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院·流年-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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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系,你还有家里的亲人,不管你遇到什么事情,家人永远都接纳你。”
麦羽眼眶微红,“爹爹放心,我自会照顾好自己,只是回家养胎这件事,他必不会答应。”
麦连奕轻轻按住女儿的肩头,沉声道:“你好好跟皇上说去,就说我们会尽全力保得孩子平安出生,让他不必有后顾之忧。”
麦羽凝眸良久,若有所思。
冬夜的冷风分外凛冽,刮在人脸上似刀割一般。安森只着单衣的颀长身影在此寒夜中犹显萧索孤清。
“你似乎没能劝成什么。”
吉如丰唯唯垂首:“奴才无能,未能替皇上分忧。”
安森淡淡摇头:“罢了,即便是他对朕再不满,也是疼麦羽的。只为着这一点,朕便是不能和他计较的。”
患得患失
麦羽本欲多送父亲一程,然而麦连奕瞧见外头风大,便说什么也不让她出来,父女俩便只在清平殿前含泪道别了。麦连奕走出清平殿,见安森站在外头庭苑,怔了半刻方紧走两步上前跪拜。
安森淡淡一笑,“朕方才就说了,不用客气。”说罢向殿内望了一眼,“她怎么样?”
麦连奕恍若未闻一般,照旧委着身子,依礼道:“羽儿并无大碍,皇上放心。”
安森见他这般,也不再多说,只简单道:“那就好。”
麦连奕遂起身告辞,安森默默看他走出两步,却突然又唤住他:“麦大人!”
麦连奕赶紧回来,曲膝道:“微臣在。”
安森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道:“麦大人,朕不会委屈了羽儿,你尽可放心。”
麦连奕不置可否,却回得恭而有礼:“谢皇上。”
寒风中站得久了,安森身体不免有些僵硬,脸色也略略泛起青紫。麦羽一眼瞧见他满身萧瑟的走进来,便急忙拿了件大氅披他肩上,见他全身都已冷透,忙又拉着他坐下来,一面将暖炉塞入他手中,一面紧紧抱住他,用自己的体温去暖他的身子。
安森温柔朝她微笑,静静不语的只握住她温热双手,紧紧拥住她,隔了好一会儿,才仿佛漫不经心的道:“你父亲没说什么吧?”
麦羽目光凝了一霎,复又软绵绵道:“他只是担心我,能个说什么呢?”
安森微微叹气,拥着她的手臂却紧了一紧,“我不奢求所有人能理解我,只要你明白我的心就好。”
麦羽往他怀里缩了缩,只轻轻点了下头。
安森亦微笑以应,朝她额头印下一吻,“很晚了,我们歇息去吧。”
麦羽却赖在他怀中不肯动,安森初只当她是撒娇,便笑了笑欲将她拦腰横抱,麦羽却一把抓紧他的手,看着他湛蓝眼眸认真道:“安森,我有一事相求。”
安森眼神跳了一霎,微微蹙眉,“什么事要用求的?”
麦羽便不绕弯,直接道:“我想回家去养胎,可以么?”
安森身子骤然一僵,深幽的眸子却似要将她看穿一般,半晌,方冷淡道:“是你父亲的主意吧?”
“他只是建议,主意是我拿的。”麦羽轻声道,“你别怨他,我觉得不无道理。在宫里实在是诸多不便,又想要将息妥帖,又不想让多余的人看见,我现在还尚且能行动自如,等未来大腹便便,便真是很难周全了。”
安森面颊有些苍白,却不断摇头,“你又搬一堆理由来了,罢了,无论如何,我绝不愿意与你分离这样久。”
麦羽也不看他,只道:“也没有多久,端不过几个月的时间,一弹指便过去了。”她微微苦笑,眼神亦是黯淡下来几分,“其实这样重要的日子,我如何又不希望你陪在我身边呢,只是如今这样的情况哪里还有别的办法,无论如何,好好养胎,平安产子,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你说是么?”
安森沉默了许久,复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罢了,先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说罢也不管她是否答应,便兀自横抱起她回到御榻前,拥着她躺下。
麦羽见他不予理会,心下不觉烦闷,便赌气般背过身子去。安森默然片刻,只得小心着自身后揽住她的纤腰,良久,才以脸颊轻轻蹭着她的脖子,小心道:“别人有孕都希望夫君一直陪伴在侧,你却”
麦羽这会已有些困意,半睁了眼,口气却带了些微的疏淡和落寞,只慵懒道:“你哪里是我夫君了。”
安森默了一会儿,又低首下去,细细吻着她的脖颈,口中轻柔道:“羽儿,我一直都当你是我的妻子,永远的,唯一的妻子”
麦羽昏昏沉沉间,只觉父亲方才的话在脑中不停盘绕,一时莫名闷气,这会儿又听他这样一说,心中只越发不舒,忍不住侧首问道:“安森我在你心目中,到底算不算是重要?”
