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继阁小说网 > 言情电子书 > 小楼一夜听风雨 >

第60章

小楼一夜听风雨-第60章

小说: 小楼一夜听风雨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太子按了按剑柄,忍气扬声问道:“皇阿玛可歇下了?身体无碍罢?本宫要见皇阿玛有事禀报!”过了片刻,李德全掀帐出来回道:“太子爷,皇上还未歇下,龙体也还康健,不过到底有些伤心过甚。太子爷要见皇上,事情可紧急?若是可以缓上一缓,明儿再见皇上也不迟啊!”

太子皱皱眉,想起方才那身手不凡的黑衣人,追问:“方才你们确实未曾瞧见有可疑人等?”李德全摇头。太子沉吟片刻,对李德全说:“不行,本宫还是不放心,本宫亲自去跟皇阿玛请安。”就要往里走。李德全拦在门口,低声说:“太子爷,你在外头等等,老奴去禀了皇上?”太子越想越觉得不安,那神出鬼没的刺客分明往这边来了,而这边唯一能藏身的地方就是金帐。门口的人都说没看见,说不定什么时候趁乱溜进帐中。

念及此处,也顾不得李德全的央告,高声叫道:“皇阿玛,儿子来跟您请安!”大阿哥冷冷一笑:“太子,你就是带着剑给皇阿玛请安的吗?”太子不理他的胡搅蛮缠,推开李德全就要往里冲,几个兄弟哪里相信有什么刺客?半真半假的拉住他,劝说了几句。

帐外正是喧哗吵嚷成一团,皇帝已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冷眼看着这一场你方唱罢我登场的闹剧。众人大惊之下连忙拜倒。过了良久,方听得皇帝疲惫地道:“让随行文武官员都过来!”

人来得很快,不过一柱香功夫,随行官员已是齐齐跪了一地。

皇帝坐在上首扫视了跪在前排的儿子们,最后眼光定定的落在了太子身上。他盯了太子半晌,一字一顿地沉声道:“朕承太祖、太宗、世祖弘业四十八年,于兹兢兢业业,体恤臣工,惠养百姓,维以治安天下,为务令观。胤礽不法祖德,不遵朕训,惟肆恶暴戾□,难出诸口。朕包容二十年矣——”话未完,已是泣不成声。一众大臣跪伏在地,只是唯唯叩请皇帝保重龙体云云。

停顿了片刻,皇帝心情略平静下来,指着太子呵斥道:“前夜,你逼近布城裂缝向内窥视,有何居心?十八阿哥患病,聚皆以朕年高,无不为朕忧虑,伊系亲兄毫无友爱之意——今夜,你提剑硬闯金帐,置朕于何地?——你,就是朕亲手教导出来的太子!!”

太子听到这些言语,句句诛心,忍不住辩解道:“皇阿玛,儿子只是忧心皇阿玛安危,仓促前行为失当,可是,儿子绝无异心!求皇阿玛明鉴!”

皇帝听他辩解,更是忍不住落泪,断断续续痛陈太子罪责:对平郡王的报复,私截外蕃御马,纵奴行凶草菅人命——最后竟气急攻心,昏厥过去。全场又是一片忙乱,请太医的,叫皇上的。最后,康熙缓缓醒了过来,却无力再说些什么,只是吩咐让大阿哥领人先把胤礽看管起来。然后无力的挥退众人,独自端坐在椅上整整一夜。

胤祥被羁押不足旬余,他独处一隅,不理外间风雨,哪知小十八已失去他的生命,太子也失去了他独享三十余年的尊荣。皇父痛失爱子,伤心之下瞬间苍老。短短几日功夫,已是天地变色,物是人非。

初十

九月十六,圣驾回到京城。紧接着就召集王公大臣于午门,宣谕拘执皇太子胤礽之事;皇帝甚至亲自撰写告祭文,十八日告祭天地、太庙、社稷;将废皇太子幽禁咸安宫,二十四日,颁诏天下。

废黜太子当日,皇帝竟大病了一场。将养了几日再上朝时,已不见先前的憔悴倦容,除却略显消瘦之外,神色依然帝威森重。朝堂上不断有大臣出面奏请皇帝收回成命,其间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无人得知。皇帝将内务府总管凌普抄家处斩,命八贝勒署理内务府总管,又将请求复立太子的折子留中不发。

这番动作令有些人终于按捺不住:大阿哥活跃非凡,八阿哥初露峥嵘,各方势力纷纷浮出水面,开始新一轮的角逐。对于这上上下下涌动的暗潮,皇帝一直冷眼旁观,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朝堂上的纷争,一星半点传到后宫里来。后宫虽不预前朝政务,但谁家没有父兄子侄在朝中?朝堂后宫本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更不用说牵扯其中的还有几位阿哥!故此,后宫众人也是各怀心思,是掩也掩不住的波涛起伏。惠妃开始常去储秀宫良妃处走动,荣妃也渐与定嫔往来,宜妃的长春宫更是门庭若市。

