礼,也舍不得青烟,青烟便随了来。”
  拼命回忆那篇《竹叶青赋》,看的时候,杜十七只觉得好,现在却一个字也想不起来了,她只是不能够将写赋的那个人和眼前的这个人拼合在一起而已,思想之下,怔在那里。
  被杜十七看得有点儿发毛,青烟又是躬身一礼:“姨奶奶请用茶。”
  点着头,杜十七伸手去接茶杯,可是眼睛在青烟和寒惜裳之间溜来溜去,正巧青烟将茶盘送过来,两下里一错劲儿,盘子里边的茶杯被杜十七的手碰翻,滚烫的茶水泼溅到杜十七手上,杜十七哎呦了一声,吓得青烟把茶盘也扔到一旁,花容失色,杜十七一把抓住青烟的手:“烫到没有啊?我真是不小心,sorry啊,要不要冷敷一下下比较好?”
  见杜十七满眼关注之色,青烟只当自己不小心引发了杜姨奶奶的癫狂之症,被她握着手也不敢挣扎不敢躲闪,更不能露出险恶或者恐惧之色来,脸色愈发青白:“回,回姨奶奶,青烟没事儿,您,您没有烫到吗?”
  啊?
  回过神来,一抬手,殷红一片,隐隐生疼,杜十七这才意识到被茶水烫到的是自己,蓦地想起电视剧集《红楼梦》里边的情节,一边儿吸着冷气,一边儿掩口而笑:“我只当你是多愁多病林颦儿,却原来自家变成似傻如狂小宝玉,走,”
  一时惊喜非常,杜十七也忘了自己来此的初衷,只想带着寒惜裳去见沈七城,告诉他这个人就是当日帮着写赋的那个,记得沈七城和她说过,那篇文赋虽然算不得文采风流,可是字里行间流溢出的幽清空寂,让他有知己之感,陡生倾慕之思。
  眼见着让沈七城暗生倾慕的人就在眼前,杜十七满心喜悦,也不多加忖度,不由分说地拉着寒惜裳就往外走,寒惜裳不敢抗命,更不知她方才所言是何意思,柔声央求道:“姐姐带惜裳去那里?惜裳昨日进府,还没有拜过大奶奶呢。”
  随着寒惜裳的温言软语,杜十七复又恍然,自己大清早地跑来,就是要堵沈七城,可是,她环顾左右,也没有看到什么迹象表示沈七城在这里,心中大为疑惑,探头探脑间忍不住问道:“沈七城呢?”
  寒惜裳垂首黯然,半晌无语。
  犹豫了一下,青烟低眉道:“少爷昨夜在书房,吹了一夜洞箫,小姐,小姐就在这里抚琴待旦,风露中宵。”
  话,说得淡极,可是青烟的眼底眉梢,也不自觉地流露着寒惜裳的委屈。
  本来是想替寒惜裳慨叹一下,但是杜十七听到青烟说沈七城在书房里边吹箫的话,还是勒不住自己信马由缰的腐朽思绪,把极为诗情画意的空幽意象,变得异常萎缩起来,她心里也很赫然,感觉自己太不厚道,只是依旧管不住自己的嘴,叹了一声:“如果换了你家小姐吹箫,就皆大欢喜了。”
  敛眉一笑,寒惜裳说起话来,还是温柔如水地:“琴韵空冷,箫声低咽,皆非君子之乐,自艾自弃,何来欢喜?惜裳要去拜见大少奶奶,不敢虚留姐姐了。”
  看着寒惜裳弱不胜衣的模样,楚楚可怜,杜十七的仗义之心立时高涨,生怕她去拜见豆卢汀的时候被欺负到,于是笑呵呵地道:“正好我们一路,一大早起来,我也没有去拜见她呢。”
  微微愣了一下,寒惜裳欲语还休地:“姐姐就这样去见大少奶奶?”
  低头看了看自己,杜十七很是诧异:“这样怎么了?我有穿衣服,你不知道,昨天没穿衣服的时候,也被婆婆看光光了。现在我裹得严严实实,反倒怕那个豆腐丁了?”
  玉面羞红,寒惜裳显然听不得看光光几个字,垂着头,嗫嚅地:“要不要青烟伺候姐姐整妆?”
  走吧。
  杜十七不耐烦让寒惜裳再啰嗦下去,拉着她就走,寒惜裳柔柔弱弱,如何挣得脱杜十七的手,小鬟青烟只得在后边跟随着,三个人一路疾行,就到了豆卢汀住的地方。
  此时院子里边有仆妇们打扫庭院,大丫鬟红豆站在帘子外边,指指点点,支使得仆妇们一刻也不得停歇。
  看到杜十七拉着寒惜裳进来,后边还跟着丫鬟青烟,红豆撩了下眼皮,皮笑肉不笑地:“两位姨奶奶来了?我们奶奶在会客呢,现在不得闲,只好烦劳两位姨奶奶候着了。”
  说着话,不大情愿地打起帘子,侧着身子恭让到一旁。
  寒惜裳低首柔声道:“多谢姐姐。”
  干嘛。
  杜十七看不惯红豆仗势欺人的轻狂,推了寒惜裳一下:“她是你哪门子姐姐?”试试在百度搜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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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光低垂,寒惜裳轻声道:“她是大少奶奶身边的人,我们自当尊重才是正理。”
  呸。
  杜十七挑衅地瞥了红豆一眼,啐了一口:“你这是读书读坏了脑子,一派歪理邪说,她是豆腐丁身边的人又怎么样?难道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我们是不是连豆腐丁养的猫儿、狗儿也恭敬恭
  敬?”
  未等寒惜裳说话,红豆冷笑了一声:“久闻寒姨奶奶才华出众,果然大家出身,就是与众不同,自己尊重才能让人尊重,可惜有些道理是对牛弹琴,姨奶奶就不用枉费唇舌了。”
  听出来红豆在讽刺自己,杜十七不怒反笑:“哦,你家寒姨奶奶是对牛弹琴?也对,牛,嗯,丫头,想来你年纪小,只见过牛,可见没见过西班牙的疯牛?”
  红豆愣了一下,她果真不知道西班牙的疯牛是个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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