安森有些冰凉的唇蓦然僵在她颈间,片刻,稍事抽离开来,轻轻叹了口气,“你说这话,是故意来伤我么?”
麦羽轻轻摇头,“我想要你明白的告诉我,可以么?”
安森沉默了许久,却以左手缓缓抚摸着她的小腹,黯然叹道:“羽儿,你在我心中,胜过所有一切,我只恨不能把心掏出来与你瞧一瞧,好让你宽心,不再对我的心意有任何怀疑你不在的这些天,我日日盼着你的归期,一边数着日子,一边等着,盼着,终于熬到约定这一天,可你却没有出现我那会儿真是害怕极了,怕你一重历大家庭的温暖,便再不愿回来我身边了”
安森声音有些许的哽咽,他前额轻抵在她后颈,浓长的睫毛拂得她脖子一阵j□j。麦羽不由转回身子,双手捧过他的脸来,却见安森痴怔般望着她,眼角隐隐的湿意,瞧来竟是冶艳无比的凄美,她心下一软,便伸手轻按住他的唇,娇嗔道:“你胡说!我便有那样心狠么,能做出这般抛夫弃子的事来。”
安森无心说笑,只微一垂首,便将头低低掩入她胸前,疲惫道:“是我太过患得患失一面想着,只要你还愿意回来,愿意留在我身边,让我做什么都可以然而眼下却却什么也不给不了你,我惟有好好爱你,好好疼你,以尽力弥补我对你的亏欠我惟一可以给你的,是我的心,我的人只求你别离开我,别离开我这是我唯一的请求羽儿,我爱你,可如今我越发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麦羽听得那样难过伤感的话语,一时自是万般动容,心头柔软得几欲落泪,不由抱紧了他微微颤抖的肩头,慌乱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并非有意招你伤心,只是想知道,我同从前侍奉过你的侍女们,究竟是否会不同一些”
安森怔了片刻,明白过来后神色不觉尴尬,片刻低声叹道:“你翻出那些事情我实在也无话可说,若我知道有一天会遇见你,也绝不会沾染别的女子”他执过她的手来,轻轻放到唇边亲吻片刻,“我发誓以后再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往后的所有年月,我只会有你一个亲密之人。”
麦羽含着眼泪扑到他怀里,侧脸紧贴他单衣之下暖热的的胸膛,他的心跳略微紊乱,麦羽不觉翻转脸去,动情的照他心口的位置轻轻吻下,嘤嘤道:“你本是全天下最有资格享齐人之福的人,如今为了我要生生放弃这一福气,值得与否你可要想好。一旦决定,我便是不许你随意反悔的。”
安森怜惜的揉着她披散一肩的青丝,轻柔却坚定道:“君无戏言。”
麦羽满意微笑,却忽然又想起什么,便起身去拿了一张丝绢手帕过来,塞到他手中,“你看!”
安森展平手帕,却是一张正正方方又简单素净的白色绢子,只在一角以浅黄色丝线绣了一枚小巧的羽毛,旁边还有一颗小小的红心。安森看毕不觉惊喜抬头道:“给我的?”
麦羽娇羞点头,“不写情词不献诗,一方素帕寄心知。这是我这次回家,在闲时绣的。织绣这种事情,我也是第一次做,实在是没有什么天赋,就这样简单的图案,都绣了好久好久,你可不要嫌粗陋了。”
安森猛地揽她入怀,动情的吻她,“傻瓜,你的心意这样可贵,我怎会嫌。”他满目珍惜,又将丝帕叠好,“睹物思人,我定会贴身携带。”
麦羽抿唇微笑,只乖顺的依偎在他怀中,蹭着他的胸膛温存良久,又握过他的手来,放到自己小腹,一边温柔划圈,一边问道:“安森,你觉得会是男孩还是女孩?”
安森嘴角漾起浅浅笑意,“女孩。像你一样的女孩。”
麦羽有些惊讶,“是么?我还以为你必然会想要男孩,所以心里也期待着,若我们的孩子能是一个像你的男孩,那该有多好。”
安森眼中隐隐有些雾霾迷蒙,轻轻摇头道:“不管是男孩女孩,都要像你才好。”
麦羽越发诧异,扭头问道:“为什么?”