皇帝自九月起就未召见过妃嫔侍寝,返京后除去慈宁宫请安后再未曾去往后宫某处。甚至在他患病之时,也是传了口谕不见任何人,这竟是从未有过的事。

一晃又是悠然的生辰。

前日下了一场雪,积雪不厚,将好把四处污秽掩藏,留下白茫茫一片净土。

紫墨带着寒气捧着几枝梅花从外头回来,见悠然已经起身,便寻花瓶插了,口里笑道:“今儿是格格的生辰,后院儿的梅花早早的就开了,不枉格格平日里细心照料,可见草木也是个有灵性的!”

乌恩一面替悠然戴上珠钗一面接口笑道:“今年雪也下得特别早,还想着格格回宫赶得上再酿几坛桂花酒的,看来啊,只能做梅花糕啦!呵呵”悠然抿嘴一笑打趣道:“前儿还说盼我早些回来,是因为挂念我,如今看来,竟是别有用心!好个馋嘴的丫头!趁我不在的时候是不是又偷喝了我的酒?”

乌恩皱皱鼻子,眯起眼睛状似回味,得意的说:“只喝了一点点哦!”紫墨一本正经的揽下活计:“格格,不如我去瞧瞧,去年埋在桂花树下的酒还剩下多少!瞧瞧她的月例够不够付这酒钱!”乌恩瞪大眼睛正要撒赖,却听悠然正色道:“我可不知她还有什么月例,去年不是已将今年的月例支了去么?哦,我还记得是买了四季鲜花点心。”说完自已也忍不住笑起来。

乌恩小脸马上垮了下来,嘟着嘴说:“是哦!”皱着眉头还想着要不要支下一年的月例时,紫墨已经笑得直不起腰来。笑了半晌,方板起脸来嗔怪道:“还是一副长不大的样子!就知道吃!若不是格格护着你,哪时候被人吃了都不知道!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也不动动脑子!”

乌恩一脸无辜,眨着眼睛不说话。悠然摇摇头柔声说:“好啦!就由着她吧。这宫里头聪明人太多,像她这样的天真淳朴才是难得。乌恩,你去把桂花酒取出来吧。”

瞧着乌恩欢喜的跑出去,紫墨叹了口气:“都是格格惯的她!幸好这么多年没惹出什么祸事来!”悠然笑而不答,转开话头问:“今日可有什么礼送来?”

她素来不理这些,听她忽然问起,紫墨不由得愣了愣方回过神来回道:“后宫的主子早两日就送了,都是些首饰衣料等物。今年惠主子送得尤为贵重,是一盒上好的合浦珍珠,宜主子几日前开始称病谢客,昨晚派人送了一串蜜蜡珠串,还说身体不适不便前来,等过些时候再跟格格陪罪。然后就是几位阿哥送来的礼——”

说到此节她停了停,看悠然点头示意方续道:“四阿哥仍是一卷手抄的佛经和两盒香料,八阿哥送的是一件狐裘,其余几位阿哥也跟往年送的礼价值相当,不算贵重。只大阿哥送的礼不同往常,是一套十二件的玉杯。另外,太子和十三阿哥未送礼。”

悠然点点头轻声说:“宜姐姐是个聪明人。”

紫墨拉着她坐下,咬咬唇说得认真:“皇上也没送礼来!这么久也没来过听风阁,格格,难道你一点也不担心?”

悠然垂下眼帘,口气淡然:“为何担心?他日理万机,不得空也不出奇。”

紫墨笑问:“是吗?格格为何总要在慈宁宫停留至晚膳时分?是因为那个时候皇上会去请安不是吗?”悠然面上一红,却淡淡解释道:“他病了好些天,我总要想法子瞧瞧他,看他无恙方才安心呢!我倒有些担心太子和胤祥!太子遭此变故,也不知弘晳是否有被波及,他与宝音有婚约在身,我真怕他们今后的日子难过;还有小十三,那样聪敏善良的孩子,我无法想像他到底因何种原由,竟被圈在养蜂夹道湿冷的高墙内!”

紫墨沉吟道:“听说太子被废之时,弘晳贝勒倒未被夺去爵位。只是十三阿哥那边。还没听什么消息传来。格格,要不要我去想法子打听打听?”

悠然却是毫不犹豫地摇头:“紫墨,不要私下打听什么,我想知道些什么,我自会去问皇上。他愿意让我知道,他就会说,他不愿意的,我也不再多问。若你在外头听到的是他不愿意被人知晓的,只怕会惹来是非!你明白吗?”

紫墨听她说得郑重,连忙笑道:“格格,你以为我是乌恩那丫头吗?我知道分寸的!”

用早膳时,悠然忽然吩咐:“多备些酒菜,晚上我要宴客。”

悠然来到乾清宫时,皇帝还未下朝。方进垂花门就看到李德全站在廊下,看着正在清扫着积雪的几个小苏拉,一脸的严肃。两个小太监见她过来,急忙打千儿行礼。李德全方回过神来,笑着迎上来:“给贵主子请安!”看她独自一人前来,惊讶的问:“这天冷路滑的,怎没有人跟着主子?”

悠然笑笑:“横竖是走惯了的,你还怕我寻不到路不成?”说完就往西暖阁走,不料两个侍卫拦住她的去路。她皱皱眉头,疑惑的看向李德全:“李公公,这是何故?许久未来乾清宫,什么时候改了规矩?连我都进不得了?”

李德全陪着笑脸低声应道:“贵主子,前些日子皇上龙体欠安,太医说需要静养调理,皇上传了口谕谁都不让见呢!大阿哥来探病都给挡在外头呢!”悠然点点头:“原来如此!皇上可大好了?”见他点头,便接着道:“我有事要找皇上,李公公是让我在此处等候吗?”

李德全低着头,心思已飞快的转了几圈,口里笑应:“哪能让贵主子在雪风里等呢!”咬咬牙抬起头喝道:“还不让开!请贵主子移步西暖阁。”

悠然落坐后,李德全亲自奉上茶来,低声说:“贵主子,奴才斗胆,请主子寻个机会劝万岁爷多进些吃食。前儿方停了汤药,每日呈上的膳食多是碰也不碰就撤了下去,再加上连着好些日子的熬夜,这样下去,铁打的身子也撑不住啊!”说到此处,又到门口左右瞧了几眼,方补了一句:“那一日宜主子和惠主子在慈宁宫跟皇上请安,不知哪里触怒了皇上,皇上大发雷霆;还未来得及劝说就各自回宫了。”

悠然抿嘴一笑,打趣道:“你对皇上这样忠心,真是难能可贵。”李德全躬身答道:“原是奴才的本份,当不得贵主子的夸奖。时候差不多了,奴才先去迎驾!”

皇帝回到西暖阁,李德全服侍他换下朝服,见他脸色阴沉,一时之间也不敢多言,垂手站在角落里听候差遣。

鼻端忽然传来一阵墨荷的香气,皇帝微合着眼窝在软椅中,含含糊糊地问:“方才是不是她来过了?”李德全连忙应道:“是贵主子来过。说来给皇上请安的!”偷眼见他面色如常,方略放下心来,又加了一句:“贵主子是独个来的。”

皇帝心中思潮反复,口上却淡淡问道:“她什么时候走的?”暗自叹了口气,又问:“她有没有说什么?”李德全却未回应,过了片刻,有人走到自己身后用温软的手指轻轻揉捏着涨痛的额头,听到背后的人柔声说:“你想知道我要说什么,怎不亲自来问我?”

私语

皇帝猛然睁开眼睛,嘴角不由自主勾起一抹笑意,却是没有回头,反倒冷哼道:“李德全真是越发会当差了!竟敢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真是好大的胆子!”

悠然手指不停,轻笑道:“你可冤枉他啦!他把你说过的话都记着呢!你说过,只要我想见你,就来乾清宫,还说我来了就直接进西暖阁等你,不必在外头迎驾。”她轻靠在他的肩上软软的叹了口气:“难为他还记得。那是十几年前的事啦!说不定你已经忘了!”那暖暖的呼吸拂在他的颈边,让他的心瞬间温软如春水。

皇帝握住她的手,没有言语。鼻端是她幽幽的香气,耳旁是她清浅的呼吸,手里是她细致的温度,细碎的鬓发飘在他的脸颊边,像只细细的手指在怜惜地触碰。似乎在这一刻,在这个世界,只有纯粹的美好。

熏笼之内,炭火燃着哔剥微声,打破了这一室的宁静。皇帝回过神松开她的手,淡淡地问:“你来做什么?”

悠然转到他面前跪坐在地毯上,伏在他的膝头低低地答:“来看看你!”

“我这个孤家寡人有什么好看的?”口气中是前所未有的失落感伤。

“来看你有没有好好休息,有没有好好用膳,有没有总是生气,有没有清减了,有没有想我为我准备好礼——”语声渐低似呢喃,“有没有放我在心上!”皇帝心里一痛,抬起手想要抚上她的秀发,犹豫半晌终是颓然放下,声音暗哑:“我,我不想看到你!”

悠然暗自叹息,微笑着侧过头贴着他温热的膝盖,轻声说:�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 1

你可能喜欢的