安森沉默了片刻,却转而叹道:“我时常也觉得矛盾,我自己怎样都无法喜欢的自己,却期望你能喜欢。”
麦羽心疼他惆怅神色,便温婉的朝他怀里靠了靠,两手轻轻环住他的腰肢,柔声道:“你别这样说,我怎会不喜欢呢。”
安森勉强一笑,又道:“羽儿,我知道这接下来的数月,会有诸多困难,方才你提回家养胎之事,并非是我不通情达理,只是实在不愿再受那离别之苦你便容我再想一想,尽量取个周全的法子,既可确保孩子平安出世,又不致使你我分开,好么?”
这样温热亲昵的气氛,麦羽哪里还顾得上多去想,便顺从的用力点头。两人遂相拥而卧,絮絮叨叨的说了好些暖热情话,安森轻柔温润的气息拂在耳边,麦羽不觉陶醉,禁不住心痒难耐的直接伸了手去解安森寝衣上的金扣。
安森抑住胸中燥热,轻按住她的手势,嗔道:“怎就这般不安分,你是不想要咱们的孩子了么?”
麦羽只得默默收回手去,却隔着他的寝衣在他胸膛上缓缓的一遍遍摩挲。夜晚静谧,两人近乎喘息的呼吸声此起彼伏,浓重不已。安森拥着她的手臂越发紧颤,终于低头吻住她的唇,麦羽即刻仰头反噬住,极力回应,两人舌齿缱绻紧缠,吻得难分难舍。麦羽更无声无息的自他衣摆下伸进手去,沿着他腰胯间寸寸而下,一边撩拨着他,一边在他耳畔娇软道:“我们小心一点,没事的”
安森艰难的稍稍推离她,深吸一口气,方将她牢牢缠住自己身体的双手从衣袍里抓出来,轻喘道:“羽儿,你有孕尚不足三月,我们都忍耐一下吧。”
麦羽焦躁的蹬踢着锦被,又往后狠一仰脖子,长长一叹:“忍耐忍耐!是可忍,孰不可忍!”
安森哭笑不得,只得轻轻吻一吻她的额头,又替她掖好被子,“你可是快做娘的人了,却还这般急躁的性子,给我乖乖躺着,再不许乱动乱摸了。”
惶惶
麦羽的妊娠反应随着孕期渐进而愈发严重,每日端上来的三餐,大多数时候都会原封不动的又端了去。从前爱吃的许多菜品、点心,如今却是看也不能看,视线之内的任何一样食物,都可能变成让她大吐一场的元凶,几乎到了见到食物便发恶心的地步。更别提那些本就有着刺鼻气味的种种安胎药汤,更是半点也喝不下。如此,每日吃得极少,却会呕上个三四次,这样一来,她便迅速的消瘦了下去。
安森见着自是心疼万分,只恨不能替她受了,分担不上个什么,也惟有变着花样替她准备饮食,麦羽虽然偶尔也会心血来潮的想吃些什么,待安森费心准备好,她只消看上一眼,便又忍不住呕得不可抑止。幸而安森不厌其烦,反而事事周到,饮食起居上慎之又慎,唯恐不妥,日子一天天过去,倒也慢慢熬过来。
而那日谈及的麦羽回家养胎一事,因着当时的不欢而散,两人皆也是不再提及。麦羽心中初还有些担忧往后的生养之事,然而却发觉若作如此细想,几乎是想不下去了,索性蒙了头不再去自寻烦恼,只由着安森去安排。两人便得一如既往的亲密融洽,如此便又过去一月有余。
这日天色刚刚黑尽,两人正坐下用着晚膳,却见吉如丰匆忙来报,说是罗冰、杜克二人紧急求见。
麦羽素来不喜这二人,闻言不觉蹙了眉头,正要出言相讽,转头却见安森已欲起身,只好又生生将话咽回,转而作出善解人意的姿态来,勉强笑道:“你去吧,赶着这会儿来求见,必然是有要事了。”
安森一面起身,一面含笑轻“嗯”了一声,俯首吻了吻她的面颊,“我去去就来。”
罗冰和杜克在和政堂焦急的踱着圈,一见安森进来便立刻曲膝跪拜,随后扭头一直盯着吉如丰退出和政堂,确实的掩好大门之后才转身回来,开门见山的禀道:“启禀皇上,近日老家伙的耳目混进了京城,四处散布谣言,句句涉及当年之事!”
安森刚在御椅上坐定,闻言便微微的正起身来,只问:“人可抓到了?”
杜克连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